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封录-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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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不只是凌封羽看出来了，台下许多人也所猜测。
擂台前排放着几排椅子，椅子旁有专人撑伞遮挡太阳，这是专门安排给孤雁城里有名望的人或者受邀前来孤雁城的贵客观看比赛之用，在这里，既能够近距离地感受比赛的激烈，又能出现在孤雁城百姓眼前，颇能显示身份。
论及身份尊贵，莫过于第一排居中而坐之人，这人就是孤雁城城主、郑轩毅的父亲郑安俊。郑安俊年约五旬，头发近半皆白，因是常年操劳于事务而致，但却仍精神抖擞，毫无暮气。这时他的眉头皱的近乎连在一起，目光不离场上激烈的争斗，过了一阵，他终于侧过头招呼来一名那位主持人，并低声询问后者：“场上与轩毅战斗的那人是何身份？”
“这人来自帝国安州，幼时因在故乡受到官吏的虐待而举家搬到孤雁城，至今也有三十多年了。”主持人恭敬地问道：“可需要属下再调查这人一番。”
郑安俊紧皱的眉头略微展开了一些，摇了摇头，道：“要是轩毅败了就败了吧，如果因为是我的儿子被打得无法还手就去怀疑一个人，那么未免有失公正了。或许那人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天才，能够尽破轩毅的招式。”
“这些年轩毅自以为自己的武技在四阶中无敌，不知收敛，若是他真的败了倒也是件好事，希望他能够重新正视自己，别再做那井底之蛙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郑安俊低声自语，为人父亲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只可惜，郑轩毅后来的表现让有些人感到失望了，战斗很快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场上，壮汉把战斧舞得像烈日狂风一般，只把郑轩毅打得节节败退，即使郑轩毅偶有还击之举，却立即被壮汉不费余力地破解，有时还反而吃了些小亏。不过，到了开战二十分钟后，壮汉密不透风的攻击终于开始难收其效，战况很快发生了转变。
郑轩毅闪躲过对手双手战斧的接连攻击，紧接着一刀随手砍出，目标是对手暴露出来的破绽。
“这刀是虚的，他的实际攻击在于腹下。”壮汉再度发挥他“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斧护住腹下，另一斧伺机反攻。然而他这次却料错了，左肩被刀锋划破，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记错了？”壮汉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对手的虚招突然变成了实招，腹下的攻击也没有到来。若不是郑轩毅手下留情，只是划伤他的肩膀，否则壮汉即使不被贯胸而亡，也要身受重伤。
“郑轩毅武技的特点在于‘虚实结合’，虚虚实实之间最让人捉摸不定，不熟悉他这套武技的人往往会被糊弄地头晕眼乱，不知他的实招究竟在何处。但真正的‘虚实’不在于招式之上，而在于变化之中，即不在于把招式中的实招和虚招一板一眼地使出来，而在于能适时而变、化虚为实、化实为虚。”凌封羽就是其中一位能看懂场上局势变化原因的人。
“郑轩毅没有这般领悟，也不配当本殿的对手。”
“的确，郑轩毅本来早能够赢，之所以一直让了那么久，或许是想看看对方对他究竟有多少了解。”自从郑轩毅逆袭开始，乐桦阳也就不再留意擂台上的战斗，依旧轻松惬意地品着香茶。对他而言，战斗已经结束了。
擂台上，郑轩毅已经扳倒了颓势，开始对壮汉进行反攻，从这时候起，壮汉再也未能预测郑轩毅的招式了。凌封羽所言一语中的，郑轩毅能够扭转局势，全凭着自己对“虚实”的真正感悟。
台下，郑安俊暗松了口气，虽说然他口口声声说着想让自己的儿子尝尝失败的滋味，但哪有父母不希望自家儿女能成为胜者。
“轩毅这些年也没有懈怠，很好！”郑安俊古板的脸上挂起一丝笑容。
战斗只持续了半个时辰，壮汉在剩下的时间里被郑轩毅耍得团团转。郑轩毅使的是长兵器，壮汉用的是短柄战斧，一长一短，外加这是战斗的主导权落在了郑轩毅身上，因而壮汉的攻击根本不可能靠近郑轩毅的身体。
到了最后，郑轩毅这时把壮汉逼到了擂台边上。也许是郑轩毅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打下去了，他看似随手的一刀就把壮汉拍下了擂台。当壮汉摔下擂台的时候，全场鸦雀无声，过了好一阵子，待得人们都反应过来，狂热的欢呼声瞬间淹没了整个中心广场，人们用呼声迎接新冠军的诞生。
攀云楼的一间雅阁里，洪得金自始至终都在观看这场比赛，眼见得郑轩毅大胜而归，他却轻叹了口气。他的身后，蓝衣人冷冰冰地说道：“郑轩毅本就不是跳梁小丑能对付的，失败也是意料中的事。”
“虽然早有预料，但毕竟也是一个机会，我们培养那个人出来就是为了赢得冠军。连同冠军之位还有那个奖励，如果我们索求城主之位，不知郑安俊会不会同意呢？就算拒绝了，对于他的威望也是不小的打击，借此机会，我们可以趁机谋得孤雁城的统治权。”洪得金轻描淡写地把一个惊人的计划道出，却没能令蓝衣人有丝毫动容。
洪得金从栏杆坐回到木凳上，又道：“罢了罢了！我们还有别的计划，这次败了就败了吧！”
失败者被人抬出去疗伤，郑轩毅作为胜利者，则在主持人的高声宣布下，沐浴在台下众人仰慕、赞赏、钦佩，或者嫉妒的目光中。
主持人讲了一堆赞誉的话之后，终于进入了主题：“大家都知道，比武大赛的获胜者将会获得一份大礼，即可以在孤雁城中任意取走一件物品。作为本次比武大赛的获胜者，我们大家都很好奇您究竟相要些什么？”
这个问题，对于大多数孤雁城的人来说，都是非常好奇的。要知道，郑家作为孤雁城的第一大家族，有什么东西不是唾手可得？也因此，郑家大公子能开尊口索要的东西，才令得众人如此期待。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要纠正一下。”郑轩毅顿了顿，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群，却遗憾地没有发现那道倩影。他道：“我想要的不能称之为‘物品’，而是一个人。”
果然，这段话立即引起了众人不少的骚动，纷纷等待着郑轩毅接下来的话语。
“她是我见过的女生中最动人的、最无暇的，每每能令得我魂牵梦绕、辗转安眠。”郑轩毅一字一顿、深情款款地说道：“她的名字我已经打听到了，非常好听，名唤”
“柳夕荑！”
第68章 比武赛轩毅邀战（）
话音初起未落，郑轩毅突感一剑封喉而来，惊得他连退十数步，几乎踩到擂台的边缘上才算躲过这杀气腾腾的一剑。一剑未能得手，凌封羽再出一剑，冰寒的剑锋滑过郑轩毅脸颊上的皮肤，差点就把后者的脑袋削成两段。
郑轩毅这时哪还有功夫继续把话说下去，脚踏身法，身体虚化，赶忙躲避过来自凌封羽的愤怒之剑。所幸他所修习的是雷辰，速度极快，经过初时的狼狈之后，渐渐地能够自如地躲过剑锋，但想要还手却是暂时未有机会的了。
台下的人们还未从郑轩毅嘴里吐出的那个名字中反应过来，擂台上就已是乱成一团。台上两人一攻一躲，片刻间就已出十数剑，直把周围的人晃得眼花缭乱，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何事。
雅阁里，陆平无奈地看着身前一地的狼藉，那里原本摆放着一张名贵的桌子，可惜却被勃然大怒的凌封羽一掌拍成了碎片。说实话，凌封羽的反应对于陆平等人而言皆是在情理之中，不过当凌封羽突然暴起的时候，其余人都是被骇了一跳，因而想要阻止凌封羽的冲动却是晚了。
不过有一人一直都是镇定自若、闲情自怡，这人就是乐桦阳。今日之战，乐桦阳早有预料，只要郑轩毅还一直惦记着柳夕荑，此战就必然爆发，最有可能的就是现在。他站起身，走到栏杆前，望着场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默默自语：“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放心一战吧！”
“砰！”，凌封羽的攻击终于被拦截下来，同样是一柄长剑，来者正是那位同在台上的主持人。直到这时，郑轩毅才有机会稍稍松口气，站立在离凌封羽十几米外的地方。
“你是什么人？”主持人握着剑柄，怒斥喝问。与此同时，数十名穿着盔甲的孤雁城守备军士涌上了擂台，把三人牢牢地围在中间，兵锋皆是对着凌封羽。而在台下，上百名守备军士也把擂台围个水泄不通，凌封羽这时可算是插翅难飞。
面对主持人的喝问，凌封羽毫不理睬，连正眼都没眼看他，目光却是狠狠地瞪着郑轩毅，恨不得把后者生吞了一般。
郑轩毅自是认得凌封羽，他早就从一开始的慌乱中恢复，镇定地整理了一下因战斗而弄乱的衣服，目光与凌封羽对视，笑道：“凌兄来得真快，都不让我先准备准备。”话语间自是在嘲讽凌封羽的偷袭。
“郑公子可是认识这人？”主持人狐疑地问道。
郑轩毅笑而颔首，道：“怎么不认识呢？前几天我们还比试了一番，可惜未能分出胜负。今日凌兄前来，定是为了我们未完成的赌局。”
“我可从来没有和你有过什么赌局。我这次而来，是为了帮你治治你那张臭嘴，还有那颗龌蹉不堪的色心。”凌封羽的回答毫不示弱。
“是吗？罢了，为何而来不重要，既然上了擂台，不比试一场怎么行？”
“哦？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地来？我照样全收。”
“凌兄不必激我。”郑轩毅笑道，随即挥手示意守备军士离开。
主持人很是犹豫，却见郑轩毅心意已定，他再看向台下的郑安俊。郑安俊从两人的对话以及回想之前管家的回报，大概清楚了缘由，便朝主持人点了点头，示意他听从郑轩毅的安排。
很快，主持人和擂台上的守备军士都退了下去，擂台上只剩下凌封羽和郑轩毅两人。
“砰！”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天空呼啸而来，笔直地插在了凌封羽身旁的石板上。这是一把通体黑色的长枪，但这把长枪长相怪异，枪尖是一只黑色的凤凰的头部，而凤凰的羽翼则以枪杆为对称轴，一直向外延伸，把小半根枪杆护在内侧。凌封羽把这把长枪握在手上，顿时给人一种天上地下、舍我其谁的霸气，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凌封羽没有回头张望究竟是谁把他的武器掷出，而在雅阁里，乐桦阳简单利落地完成了任务之后，继续安然坐在椅子上品茶，眼神则在擂台上四处游移。
“好！”郑轩毅对着凌封羽赞了一句，不知他赞的是人还是枪。
“我宣布，本场比赛为比武大赛的延长决赛，获胜者方能享有冠军的一切荣耀和奖励。”郑轩毅出人意料地宣布了这一消息，为此，全场哗然。就连主持人也看不下去了，扭头看向郑安俊的反应，却见得后者面色微变，随后很快如常，却也没有阻止郑轩毅的意思。
对于郑轩毅的宣布，凌封羽对此并没有任何兴趣，他执着的唯有打败对手。相比于擂台上下的反应，另一批居心叵测地人则完全抱着别的心思来看待事情的转变。
洪得金依靠在栏杆上，抿着小酒不发一言。一旁的蓝衣人却是先开了口：“虽然早就知道洛苍太子和郑轩毅有摩擦，没想到这么快就爆发出来了，而且还在这样的场合。为了一个女子竟能大打出手，这群世家子弟还真闲得慌了。”
杯中酒饮尽，洪得金这才缓缓说道：“现在的孤雁城，太乱了！不过，正好乱中谋利。”
“先生觉得谁会赢？”
“势均力敌，不好说，不过要是洛苍太子赢了对我们会比较有利。先前郑家因郑轩毅的连连获胜而声势更盛于前，若是此战败了，定能挫挫郑家。”洪得金答道。
“要是他们两败俱伤，那就更好了。”蓝衣人冰冷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表情。
擂台下，人们的喧闹声接连不断，最后郑轩毅只得无奈地大声说了几句，才把吵杂声压了下去。比赛的主持人早就下了擂台，没有人宣布比赛的开始，在两人心中，较量早就默默地进行着。
静默，一片死寂，擂台上下鸦雀无声、落针可闻。经过紧张的对峙之后，终于有人先动手了，出招的是郑轩毅，只见他步踏闪电，瞬间迈过了数十米的距离，刀光电芒挥洒，直劈前方。
而在同时，凌封羽跟着对手的动作行动起来，他后发制人，瞄准对手出招的破绽迎了上去。他与先前那位壮汉不同，壮汉是把郑轩毅的招式背了下来，而他是随时应变，依靠的就是对对手招式的判断、计算，以及临场应变能力。
“砰砰砰砰砰！”，双方的招式变化均有几十种，战斗起来，风云变色、天昏地暗，狂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