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这回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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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蔼莹回到房间，鞋都不脱就横着躺床上，两眼空洞地望着帐顶。这三天，她端得很累。不敢跟叶正多说一句话，但又不得不假装认真地回应他的问话与提议，不敢多看叶正一眼，但又不得不在对话时假装礼貌地看着他的脸。不想做得躲躲闪闪畏首畏尾，想做到大大方方豁达坦然，那就装吧。可装了这三天，感觉要短寿三年。
假如以后还要如此与叶正单独相处，就算丢脸她也得把真相告诉偶像，好让偶像别再如此安排，否则她不肯定自己能否再装一次。她原以为自己陷得不深，假以时日就能跨过去，但这原来是个定时炸弹，不见叶正还好，一见着他这根导火线，随时引爆。也不知道是她定力差不深沉，抑或是叶正太迷人了。
本欲留宅休息，好好缓缓神，但发现一闲下来就胡思乱想，朱蔼莹便强撑着返到开来商号上班。崔成哲一见到她，就捉住不放。
“蔼莹，你跟嘉仟是怎的了？俩人都不来商号！”对于这样的老板，打工的要投诉！如果今天她俩还不来商号报到，崔成哲就打算上傅宅挖人了。
“嘉仟也没来？”朱蔼莹惊问之后，马上猜到答案，偶像肯定是窝家里修发动机了！对喔，她的轮椅图纸呢？
崔成哲没时间跟她翻白眼，直接说重点：“这季节要变了，日光越来越少，商号的产量已经跟不上售卖的速度。”他边说边把文件塞进朱蔼莹手中，并站在她旁边，一副留在现场等她看完再继续讨论的架势。
这问题之前已经提过，难道早前多备的棉料都不足以应付市场需求？这生意好得让人头疼！
“虽说在定州开分号的事搁置了，但开来商号的名气在这一个月已经往虹京四周散播。不少人特意从外地来虹京采购，有自用，有批发，更有居然当作纪念品送人的。”这些意料之外的客人，加快了他们的库存品消耗速度。
“嘉仟等会就来，”朱蔼莹也急了，“到时一起找她。”
“那自是当然，可我想先和你谋划一下。”
“谋划什么？”
“这个消毒杀菌，如果没有阳光了，我们可以用熏蒸法。好几种草药混在一起熬制，蒸出来的气杀菌效果不错。。。”
“哎，这你说过几遍了？崔大哥你不是不知道，一来嘉仟不太信任草药，二来这成本也太高了，她不会同意。”
“所以我要先跟你谋合谋合啊。”
谋合个鬼，她只听偶像的！
崔成哲知道她对傅嘉仟忠心耿耿，便说：“如果这个问题我们不解决，冬天就等着关门吧。鹊翼合翼这两旧款，本来就减产，可依旧被追捧。商号为了保证新款雅装的用度，不得不对鹊翼合翼再减产。如此一来，旧款价格被抬得更高，招来顾客埋怨诅咒之际，也让林掌柜叫苦连天。另外，这生意已经被我们摸出一条路，很多人虎视眈眈要插足分羹。”
靠！朱蔼莹忍不住骂了一声。古人唯利是图到连女人卫生巾都抢着生产？之前不是诅咒她们丢人现眼，质问成何体统的吗？
“走！现在就找嘉仟商量。”朱蔼莹整理好文件，拍拍崔成哲的肩膀，俩人一同走出商号，往傅宅去。
最可怕的其实不是冬天，而是春天。春天阳光不足之余，更细雨绵绵，连干燥的冬天都不如，是病菌最活跃的季节，万一生产出来的卫生巾卫生程度不够，会容易引起广大虹京妇女的集体发病。尽管在开来商号的卫生巾之前，她们自制的月事带不见得有多干净多安全，但因为都是自制的多，有事也怨不着别人，不像开来商号打着旗号光明正大做此门生意，如果出岔子，就会是众矢之首。
回忆创业初期，恰逢春尾，又花了些时间在前期筹备工作上，所以开来商号卫生巾的正式生产起步得比较顺利，躲过春天的那盆阴湿冷水。但正所谓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如果要继续经营这门生意，春天缺阳这个难题早解决早超生。
依据经验，清明之前，老天爷都不会给好脸色看，如此一算，还有约摸五个月。
如果奉飞没有他妈的顺走那三条火花塞，傅嘉仟有信心能在五个月甚至三个月之内修好发动机，然后启动她的返回现代计划。这样的话，她大可不必操心朱蔼莹与崔成哲提出的生产问题，但可恨的是，他妈的世上没有如果！留在盛欣，必须要有依靠，而追回火花塞之前，她不得不两条腿走路。
“崔成哲，你做一份详细的成本报告，我要知道如果按你说的用草药熏蒸法，那我们现在的定价是否还有利可图。”傅嘉仟细想之后，吩咐道。
“是！”崔成哲颇为兴奋地点点头，冲劲十足地出去办事。
“那出现竞争对手怎么办？”朱蔼莹追问。
“那就别让他们出现！”
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利用开来商号的强大后盾――财务司家族柳府与国舅奉飞，通过行政压制手段去垄断！就像盐商一样，由朝廷统一发放经营许可权。有关系有后台有实力的开来商号，届时即使争不到独家经营权，只要限制了入行竞争者的数量，作为盛欣第一家卫生巾生产经营者的她们的压力也将减轻不少。
“我们这就去找柳少奉少！”朱蔼莹转身就跑，但走了两步就折返回来，问道：“嘉仟，我那轮椅图纸，你能给我没？”
“轮什么椅！不分轻重！快走！”傅嘉仟倏地站起来，垂着头甩甩手，看都不看朱蔼莹地逃了出去。
不过初冬，柳府室内就已燃起温暖的火炉，有别于室外能将人吹醒的寒风，这种闷闷的干热，使人昏昏欲睡。
柳明计放下茶杯，脸有难色地垂着眉，不说话。
他这表情，让本来充满期待的朱蔼莹泄气不少。她求助地望向偶像，但傅嘉仟只看着柳明计，没有回应她。
傅嘉仟有些担心，担心奉飞会将这几天与她私混的事告诉他的好哥们，毕竟男人之间什么话题都会聊。假若如此，她该如何像以前那样端端正正地面对柳明计？
“奉飞已经出发去唐阳了。”柳明计缓缓地说。
什么？昨天还在她床上撒野，今天就卷包袱走了？再者，不应该先娶公主吗？公主都没娶，就北上唐阳，那哪有借口容郑民郑宇找他算账？
“皇上赐婚的事解决了？”傅嘉仟试探地问。
第42章 寻人启示（）
“早就宣旨了。回来再办婚宴。”
原来如此。把行事的顺序调一下，这样一来，郑民郑宇总不敢把赐了婚但未完婚的未来驸马弄死在军营，否则就是抗旨。只是，之前听奉飞那样说，她原以为皇帝要放弃他，现在看来，皇帝还是要保国舅。这不管是皇帝的本意抑或是皇后的枕边风吹得响，都足以证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自家人闹得再厉害，关起门来还是优先照顾自家人。至于郑宇这个外人，这个前未来驸马就只能悲剧。另外，奉飞出发得如此焦急，应该没有空闲跟柳明计详谈他与她之间的私事吧？然而，他他妈的跑到唐阳，她要怎样追回火花塞？想至此，傅嘉仟先喜后忧，最后又气又忧，直想捶胸跺脚，他妈的！
朱蔼莹听得一头雾水。关于奉飞最近发生的事，她一直一头雾水听下来，可能自己又因为叶正的事闹心，始终没有追究，今天她得弄清楚原由。
“柳少，嘉仟，这奉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柳明计与傅嘉仟相视一笑，把情况简约地概括了一下。
朱蔼莹听完之后，心里低呼，原来那天偶像跟公主在一品楼单独见面后，竟引发了这样的结果，奉飞的终身大事因此一锤定音。
她不禁惊讶地望向偶像，傅嘉仟怒目反瞪她，吓得她胆怯地收回目光。
“那奉少什么时候回来？”国舅跟公主结婚，这搁哪个时代都叫强强联手，不算坏事，所以朱蔼莹替奉飞高兴。再者，有皇室婚约在身，这趟北上应该不会去十年八载。
“说不清，北方战事不乐观。奉飞这次北上，也不单单是为了赐婚之事赎罪。”
“柳少你说明白点。”
“我实在说不明白。”此仍朝廷机密，柳明计哪能随便说明白。
傅嘉仟听出他在回避，便接过话：“奉少北上战线也不是头一回了，”听说第一回是押运粮草，第二回就是与太子在夜宴阁死磕的后果，这算是第三回，“估计已经轻车熟路，很快就会回来。”
“但愿如此。如果有奉飞帮助，你们刚才说的经营权一事，鉴于产品特殊，操作难度应该不高。毕竟他不但有一国之母的皇后撑腰，还有一个公主未婚妻。。。”说到此，柳明计忍不住笑了。虽然萧静静经常缠着奉飞，这十多年来他都看习惯看上瘾了，但如今眼见他俩真的要成亲时，柳明计觉得这对组合相当滑稽。
“奉少回来之前，劳烦柳少先铺垫铺垫。”傅嘉仟假意陪笑。
“一定！”
回商号的路上，朱蔼莹追问轮椅图纸的事。傅嘉仟心情不好，烦躁得不想回答。
“嘉仟，你三天没上班。。。”
“谁说的？”
朱蔼莹嘟着嘴嘀咕时，傅嘉仟以为她知道了那三天的事，后背一凉，立刻质问。
“崔成哲啊。”
“……”傅嘉仟无语地偏了偏头，“明天，明天给你图纸。”她今晚就算通宵也要把图纸赶出来。
“那还差不多。”朱蔼莹笑眯眯的，“记得，别再骗我。”
“麻烦！”
画这稿轮椅图纸，对傅嘉仟来说比画修车工具容易得多，因为她之前有过修轮椅的经验。那时她刚到美国不久，却受了伤无法行走，坐了近半个月轮椅。那轮椅是n手货，轮轴螺丝都长锈了，想推动相当吃力。为了方便自己，她不得不研究怎样去锈怎样上油怎样换螺丝，究着究着，就知道轮椅是什么结构了。但太复杂的工具，盛欣做不出来，她便参考马车的运作原理，画了一份相对简化的设计。
朱蔼莹对图纸非常满意，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偶像的实力。急不可待地，她拿着图纸就要去找师傅赶制。出发时正好遇上同样外出办差的崔成哲，他说知道哪家木匠师傅工艺好，便顺路领着她走。
闻说朱蔼莹是为了于妈儿子于子文造轮椅时，崔成哲甚为钦佩。
“蔼莹，你跟嘉仟真不一样。”崔成哲笑说，“幸好我们与嘉仟之间有你做桥梁，否则，这湍溪我们不一定能跨过去。”
“嘉仟压力很大，”不但要主策开来商号的方针路线，还操心修理发动机，时刻不忘如何返回现代。这些事上，傅嘉仟是不可取代的。而她朱蔼莹作为一个执行跑腿，某程度上讲，是可替代的。“崔大哥你要多协助她。”
“那自是。你放心就好。”
崔成哲把她领到城西的老木匠康伯处，康伯看过图纸之后，拍拍胸口，保证半个月完工。
任务完成，朱蔼莹打道回府，崔成哲还得往西走，俩人道别。
“崔大哥，你路上小心。”
“蔼莹，等轮椅造好后，我随你一起去看小子文？”
“可以啊！”
俩人分道没多久，朱蔼莹往回走时，撞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她弯着腰垂着头，手上握着一叠纸，逢人就塞上一张。
朱蔼莹读了读纸上的内容，原来是寻人启示，寻一个五岁女孩，走失十天。
她心里一沉，不禁唏嘘。这孩子，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有走丢和拐卖骗抢的，太让人难过了。她回头寻那妇人，可对方已经淹入人流之中，不见所踪。
看那妇人打扮，不像虹京本地人。虹京是盛欣首都，也是财富的集中地，可以说生活在虹京的野狗比其它地方的都要壮。再者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虹京呆的时间不短，她大概可以猜出哪些面相的人是当地居民。
念头忽然转到北方战线，朱蔼莹便又翻开那启示看了看，“静安贺兰人？”
静安不就是前段时间据说失守的北方重镇之一？如此看来，这妇人与走丢的女孩是来自北方的难民了。唉，遇上战祸，举家逃难，在异乡还跟骨肉走失，这妇人要是当母亲的，可不焦急死？那女孩不见家人，想必既恐惧又无助。
联想起于子文，她一下子觉得这世界上充满了不幸的小孩子。朱蔼莹叹气三声，心情郁结。为了让自己心情好些，她决定把那寻人启示多抄几份，并张贴在开来商号各店铺工场处，号召大家能帮就帮。
傅嘉仟虽不伸手，但只要不给她添麻烦，她就不会反对，况且，最近她正在计划其它更重要的事。
“叶正，”她缓缓转过身，把火花塞递到叶正眼皮底下，旋了一圈，“看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