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妃赋-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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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也是无力挽回的。真要怪,就怪我抱着他坠湖。”
公孙懿然和陈霖韵一样,都对缜儿的死有些内疚,可这一切追究起来,都是我的错过,我不能怪到她们身上去。
公孙懿然沉默了一会,犹豫许久还是开口说:“娘娘回宫那日,我见到他了。”
公孙懿然说的他是武锦凤。我回宫那日。嫔妃并没有到晴岚门前来,公孙懿然应该是站在宫里的一个高点俯瞰的,就如同我走地时候,萧吟站在那儿望着我一样。
我拉过她的手轻轻拍着,苦笑道:“那么远,看得清吗?”
“不远了。那已经是最近的了。”
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确实已经是近距离了。
“累吗?倦吗?”
公孙懿然摇了摇头。笑容里隐约有泪:“自己选的,哪里能说累,能说倦啊……”
我愣了一下,是啊,命是天定的,路却是自己选的,无论是阳关道还是独木桥,都只有前进了。
“还有件事要跟娘娘说。”公孙懿然抹了泪,“关于温容华那里地。温容华说天气冷。碳不够用,温玉帝姬冻病了。”
“怎么,少给了她吗?”
“哪能啊,不过是借题寻事罢了。”
孝慧端皇后没了以后,温玉又重新回到了温依雪那边。温玉年小,孝慧端皇后待她不错,难免想着些,对亲生母亲温依雪反倒是有些疏离。说起来那也是温依雪自作虐。温玉小时候她也折腾过她,孩子虽小却也不会完全没印象。这让温依雪很不舒服。
温依雪现在不敢再故意折腾温玉,一是温玉大了。好坏苦痛都会说了,二是怕再惹恼了皇上,把孩子又给交给别人管。在她眼里,无子又得宠的我就是最可能的那个人选。
“她既然说不够,让内务府再给她送点过去,别让孩子受这罪。”我说完后想想又补充道。“提点她一句。这碳多少都是有规矩地,她一个容华分得又不少。何况还有温玉帝姬的份,如今这些是因为孩子怕冷多给了些,合理用着不会不够用的。若还是不够,让她自己问问宫里的管事嬷嬷怎么分配的。”
公孙懿然应了声晓得了,趁菜凉之前,两人匆匆吃完了,又用了些点心后,她就回去了。
年三十照例在福秀殿摆了宴,我因为重感冒身体不适而没有去。后来曹宝珍告诉我,那天萧吟也没去,不喜欢这种宴会、而且也没有相好的嫔妃是一方面,大腹便便人也懒了也是一方面。
我记得太医说过,萧吟的预产期大约是在二月中下旬,眼下还有两个月不到。
过了大年就要准备着去昭日坛,我想起在昭日寺的小舞,姬青阳曾说过,小舞经常会好端端昏过去。我回宫后也问过皇上,皇上回复我说确实如此,只不过这事除了小舞身边几个伺候的之外,也就只有姬青阳、我还有皇上才知道。毕竟神女动不动就昏倒对于百姓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到了昭日寺后,在姬青阳地安排下,我见到了小舞。她依旧躺在床上,昏睡着。我担心这样不吃不喝的睡会出事,可边上的人答我说什么都喂不进去,一开始她们也担心过,但前几次不吃不喝昏迷醒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大概是神女跟一般人不同吧。
我仔细看小舞,发现她头发中已经有了许多白发,心痛之余也没有任何办法。
“睡了几天了?”
“这一回睡了有一旬了。”
十天了啊……
祭天的行程都是旧定,走个流程后也就结了。没有在昭日寺多待,众人立刻启程回京。
皇上虽然没有说,我也晓得是为了萧吟。萧吟独自留在宫里,若是这时候被人为难了,大着肚子再彪悍也是吃亏。
幸好并没有出什么事,宫里一切如常。
一转眼到了二月底,眼看着萧吟的预产期过了却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二月的最后一天深夜,素娥姑姑把我叫了起来,说是延翎宫里的消息,萧吟开始阵痛了。
我皱了皱眉头,虽然晓得这开始痛离要生还有不少时间,但还是赶紧起身,换好衣服往延翎宫去。
冬夜极冷,景孝宫离延翎宫又远,等我到的时候,已经冻得满脸通红,手脚冰冷。
云臻坐在延翎宫地主殿里,却不见姜岚。云臻说她是因为害怕睡不着,姜岚还睡着没起来。
公孙懿然和曹宝珍也已经在了,皇上那里派了人去通知了。
我走到萧吟的房外,只听着里头时有时无的叫声,几个婆子也在屋里,一个眼尖地见了我,赶紧出来了。
“娘娘,萧主子可能要到明儿个下午才生,你到隔壁歇会?”
“萧主子情况如何?”
那婆子面色有些为难,道:“瞅着怕是要难产。”
题目我取不出来了,跪地。。。
第一百八十章 难产
我走进隔壁房间,就见屋里坐了两个妇人,见了我便起来行礼。虽然礼数周到,眼里却满是戒备。
听边上的婆子说,一个是萧吟的母亲萧夫人,一个是姐姐徐萧氏。
我寻了个位子坐下,对她们道:“萧夫人,刚才婆子也说了,瞅着怕是要难产,您要不进去看着。虽然婆子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但有个娘家人在身边萧贵嫔也会安心很多,您也是过来人,应该明白的。”
那萧夫人偷偷打量了我一会,似乎是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对徐萧氏使了个眼色,出去了。
徐萧氏看起来和气些,单独面对我显得有些局促,我也没和她扯家常的兴趣,支走一个是一个,省的彼此防备。
“碧儿,你去前头请两位婕妤娘娘进来,这里暖和些,时间还早呢,歇一会也是好的。顺便跟萧贵嫔这里的厨子说一声,准备些吃食,生孩子是力气活,又可能是难产,吃点东西有力气。”
碧儿应了一声出去了,徐萧氏抬头吃惊地看着我,见我把目光放到她身上,又低下头。
曹宝珍和公孙懿然没一会就来了,后头还跟着云臻,三人坐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我闭上眼睛养神。
我睡得浅,有点动静就醒了,原来是皇上来了。他赶着也是匆忙,我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他听着听着眉头就紧了起来。
“皇上进去看看吧,真等还是生了,就进不去了。”
皇上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些疑惑,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心平气和。他拍拍我的肩,进去了。
我回到位子上坐下,继续睡我的。
萧吟一直痛到第二天中午才好些,虽说风俗里产妇生前吃东西不好,但几个婆子也是明白人,晓得难产时力气就是一切。喂萧吟吃了些。
傍晚的时候,萧吟要生了,我坐在隔壁听着她在隔壁地喊叫声。一开始还声声响,到后来慢慢便弱。身边的几个嫔妃都是惨白了脸,她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架势的,心都慌了。
我也不舒服,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喊会让我想起很多东西,想起我生缜儿的时候。
过了大半个时辰,一个婆子跑进来,粗气道:“娘娘,怕是不妙啊。萧主子都使不出力气来了。”
我瞪了她一眼。喊外头的太监进来,问道:“皇上还没来吗?”
“回娘娘,皇上还和几位大人在议事呢。”
我啐了一口,真不晓得哪几个这么没眼色地,真出了事,不用皇上动指头,那帮指望着萧吟生儿子的大臣就整死他们了。
我推开在门口的婆子太监直接冲到萧吟地产房,屋里的人见了我都吓了一跳。
我径直走到床边。冷声对萧吟道:“孝慧端皇后死了,我还在你前头横着。你进宫为了什么?还没成功就死在这里自己甘心吗?儿子在你肚子里,就看你这个当娘的争不争气了!”
萧吟本已涣散的目光慢慢聚了起来。转过眼珠看着我。萧夫人也没想到我会说这么一番话,一时愣在原理,几个婆子面带诧异。
“聪明人做聪明事,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拎清楚。”我环视了她们一眼,“这一大一小保不住,你们也不用过日子了。”
我回到休息的地方。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倒在椅子上。
我不恨萧吟。后宫里哪个女人不是有着各自的目的和小算盘,今天是朋友。明天是敌人,也许后天又是盟友,大家不过各自打算罢了。
跟了皇上那么多年,他的性格我还是能够摸到一些的。
皇上不是纵欲之人,后宫嫔妃他入眼地就少,更不用说像别的皇帝一样内宠一堆,今日宫女明日贵妃。他就算翻了我的牌子,宿在我那里,也有很多时候只是一块睡了,并没有别人想的翻云覆雨。
皇上也不是一个喜欢宫里孩子一堆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是担心将来子嗣之间勾心斗角的争权。
我猜测过,怕是和他从小的经历有关系。茗贵妃生下他却依旧得不过圣眷,日子过的与冷宫无异,他大约是不想他地孩子有和他一样的童年,既然不可能对那些嫔妃有心,就不会让她们生下子嗣。
我不能再生,他选择萧吟也自是有他的原因地。若是别的嫔妃孕育皇子,一是他自身不喜欢,二是没有强硬的后台,最后免不了被萧家压着来。若萧吟生下皇子,对于逐渐壮大的萧家是一个利好,虽然要忌惮萧家外戚把权,但我想皇上应该有对应的法子。
直到戌时,才听到那头传来婴孩的哭声。
婆子过来说,萧吟生了个皇子,过程是险一些,却是母子平安。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生下来了。
三日后,皇上下了诏书,赐名玄,萧吟作为二皇子地生母晋为昭仪。
我听完后呆呆地站了很久,素娥姑姑担心我,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说没什么,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皇上强调了二皇子,就算缜儿夭折,他也要让天下人记得,他曾经有过一个长子。
二皇子满月,摆宴福秀殿。我送了一把长命锁,萧吟看了我一眼,面色有些复杂,让身边地嬷嬷收下了。
这是她产后和我的第一次照面,她把孩子交给奶娘马氏,轻声对我道:“我还真要谢谢你,若不是床边你那席话,我可真地没命到现在了。”
我睨了她一眼,道:“我再同你说个事,看好自己的儿子。我不动他不表示没人打他的主意,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别怪到我头上。”
萧吟不再说话了,转过头去看孩子。
这时外头却传来摔杯子的声音,我赶忙让人出去查看情况。
那太监匆匆去了,又很快回来,答道:“是几位大人在酒席上上书要皇上立后,皇上砸了杯子。”
在这里感谢一位书友,女巫的咒语,谢谢亲给媛妃写的词,唱的歌,96非常非常喜欢。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争论不休
那太监的话如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原本保持了微妙平衡的内殿也一时变了气氛。
没有哪个说话,都静静看着我和萧吟,有担忧的,也有看戏的。
我和萧吟对视一眼,倒是淡淡笑了。前头让皇上立后,自然是想让皇上立萧吟的,皇上既然砸了杯子,就表示他没那个意思。皇上心思放在那里,萧吟也是聪明人,哪里会看不懂,面色僵了僵之后又是如常。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喝着。先坐不住要闹个鸡飞狗跳的就是输家,输了皇上的青睐。萧吟得不到皇上的情,却也不会把那份看重和好感往门外扫。
传话的太监见我们都像没事人一样没有反应,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跪在那里别扭得不得了,还是公孙懿然先反应过来,让他下去了。
这顿饭也就没意思了,萧吟以孩子需要休息为由先回去了,没一会也就走了七七八八。我也觉得乏,赶紧回去休息。
从侧门走出福秀殿,门口候着小沈子,他悄声跟我说,皇上砸了杯子后就已经走了,殿内倒是还有几个大臣跪着。皇上有留下话给我,他回去尚清宫了,让我早点睡,明天中午去尚清宫陪他用午膳。
第二天午膳前半个时辰,德和公公来接我,我坐着辇车一路到了尚清宫。皇上还有事在忙,我被安排到偏殿休息,一个宫女进来点了香奉了茶。
那宫女长得干干净净,手脚也利索,眉宇中有一股子灵气。
“新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我放下被子。问她。
“回娘娘的话。奴婢叫羽织,原在内务府当差,上个月才来的尚清宫。”
我又看了她两眼,她低眉顺目,我偏头放杯子的时候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份不屑和嘲讽,再细看又看不出什么来。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这羽织显然是对我有浓重地敌意,因何而来,谁都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