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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小美男子-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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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丁千柔


楔子

夜风呼呼的吹着,将房里的烛火吹得一明一灭的,火光照在未挽起长发的女人身上,显得有几分诡异。

她不理会风将那如云的长发吹得散乱飞扬,只是抚着琴,低声吟唱诗经“郑风”

的《山有扶苏》,大意是说一个女子等不到她的良人,转而遇人不淑的忧怨。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她的声音低得像是喃喃自语,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像是所有的喜怒哀乐早已离她好远,她再也无喜无忧,甚至连一点生气也没有。

唯一泄漏出她心情的,大概就只有她手下的琴弦,高高低低、急急切切,一声声都像是在诉不平般的在危险处乍转,听得人不禁为之心惊胆战。

端午才刚过近月余,天气仍是燥热不已,可这场景却没来由的教人心中一冷,仿佛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的踢开。要是寻常人,绝对会被进房之人的怒气吓着,可是这抚琴的女子仍自顾自的反复吟唱着《山有扶苏》,似乎无意理会那男人。

一见那女子连一点反应也没有,男人眼中的血丝更炽,他一把抢过女子手中的琴,用力的摔成了两半。

“你说话呀!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什么都给你最好的,这样还不够吗?”

“最好的?”女子低低的喃念着,但那男人仍听到了。

“不是吗?绫罗绸缎、金钗玉环、山珍海味,吃的、穿的,我少给过你什么?”

男人不敢相信的狂喊。

他给她的都是最好的,为的就是想好好的宠爱她一生,为什么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的话像是扯动了她的痛处,让原本像是一摊死水的女子整个跳了起来,她的一双美目直直瞅着男人。

“你以为我是狗、还是猫?我不要绫罗绸缎,也不要金钗玉环,更不用山珍海味,我要的只是一个爱我的男人陪在我身边,当我笑的时候陪我一起笑,哭的时候有人会安慰我。我总是说日子只要衣食无缺我就很满意了,可是,你听进去了吗?”

女人恨恨的说。

“我……我也是为了我们好,更何况男儿志在四方。”他这样做也错了吗?他只不过是想让他们能有更好的生活。

“那我呢?你说要爱我一生的,但每次我伤心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总是要我等一等,等你把事情办完,可是你永远有做不完的事要办,而我所能做的,除了等,还是等!”

“所以你就把该给我的情给了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我的。”

真正教男人发狂的就是发现自己所深爱的人的心已不在,曾有的山盟海誓也烟消云散。失去了一切都没关系,但他绝不能失去她!

“他给了我一个梦。”

一个原来她以为是美梦的噩梦。

“他要的只是钱,他要的只是从你手中得到我的财产,现在他带着我们所有的钱走了,却把你丢下来。”男人恶毒的说。

他不想这样伤害她的,可是心中的恨却教他停不了口。

“对不起,是我害你变成一文不值。”男人的话像针般,让女子一下子像是泄了气的球,只留下躯壳无力的存在。

“没错!你让我失去了一切,你是该向我道歉,但不是为了钱,钱再赚就有,可是我失去了我最爱的女人,这是你一千句、一万句道歉都于事无补的。”

“我是你最爱的女人吗?”女人低声问了句。

男人用力的捶了一下墙壁,像是藉此发泄心中积郁的怒气。

他想原谅她,可是这伤口还太新,那淌着血的伤口痛得他说不出任何一句原谅的话。

“曾经是的。”

男人的话像是千斤锤般重重的击中了女人,她连连的退了几步,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便跌在地上。

“对不起,不管怎么说,我都没有权利让你失去你努力得来的财富,就让我拿我的命来还你吧!”女人露出了诡异至极的笑容。

在她的脸上明明是一抹笑容,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凄凉。

“你要做什么!”男人心中一惊,连忙一个箭步扶起了女人的手,深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来不及了,我早就吃下毒药,这是我欠你的。”女人说着,嘴角流出一行黑血,滴落在地上的碎琴上,格外令人怵目惊心。

“别!你怎么可以这么傻!”男人大惊的抱住女人。他不想这样的!他是气、是恨,可那也全是因为他深爱着她呀!

“为什么你不更爱我一些?我要的不多,我只是想要有个人陪着而已呀……”

女人幽幽的叹了一句,像是再也不留恋的闭上了眼睛。

“不要!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我绝不能没有你!玉琴!”男人悔恨的大喊,但再怎么也唤不回她了。

琴碎了,魂断了,空留悔意在人间。

风仍吹着,歌声不再,这世间的悲欢离合又怎一个恨字了得。

第一章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窗外的更夫敲着手中的梆子,洪亮的声音在一片漆黑的夜里显得广阔而低沉,划过静寂得几乎令人有些喘不过气的沉重黑夜。

夜复一夜,这寻常的报更声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在今夜这个连月亮都没有踪影的日子里,听在她的耳中却是格外心惊,教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已。

她轻轻的推了窗扉一下,露出一个足以让她一窥窗外的小缝,心焦的探向连着中庭回廊的小径,期盼着看到她熟悉的身影。

红儿不是说好二更天就会来的吗?由方才报更的梆子声听来,并不是她过于心焦,而是红儿真的迟了,她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耽搁了?于以湘的心中不觉一震。一想到最坏的情况,她脚下一软,差点站不住。

如果杜少勤知道她发现了他们的计划,如果他知道她已经明白他们的所作所为,如果他知道她选定这个新月的日子要连夜逃离家门、逃离他们的魔掌,以他们手段之狠毒,不会就要了她一条小命吧!

他们一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也不眨的痛下毒手。

为什么当初她不把自己心中的疑虑告诉爹爹?如果她曾把自己每一次见到杜丽娘和杜少勤总会生出的怪异感觉告诉爹爹的话,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第一次,当爹爹把杜丽娘和她的弟弟杜少勤介绍给她认识的时候,她直觉得认为,这只长她一轮的丽娘美艳得似乎太过火,和一向老实的爹爹似乎不太相衬,还有那个杜少勤,家中的女婢个个赞他玉树临风、貌赛潘安,可她却老实觉得他常往自己身上打量的眼光,每每令她有转身逃奔的冲动。

不过,在娘过世后,爹爹一心一意的照顾着她和打理生意,全然不采纳众多媒人上门要爹爹续弦的提议,让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没有儿子可继承家从,对爹爹来说总是一个遗憾。

试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哪一个男人不希望有个儿子能延续香火?更何况她爹爹辛苦大半辈子才为于家打下了大片家产。她常常恨不得自己身为男儿身,好能替爹爹提起些许的担子。

但这毕竟是不可能的,在这个以男子为天的世界,哪有女子出头的一方之地?

爹爹虽不致要她做个“有德无才”的女子,却也只要她在知书达礼之余,严遵三从四德之行,日后能觅一好归宿即可。

于此,就算她真有心想帮忙,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当爹爹告知续弦意愿的时候,身为女儿的她纵然觉得有所不妥,在看到爹爹欣喜的神情时,也全吞下了腹。

她怎么舍得对着年近半百、辛苦一生的爹爹,在好不容易重拾欢笑的时候,说出任何扫兴的话呢?

可是她的一片孝心却成了爹爹的索命符,她沉默不语让爹爹放心的将杜丽娘迎娶过门,也引进了杜丽娘和杜少勤这两只人面兽心的大恶狼!

杜丽娘刚进门的时候,凭着她善于拉拢人心的交际手腕,不消多时,全家上上下下全对这年轻貌美的新夫人佩服得紧,直说于老爹有眼光,娶了这么一个既贤涉又美貌的媳妇。渐渐地,于以湘也放下了初时的警戒,一再的告诉自己,长得太过美艳并非杜丽娘的错,只要她是真心对待爹爹,她必也能敬她若母。至于那杜少勤总是令她倍感威胁的目光,也让她解释成是自己多心了。

她会这么受不了他的眼神,或许是因为她从小便很少和年轻男子相处的关系吧!

但这样平静的日子似乎消失得太快,家中渐渐有奇怪的谣言传出,似乎杜丽娘和杜少勤之间有些暧昧,而且谣言似乎有愈来愈剧的趋势。

乍听之时,她把这骇人闻的事视为无稽,毕竟杜少勤和杜丽娘可是姐弟,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怎么可能发生,不知造谣之人是何居心,竟然连这等事都说出口!

唉!她早该知道空穴来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非为,会有这样的谣言传出就一定有它的原因;她早该看出杜少勤和杜丽娘这一对姐弟似乎太过亲密,有许多动作让他们看起来不像一对姐弟,反而像是一对恋人,莫怪整个于府上上下下这样的传言不断。

直到三年多前,年近半百、但身体一直很硬朗的爹爹,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的离开了人世,留下一脸错愕的她除了悲痛和处理爹爹的后事外,什么也不能想,更不可能有心思去怀疑爹爹的死是否来得太过突然。

不知不觉,爹爹已离开她三年了。日前她才换下穿了三年的丧服,杜丽娘就急着替她找亲家。她坚持的原因是:她身为后母,自然得为继女着想,否则将来她有何颜面见在地下的夫君?

话是这样说,可是,她却不觉得这是杜丽娘真正的理由。因为自从她换下丧服后,杜少勤看她的眼光愈来愈肆无忌惮了,而且轻薄得每每让于以湘全身难过。但最可怕的是……每一天杜丽娘发现了杜少勤的眼光时,那神情简直像是疯狂的妒妇一般,教她怎么也止不住打冷颤。

于是她开始有了怀疑,也更处处留心杜少勤和杜丽娘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表面上她和以往没什么分别,暗地里却开始调查他们。这时候才发现,于家偌大的产业,在这三年来几乎已悉数被他俩侵占,而最可怕的是,上次她和红儿不小心听来的话——杜少勤和杜丽娘根本就不是什么姐弟,他们是早有预谋要来强夺她于家的家产,而爹爹会在娶了杜丽娘后没多久即谢世,真正的原因一点也不单纯!

知道了这一点后,于以湘说什么再也不能当作什么事也没有。试问教她如何装作没事的和他们共处一室?而且他们为了财产,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加上杜少勤日渐掩不住的渴望眼光,她知道唯今之计只有先逃离这儿再说。

于是她和红儿选定这个新月而昏暗不明的晚上要偷偷离开,可是她左等右等却一直不见红儿的身影,直教她坐立难安。一旦杜少勤发现的行踪,像他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到时……

不行!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一定得在城门初开之时出城,否则,她连逃离长安城的机会都没有。

望着窗外依旧静寂的小径,于以湘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现在的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红儿真的没来,就算是孑然一身,她也得逃离这个已成为蛇狼之地的家。

“没想到计划这么顺利,现在于家的产业几乎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杜少勤一口饮罢夜光杯中的葡萄酒,顺势将手中价值不菲的杯子往墙上一丢,一点也不心疼,反正现在他已掌控了京城首富于家的财产,这样的杯子就算是再多摔一百个,他的眼睛连眨都不会眨一下。

“有周大哥您老人家打着冷竹岛琥泉号子的招牌,先垄断整个京城的饮食业,再拿下全国的饮食各项买卖,人说:民以食为天,到时候,这大唐的首富是非我们莫属了。”杜丽娘得意的放声大笑。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次计划的成功让她顺利的接手莫大的财富,相对的也让她胆大了起来,她想要享尽天下的荣华富贵。

“这冷竹岛的裴冷箫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不到而立之年就创造了闻名天下的冷竹岛,自是非池中物,而他的身边又有文武兼备的裴冷筑和裴冷笙,就连当今皇上也不免另眼相看,要吃下冷竹岛取而代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个被称作周大哥的中年男子微皱着眉,小心的告诫着。

“周大哥您太多虑了,这三年来,我们用偷天换日这招将不少廉价的次级品再高价出售,赚取中间的差价,光是如此就已赚够我们吃上好几辈子的银子了,这冷竹岛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料想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这移花接木的妙计。”杜少勤有些不以为然。

或许是这些年的计划就如他们所想的,连点差错也没有,他并不觉得这冷竹岛之人真有外界传说的那般可怕,大多是经讹传讹罢了!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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