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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卜星-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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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苦。

    常澈道:“愚迷,愚迷,众生多如是,既如此,我且随你走一趟。”鬼隗隗热泪滚滚,嘭嘭再磕三头,即站身吩咐诸女准备饭菜,常澈道:“我们戒三荤五厌,准备些素斋即可。”

    鬼隗隗下去吩咐,常澈瞧着聂慎,喝道:“慎儿,慎儿。”瞧得她眉黛羞颦,眼波含春,常澈喊得数声,遂清醒过来,慌慌张张,跪地在地,既惊恐、又害怕。等着常澈训斥他,哪料常澈痛道:“人不如我意,是我无量;我不如人意,是我无德。师傅无德,不如你意,不能教化你……”

    聂慎眼泪如飞,挪着膝盖到常澈的面前,拽着常澈的鞋脚跟,眼泪盈盈道:“尊师,慎儿知道。”常澈摸摸她的脑袋,回道:“为师曾说:你孽障太重,尘缘未断,奈何你偏偏要修道,既入道门,奈何六根不净,倘教你本领,恐你将来祸害众生,都是为师的罪过啊!”

    聂慎嚎啕大哭道:“师父,我……”瞧她娇躯颤抖,嘴唇哆嗦,常澈遂将她搀起道:“常起慈心,摄化众生,无有懈怠,你虽心智不净,然既入我门,为师自悉心教导,然你也需时刻警惕,人身难得,佛法难闻。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亦闻。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需勤修戒定慧,息灭贪嗔痴啊!”

第一百零七章 沙浦走鱼白石郎() 
师徒两人说着,数鬼丫鬟鱼贯而出,皆端着一盘素菜。鬼隗袅袅落座道:“请仙长用素斋。”常澈随意填塞数口,既食饱道:“请施主带路。”隗隗道:“请再添点。”常澈道:“赶路要紧。”

    隗隗吩咐诸女,将盘碗都撤掉,两丫鬟请常澈师徒到油壁车,由两水鬼做牲口,鬼丫鬟鞭笞前进。聂慎撩帘幕一瞧,瞧得云飘雾绕,闻水声,如鸣佩环,即到白石溪。溪两岸白石、杂花遍地,皆凝露珠,青松如盖,绿草如茵,翠藤如丝,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隗隗挪足下车,常澈紧随,瞧着溪面如镜,白如泡沫。隗隗将袖搂着,露一凝脂玉臂,戴着玉钏,迎风摇晃,清脆悦耳。众人隐树荫底,一会瞧得老鱼跳波、瘦蛟翻浪,虾兵蟹将敲锣打鼓,驭水而出。

    间有一人,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风华绝代,前导水龙后从鱼。提一杆蟠龙滚金枪,枪身雕有龙鳞云纹,威猛绝伦,自是那白石郎了。他瞧到隗隗,泪眼盈盈,忍痛喝道:“哪来的贼妖,敢到白石溪放肆。”隗隗瞧他翻脸无情,悲痛欲绝,含泪道:“白石郎,你怎能如此无情。”白石郎道:“隗隗,我真诚待你,哪想你窜通孽龙害我,使我每日遭雷焚烧,苦不堪言啊!”隗隗娇躯颤抖,瘫软溪滩道:“你怎能如此想我,瞧你遭罚,我心如刀绞、痛入骨髓。”

    白石郎道:“别假惺惺的,此番带着外人到我府邸,有何贵干?”常澈刚欲回话,哪想隗隗道:“白石郎,我哪对不住你,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我被最亲的哥哥蒙骗、抛弃,你不安慰我,倒恶言相向,我请这位仙长,乃想追回佛骨舍利的。”

    “猫哭耗子,假慈悲。既到我白石溪,倒要瞧瞧你的手段。”

    瞧得那白石郎将眼角泪水一擦,脚踏两恶蛟,将蟠龙滚金枪一提,猛地朝常澈胸腔刺来。常澈嘴喷剑丸,瞧得一缕红线喷出,像闪电般卷向白石郎。瞧那白石郎将蟠龙滚金枪挥舞得密不透风,铿锵乱响。

    火星四溅,剑丸随意驱动,抢舞如风,常澈同白石郎相争三十回合,都没能分出输赢。白石郎瞧剑丸凶猛,不能取胜。暗暗腾手一掏腰间,将一白幽幽的掐丝珐琅盒一祭,“哗哗哗”、瞧得盒内滚滚海浪,凝聚出刀、枪、剑、戟、斧、钺、钩等诸兵器、纷纷朝着常澈打来。

    常澈既不慌,也不忙。将琉璃青莲盏一祭,喷出缕缕青烟,燃着五彩雷火。白石郎笑道:“小贼,水能克火,我瞧你是找死。”瞧得五彩雷火刚刚接触诸兵刃,烟雾阵阵,水霭沉沉,烧得海浪滚烫,化为缕缕青烟。

    琉璃青莲盏的雷火乃有先天一气,哪是凡水能灭的。眼瞧雷火顺水势烧到掐丝珐琅盒,白石郎紧紧咬牙,掏出一金灿灿的铃铛朝空一祭,瞧得金铃内呼呼乱响,刮出一阵阵的黑风,将五彩雷火都吹熄了。

    白石郎笑喝道:“小贼,汝哪知我的手段,我这曜变九龙金铃乃是灵宝,哪是你能够破除的,瞧我法宝。”话音刚落,瞧得曜变九龙铃响得越来越厉害,黑风愈来愈大,旋转成九条龙朝常澈咬来。

    常澈将剑丸、青莲盏一收,取出一根晶莹剔透的树枝,瞧得树枝荧光闪闪,常澈纵身一跃,跳到黑风内,同着耀变九龙恶斗。瞧那恶龙好不厉害,喷出风、烟、火、水等九类神通,常澈一时间拿他没辙,白石郎喝道:“无知小辈,我白石郎乃是大溪水神,区区一凝脉境的土地,任你有千般的手段,哪能是我的敌手,速速投降,饶你一死。”

    常澈同九龙相争数百回合,瞧得倦鸟归林,落日西斜。黑风内青光闪闪,忽地天昏地暗,一道道雷电聚集,朝着常澈劈来。白石郎紧锁眉头,喝道:“咦,难道是雷劫,临阵突破,将成散仙,纵如此,也非我白石郎的敌手。”

    噼噼啪啪,常澈的宇宙间,掀起风、雷、火,宿命星渐明渐暗,急速的缩小,缩成一朵青莲,瞬间膨胀,点燃整个混沌虚空,即刻再缩小如芥子,渐渐的缩成一道青光、一青点,彻底消失了。

    “噼噼啪啪。”

    聂慎满心疑惑,瞧着天空中的雷电渐渐溃散,瞬息间天高清爽,风轻云淡,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常澈指间燃烧着一朵朵青莲,朝着九龙一挥衣袖,一股清风掠过,白石郎如遭雷击,猛地后退数步。

    一刹那间,常澈踏进散仙,法象境,黑风消散,瞧常澈脚踏青莲,浴着天光,幽香阵阵,闻则沁人心扉,得清净心。常澈道:“假使千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白石郎你该有此劫,何故累她害你,所谓: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吾心,吾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轮回不息,何时能了。”

    隗隗痛喝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白石郎瞧她如此情深意重,热泪盈眶,到隗隗面前,将她搂到怀内,自是不提。

    常澈瞧聂慎站到一旁,心生羡慕,暗叫“愚迷”,哪能有法。聂慎瞧常澈瞧她,露出惊恐神色,脸蛋火辣辣的,自觉燥热,摸摸胸口,嘭嘭乱跳,似小鹿般乱撞,到常澈面前怯怯道:“尊师,我……”

    常澈摸摸她的脑袋,慈爱道:“慎儿,汝和众生能向善者,皆受为师爱。一切众生,不能见于十二因缘,是故轮转生死苦趣。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忧悲苦恼。汝他日苦难、为师都会给你拔出,替你承受。”

    聂慎泪眼盈盈,回道:“师傅,您。”常澈道:“人有八苦,哪能那般轻易脱离,吾既是汝师,你痛既是吾苦。”聂慎脸蛋微红,媚眼瞧着常澈,羞嗒嗒道:“师傅,您最初不肯收我,因我元阴被夺,不能修行么?”

    常澈瞧着她,露出慈爱的神情,回道:“傻孩子,善因善果、恶因恶果。我观你因果,因你造诸多恶因,果业未完,倘修行自是劫难重重。正值佛祖入灭,魔道横行,又容易受天魔蛊惑,遂欲遣你回家,享一世的富贵,想来都是为师的错。”

    聂慎嘻嘻笑道:“哪能是师傅的错,纵是师傅的错,徒儿也不怪您。”常澈道:“一切有情众生都具有如来智慧,因妄想颠倒执著而不证得;若离妄想,一切智、自然智、无碍智则得现前。”聂慎甜甜笑道:“只要能陪到师傅您的身边,徒儿一定会好好修行的。”

    师徒两人正谈着,瞧着白石郎挽着隗隗的手,到常澈的面前,跪地磕头道:“石郎不识仙长慧果,实乃罪过,还恳请仙长帮我脱离雷罚。”

第一百零八章 转祸为福因行善() 
常澈道:“受灾几何载?”白石郎道:“二百余载。”常澈道:“你因情愚迷铸错,我哪能够搭救你。”白、隗俩跪地磕头,常澈道:“曾行恶事,后自改悔,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必获吉庆,转祸为福。”隗隗道:“贱妾愚钝,世间真有因果?真能转祸为福。”常澈道:“何谓因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既是因果。坐花志果有一篇‘十金’易命的故事,是转祸为福也。”

    聂慎道:“尊师,是何典故?”常澈道:“倘将其累赘叙述,既遭读者唾骂。”白石郎道:“乃是传递善语,教人因果,何错之有,自无责怪。”常澈道:“日者精明相者奇,江津救命有谁知,解元即是岩墙鬼,祸福无门自招之。”

    有一位少年极是贫困,常常无米下锅煮饭。刚刚考中解元,有算命者曰:“汝白露前即将死于非命。”他很忧愁,试期将近,有诸学友邀之前往,因无路费,遂自拒绝。王生富有、重义气。遂道:“卜算者,何故能够信。”赠十金安家用,行囊皆由他办,同少年结伴前往。

    刚到金陵,闻承恩寺有一相士,能预算吉凶祸福,极是灵验。遂同诸友前往测算。相士皆能言,刚刚轮到少年。相士道:“汝貌枯神浮,天庭晦纹已现,当五日内死于非命,即刻回家,稍稍耽搁,既要毙命异地。”诸生震骇,询破解法。相道:“寿命长短,皆因前因。富贵贫穷,皆因德行。哪能有法。倘五日后能活,老儿终不看相。纵使现在急回,徒劳也,将死道中。”

    诸生归馆,少者道:“得兄相助,感激涕零,然相者言同前相者,哪能幸免。人皆有一死,我豪无惧怕,然死于此,诸君受累不浅,欲急返回家,毙命家内。”王生怜悯,遂雇船相送,再赠十金,备缓急用。少者笑道:“君助我殓资,哪敢推辞。倘到冥府,自乞阎君助君高婕,以报兄恩。”,遂登船而别。

    江行十余里,风急不得行,唯有系舟待行,转眼四日过,舟依旧不能发。遂悲痛喝道:“毙道将期。”觉孤寂无聊,遂上岸闲眺,信步独行。瞧一孕妇,左抱一,右挈一,脚后随一,且行且泣,悲痛嚎哭。少者甚奇,遂道:“汝因何泣,倘有急难,请告我,许能助你。”

    妇道:“吾不幸嫁一屠者,性暴戾。恒受鞭挞,体无完肤,今日将赴市,家有两豚,谓我曰:“得价十金乃售。”,刚刚有人前购,得十金,虑其伪也,同至银肆估之,乃真金。然买者忽回,嫌高价,索银还豚。谁知俄顷复来,仍以金银易豚,吾不曾防备,哪能晓得是铜,急追买者,何处能寻。”

    “念我夫凶恶如豺,倘回家,鞭挞死,遂携三子投水,免遭恶豺凌辱。”少者自念将毙,偷偷易真金。邀妇回银肆重估,乃是真金,妇跪拜喜归家。暝色苍茫。少者行数里迷,不能问讯,露宿一破庙,待死。熟睡间,忽得关帝道:“他救五人性命,能赐福报。”有紫衣使道:“此人官禄、性命皆尽,该被庙墙塌死。”关帝道:“既是神邸,善者赏、恶者罚,文昌君知,江南解元第一人坚滢妇女,被除名,用此子代之,延其寿,王生轻财尚义,也准高中。”

    常澈道:“诸位,此既‘十金’易命的故事,多行善,福报自来。”隗隗流泪道:“仙长,难道真没有别的法子,倘行善,何时才能免刑,恐是遥遥无期。”常澈道:“行善即可,此间最重事情,是那佛骨舍利珠。”白石郎道:“那彩虬统御山精野怪,擅喷毒火,恐怕很难对付。”常澈凝思想道:“诸位有何良策。”白石郎道:“我认识濯缨泉施雨的雨工,能够请她相助,熄灭孽龙毒火,我也能将功赎罪。”

    隗隗隐有愁色,刚刚欲说。白石郎拽拽她的衣袖。常澈道:“既是如此,我师徒先到伏龙寺,白石郎到濯缨泉请雨工相助。”隗隗道:“她同我家水君素有情恨,哪肯帮我们。”聂慎眼睛滴溜溜一转,嘻笑道:“既有情缘,她哪能见死不救,恐是您的醋意作祟。”隗隗脸蛋绯红,喝道:“我很是相信白石郎,哪能犯着那档醋。”白石郎道:“隗隗,你随仙长先行,我去去即回。”

    濯缨泉。

    野花遍地、慧兰森森,潭水澄清似镜、冰冰凉凉、湛湛蓝蓝,嶙峋怪石、绿树成荫,有两婀娜苗条、仪态贤婉的姑娘提着竹篮,篮内都是鲜花。白石郎刚到濯缨泉,瞧着两女道:“姑娘,我是白石江白石郎,请通禀雨工,有事一求。”青裳姑娘嘻笑道:“唷,白水神,哪阵风把您给吹到濯缨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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