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望流年-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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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摩市初入
浮云居内，迦梨正享受着自家鬼藤的按摩窝在鬼藤孝敬的豪华版躺椅上一页一页翻着手上厚厚一本资料。懒散惯了，好久没关注下武林局势，现在有好多功课要补。
渴了就歪歪脑袋，便会有一条藤蔓卷着酒杯送到嘴边，砸吧砸吧嘴，香甜的果酒味道还在口中未散，再撇撇嘴，便有藤蔓卷了装点心的盘子送上来。有家仆的日子真是无比舒爽~
正享受着大爷般的小日子，忽闻鬼藤哗啦啦一阵作响。
也该来了。
“鬼藤，安静点。”
随着鬼藤抽回乱舞的枝条，一股浓厚的魔气便渐渐步进。
袭灭天来是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最后的这座小院子的，吞佛童子提到的什么强大的迷宫法阵根本没出现过，虽然那长廊是有那么一点点复杂……
那么接下来，便是有抽打技能的藤树了，魔之尊者暗暗戒备。
“坐。”
那窝在藤条躺椅中的女子抬起眼来，毫不避讳的将手中正在看的东西放在面前的石桌上，手臂一挥，便有数条藤蔓垂挂下来编织成一张吊椅。
袭灭天来挑眉，入座。
“你可比吞佛童子有礼貌多了，该去好好教导一下你属下的做客礼仪。”
又有一条藤蔓卷着酒壶酒杯还有一碟点心送到袭灭天来面前，正要倒酒，藤蔓却是一顿。
“抱歉，我忘记出家人不能喝酒，你比较喜欢什么茶？或者果汁？”
“无妨。”袭灭天来自己接过酒壶，倒了一杯。
虽然他出自佛门，但他是魔，不是和尚。所谓清规戒律那种东西，借由人不可能做到的规定来标榜自身的清高，想想都会让他厌恶，根本没有遵循的必要。
清甜的梅子酒，果香甜柔，却同时有着烧酒的浓烈。这酒倒是跟主人很像，明明看去是个温婉可人的弱女子，不过……袭灭天来脑中浮现吞佛童子肿着的那张脸，抽起人来还真狠。
袭灭天来暗自打量了一眼院子正中戳着的朱厌：“你该将朱厌交还吾。”
迦梨一听这词儿就乐了，袭灭天来这是惯用句式不成，当初见着一步莲华也是一句‘你该将吞佛童子交还吾’来着。
“魔界，是以强者为尊的吧？”迦梨没回答，倒是另起了话头。
“不错。”
“嗯，那麻烦魔者回去告诉你那下属一声，他家朱厌看他连棵树都打不过，所以爬墙了。”
袭灭天来一噎，差点呛着。爬墙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黑帽子的魔之尊者默默喝酒没吱声，脑子里来回转了几转也搜刮不出啥反驳的话来。他确实要心机有心机要实力有实力，但是他打从离开万圣巌就一直呆在魔界拉断层，这辈子还没处理过桃色纠纷来着。
当那边时夜跟袭灭天来开始喝酒聊天甚至到留他下来吃完饭的诡异地步的时候，夜色渐深，也到了夜摩市开始的时间。
迦梨拿着新出炉热乎乎的异石易通再次来到西河之滨。
出示了易通之证，那引路人双眼射出两道红光，红光之下易通之证上顿时显现出一排数字。
“异石易通，两百五十四号，恭迎贵宾，请服迎宾丸。”
迦梨接过迎宾丸，毫不迟疑的一口吞下，随后坐上了马车。
这迎宾丸确实是味配制的十分巧妙的迷药，既不会让人昏迷的太厉害伤到客人的身体，又能准确的发挥药性使人失掉方向感。为了隐藏夜摩市真正的所在，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只可惜，夜摩市的这一条法子对迦梨这种百毒不侵的家伙没用。
马车绕来绕去，显然即便有迎宾丸这里的主人依旧不怎么放心，这马车来回折腾了相当大的一个弯子，这才停了下来。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名白衣男子抱拳立于一边。
“恭迎贵宾，在下迎宾客，请借姑娘易通之证一观。”
迦梨背着小包袱跳下马车，送上异石易通，待对方慢慢查看。
其实以迦梨的交易品等级，绝对不止是异石易通这么简单，但寒沙鬼域只给出了一张异石易通……迦梨目光扫过周围摆摊的小贩，摊位上皆是些奇珍异宝，有神兵利器，也有上乘武学秘籍，只让她在这最外围交易啊……想是她不知世事的大小姐形象太过深入民心，以至于人家想敲她竹杠卷了宝贝又不让她接触高层。
没关系，反正宝贝她有的是，慢慢来不急。
“确认无误，是新发出的易通之证，迎宾客祝姑娘在夜摩市有个圆满的交易。”
收回易通之证，迦梨晶晶亮的眼神向迎宾客闪了过去：“请问啊，易通之证不同等级有什么差别啊？”
迎宾客恭敬一拱手，道：“在夜摩市持有易通之证的交易者，总共分为五等——异石、青玉、赤瑚、宝翠、天晶。异石等级的人只能在最外围摆设物品，而持有青玉易通的人才能到舷之厅周围 摆设商品。”
“那其它三等的差别在哪里？”
“赤瑚以上的等级在舷之厅有专属的房间，进行隐秘与高价值的交易。宝翠以上的人，才有参加珍品拍卖的资格。而持有天晶易通的人是贵宾中的贵宾，不但有机会与吾主面谈交易，有部分的超凡逸品也只有这个等级的人才会被邀请进入估价。”
“唔……真好呢，怎么样才能成为天晶易通的会员啊？”
迎宾客对这种尽显贪婪无知的问法虽然心中不屑，面上倒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依旧是恭恭敬敬道：“如果经过几日的交易，让我们可以确定姑娘确实有十分雄厚的交易物品，那么便会为姑娘进行对应的会员等级提升，如果要成为最高级的天晶易通进入珍卖会，就要先提供可在珍卖会上交易的物品，当姑娘提供的物品价值受到确定之后便有机会升级为天晶易通。”
“那我知道了。”
“祝姑娘在夜摩市交易顺利，迎宾客告辞。”
等到迎宾客走了，迦梨不知从什么地方扯出一块白净方布来，抖三抖，铺开……
夜摩市外围有许多会员都是四下游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交易的宝贝，这回见了新人，还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这小姑娘步伐混乱，一看就不是习武之人，再加上那一身的白衣雪纱……简直就是头雪白的待宰小绵羊。渐渐的，四周聚集了些希望有利可图骗点宝贝来的投机者，也有不少好奇之人纷纷留意此处。
只见那姑娘铺好了底布，摸了摸，似乎是觉得这布料有点单薄，地上石子沙子的突起还是能隔着布料投过来。于是又从小包袱里扯出一条保暖的羊毛毯子，继续抖阿抖铺开来……
这么讲究的小姑娘，大概是没出过门没吃过苦的大小姐吧。
众人纷纷这样想着。
那姑娘铺好了羊毛毯子，满意的按了按，又继续从小包袱里抽出一张缎面软垫，比量了半天才选好了个位置放了上去。
噢噢，快要上正主了！周围暗自留意的一干人等顿时提起精神来。
迦梨把这一切都铺好，轻出一口气，随后从包袱里掏出瓜子花生小点心和一壶梅子酒，坐在软垫上吃吃喝喝起来。
周围一片撞墙滑倒之声……
迦梨啃着蟹黄糕四下看了看，唔，夜摩市可真热闹。
等迦梨吃饱了喝足了，围观的也都该散的散了，大家可都没时间陪着她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姑娘耍，夜晚可没多少时间，人家还要争取时间今晚上能做成笔买卖呢。
事实上，别人想着做买卖，迦梨也想着做买卖。不过夜摩市那个办证的寒沙鬼域，明显是想阴她。发给她最初级的易通之证，就是在限制她的交易范围。身怀秘籍，却只能在最外围跟妖道角交易，看她是个不识货的，便想要让她用九天玄龙劈神掌简单与人交易，然后就不用理会随便可以打发了。
这怎么行！
想从她手里套出九天玄龙劈神掌，就看谁能拐过谁吧。
迦梨吃吃喝喝的时候已经不动声色的暗中打量了一圈夜摩市，这里是外围，还真都是些妖道角的级别。青玉往上级别易通之证的主人很少在外围停留，马车来到后便会立即进入自己的等级范畴交易。看来秘籍宝刀什么的在外围暂时用处不大。然而一晚上的观察下来，倒是有一点让迦梨找出突破口。
不同等级易通之证的主人很少跨过分界交易，但唯有情报一项受到的限制小一些。本来情报这种东西靠的未必是综合实力，就好比你要找某种草药救命，一个高手高手高高手知道的消息，可能还不如一个进山砍柴的来的有用。故而即便在外围，做情报生意的也不时可以接触到高级别的交易对象。
但这也仅仅限于赤瑚以下，进入赤瑚级别便在夜摩市有了专属房间，需要找消息也隐秘了许多，很多时候都是一级传一级代为寻找。本来嘛，都已经要到小黑屋私下交流了，自然是不会大大咧咧站在市集上交易的。
迦梨站起身，刚准备开始寻找目标，登时一阵头痛。
刚刚还在吃饭聊天的，怎么转眼袭灭天来就动上手了？
饭后运动
不知道袭灭天来是不是有饭后活动筋骨的良好养生习惯，两人彬彬有礼的用完晚餐，然后和和气气的走到院子里，摆开架势，准备开战……
袭灭天来承认他对时夜此人颇感兴趣，且不论这种对人魔之分毫不在意的态度究竟是真是假，单看那扑朔迷离的身份背景就足够构成一道趣味的谜题。
不过好奇归好奇，该动手还是要动的。
时夜抢了吞佛童子的朱厌，这种行为跟打魔界的脸没分别。传出去‘吞佛童子的得意兵器被一小姑娘给抢了’这种消息，整个魔界的脸面都挂不住。
于是，在袭灭天来明确的表达了‘今儿个朱厌我一定要带走’的意愿之后，两人达成PK初步协议。
“不让吾见识一下这株鬼藤的特别吗？”
那株把吞佛童子抽成猪头的藤树安静的伫立一旁，似乎并没有动作。
“鬼藤又打不过你，让它帮手不过是平白折损我的家仆。”时夜狠翻了个不雅的白眼。
冷情的武器是以寒气凝结成细针，以及一柄似鞭似剑的武器，迦梨的兵器则是标志性的两抦黑白弯刀，那么，这个‘时夜’要以什么作为武器？
袭灭天来暗中打着小算盘，若能从交手当中看出相似的武功路数，便能让他的怀疑更加确定。虽然现在袭灭天来已经几乎可以确定迦梨便是时夜，但是对方一口咬住说自己不是，没个明确的证据，这种答案就在眼前几乎能猜到但是偏又不让人直接看到的感觉，十分让人着恼。
可惜他的打算要落空了。
出现在‘时夜’手中的，是一柄非中原产物的长刀。
单锋开刃，似剑似刀……袭灭天来双目微眯，这是……东瀛的武器！
刀长一百三十厘米，刃长九十三厘米，刀柄长度正好是刀刃的三分之一。刀装为萨摩铜镡；铜柄头及缘；合金金目贯；紫铜刀镰及羽切．红色下绪卷柄；原色珍珠鱼皮．黑色水磨刀鞘，配牛角鲤口。
‘时夜’所使用的这把刀，说起来是颇有些名堂的。式刀零毁，东瀛著名的妖刀之一，身为禁咒的最终产物，零毁可以配合使用者发挥出毁天灭地的威力，号称可斩断一切，所以被称作斩断命运之刀。
至于这把东瀛宝刀为何出现在迦梨手中，那便是另一段很长的故事了，暂且不表。
漆黑的水磨刀鞘在女性白皙纤细的手指中有种独特的美感，正红色的鲜艳刀柄被握在另一只手中，缓缓抽离。
闪着冷芒的刀刃自鞘中初现，金属摩擦发出嗡嗡的鸣响，脱离了刀鞘的利刃尽露锋芒，反射着凛冽白光的刀刃上纹刻着利齿样的诡异图腾。
“是把好刀，叫什么名字？”
“式刀零毁。”
‘时夜’持刀之后，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如同这宝刀出鞘一般，被掩盖或是刻意遮掩的锋芒露了出来。袭灭天来不得不感叹一下有句俗语说的真好：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这个‘手无寸铁’果然很深奥，瞧瞧这拿了把三十一寸‘铁’的女子，哪个还敢在前头挂个‘弱’字？
“出招吧。”
迦梨眉一挑，怎么着？这真是友谊切磋赛不成？
手腕一抖，刀刃方向立刻转了个个，迦梨持刀于身体右侧，刀尖压低，刀刃上指，正是东瀛刀法中的撩刀式起手。
鲜少有流派以撩刀类招式作为起手，而迦梨却是偏爱此招，同时撩刀式的缺点也可以借由别的来补足，譬如，速度。
下一秒，眼前持刀的身影瞬间消失。袭灭天来身形不动，凝神戒备四周，突然左侧一道微风，手中佛珠骤然横甩出去，一阵刺耳的金属挂擦声响起，竟是佛珠缠绕于从左方撩来的刀刃之上，火花四溅。
“啧，你这佛珠什么做的？这么结实。”
刀刃被缠，却不能改变零毁乃是可斩断一切之刀的事实。迦梨手腕使力，真气贯冲零毁，佛珠顷刻四散开来。
少了斩击的阻碍，迦梨却不继续出招，反倒是脚尖点地急退数丈。不出她所料，四散的佛珠在分散的瞬间便凝聚了袭灭天来的真气，子弹一般向迦梨飞射而出。
若不是此时‘时夜’这个化身是舍弃了大部分真气转化成风能提速，只怕在这种近距离扫射下迦梨早就成了筛子。
真难缠……
手中握刀，迦梨双目凝视不动如山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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