冷香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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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有事吗?”他对她说话从来不带情绪。
若若深吸口气,径自走进他房里,把棉衣放在桌上。
她嗅到屋中淡淡的芙蓉香,知道是自己早上剪下来的芙蓉花所散发出来的。
她打定了主意,轻轻开口。“相思姊今晚没有回房睡,似乎打算睡在桀琅哥的房里了。”
擎天像被铁锤狠狠击打了一下。
“告诉我做什么?”他望向窗外,声音闷哑。
若若知道他十分在意,心口隐隐抽痛着。
“擎天,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也知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我……”若若深深吸气,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但是……我就是没办法,没办法不去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很爱你……”
擎天终于转过头来看她,磁白莹润的鹅蛋脸上布满泪痕,圆亮慧黠的大眼睛直瞅着他看,眼中浓烈的爱意让他心惊。
“妳这是何苦?”擎天一向孤傲的眼瞳中,此刻涌起了一些温柔。
若若眸中闪着泪珠,盈盈欲坠。
“擎天,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她颤着声音问。
“什么事?”
她扭绞着蝴蝶袖,轻声低语。“这辈子除了你,我是不会再嫁别人了……”
擎天整个人直跳了起来,大喊着。“妳不能这样一厢情愿。”
“我很明白你不会娶我。”她瞬即接口,眼中尽是恳求之色。“我只想求你成全我一件事。”
擎天愕然地看着她,连反问的勇气都没有。
“给我一个孩子。”她怯怯地开口,脸上迅速泛起一片羞赧的红晕。
擎天睁大了眼睛,震惊得发不出声音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若若居然会向他提出这个要求!
“求求你,擎天,给我一个孩子,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若若急切而飞快地说着。
擎天毕生没有如此震惊过,他整个人呆立着,还来不及做任何适当的反应,若若就宛如蝴蝶般地飞扑向他,投进他怀里。
“我不求你爱我,也不求你娶我,只求你给我一个孩子,我希望能拥有一个你的孩子,求求你——”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哀哀地祈求着。
擎天窒息了,伏在他怀中微微轻颤的少女,对他提出了惊天动地的要求,他几乎无法呼吸,直到胸口灼热发痛,他才猛然抽了一口气,一阵淡淡的幽香扑鼻,他竟有些意乱情迷了。
“等等——”擎天抓住她纤瘦的肩,费力地将她推开来。“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也不能这样对妳。”
“我是心甘情愿的,我知道你不愿意,所以才请求你……”若若抖抖瑟瑟地解开盘钮,一颗一颗的解开。
擎天瞪大了眼睛,急忙抓住她的手阻止,若若却是铁了心,一手挥开他,一手继续脱卸衣裙,当她白玉般莹滑的肌肤一寸一寸裸露时,擎天只觉得喉中焦渴,浑身燥热起来。
“若若,等等——不行——”
擎天连连退后,若若此时已经卸下贴身的月色肚兜,完美无瑕的处子之躯尽现在他眼前,他的心跳像擂鼓般又快又猛,觉得自己就快要喘不过气了。
在昏黄的烛光中,若若越显得柳眉笼翠,檀口含丹,一双杏眼转盼流光,擎天感到下腹逐渐升起强烈的欲望,他根本无法知道这种陌生的烈焰该如何去浇熄,正打算逃出去,若若却飞扑进他怀里,两手用力勾住他的颈项,柔软的身躯紧紧与他贴合,他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喘,听见若若在他耳边呢喃着——
“擎天,爱我一次,求你爱我一次。”
他喘息着,感觉到若若湿濡的舌尖舔吻着他的耳垂,嚼咬着他的锁骨,他再也无法从若若编织的情欲之网逃脱,整个人被她所攫获。
他生涩地搜寻她灼热的唇,失控地、猛烈地狂吻,两手揽着她柔滑的纤腰,踉跄地滚倒在床上,他的呼吸浊重,被挑起的激情一发不可收拾,他无从掩饰了,他的舌尖滑向她雪滑的胸前。
若若轻喘着,不自禁地发出娇吟声,她克制不住浑身的颤抖和喘息,也感觉到擎天抵在她两腿间灼热坚硬的需要,小腹逐渐纠结起一股奇妙的饥渴和热潮,她下意识地挺贴向他,难受地蠕动着。
擎天无力抵挡这股陌生的欲潮,眼中燃灼着狂炙的人,他急卸下外衣和里衣,本能地响应自己身体的反应,他一手托起若若的腰,下身一沉,急切地穿透了她的身躯。
“擎天,慢一点……”若若倒抽一口气,发出痛苦的呻吟,撕裂般的痛楚让她缩起了双膝,紧紧夹住擎天的腰,痛得不住战栗。
擎天初解人事,根本不懂得如何对待亦是处子之身的若若,他深埋在她的体内,包裹着他的,是温软如绵、紧密得让他快要敏感疯狂的幽秘之地,他每动一次,就亢奋得几乎失控,但若若却痛楚得只能抱紧他,咬得嘴唇出血。
他无法体会若若的那种痛楚,因为他自己已经敏感得不受控制了,他的气息渐渐紊乱,喘息渐渐急促,当若若疼得弓起身子抵向他时,更加深了他的穿挺,剎那间,他的背脊僵直,所有的需要都在她的体内爆发开来了。
他瘫倒在若若身上,脸孔埋在她汗湿的头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若若松弛了下来,双臂虚软得只能挂在他的头上,这一刻,他的气息,他的汗水,他的所有都是腐于她的,即使全部的过程疼得几乎让她受不住,她也舍不得放开,贪婪地享受这既痛楚又甜蜜的片刻时光。
擎天缓缓撑起上身,眼神狂乱复杂地凝视着她雪白的脸,和已经被她咬破出血的嘴唇,他陡然抽身退开,恍恍然地抓起桌上的棉衣穿上,当他瞥见自己下身沾着血迹时,惊诧地望向若若,这才看见她的身下落着点点殷红色的血,他整个人僵立着无法动弹。
“疼吗?”他柔声低问,懊悔自己弄伤了她,深深自责着。
“不很疼。”若若凝睇着他,舔一舔咬破的下唇,盈盈地笑,她轻轻拉了被子掩住自己,欣喜他语中的关怀之意。
“我……竟然……”擎天把脸埋进双手里,懊恼地坐在桌案旁,他想说,自己根本不能答应若若的请求,竟然还是无法抗拒她的诱惑,而且是一种出于原始本能的,女人对男人的诱惑。
若若深切地凝视他,眸中异常晶亮。
她缓缓穿上衣服,瞅着他甜甜一笑。“擎天,谢谢你的成全。”
擎天愕然地抬眼看她,有些眩惑了。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如愿以偿怀上一个小擎天,但你愿意要我一次,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她羞怯地笑了笑。“从现在起,我会试着对你死心,你也可以不必再为了我的事情犯愁,我……不会再烦扰你了。”
说完,若若轻轻开了门,同眸一望。“下雪了,别冻着。”
擎天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怔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他从来不曾将眼神凝注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然而,此刻的若若却撼动了他,让他的心起了极大的变化。
幽淡的芙蓉香,桌案上的棉衣,玲珑剔透的若若,床褥上的落红——
擎天沦陷在一种不知名的情绪里,彻夜辗转难眠。
第八章
洁白轻盈的雪花,似棉絮般飘坠而下。
相思偎在桀琅怀里,两人共披一件大袄,坐在窗前欣赏雪花纷飞的美景。
“小时候,每逢初雪,娘总会带着我坐在檐下静静赏雪,娘死后都是豹儿陪我,想不到今年会在舅舅的家里,是和你一起看初雪。”相思梦呓般地说着。
桀琅怀抱着柔软幽香的她,早已经快要醉魂酥骨了,哪里还有赏雪的心思。
“妳不睡吗?”桀琅轻声问。
“我想多看一会儿。”
“可是我快没耐性了。”他的指尖极温柔地撩起她的发丝,轻吻她的耳须。
她躲开,俏脸薄嗔。“为什么偏要扫我的兴?”
“妳在深夜里跑进我的房里,要我陪妳一起看初雪,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折磨人的考验,我能耐着性子陪妳这么久,妳该感到满足了。”他的吻又继续落在她柔嫩的头边。
相思推开他的脸,认真地说:“才第一年就这么没耐性,将来我还能指望你陪吗﹖”
“将来我当然还是陪妳,只不过也许不是坐在这里,而是——”桀琅的视线飘向卧榻,邪邪地一笑。
相思没有仔细听他说的话,因为她看见若若捧着衣服往擎天的房间走去。
“那不是若若吗?”她低呼一声,从桀琅怀中起身,指着廊下纤小的人影。“她到擎天房里去了。”
桀琅也注意到了,他半开玩笑。“若若该不会想以身相许吧?”
“以身相许﹖”相思微愕。
“坦白说,若若想得到擎天,这确实是最快的一个方法了,只是不知道擎天会不会被她色诱成功。”桀琅忍不住笑起来。“我倒希望若若能成功,起码可以证明擎天是个正常的男人。”
“不行,我要去阻止她。”相思惊跳了起来,急着想冲出去。
“为什么要阻止她?”桀琅将她拦住。
“她怎么能那么傻,擎天不爱她呀!”相思担心若若会落得和她母亲同样的命运。
“妳放心,擎天要是不爱若若,他们之间肯定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桀琅很笃定地说,笑望着她。
相思的表情很不信任。
“坐下来,我们等着看结果。”他不慌不忙地环住她的肩,一起坐下来。
她疑惑地看着他。“若若曾经说,只求擎天爱她一天就已足够,她这么痴心、这么傻,很容易受伤害的。”
桀琅挑起眉,眼神倒是颇受感动。“我真羡慕擎天,能有若若这样的姑娘死心塌地爱他,怎么我就没有这等好运气。”
相思的心震了一下。“你是说以身相许吗?”她很明白自己心底有股挥之不去的抑郁,始终纾解不开来。
“要妳以身相许很容易,我若是真要妳,妳一次都逃不过,但是我要妳以心相许,这对我来说重要得多。”他的声音里全是笑意。
“说得好狂妄,你就如此肯定我一次都逃不过?”她有些心慌失措,回想起来,似乎确实是如此。
“妳的身体比妳的心诚实多了。”桀琅靠近她,鼻尖碰到她的鼻尖,沉沉一笑。“我肯定妳的身体从头发到脚趾每一寸都爱我。”
相思的脸颊微醺,轻轻地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放过我?”
他吻吻她的唇,眼神温存慵懒。
“现在的妳还让我捉摸不定,我在等最恰当的时机,我要的是心灵相契。”
她格格一笑。“这方面,你倒是很有耐性。”
“是啊!”他捕捉住她璀璨的笑颜。“因为有耐性,我才能看见妳毫无防备的笑容,而且只笑给我一个人看。”
相思叹息了,在桀琅温柔深情的娇养之下,她确信自己一日比一日更爱他,这世上再不会有人比桀琅待她更用心的了。
天上的雪花有如搓棉扯絮一般地绵密飘落着。
等了许久,终于看见若若从擎天房里出来,神思恍惚地回房。
桀琅细看了若若一眼,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果然没错。”他肯定地说。“想不到若若真的让擎天失手了。”
“你怎么知道?”相思圆睁着大眼。
“头发乱了,神色也变了,我的猜测肯定不会错。”这个结果让桀琅心里有丝窃喜。“这下我终于放心了,擎天初试云雨情,他应该就会了解男人和女人不同之处,也应该更能弄明白自己的感情依归了。”
“你……”相思冷眼瞅着他,突然问:“你初试云雨情的女人是谁?”
桀琅吃了一惊,没料到相思会有此一问,一时之间招架不住,窘迫地扯开话题。“妳去看看若若,别问这个了。”
“我猜大概是那些朱雀街的花蝴蝶吧?”相思蹙着眉,自顾自地说着。“难怪你抱我、亲我都像个中老手,原来你早有经验了。”
桀琅浑身紧绷地盯着相思,像等着判刑的囚犯。
“我真想象不出,你抱着别的女人时是什么样子?”她认真地沉思。
“我求妳别想,我现在满脑子想抱的女人只有妳,以后也都只有妳。”他加强语气,深怕相思会胡思乱想。
她似真似假地笑了笑。“不说了,我先回房去看若若。”说完便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桀琅呆住了,他还以为相思会藉题发挥,正担心又要起波折,没想到相思三言两语就说完了,让他大吃一惊。
其实相思对什么叫“初试云雨情”根本懵懵懂懂,当然不了解该如何去计较趋起,她现在只急着想知道若若究竟和擎天怎么了!
一回房,看见若若正搓洗着一条染血的棉布,她惊呼出声。“怎么回事?擎天怎么能弄伤妳?”她抓住若若,前后搜寻着,却只看见她下唇红肿的伤口。“他弄伤妳哪里?快告诉我﹗”
“相思姊——”若若脸上泛起桃红,羞涩地低喃。“都是这样的,每个女人第一次和男人……都是这样的……”
相思狐疑地看着她,百思不解,良久,才呆呆地问:“不疼吗﹖”
“疼啊。”若若舔了舔下唇微微刺痛的伤口,安静地微笑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