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铃雨夜-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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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了我想让鬼族和人类能互相理解的梦想，结果犯下这等大错华扇，我对不起你”
“这不是你的错，萃香”
名叫华扇的红发少女低声安慰道，但是她看向自己空荡荡右臂的眼神却是那么让人心疼。
“不是她的错，还会是谁的错？”
坐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金发少女冷笑一声，说道。
“你、你说什么！虽然不知道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但是你也不能这么说萃香！”
华扇仅剩的左臂紧紧抓住被子，大声喊道。
“源赖光一行人受到大肆封赏，他的宝刀安纲因为斩下了酒吞童子的头颅，改名为‘童子切安纲’，被列为天下五剑之一。而他本人则是担任了禁军统领，守卫宫禁。”
金发少女冷哼一声，说起了别的事情。
“源赖光麾下赖光四天王之一的渡边纲，他的宝刀髭切因为斩下了鬼怪的手臂而得名‘鬼切’，那只断臂被他进献给大阴阳师****晴明，****晴明告诉他要将断臂进行七日的物忌，那只断臂也被赏赐给了渡边纲。”
“而那个唯一幸存的池田中纳言府上的侍女，则是到处哭诉她在酒吞童子的居所受到的凌虐，以及见到她家千金大小姐被喝血吃肉的场面。”
“她胡说！我们从来没有抓过什么池田家的大小姐，更没有喝血吃肉！那个侍女明明是说受不了欺压而跑出来被我们收留的！”
华扇大声喊道，她的脸因为愤怒而一片通红。
“别说了，华扇”
酒吞童子则显得非常低落，她微微摇头，拉了拉华扇的衣服。
“说起来，把那位侍女的名字稍微打乱顺序组合一下”
金发少女歪着脑袋，说道。
“就是源赖光那位失踪的妹妹的名字呢，真巧。”
酒吞童子瞬间便明白了一切，她微微摇头，神色变得愈发悲凉，
“所以，明白了吧，这位小姐。”
金发少女露出一个奇怪的笑，看着红色头发的少女说道。
“我的名字是茨木华扇，你叫我茨木或者华扇都行。还有，什么明白了，你在说什么？”
断臂的少女皱着眉头问道。
“还不明白吗？”
金发少女摇头，看向了酒吞童子，说道。
“这位酒吞童子的梦想，一开始就是个可笑的笑话。”
“你！不准这么说萃香的梦想！虽然我知道实现起来很困难，但这个梦想是鬼族的大家所认同的，也是我所认同并为之努力的！”
茨木华扇怒吼道。
“所以说，你们都是一帮天真而可笑的家伙，怪不得长年被人类所退治。”
金发少女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
“你！”
“华扇她说的没错”
酒吞童子低落的说了一句。
“看到那么多，经历了那么多，还不明白吗！”
金发少女也大声喊了一句，突如其来的怒吼让茨木华扇和酒吞童子都呆住了。
“就连人类这个种族自己之间，都根本是互相无法理解的啊！”
“身份，地位，财富，关系，相貌，数之不尽的东西，这些东西中的随便一种，就可以让人类之间永远互相无法理解。更何况，你们与人类不是一个种族，对于他们来说，你们是未知的，是有威胁的。”
“你们以为你们救得了那些即将被饿死冻死的人吗？可笑！”
“你们所拯救的，只不过是千千万万被饿死冻死的人其中之一，哪天你们离开了，不在了，他们还是会饿死冻死，或者是死于那些大人们的掩盖的屠刀下。”
“在他们眼中，这些人不过是一些随时可以抛弃的东西罢了，你们的拯救，毫无价值。”
“就算他们侥幸活下来了，那又怎么样？对于那些更多的，没有被拯救的人，他们是一群侥幸的幸运儿，是一群该嫉妒憎恨的对象，是至死都要恨下去的对象，在死亡面前，没有人会觉得他们的幸运会让自己开心，而是憎恨为什么被拯救的不是自己，憎恨那些拯救了他们的人。”
“而在那些大人眼里，这些被拯救的人则是该毁灭，该消失的存在。他们的存在，证明了很多不该证明，不该出现在水面上的东西，是绝对要毁灭的对象。”
“你们以为源赖光那把火是毁尸灭迹吗？不，只不过是要让你们彻底死亡，没有一丝活下来的机会。那把火放与不放，那些人是被鬼族杀死的也好，被天下五剑之一的童子切安纲杀死的也好，被鬼切杀死的也好，那都无所谓。就算御帝亲临，看到那些满是刀伤剑痕的尸体，他也只会微微一笑，然后大肆封赏杀死那些人的刽子手，然后掩埋掉尸体而已。”
“你们所做的行为，从一开始便把那些人打入了地狱，你们亲手所做的，就是把他们推向了无间之门，永坠无间地狱。”
“与其做这种不彻底的拯救，让他们处在罪恶与罪恶的夹缝之中不被任何人理解的死去，还不如让他们抱着虚妄的期望，冻死饿死在冰天雪地里来得好。”
“这样的话，或许会有几个路过的人露出三四分同情的笑。”
“理解？你们以为理解这种东西是什么？”
“这种东西，只存在于两种东西之下，一种是感情，一种是威胁。”
“而感情，则是世界上最为虚妄的东西，可以伪造，可以假装，可以扮演，可以唾弃，世界上没有比这更虚假的东西了。”
“所以，想要得到明面上的理解，只有威胁。”
“你们看见的理解，人类之间的理解，不就建立在威胁之下吗？御帝，官职，士兵，哪一样不是威胁的力量？”
“而真正的理解，则是永远做不到的。”
“无论如何，永远，都做不到。”
“所以，明白了吗？”
金发少女一口气说完，不理会呆滞的二人，转身走出了木屋。
外面阳光明媚，风景如画，在她看来却是灰暗冰冷，如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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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我跟母亲大人学了好多做料理的技巧，今天就免为其难让你试试好了。”
竹子背着一个竹筐，站在村子里爱丽丝的家门前。她伸出手，但是又不敢敲下去。
她觉得，这道门似乎隔开了很多东西。而一旦打开，则会永远消失。
但是，她还是敲了下去。
没有人回应。
她推开门，里面依然是空无一人。
当然是没有人了，爱丽丝都已经离开了快一个星期了。
竹子走了进去，站在空无一人的屋子中，茫然四顾。
最后，她还是掩上门，离开了。
她并没有关上门，这也是这一个星期以来的习惯。每次来这里，她都不会关上门，以便下一次再进来这个空屋子。
有什么意义吗？
或许有吧。
竹子一如往常的回了家，竹筐里的雉鸡是她和她的小伙伴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抓到的。虽然还是可以跟小伙伴们一起吃，不过少了爱丽丝，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算了，明天和田丸舍丸他们一起吃吧，还有父亲母亲大人。”
这么想着的竹子，走到了自己熟悉的小木屋前，却看到了背着行囊整装待发的两个人。
“你们要去哪？”
竹子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她问道。
“京城。”
竹取翁神色严肃的看着她，说道。
“京城我也去吗？”
老婆婆默默的点头。
“什么时候去”
“现在。”
“现在？”
“是的。把竹篮放下吧。”
“但是，我已经和他们约好了明天吃雉鸡——”
“赶快放下，我们该走了。”
竹取翁看着竹子，语气丝毫不容置疑。
竹子愣了许久，默默的走到屋子门前，把竹篮放了下来。
“走吧。”
竹子跟着竹取翁慢慢的离开了，身后的小木屋也在渐渐转远，最终消失在视野里。
她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有些东西永远的被隔开了。
天色沉入黑暗，正如平安京内亮起的烛火一样刺眼。
一个黑影在平安京里的朱雀大道上飞速穿行，然后从南端的罗生门穿出，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啧，真是不幸。”
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扯掉头套，解除掉了伪装，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刚才她潜入了那位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家里，偷出了酒吞童子断掉的角。
奇怪的事，似乎尸体变成角这件事并没有被大肆宣扬，好像谁都不知道似的。而这只断角虽然藏的颇为隐秘，但是却只有一个付丧神看守，爱丽丝很快便击败了它拿到了角，不过也受了点伤。
安、倍晴明本人并不在府上，听说是去了渡边纲那里进行祭祀。
“看来没有机会了”
虽然伤不重，但是要直面那位鼎鼎大名的阴阳师，爱丽丝心里还是没有底。
京都平安京是个挺奇怪的地方，周围没有城墙，只有一条护城河围着。倒映着月光的河水里，飘着些许樱花。
爱丽丝没有过多停留，转身便离开了。
由于怕被察觉，她并没有飞行，所以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到达那个河边的废弃木屋。
屋子外面，有两个人，不，是两只鬼坐在河边，头上的角异常醒目。
其中一个，便是左角折断的酒吞童子，而另一个，则是一只红色长角，没有见过的金发女子。
“哦，你回来了。”
见到爱丽丝回来，酒吞童子站了起来。
“你就是萃香说的救了她们的人类？”
那个红色长角的鬼走了过来，伸出手。
“我是星熊勇仪，感谢。”
“没什么。”
爱丽丝握了握她的手，说道。
“一直都没有介绍。我就是人类们口中的酒吞童子，名字是——”
“伊吹萃香，是吧。”
爱丽丝瞥了她一眼，走到她旁边。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个名字，不过完全正确。”
伊吹萃香似乎心情好了些，笑嘻嘻的说道。
“别动。”
爱丽丝拿出口袋里的半只鬼角，接在伊吹萃香的断角处。
“用你的能力把角接起来吧。疏密程度的能力应该能做到。”
“咦？你对我的了解似乎很详细嘛。”
伊吹萃香惊讶的瞪大眼睛，同时断角处一阵闪光，断裂处接了起来。
“可惜，伤口没办法消除掉。”
“让我想想。”
爱丽丝在口袋里掏了掏，刚好有一点做人偶剩下的布。她拿出布，在萃香的断角处打了个蝴蝶结。
“这样就好了。”
“嘿嘿，多谢。”
伊吹萃香摸了摸左角处的紫色蝴蝶结，笑道。
“没什么，小事而已”
爱丽丝突然一怔，这个蝴蝶结好像在里世界她见到伊吹萃香的时候，她就一直带着的吧？
而且那个蝴蝶结的打法，似乎有点眼熟，好像就是自己打的一样！
“呵有意思。”
“哎，你好像受伤了。”
星熊勇仪突然开口道，她抓起爱丽丝的手臂，小臂处有一条细长的伤口。
“有着淡淡的妖气，是付丧神留下的吧？”
“没事，很快就好了。”
爱丽丝抽回了手臂，淡淡的说道。
“总之，多谢你了，不仅救了我们，还帮我拿回了角。如果有什么我能做到的，请尽管吩咐。”
“是从那位阴阳师家里拿到的吧？你的实力很厉害呢。”
星熊勇仪饶有兴趣的看着爱丽丝说道。
“他并不在家，我只是跟一个付丧神打了一架。不过可惜，另外那位的手臂拿不到了。”
“简直就像故意让你拿到的一样。”
星熊勇仪低声说道，不过似并没有人听到。
“说起来，能否告诉我你的身份呢？”
伊吹萃香说道，一旁的星熊勇仪也转过头来看着爱丽丝。
“是啊，救了萃香和华扇的居然会是一个人类，真是让人好奇呢。”
“我？”
爱丽丝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一个莫名的笑。
“我，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偶而已。”
“既不是人类，也不是鬼。不是吸血鬼，也不是恶魔。”
“我到底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鬼族的朋友。”
星熊勇仪微微一笑，说道。
“没错。”
伊吹萃香伸出拳头，轻轻碰了爱丽丝的拳头一下。
“真是无聊。”
爱丽丝哼了一声，走到二人身边坐下，从另一边的口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