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荡漾 下部-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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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再加两味药，然后施以针灸，医治一段时日，史某可保姑娘能开口成言！”太好了，我简直无法形容自己高兴之情，三年多了，我终于可以再说话！
“不过……”高兴的笑容还未在脸上完全展开；史文卿的”不过”二字让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兰姑娘；你要有个准备；因不知你到底是何药毒哑；我给姑娘所加的药虽能辅助针灸医好你的病；但毒性较大；你服用后嗓子会很疼。还有；间断的会有烦躁和精神上的幻觉产生；并且嗓子越疼你越要坚持发音；姑娘能做到吗？”
只要能说话；这些不都是短暂的痛苦吗？不怕！我朝他重重点头。
“好，我先给姑娘开了方子，自今晚服药算起，二日后你必须日日到我这儿来，中间不能有间断，再加上你自己勤加练习发声，如果顺利的话月余后便能说话。”
嗯，我满怀希望的点头，还有月余的时间我便能说话了，我要给他一个惊喜！对了，要好好谢谢五爷，怎么不早告诉我有这么个本事的史文卿呢？
院子里飘着浓浓的苦味，不知道这个史文卿到底加的什么，药汁越发的苦了，只闻味道我就要吐。刚进院子的胤禟皱了皱眉毛，正好看到我正捏着鼻子灌药。
“是不是换药了？怎么味道这么难闻！”他过来拿过我的碗，将我抱坐在腿上。我伸手要碗，他挡住我的手，抿了一点药汁。
“太难喝了！谁给你换的药？”
我不回答，笑了笑抢过碗赶紧喝掉剩下的药汁。想让他惊喜，也不想让他过早知道是五爷介绍的大夫。等能说话了再告诉他。
“今日没去仙踪林？你自己出去凡事还是要小心，上次那妇人的事情……”他担心我。我抱抱他乖乖应声〃嗯”。
“虽说近日无事；可那日的事情……不知道皇阿玛是不是真的就不再追究了呢！我总觉得不似皇阿玛的做派！”他手上用了劲揽紧我的腰；担心的凝视我；继续说道：“我过几日便要回京了……”怎么这样急？不是盐运的事情还没解决吗？我搂住他的脖子；眼里全是问题。
“八哥的额娘病重，恐怕是过不了今年冬天了……八哥来信说让我尽快回去帮他处理些事物……他素来最是孝顺；这下……唉！”我听了愣在当场。良妃；那个有着一双漂亮眼睛的温婉女子；她还很年轻啊！是什么病如此严重？
“我来的时候便病着；只没想到会这样严重。信上说每日咳的非常厉害；吐过几次血；用了很多药；还是一日重似一日……〃听到此心里忽的难过起来；一定是康熙让那么好的一个女子独守空闺；每日寂寞无聊；心伤不已。在良妃心中或许根本就不想医好；在那个大笼子里关着；死了也许是种解脱。
胤禟轻拂我的脸颊，黑眸中满是担心的继续说道：“盐运的事情已经解决，再等三五日我便必须动身。现在正是八哥最脆弱的时候。……其实；前几日就接到信了；因不太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江宁；我一直拖着没走……”他搂紧了我；紧到我的肋骨有些疼，热热的气息贴在我脸侧；“真想把你带回去！”
我又何尝想离开你呢？可如果随你回去；我要住到哪里？　且不说要提心吊胆的躲着康熙；光想想或许要和你的妻妾住到一起；每日等着你我都烦死了！抱住他的脖子默默地靠在他怀里；我的心情慢慢低落下来。
默了一会儿，胤禟拉开我些，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曹寅病重，五哥奉皇阿玛旨给曹寅送奎宁过来；这两日就到了”
五爷要来！突然听胤禟说这个我有点愣。
“此次带消息催我的就是五哥的人。我……”他欲言又止。
胤禟从没问过我和五爷的事情；那有悖于他的傲气，但不问并不表示他心里没有芥蒂，我笑了笑指指旁边石礅上的纸笔。
他帮我拿过来。我给他写下读书时最爱的几句词：
雨打梨花深闭门，误了青春，忘了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胤禟眼中流光闪烁，待他看完后我又拿过添上几个字：日日盼君归，兰。他没有说话，眼中渐渐溢满笑意；慢慢将纸叠好放入怀中。
在胤禟走之前，五爷便到了江宁。
“兰姑娘请坐好，抬头，对！就这样别动，慢慢张开嘴……好……”微麻带着丝丝如蚁咬般的疼痛从颈侧传来。还好，是在我能忍耐的范围内，总好过吃那苦死人汤药。
“有没有一点点热的感觉？”史文卿慢慢捻动细小银针，“用闭眼表示‘是’睁眼表示‘不是’便好。”
有小小的热力从银针刺下的地方透出，随着他的捻动扩散开来。我大动作的闭闭眼睛。
“嗯，慢慢闭上嘴……”随后是近半个时辰的持续针灸。
“好了，兰姑娘可以起身活动一下了。”史文清收起最后一根银针。我站起伸伸僵直的后背，扭扭脖子和腰肢。微笑着对他打手势表示感谢。
“不必客气，你从现在开始便要从意念里试图说话，虽然喉部的肌肉条件不允许但切切不可自行懈怠了。”
“嗯，嗯——”
“对，就象这样！兰姑娘如不着急回去请到前厅喝杯茶吧。”我低头寻看脚下，没了格烈的身影，可能是史文蕊给叫到前面去了。
心情愉快起来！我嗯声应着，随史文卿一起往前厅走去。
“祺哥哥，那就这么定了，等你忙完了就教我啊！”
祺哥哥！跟着声音一起闯入我眼帘的是文蕊拉着一个身穿月白长袍，头带同色秋帽的高挑男子，笑意盈盈的抬头看他。格烈欢喜非常的在那男子腿侧昂着头。是五阿哥！两个人虽背对我们，即便格烈不如此表现我也一眼便能认出这男子是五阿哥。心儿突突突的猛跳起来。
“嗯，就在城外的那块草坪吧……”五爷侧头微笑。学什么？这个史文蕊和五阿哥竟熟成这样。她怎么一点没有女子的矜持，之前的敌意顿时有了解释。
咳，咳！史文卿笑咳着说道：“金兄，别来无恙！”他没有对五阿哥用尊称，也没有汉人平民见到满族王爷的卑恭。
两人闻声转身，五爷的目光在我身上顿了顿，旋即郎声笑道：“多日不见，文卿一向可好？”两个人爽朗寒暄，期间史文蕊的手一直没离开五阿哥的胳膊，直到她哥笑道：“文蕊，金兄一来你便缠着学骑马，这样大的姑娘也不知道避嫌！快去给添茶，给兰姑娘也上一杯。”
史文蕊撅嘴，说道：“祺哥哥才不会嫌我呢！”她殷勤的给五阿哥的茶盏里添上热茶，却没有为我倒。史文卿责怪的看他妹妹一眼，却不好说什么。柳儿适时拿起茶壶为我斟满茶盏。我自见到五阿哥后目光就没离开他。而他，只是点头笑笑，客气得有点……有点疏远。
“……金兄，你托我给兰姑娘医治，这不是，今日刚刚开始施与针灸。疗效还要再看看。”五阿哥的目光在我脸上旋了一圈，我的笑颜刚展开他的目光已经离开。“有劳文卿了，我给你和文蕊带了些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门外侯着随从，听到五阿哥召唤，开始大包小包的往屋里搬东西。喝！还真不少。京城的好吃的，好用的，好穿的，统统都有。他们什么关系啊？
哥哥倒是见过市面，至少脸上看不出太过的惊喜。妹妹却是豪不掩饰的喜悦，不停的叫着：“呀！这种缎子市面上都买不到呢！哎呀！还有这么好的野参……”一直没出声的柳儿；低声嘟囔：“土包，什么都没见过。”我心里想笑，脸上还要忍住。侧头看他，他笑看“惊呼”中的文蕊，我再向前探探身子想捕捉他眼中的什么。他察觉了我的凝视，转头微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笑，怎么没有进到眼睛里。
五爷没有和我一起走，他继续留在万和堂要和史家兄妹说些事情。格烈留在五阿哥那儿了，留就留！我还不想看见三颗草心抚弄格烈的样子呢！一路上情绪低落，一段时间没见，怎么就不知道和我聊聊啊！我故意说要走他也不明白我的意思，依旧和那三颗草心笑啊笑的。讨厌！
“小姐，九……九爷问你话呢！”我抬眼一看；这样快！都回到小院了。胤禟冷着脸看我，“找你半天了，去哪儿了？”
“呃。”拉回自己的情绪朝他笑笑，先不告诉你，到时等我能说话了我要亲自开口告诉你。往他跟前走两步，要拉他手。手到是拉住了，可那俊面还是冰的。
“去哪里了？”
“小姐，去……”
“你下去。”胤禟一挥手，皇子的范儿立现。吓得柳儿忙闭上嘴巴低头退下。怎么这样大的气，摸摸他的脸，他盯着我的眼睛没有放过我的意思。真是！我拉他坐下，写道：没去哪儿，待得有些闷随便走走。胤禟看看字，问道：“今后不管去哪儿要向我报备？”以前没这样？是因为五阿哥？
我心里不愿意，打岔，写别的：你走时我送你。
“怎么？希望我快点走？不许这样想……”他一把抱起我，双脚登时腾空。我哪里有赶你走的意思，就是字面上说的想送你。
想拿笔写点什么解释，胤禟的唇已经压上来，“后日我便要走了……”本就不开心；听到他说这句更加不开心起来。使劲回亲过去；不想让你走！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得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唔……让他心心念念的想要快些回来……嗯……在他湿吻中酥麻感升起……
亏得为着胤禟将要回京我早做了些准备；但第二日依旧忙得不可开交。要准备东西，还有去找约翰张，万和堂是必去的……
于是早早便爬起来；胤禟还在熟睡中。我匆匆洗漱了带上柳儿出门直接奔约翰张那儿去。废话省去，将列好的单子和足够的银子递给约翰张，单子下写：务必要找全！我中午来取。万分感谢！约翰张收起银子一口应允下来。
从他那儿出来直接去万和堂，意外！史文蕊不在。屋里只有史文卿一人。脑中迅速闪过，五阿哥和她去城外了。你就这样闲吗？若是让你的皇老爸知道了；哼！看你还敢跟女孩子出去教个什么骑马！摇摇脑袋，不管了！也轮不到我管。可……心里怎么就跟插根别针似的；别扭着。
“虽针灸时主要是看大夫医术，可兰姑娘……你必须全神贯注配合才行。”史文卿有些不满。我是在走神，脑子里一会儿是即将离开江宁的胤禟，一会儿是该怎么准备今晚的饭菜，一会儿又蹦出史文蕊和五阿哥在一起骑马的样子……
对不住的看看史文卿；吸口气赶跑那些乱想法；凝神屏气专心配合他。“嗯，这才对！”
针灸结束，史文卿留我用饭，说是一会儿他们早上就走了中午会回。果然！我才不吃呢。推辞了他往门外走，说笑声传来。
“祺哥哥！太有意思了……那个蒙古王子肯定气死了……”咯咯的笑声夹在话语间。抬头看去，一身利落白色织金骑装的五阿哥和淡绿短衣骑装的史文蕊有说有笑的走过来。格烈伴在五阿哥身边，走得欢快不已，仿佛腿也不怎么瘸了。
柳儿看看我，“那个三颗草一点儿也不懂什么是矜持，这么大嗓门……”三颗草？小柳儿真有一套，笑意浮现在我唇边。
“呦！兰姑娘来啦。”想不碰头都难。她还是尖声叫我了。手，示威般的攀上五阿哥的臂膀。不看！她爱攀不攀，与我有何干系。我笑了笑，心里叨念不是才来是已经看完了要走。对亏是要走！
五阿哥凝视我一瞬，我朝他行礼，万福是做不出来了；深点下头吧。
“兰……兰姑娘不必客气；今日阳光很好……一起用饭吧。”阳光好和用饭有什么关系！我微笑摇摇头；柳儿接到：“柳儿先给金五爷问好。小姐今日特忙，就不陪五爷用饭了。”
史文蕊不屑的挑挑眉毛。五阿哥眼神丝毫没有变化，点点头。我脑中迅速闪过，我干嘛要没完没了的让你这个史文蕊显摆，摆姿态。我朝五阿哥点点手，指指石板路对面示意有话要到那边谈。果然，史文蕊起了发应，“有话就在这里说，对了，你可以让你的丫环代你说。”我不理会她，只看着五阿哥微笑。
“文蕊！”史文卿出来说话。
五阿哥朝她笑笑，随我一起到对面。我和他侧对史家兄妹，我在里他在外，拉他胳膊垫起脚尖做咬耳朵状，从史家兄妹那儿看过来好似我在亲他，嗯……反正很亲密就是了。
“兰……兰萱，你？”五阿哥的声音没落，旁边忽然响起冷似冰的声音，“兰，你每日忙的就是这个吗？”
我僵了头部动作，放下脚，慢慢转过身子。对上的是冰里带霜的漂亮眼睛。
“五哥，好闲情呀！”手已经把我带过去。手上加了力道，我疼得直蹙眉。五阿哥眉头轻皱了下，但稍纵即逝，笑道：“九弟不是也一样吗？”他的目光在胤禟紧攥在我胳膊上的手上停了停，又微笑迎上胤禟的冷冷目光。
某种奇怪旋风在我们三人中间转，冷中带笑的胤禟，温和却冷意逼出的五阿哥，还有，心情复杂的我。
干嘛要做出刚才的事情，我的心里突的惊了一下，为什么如此激烈的想气她？没事，没事；就是要气气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