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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恋上暖男有春天-第3章

小说: 恋上暖男有春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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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头扭向了一边,但是,我明显地看到,他的眼中有一丝悲戚,仿佛有什么沉重的、无法摆脱的束缚,但是那悲戚太沉重,让我开不了口再问。

    过了一会儿,我从柳泉带来的东西里掏出一包夹心饼干,说:“你吃么?饼干。”

    他扭过头,说:“什么味的?”

    “燕麦的,还有卡布基诺味的,混在一个袋子里了。”我说。

    “通常这种时候,为了表示公平,我每种轮流着吃。”

    “有趣。”我说,“比起重视公平,我觉得你这是强迫症。”

    “也许吧。”他说。

    我把每种饼干各数了五块出来给他,反正没事儿干,数饼干也不失为打发时间的方式。

    他一边吃饼干,一边在给谁发信息,脸上还露着莫名的笑容,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我:“你盯着我看干嘛?”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轮流着吃。”我说,“倒是你,看着手机笑那么诡异干嘛?”

    “给我女朋友发短信呢。”他说。

    我大吃一惊:“女朋友?!”

    “怎么,很奇怪吗?哟,莫非你短短时间内就看上我了?哎呀这可不行,人家是有妹子的人了……”

    “你这种人居然都有女朋友!”我喊道。

    “你什么意思?”他瞪着我说,“我哪种人?”

    “你看不起穷人。”我说。

    他冷冷一笑,说道:“不管怎么样,反正我就是有女朋友。所有的不满,都是单身狗的嫉妒。”

    “那你告诉我怎么泡妹子?”我说,“我也想泡一个试试,你告诉我技巧,我才能相信你不是在骗人。”

    “喂喂,你放着大帅哥不追,泡妹子干嘛?……莫非刚刚那个是你哥?不像啊,他比你好看多了。”

    我翻了个白眼,他说:“可以给你看我女朋友的照片,那样你就知道我没骗你。”

    我侧过头,他把他的超大屏手机朝向我,屏幕上是一个女孩靠在树边的照片,女孩十九岁左右,相貌清秀,人很瘦,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忧伤。

    “想不到嘛。”我说。

    “你以为会是什么样的?”

    我看了看他,说:“如花那样的。”

    “嘁。”他冷冷地发出一声,把手机收回去。

    老实说,我觉得这个女孩身上和他只有一点共通之处,那就是眼神,她的眼神,跟我问他是哪国人时,他所露出的眼神很像。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个逗逼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你女朋友不住这镇上?”

    “她就住在郊外。”

    “那为什么不来看你?”

    “她有她的原因。”林书南冷冷地说。

    护士进来查看我们的情况,她说,被人打进了医院的人,要么满口脏话,要么垂头丧气,像我们这样悠闲地吃着饼干的人可不多见。并且,她看了我好几次,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问什么。

    “刚刚来探病的是我父亲的朋友的儿子。”我说。

    她露出既开心又有些担忧的表情,我继续说道:“那家伙花心得很,所以我绝不会喜欢他,我劝你也别跟他扯上关系。”

    她有些将信将疑,林书南在旁边补充道:“你最好相信她,因为她的智商不适合撒谎。”

    我平生第一次遇到帮我说话能说得让我如此不爽的人。

    护士走后,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却假装没看到,问我:“你刚说的是真的?那帅哥真的很花?”

    “差不多吧。”我说。

    “人不可貌相。”他摇着头,说。

    他重新拿起画板,开始画画,病房里重新静了下来,我拿起手机,想想要不要给老爹打电话,或者要不要再找那个夹心饼干聊一会儿,想想还是算了。

    “画完之后给我瞧瞧。”我说。

    “为什么?”

    “因为我无聊。”我说,我其实很好奇他会在作为作业的画上写几个名字。

第5章 打工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我果然看见了,他写的是英文名,清秀的字体,人不如其字。

    我在上小学的时候,曾经在课外兴趣班学过画,那个老师是个画技很好但脾气暴躁的家伙,而我全无绘画天赋,整节课所做的事就是探究几种颜色混合在一起能生成什么新颜色。最后,老师把我痛骂一顿,我把老师打了一顿,逃回了家,也让自己英名远扬,从此以后不管我转到哪所学校,都会听见有人说:“喏,这就是那个打了老师的女孩!”

    我住院三天,柳泉一共来了三次,带来了山一样高的慰问品。而这三天里,有那么n多次,护士把一大袋一大袋的东西放到林书南的床头,说“有个男的让我给你的”,“有个女的让我给你的”,东西很丰富,而且都是高档物品,他分了好多蓝莓干、饼干、巧克力之类的给我,以至于后来的两个星期我天天都嚼蓝莓干。

    “这么多人带东西给你,他们为什么不进来?”我试探着说。

    他没有回答,我也不好再问。也许是和人家关系不好?冷战中?但是,既然都已经送来那么多慰问品了,干嘛不干脆进来谈谈心呢?作为一个好奇宝宝,身边发生了奇怪的事,而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一件很闹心的事。

    出院的那天下午,我有幸在住院部楼下看见了他们,那是一对中年夫妻,东亚人的外貌,看上去很普通,男的戴一副窄窄的金丝边眼镜。我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听见男人将一大袋东西交给护士,用不标准的英语说:“请把这个带给204病房的埃德蒙。”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没意识到埃德蒙是谁。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护士接过东西,说道:“你们真的不上去?”

    男人摇了摇头,挽着女人的手,仰头看着楼上,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手挽着手倒是少见。

    我摇头,转身离开,比起关心这种事,我得回去,在开学之前和室友混熟了,还有,等伤差不多好全了,就试着打份工。打工几乎可以列入我最讨厌的事情之一,但现在我爹可是欠了一屁股债。虽说柳叔叔会让我在这里过得好好地,但即使是为了贴合自己寄人篱下的身份,我也应该表现得勤快一些才对。

    我找的工作,是在离小镇中心很远的海滩上,当一个管理员,纸面上写着的工作内容包括阻止人们乱扔垃圾、阻止打架斗殴、和避免人们游出安全区域外,但实际上,我所做的一切就是捡垃圾、捡垃圾和捡垃圾。

    我抬起头,望着海,海面是深蓝色。我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带我去马尔代夫,那时候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家已经跨入有钱人家的行列了。而现在,我意识到,有名的地方确实比默默无名的地方漂亮,至少大多数情况下是如此——就在我爹开始欠债的前一年,他带我去过温哥华和惠斯勒,那里和这里根本不像是同一个国家。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个空瓶子,一转身,正好看见一个肌肉发达的救生员站在我面前。

    “哟,小妞,新来的?”他说。

    “临时工。”我用中文说。我有点受不了他那怪里怪气的英语。

    “哼,中国人。”他改成了普通话,但仍然怪里怪气,“长得不错,要不要陪大哥玩玩?”

    “不用了。”我说,我向垃圾桶走去,他试图拦住我,但是我突然加速往旁边一绕,绕了过去。我将瓶子送进垃圾桶时,他又站在了我身后。

    “你以为你有选择权?”他说。

    “如果你想使用强硬手段的话,我也会用强硬手段拒绝你。”我说。我心里觉得有些烦躁,用强硬手段拒绝他当然不赖,但如果是柳泉的话,他一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那肌肉男显得有些惊讶,我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再说些什么,但是在这时候,我听到了一声紧张的呼叫声:

    “Help!”

    我回头,看见一个套着游泳圈的小孩正被浪花冲走。

    “我们来比赛吧。”肌肉男说,“谁先把那个孩子带回来,谁说了算。”

    我冷笑:“看来你还是不怎么擅长使用暴力,可惜,我不能让你说了算。”

    小学的时候,我是一个游泳健将,游泳速度令其他同学游泳的人叹为观止,而现在,我在心里高唱着“大海啊故乡”,义无反顾地冲进海里,看上去是想让自己摆脱被人玩弄的命运,其实心里更希望的是救回了孩子之后能拿点奖金,或者是多少加一点人品,又或者给我远在大洋彼岸的背了一屁股债的父亲攒点人品。

    我闭着眼睛游了有近百米,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方向偏了不少,但是这没关系,我重新看准了方向,然后冲过去,直到自己的手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抬起头,发现自己手扶着救生圈,耳边传来孩子的哭声,也许我刚刚无意间戳到了他。

    不过没关系,这小家伙看样子还不怎么会说话,我不用担心他告状。我看了看周围,附近没人,于是我大声说道:“赏金是我的!”

    那个肌肉男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说道:“这种情况一般不会给奖金。”

    我苦笑,朝岸边游去。光靠打工的钱,我根本不能养活自己。而且,在打工的第一天,我就有点想开学了。

    当天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夹心饼干”,结果他回我两个字:呵呵。

    “喂,你就没什么想法?”我回他。

    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

    “女孩子在这地方打工,就要做好各种觉悟。”他终于严肃一点了。

    我想起杂货店老板娘对我说过的话,好吧,或许是我太放肆了一点。

    暑假期间,我和饼干君一直保持着联系,但我们只是谈一些生活中的琐事,没有人问对方的名字或者国籍或者其他种种,仿佛那是什么可怕的禁忌,时间一晃,就已经到了九月初。而我们虽然好像已经变得熟悉,却仍旧只知道对方的聊天风格而已。

    ……

第6章 入学典礼就是听人唧唧歪歪() 
小镇唯一的大学叫“克莱登大学”,一听就不是什么一流院校,我在这里上学,是因为我只能在这里,应该说能够在这里读书已经是万幸了。镇上很多人都只能选择这所大学,比如我的三个室友,至于柳泉为什么也要待在这地方,我一万个不明白,不过不管怎样,和我无关。

    洗漱完毕,准备出门,另外两个室友也在穿鞋了,只有千易贤还在洗手间里,我大喊一声:“快点,要迟到了!”

    他用同样大的声音喊回来:“我刚刚不小心把牙膏挤出去十公分!我得想个办法!”

    千易贤是韩国人,脸长得还不赖,但是那如鸟巢的头发和邋遢的服装让人很难称赞。他是一个有时候热情得让人落泪,但有时又会让人恨不得一脚踢飞出去的人,而现在,我想,他或许正在一点一点地把牙膏吸回去,如果做不到的话,他会一早上刷三十次牙。

    我摇摇头,对旁边的人说:“我们先走吧。”

    走在我右手边的人,是一个日本女孩,叫羽鸟十香,此女惜字如金,一天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三句,而且在屋里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躲在房间里,连吃饭都在自己的房间解决,只有两种状况能让她从房间里出来——一是她要出门,而是我做了鱼香茄子或麻婆豆腐或别的什么。现在,她走在我身边,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一如既往地沉默。

    左手边的男孩,名叫苗嘉木,华人,来历不明,与十香正好相反,特别喜欢粘人。因为娃娃脸和身材,他虽然和我一样是十九岁,但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他也乐得如此,整天粘着我,但绝对无暧昧之事,就好像我是他亲姐。现在他也是如同牛皮糖一样靠在我身上。

    “你很重。”我说。

    “哦。”他说,完全没有站直的意思。

    入学仪式上,每位新生都拿到了新生手册和电话簿,名叫克莱登·耶基的校长在台上喋喋不休地讲着注意事项,我想起一年前,我作为一个高三学生,看到学长学姐们发来的开学典礼照片,他们手握着荧光棒,坐在足够坐上万人的体育馆里,台上打着华丽的灯光。也许是上台讲话的领导说了什么,所有的人都在大笑。

    那时候我所幻想的开学典礼就是这样的,那应该是一场盛大的仪式,而不是一次喋喋不休的告诫,这种告诫,我在小学初中和高中的时候已经听得够多了,它让我感觉到自己的人生会永远原地打转。

    边上的人几乎都在玩手机,我打了个哈欠,回头,百无聊赖地看着出口处透进来的光,然后我就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人,林书南。他看上去和我一样百无聊赖,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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