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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捕快春秋-第283章

小说: 捕快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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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芩微怔了怔。
韩若壁继续道:“当然,你可以说要‘取之有道’,但是,又有人说‘道可道,非常道’,可见什么才是‘道’,绝非你我二人十句八句能说得清楚。不过,世间的这些道理中,我以为有一条是极不可取的,那就是‘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这个道理,说的就好像如果为了达成自己的利益,帮助了别人,便是其心可诛;而如果真心为了别人好,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把别人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一样。哪有这样的道理!”
说这些话时,他的胸膛微微起伏,语气也十分急促,显然是有些激动了。
黄芩默默地垂下眼帘,似是在仔细思考他说的话。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将目光移开,韩若壁重又坐下,道:“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对付‘三杀’,不让‘玄阙宝箓’落入李自然之手,并没有要你做你不愿做之事。”
瞄了眼沉思中的黄芩,他又道:“你曾说,本质上我和其他盗匪没什么区别,但你真的认为‘玄阙宝箓’落在李自然的手里,和落在我的手里会没有区别吗?”
黄芩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有区别。”
韩若壁暗里舒了一口气,道:“而且,我虽然把你拖下了水,却也没指望能靠一纸调令逼你去做这件事,是以,你若不愿意,就回高邮继续做你的捕快好了,我绝不拦你。”
言罢,他又替自己倒上一杯茶,悠悠地喝了起来。
他认为这番话已足够说服黄芩和他一起去做这件事了。
少久,黄芩似是想明白了,点头道:“好,你说得很有道理。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回高邮去了。”
说完,他就往门口走去。
韩若壁见状,差点儿被刚咽到嗓子眼儿里的茶水呛死,一面咳嗽着,一面跳上来拉住黄芩,道:“等,等。。。。。。等等。。。。。。”
瞧他呛到的样子十分滑稽,黄芩也不走了,边憋住笑,边伸手帮他拍背。
等韩若壁把黄芩重又摁回到座位上时,已经不再咳了,他抱怨道:“怎的说走就走,你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
黄芩耸耸肩膀,道:“明明是你让我选的。我能力有限,保高邮平安已是不易,别处的纷争,我管不了。”
韩若壁皱眉道:“你不觉得你被高邮困住了吗?其实,如果你肯走出来,可以做更多、更大的事。”
黄芩道:“早告诉你了,我做不了。”
韩若壁争辩道:“你想想,你前次离开高邮去苗疆,不就和我一道杀了旱魃,解除了苗疆的大旱吗?只这一件事的价值,不比你在高邮呆上三年五载要大得多?如此,怎么会做不了?”
黄芩轻轻叹了声,道:“你真想知道?”
韩若壁坐下,道:“当然。”
黄芩淡淡一笑道:“其实,以前我也曾自负一身绝世武功,眼见天下汹汹,皆是不平,看不惯的实在太多,总觉理应挺身而出,做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改变这个世道。”
韩若壁‘哈’地笑了声,道:“原来你也想过做侠客,却为何认为这世上没有侠了?”
黄芩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道:“后来我发现,这样的侠客有时候比强盗还要可恶。”
韩若壁并不赞同,道:“我倒不觉得侠客可恶,真正的侠客哪里是好当的,这天下间多的是自诩为侠客的好事之徒,才不是真正的侠客。”
黄芩道:“说到底,侠客的能力不过是杀人,杀人容易,想改变这个世道太难,我没有那样的能力。”
从他平淡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什么,韩若壁道:“发现这一点时,你一定很苦闷。”
“苦闷谈不上,毕竟会因此去想很多事,也因此想明白了很多事,但还是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真是一点儿也不快活。”黄芩道:“直到我遇见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亮了一瞬,接着道:“就像孤海里行船时瞧见了一盏明灯,让我忽然有了方向。”
韩若壁心知肚明,撇了撇嘴,接口道:“一定是那个小捕快了。”
黄芩颔首道:“就是他。他一心一意只想做好捕快,所以很快活。他曾对我说,‘你做不到你做不到之事,这并不是你的错’。”
韩若壁抬了抬眉梢,道:“这句话,怎么听都是一句废话。”
黄芩轻轻一笑,道:“但这句废话还有一个意思:你做不到你做不到之事,但至少,你要做到你能做到之事,不要为了做你根本做不到之事,而放弃你本来可以做到之事。”
听罢,韩若壁终于明白黄芩为何不愿离开高邮了。
但是,黄芩不愿离开高邮,不代表他这一次说服不了黄芩跟他走一趟。
心里早有计较,韩若壁仰天笑了几声,道:“想保高邮安宁,这一趟你更应该跟我走。”
他向来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
黄芩道:“少来诓我。”
韩若壁‘哼’了声,道:“前面我就说了,无论我自己走这一趟为的什么,请你走这一趟都是为了阻止李自然拿到‘玄阙宝箓’。李自然何许人也?乃是宁王麾下的‘太玄天师’。他若是拿到了‘玄阙宝箓’,只能是帮着宁王造反作乱。宁王想当皇帝,你不会不知道吧?”
黄芩道:“天下又不是我的,宁王造反作乱与我有甚相干?”
韩若壁冷笑数声,道:“宁王麾下的人你不是没有见过,个个贪残强横,如狼似虎,为了莫须有的罪名,都可以烧了钱老大的钱家庄。现下,这些人马就在江西,要造反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挥兵而上,越过三四个省,袭击北京,另一条路是直接顺江而下攻占南京。北京远,南京近,你猜宁王会选哪一条路?”
北京是京师,南京则是以前的金陵应天府,几乎挨着扬州府,而扬州府领三州七县,其中就有高邮州。
黄芩没有接话。
韩若壁道:“要我说,宁王九成九会选南京这一条路。”
继而他又神色肃然,道:“真要那样,朝廷必然和宁王开战,所谓唇亡齿寒,如果不能尽早镇压下宁王的叛乱,南京势必烽火连天、战鼓隆隆,扬州府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届时,你们高邮州还能有安宁日子吗?”
黄芩心头一惊。
此前他只是没想过,现下一经提点,便知韩若壁所说之事极可能发生。
见黄芩面色稍变,知道自己的话触动了他,令他方寸微乱,韩若壁赶忙趁热打铁,紧接着道:“你想要的‘安宁’,不过是建筑在一枚危卵之上,纵然建筑得再完美,翻手之间,也难逃灰飞烟灭的命运。”
喘了口气,他又道:“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了,你后不后悔没有跟我一起走这一趟?”
不待黄芩回答,他再次逼问道:“如果因为李自然得到‘玄阙宝箓’而法力大增,彼长此消之下,令得朝廷没能及时镇压下宁王的叛乱,而祸及高邮百姓,你又会心安理得吗?”
想了许久,黄芩道:“我只是一个会武功的捕快,没有能力去阻止一场叛乱。”
注视着面前的那双眼睛,韩若壁从里面瞧出了一丝动摇。
他沉声道:“你不是一个会武功的捕快,你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捕快,所以,你有能力去阻止李自然拿到‘玄阙宝箓’。”
黄芩低头,再次陷入了沉思。
等了许久,韩若壁道:“别忘了,你说过,要做到你能做到之事。” 
黄芩抬手,将桌上的那杯已经凉了的瓜片连茶叶带汤汁一口气饮尽,用衣袖擦拭掉唇边的残渣,道:“好,我跟你去。其实,有我跟着,对你们‘北斗会’所图之事并没有多大好处。”
他的意思很明显,虽然跟去,但只做自己觉得该做之事,不但未必会帮‘北斗会’的忙,说不定还会碍‘北斗会’的事。
韩若壁目中异光闪动,哈哈笑道:“对我而言,你肯跟着我,就已是最大的好处了。”
黄芩不觉一笑,道:“莫要高兴得太早。”
韩若壁扮了个鬼脸,伸了伸舌头,得意道:“这世上,怕也只有我这条三寸不烂之舌才能说得动黄捕头改主意吧。”
“那倒不至于。”黄芩道:“不过,倘若换成旁人,我断不会听他继续啰嗦下去,早就抬腿走人了,也就没什么说得动说不动的了。”
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对方,对方当然没法子说动他。 
韩若壁听得心里一阵喜滋滋的,道:“没给你吃糖,嘴就已经这么甜了,若是给你吃了糖还得了,不把人甜死?”
说着,他将桌上的两包姜糖挪到身前,解了系绳,剥开其中一包的纸皮,从里面取出一颗酥黄色的姜糖来。
起身行到黄芩身侧,韩若壁嘴角一挑,道:“吃不吃?”
黄芩点了一下头,一边伸手来接,一边道:“你倒是会挑东西买,听说此种糖是这一带颇为出名的小食。”
韩若壁却不给他,而是摇了摇头,道:“张开嘴,我喂你。”
方凳上的黄芩稍稍仰头又瞧了他一眼,依言收回手,张开了嘴。不想,韩若壁却猛然间把姜糖扔进了自己的嘴里。没等黄芩反应过来,他又快如闪电般伸出双手搂住黄芩的头部,张开的手指插入到黑色的发丝里,以含着糖的嘴堵住了黄芩微微张开的双唇。这时的韩若壁半阖着眼,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偷袭得很是成功的吻里,吸吮、挤压、舔噬、轻触。。。。。。
黄芩的双目骤然间睁大了一瞬,仿佛什么也瞧不见一样,空洞地失去了焦聚,但霎时,又如同被点燃的两粒黑炭,注满了□的温度。不知何时,他也已站立而起,双手攀上了韩若壁的腰背,勒得很紧,很紧,身体也贴得极近,极近。
唇与唇胶合,舌与舌纠缠。
呼吸被痴迷颠覆,意识被□淹灭。
如此激列的亲吻令得他们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急迫。
姜糖和着唾液在二人的口舌间滑来滚去,辗转流连。
一股甜腻中带有几许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他们的味蕾,而彼此的呼吸声又刺激着他们的听觉。
面对面的两双眼睛,一双□迷离,一双饥渴难耐,但同样的无所畏惧,哪怕天崩地裂,哪怕朝生暮死,也要将对方牢牢印刻进自己里。
紧贴在一起的皮肤渐渐变得滚烫,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那种撩人的热度,而且随着互相间地摩擦,愈来愈热。顷刻间,欲望如衰草沾上了火星,‘呼’地窜了起来,烧遍全身,炙烤得人血脉贲张,不能自已。 
一吻终了,韩若壁吞下口中甜津,轻轻放开了黄芩。因为他的腰背仍被黄芩紧紧禁锢住,是以,二人仍保持着脸对脸,胸贴胸,挨得极近的姿势。
韩若壁邪性一笑,道:“我喂的糖,好不好吃?”
此刻,那颗姜糖已落入到黄芩的肚内。
黄芩的面颊被□燎得通红,咬了一下嘴唇,喘息了几声,又紧眨了几下眼,沙哑的声音仿佛从喉咙的最深处传出:“糖。。。。。。没有你好吃。”
由于正在遭受着欲望的煎熬,他的嗓音与平时完全不同,如同野兽的呜咽,别有一种诱惑力,听得韩若壁的下腹一阵收紧。而黄芩的那双较一般男人长些、密些、正在轻轻眨动的睫毛,则仿佛要把韩若壁最原始的冲动全部‘扇动’起来。
感觉脑袋里好像一阵电光闪动,韩若壁什么也不想了,就往床边移动。
发觉到他的用意,黄芩也立刻找到了目标,忙不迭地一边跟着他往床边去,一边松开他,空出双手,开始动手匆忙地脱衣服。韩若壁见状当然不甘落后,几下就脱了个精光。
帏账内,一深一浅二具赤条条、光溜溜的躯体前后撞击、上下交叠,反复地冲入青冥之巅,再直坠瀚海之渊,他们挣扎着,嘶吼着,时而摒住呼吸,时而急促喘气,汗水淋漓地将在积压在心底里的无边欲望、满腔豪情,任性无忌地全部释放了出来。。。。。。
当二人你来我往,不知纵情释放了多少次欲望后,终于都瘫软了下来,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但还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面感受着相印的两颗心欢愉地跳动,一面等待身上的汗水慢慢风干。 
此时,外面已是斜月上柳梢,蝉声如落雨。
轻轻地拨弄着黄芩的睫毛,韩若壁不由自主道:“前一阵子在高邮,你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被弄得很痒,黄芩躲开了他的手,揉了揉眼睛,笑道:“你什么意
思?莫非我该遇上什么麻烦?”
说完话,他翻身起来套上衣袍,借着月光走到桌边,点上烛火,倒了杯冷茶喝下。
韩若壁光着身子,叉开两条大长腿坐在床边,任由两腿间的玩意儿耷拉在那里,心虚地干笑道:“没麻烦就好,没麻烦就好。”
黄芩疑道:“你可是做过什么让我惹上麻烦的事?”
韩若壁叹了声,道:“我倒是没有亲自去做。”
经过刚才的一钞翻云覆雨’,他越发想把那件事给坦白了,否则总觉亏欠了黄芩什么似的,没法子心安。
黄芩的思路何等敏捷,念头转动间便知有异,道:“这么说,是你找别人去做的了?”
韩若壁小心试探道:“要是我真做了对你不利之事,你打算如何对我?”
他的口气半是忧伤,半是自嘲。
想了一会儿,黄芩道:“不知道,或者狠揍你一拳。”
韩若壁听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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