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妃赋-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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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初十,路上的车队也慢慢多了起来,我们这样的马车也就不显眼了。
齐旋把我们送到了岭东省府城内的一座小宅子,宅子虽不大,却是连着齐府内院的后院的,只一扇小门拦着。
齐旋说,她与大哥长得有七八分相像,她又是穿男装,外头只当是她兄嫂回来了,不会起疑的,只是委屈我们要住在这里。
我笑说住在这里安心,不怕出事,比我原先想的庵堂生活已是好了无数了。只是我们并没有到安宁堂,宫里会怎么处理?
齐旋摇头说她并不清楚,只是皇上既然这么安排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今天的基本更,写的头昏脑胀,最近状态一直不好,真对不起大家。
加更估计要蛮晚了,睡美容觉的大家可以明天再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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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病
加更来了
另外96刚刚才发现,前几天的章节数又写错了,道歉!虽然改不了,但不影响阅读。
宅子在我们到之前就已经收拾干净了,只需要把带来的东西整理妥当。
齐旋另外调了两个丫鬟帮着整,一个叫青画,一个叫青书,都是家生子。她们不跟着我住,就每日过来打扫一下,看看有什么要帮下手的,我若缺了什么,也可以把银子给她们让她们给带回来。
东西本就不多,一个时辰也就足够了。
待收拾好了,齐旋带着齐夫人过来见了个面。齐夫人四十左右的样子,很喜欢缜儿,看着她我就不由想起了武夫人,便对齐旋说,要是合适,就让皇上给我娘家支个信,让他们别惦记着,齐旋应下了。
当天晚上,缜儿的胃口就不太好,只喝些了米粥,菜却不愿意吃,到了半夜,却是吐了。
我看了心急,也顾不得打搅不打搅,让芷杏去叫青画,看看有没有大夫。
青画来得也快,安慰道:“夫人别急,青书去请大夫了,是长住府里的一个老大爷,信得过的。”
老大夫来得匆忙,看了诊后就去写药单:“小公子是水土不服。这一路来又累着了,所以肠胃有些不好。”他把药单给了青画后,又对我们说,“老夫看小公子体弱,襁褓中又受过寒,这北方天冷,要防着他着凉。”
我听了赶紧点头。这个大夫能在总督府长住,果真是个有本事地,晓得缜儿受过寒。
缜儿喝了几天药,倒是舒服多了,不过外头太冷。我不敢放他出去玩。
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后。日子倒是无聊起来,每日无所事事,比在宫里更空上许多。身边的人我都要她们改了口,叫我为夫人,叫缜儿为公子。而缜儿则改口叫我娘。说到皇上的时候要叫爹。
也不晓得罗暖衾找到乐瑶没有,孩子既然是她抱出宫的,应该晓得往哪里去寻。乐瑶这孩子。已是无父无母,有罗暖衾照顾着,总好过一辈子住在那不见天日的尚曦园里。*
这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时了吧。
日子空闲了,就要想些消遣,我女红虽差。但这个颇打发时间。于是也就跟着碧儿学学,随意绣点东西。
一晃眼。也就开春了。
岭东的春天原就比京里地晚些,可春景却不错,听齐旋说外头山野里野花烂漫,溪水叮咚,要不是出门不方便,我也想带缜儿去看看。
院子里只有几株大树,冒了新芽。缜儿趴在窗边日日看,说是没有原来家里的好看。
“家里花草多,红红绿绿的确实好看。”我随口应了他一句,继续手上的刺绣。
“缜儿想看家里的花。娘,爹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我闻言抬头去看他,缜儿回头望着我,一脸期盼,我手一抖,针一下子就把手指给扎破了。
“娘也不知道。咱今年种些花草,明年这里也会跟家里地一样好看。”
素娥姑姑见我戳破了手,便小心翼翼地替我处理,等止了血,她轻声问:“夫人,您信他吗?”
笑容僵在脸上,竟是说不出地苦涩。
离宫之时我自然信他,我信他心中有我和缜儿,可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份信任也变得缥缈起来。
小别胜新婚,那大别呢?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宫里情况如何?有没有趁虚而入之人?
离开前,曾给公孙懿然留下一封信,她应该会按着上头的布置和皇上好好商量后实施,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能成功到达哪一步我根本不晓得。那计划是死的,随机应变的人是公孙懿然,可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亦不知道。
而我到了岭东一事是秘密,皇上又怎么和后宫前朝解释我和缜儿地失踪?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我却怎么也理不清楚。好似一团打结的毛线,怎么理都不顺畅。
可除了相信皇上之外,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我必须去相信,不得不相信,不然,以后的生活又何以凭靠?
我看了一眼如今生活地小院,安静又平和,没有宫里的复杂和勾心斗角,住在这样的地方,连心都跟着平静了。
如果一开始穿越的就是一户普通人家,嫁一个普通百姓,日子会不会比现在轻松?这个问题我并不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过是围墙内外,各自羡慕罢了。
可我并不后悔,宫里的日子虽然如履薄冰,但起码,我遇见了我愿意一生相伴地人,人生只如此,就够了。
每日早上,我都会教缜儿念唐诗,倒不是为了让他理解,只是训练一下口齿,记一些东西。缜儿聪明,教地都能记下。
素娥姑姑笑话我说,别人家孩子都是从三字经百家姓开始的,怎么我们一上来就是唐诗。
我笑得有些尴尬,因为那两本我自个都不会背,怎么能教孩子。第二日便让青书帮我找两本来,我每日看一点,教缜儿一点。
缜儿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问过爹什么时候来接我们,我晓得大约是素娥姑姑或者俞佩珠告诉过他让他不要再问了。
齐旋和齐夫人隔三岔五会过来看看。经常带些小玩意给缜儿。有一日来时还跟来了一个五岁地小童,也是圆滚滚的很是可爱,听齐旋说,这是她大哥的长子齐,从断奶后就养在奶奶身边,和远行在外的爹娘不太亲近。
孩子和孩子处在一起总是热闹些,齐虽然是个半大孩子。可从小就离了父母反倒成了一个小大人,与缜儿一处玩还能把他照顾得好好的,俞佩珠在一旁看着也省心不少。
院子里栽了不少花草,缜儿每日都记得去浇些水,一心惦记着明春能开出好看的花来。
大约是在九月初。我听齐旋提起了陈霖韵。都是岭东人。齐旋对陈霖韵一直有些印象,进宫的时候没有见到她还觉得疑惑,后来才知道是被打进了冷宫。
这一回,齐旋告诉我说,皇上把陈霖韵从闲泠宫里接出来了。还晋了贵人。她说话地时候一直在注意我的脸色,怕我会不高兴。
我望着京城的方向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公孙懿然找到了下手的机会了。我曾经布下的其中一步,就是把陈霖韵从冷宫带出来,因为她以前和温依雪同住毓灵宫,由她来指证一些事,正合适。岭东地冬天比我预想地要来得早,几乎是一夜之间。就降了温。
缜儿没受住这剧烈的天气变化。一下子就病倒了,虽说没有起高烧。但一直低烧不退,俞佩珠红着眼睛日夜不休地照顾着。
府里的那位老大夫来看了几回,眉头一次比一次皱着紧。
我心里晓得这病怕是来得凶险了,只恨自己不能代他痛苦。午夜梦回,看见那年抱着他跳湖,心就跟刀子割似的,若不是那次孤注一掷,也不会害的缜儿受了寒气,一到冬天就不舒坦?
到了腊八,岭东地雪积了厚厚一层,缜儿的烧犹如那炭火的盆一般,原本有些胖乎乎地身子也瘦了一整圈。
老大夫开了药,低声对我道:“夫人,老头子也不瞒您,小公子这身子骨本就畏寒,就算有这火盆,那也是抵不住他内里虚的。这就是个季节病,等开了春也就好了,只是……”老大夫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不晓得能不能等到那时候。”
五雷轰顶一般,我当下就懵掉了。
脑海里跟放电影一般,划过一个又一个的画面,从缜儿出生开始,哭笑喜怒,清晰万分,最后的定格永远都是他趴在窗边,问我“爹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眼泪啪嗒啪嗒落下,连抹一下都不记得。芷杏和碧儿傻傻站在一边,抱头痛哭。
缜儿的烧在过年前突然退了,我揪到嗓子眼的心忽然落了地,一切都感觉不那么真实。缜儿有了些胃口,吃地东西也多了些,人也精神了不少。
就当我们所有人都以为病痛过去了地时候,正月月底,缜儿又病了,这一次,是高烧,直接晕厥了过去。
泪水,已经成了这个小院的代名词,俞佩珠不敢当着我地面哭,经常都是借口出去方便,可回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肿的。
碧儿抱着我哭了无数次,一遍遍说“小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了?老天爷连小姐唯一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了。”
我欲哭无泪,这一切其实都是咎由自取,我亲手杀了一个孩子,所以才会有如此惩罚,因为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何来苦一说,我又怎么算苦了?只是舍不得,我宁愿折了寿补缜儿的命也不愿意他受这样的罪。
只求春天来得快些,再快些……
每天的大部分时间,缜儿都是昏睡着呢。我坐在一边,用湿润的帕子擦他的嘴唇,一遍一遍,偶尔用小勺子喂上一小口水,就怕呛着他。
醒来的时候,则赶紧喂他喝些米粥,不吃些东西,又怎么坚持地住?
缜儿病得虽痛苦,但也是不哭不闹,只是用小手紧紧握住我的,迷糊的时候会听见他叫父皇。
一听,就止不住泪水。
若还在宫里,他又会不会有这么一劫?
齐夫人来看过好几次,红着眼眶给我谢罪,说是岭东天寒,齐家无力,终究是没法照顾好小公子。
我拉她起来,问道:“缜儿的情况,上面晓得吗?”
齐夫人擦了一把眼泪,摇了摇头:“京里现在也乱成一片,弹劾齐可善的折子一本接着一本,单家焦头烂额。可皇上也不轻松,成太傅病了,皇上如今也是分不开身。”
“既然没有报上去,也就暂时压着吧,他就算晓得了也一样没办法。”
我们这边在说话,那边齐在陪着缜儿,突然齐转过了身,对我们道:“缜儿弟弟说想要看花,想看家里的花……”
加更的3000字,96自己也晓得不在状态写得很惨,但看在9带病通宵鏖战的份上,原谅96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早夭
这章是补昨天的基本更的。今天的大家再等等,96继续去码。
我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笑出来。
坐到床边,我抚着缜儿的头清晰记起,在宫里的最后一夜,皇上也是这么抚摸着缜儿,不舍和心疼看着缜儿有些迷茫的眼睛,轻轻吻了一下。
“缜儿,花还没开呢,要等到春天才开。缜儿再等等。”
缜儿看着我,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缜儿答应过娘,会乖乖等到爹来接我们,不能骗娘哦,要跟娘一块等。”
回应的声音更加低了,眼睛也迷离着。我不知道究竟是他眼中有雾,还是我眼眶湿了。
缜儿又睡着了,或者说是昏过去了。老大夫进来看了看,又是摇摇头,这一番摇头,把我的心都给摇没了,只是傻傻地看着气息微弱的孩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能用参汤吊到春天吗?”齐夫人问大夫。
大夫露出为难的神情,道:“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这么小的孩子,哪里能用参汤啊,别说吊命了,那就是催命的。”
眼看着就要入三月了。换了是在京城,已经是渐渐回暖地天气了,可在岭东,却依旧冰冷冰冷。
每个人都红肿着眼,跟着缜儿一块消瘦下去,俞佩珠原本微微发胖的身材现在也瘦了很多,脸盘子削尖。她跪着给我请罪。说是自个的奶不好,没把缜儿养壮实,又照顾得不好,她对不起我。
我把俞佩珠拉起来,握紧她的手道:“俞妈妈你别这么说。你待缜儿好我都看在眼里。缜儿这身子。都是我的过错,若没有落水受凉,也不会过不去这岭东的冬天。”
屋里的人陪着流泪,却是一个法子都想不出,除了祈祷之外。别无他法。
缜儿醒地时间越来越少,我们几个都是轮流值夜,就怕他半夜醒了却没人知道。
缜儿一醒来就会叫娘。见了我就要找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