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望流年-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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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摩市所在的地方已经相当靠南了，比水无月还要更南方一点。气温到了水无月已经是可以让月姬半夜露胳膊露肚皮的温度，现在就更加热的难受了。
迦梨斜卧在马车里，来时的白色羊毛地毯已经换成了凉爽的冰绸，迦梨原本那身华丽到爆但是一看就觉得很热的衣裳也换成了单薄的夏季款。
既便如此，迦梨也还是动用了宵这个免费冷气制造机来给自己改善生活。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一个角，赶车的冷醉探头进来：“西河之滨，应该就在前面了。”
西河之滨正是进出夜摩市的唯一通道，根据阎浮提探子回报的资料，这里应有一名引路人负责指引来客入内。
迦梨掀开车帘步出马车，一记响指，那两匹马儿便听得懂命令一般架着马车跑远了。
“嗯？你有疑问？”迦梨见到冷醉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
“呃……确实……”没想自己的心思被看透，冷醉难免有些赧然，何况他的问题似乎有些冒犯：“那两匹马……不是普通的马吧？”
“何以这样问呢？”
“这一路月光都被密林遮挡，但那两匹马却能明辨路途，且不论这点，马本就少在夜间赶路，这两匹却似乎是习惯夜色多过日间。”
“观察挺敏锐，确实，那两匹都是特别训练过的稀有品种。”
迦梨并未说具体是为何，冷醉也没再过问。
西河之滨，果然有人如站岗般静立，想便是那引路人了。
迦梨上前一步，那引路人果然前来拦阻。
“我要进入夜摩市交易，不知道需要什么手续？”迦梨开口便直入正题。
“可有易通之证？”
“无。”
“若有会员推荐，你可以去百里京找一名叫寒沙鬼域的人，可以得到初级的异石易通，之后便可再来这里，由我引领进入夜摩市。”
“异石易通与天晶易通有何差别？”
“这……”引路人的眼神在迦梨脸上扫过一圈，道：“你现在不是会员，恕难告知。”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异石易通怎么升级成天晶易通？这个问题也不能告诉么？”
“可以，只要不断进行高等交易，便可以渐渐升级。”
“多谢。”
迦梨也不多纠缠，拉着宵和冷醉二人转身便走。
“这便是你来江南的真正目的？你要在那个什么夜摩市交易？”冷醉问道。
迦梨嗯了一声作为回答，过了会又补充道：“真正目的是夜摩市没错，只不过我不是来交易的，那不过是个幌子，我要调查夜摩市。”
“调查？”
“这是我的事了，我可是要工作养家的呀少年仔，不然你以为那些钱都是哪来的？抢来的吗？”
迦梨想，这可不算她欺骗小孩子，她的那些钱确实不‘都’是抢来的，她没糊弄小孩子哦，没有！
三人行出不远，迦梨止住脚步，回望了一眼来时的路，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躲起来。”
宵眨眨眼，不明白了：“为什么要躲起来？”
迦梨勾着嘴角，笑意却有些渗人：“等人~”
不出多时，一名江湖人打扮的家伙从夜摩市当中步出，看来是刚刚做了一笔交易。从夜摩市出入口出来便只有这么一条路，那人渐行渐近，眼见要从三人藏身之处经过。
蓦然一道剑气飞出，眨眼瞬间穿胸而过，那名可怜的江湖人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已经没了性命。
见到宵和冷醉疑惑的眼神，迦梨伸出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走到那尸体前伸手靠近那人的头部。
一丝丝幽光从那死尸的脑中飞入迦梨掌心，迦梨也闭目不语，似在分析思考着什么。
若是一页书在此，必会为迦梨此时正施展的术法感到震惊。当年邪派三魔头危害武林，灭境邪灵魁首万魔天指、魔域鬼帝、集境武皇三人造成的那一场浩劫至今仍让人心惊。而迦梨施展的术法，竟是出自万魔天指传授于三途判的邪灵宝典——无上魔法，此术正是无上魔法中记载的灵光返璞。
灵光返璞之术，是一门吸取死者全部记忆为自己所知的邪术，但只能吸取刚刚死去且头部完好的尸体记忆。
此刻，那名会员脑中关于夜摩市的资料，已经完完本本的被迦梨所知。
待迦梨收手，宵这才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杀他？他跟你有仇吗？”一边的冷醉也是一脸不解。
“完全没有，这人跟我无冤无仇，我根本不认识他。”
冷醉不免惊异，眼前女子刚刚取了一名无辜之人的性命，此刻却如同谈论天气一般自然。顿时心头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无冤无仇，那你为何要下此狠手？！”
“因为……”迦梨淡淡的瞥了一眼冷醉：“今天我要让一个人死，他不过是运气不好。”
瞬间冷醉心口一阵寒意，嘴唇开合两下，终是发不出声来。
“我不能理解……”宵依旧是那副很不解的样子：“为什么你要杀他？跟运气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必须知道夜摩市内部的情况，只有会员才能知道的情况，我并无会员推荐，也查不到任何一个会员的消息，所以易通我是取不来的，方才之术便是能从新鲜的尸体上提取记忆，如此一来方便又快捷，我想知道的不是都知道了，我要完成任务，今日必须要杀一人，他刚好就是我遇到的第一人，这不是他运气不好是什么。”
“哦……”宵点点头，不过似乎还有不解。
冷醉憋不住的开口，声音有些急躁：“那若他是个好人呢？”
“好……人？”
冷醉顿时看到那名时夜姑娘夸张的挑了眉睁大双眼，一副见到天神下凡一样的表情。
“什么样的叫好人？少年人你给个定义出来？”
“呃……”被这么一问，冷醉竟发现对‘好人’实在是难以定义，几次开口都说不出话来。“武……武林正道吧……”
“那好，我问你，当年三教老教主算不算得武林正道？”
“当然算。”
“当年他们三人诛杀魔界之主魔魁，用的法子就是勾结想要魔界大位的魔魁下属七重冥王，这就是所谓的‘好人’。”
迦梨首次用如此严厉的声音对冷醉训话，在迦梨心中，这少年还是太单纯，若是个想法这么简单的人，那便不能让他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见冷醉沉默不语，迦梨又道：“冷醉，你记着……”又转向宵，“宵你也记好了，以前有位杀手说过一句话，这江湖不过是杀人人杀，这句话你们都给我记牢了！这世界上哪来的好人坏人之分？任何行为举动，全不过是两个字——‘利益’，别以为你们脑子里那些个大侠手上的人命就少了，也别跟我说什么‘只杀恶人’之类的胡话！这江湖你不杀人人会来杀你，你们可以看不惯我的做法，我也不想着你们变成跟我一样，但是至少别给我冒傻气丢人！记住了吗！！”
被迦梨突然发出的强大前辈气场压住的冷醉，连同一向听话的宵，同频率的猛点了一通头。
寂寞侯
很是奇怪的，迦梨凶过一次之后，冷醉跟她的关系似乎好起来了。
被骂完没多久，那位紫毛少年仔就红着耳根小声跟迦梨说道歉，当时迦梨顿时以为这孩子被她骂傻了，愣了好半天都没回话。随后冷醉似乎是以为迦梨并未原谅他，脸整个都红了，期期艾艾的说了一大堆，什么‘对不起’‘我江湖经验浅’‘我不该随便评判你的行为’‘你别介意’……blablabla……
迦梨拧着眉思考了大半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孩子从小跟着冷霜城那款心理扭曲的，大概是比较缺少母爱，所以对女性长辈款没辙。
迦梨瞅了瞅已然化身弟弟角色的冷醉，以及一脸懵懂的宵……好吧，她不是没带过小孩，托孤这档子事她刚刚化名‘冷情’的时候也有碰到过，不过那是个乖巧可爱又听话的坚强小姑娘，比这两只好带多了。
想着想着，迦梨不免想到最近才被托孤的另外某只黑帽子先生……顿时又开始头痛起来。
从那名倒霉蛋身上搜出的易通不过是低等的青玉，从那人记忆中可知，若不得到最高等的天晶易通，便无法进入珍卖会，更不可能见到夜摩市之主八分仪。
夜摩市位置隐秘，入内者都要先吞服迷药，无人知真正的位置在何处。且不论此，单就夜摩市内的情况，敢于买卖武功心法神刀名剑以及杀手，起码夜摩市自己应有一套维持秩序的高手在内。
“在为夜摩市忧心？”见迦梨闭目沉思，冷醉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吸取那名引路人的记忆？他既然是内部人员，应该对夜摩市比客人来的了解。”
“你觉得，那引路人算得上‘人’么？”迦梨眼也不睁的答道。
“嗯？”
“你觉得那引路人有什么特征？”
“嗯……语言呆板，言辞僵硬。”
“那就是了，那引路人是机关人。”
“机关人？”
迦梨睁了眼，从背靠的大树边坐起：“那引路人是用机关术造出的人形机械，没记忆可吸取的。”
“原来如此……”冷醉默默喝酒不说话了，心中却是暗忖竟有如此精妙之物，武林当中果然藏龙卧虎，让人广博见闻。
‘剑勄锼奘崴厥缀煊牒蕹ぁＷ菔瓜喾暧Σ皇叮悍缁ㄎ砉裁Ｃ！！�
远处传来马蹄之音，一名蓝衣蓝发剑客驾着一辆马车而来，却正是迦梨来时所乘。宵与冷醉同时戒备。
“好久不见了，霜剑·魑影。”
令人意外的，迦梨笑意盈盈的走上前去，看来与此人是旧识。
霜剑跃下马车，立刻恭敬的躬身道：“阎浮提有请。”
迦梨眼一眯：“时间？”
“三日后。”
若是玉流萤叫迦梨去撑台面，那必定是有难办的交易，还是玉流萤不便出面的交易。故而迦梨开口便问时间，这是她们两人数百年交情的默契。
“走吧。”
冷醉这回算是彻底体验了一把那两匹神驹的实力……待马车停下，冷醉少年立刻跳下马车脸色苍白的扶墙干呕了半天。
乖乖，这还哪是马车？分明是过山车……
这一路上两匹马儿竟不是走在路上，而是走在天上……且时不时有俯冲动作，这趟马车算坐的销魂了。
迦梨拍了拍冷醉的肩膀，问到：“如何？”
“刺……刺激！”冷醉惨白着脸，估计他以后都对马车有恐惧症。
再看马车停下之处，宽广的一处平台，但从边缘望去竟是在半空之中，若非此马车想是上不得。浮台末端连接通天旋梯，上方便是阎浮提主城，主城之上还有一支巨塔连接天际，竟像是那巨塔为牵引将阎浮提吊在半空一般。
走上旋梯，便有两名侍女模样的人站在一边。
“请二位先入后园稍等片刻。”霜剑对宵和冷醉做出个‘请’的动作，那两名侍女立刻上前引领。
“不可以跟你在一起吗？”宵瞅着迦梨，眼神分外可怜。
迦梨冷汗一记，她是不是该反省一下教育方法，貌似最近宵越来越像小宠物了……
“乖，我去去就来。”
宵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老大不情愿的一步三回头跟着侍女走了。
闲杂人等一离开，迦梨这边就开始忙了。先是抹了把脸易容成玉流萤的样子，随后三四个侍女在她身边陀螺一样转了起来，不一会功夫就换上一套让她感到肩膀发沉的繁琐华服，玉流萤最喜欢的红紫调子。迦梨原本简单挽了个发髻的长发也被一丝不苟的盘成繁琐的发式，叮叮当当缀满了步摇发钗，转眼就沉了好几斤……
所以她才不喜欢来这打卡上班……天天穿这种工作服她会累死！
阎浮提接待贵客的前厅，一名面色苍白一身白衣的男子正慢慢饮着手中的茶，拜访阎浮提，这已经是第三天，茶，已是第五杯。
“让先生久侯了，是阎浮提招待不周。”
主座之位突然传来声音，那男子心中一惊，竟能无声无息来到而不被他所知……阎浮提之主的实力他需要重新评估。
那白衣男子便站起身来，向主座微微躬身拜了一记：“城主客气了，寂寞侯不过一介凡夫俗子，贸然求见城主，城主肯见已经是客气了。”
坐在主座上的迦梨翻了个白眼，一介凡夫俗子？夜摩市那个严谨的组织干过啥阎浮提可能查不出来，不过你寂寞侯干过啥阎浮提可以一清二楚。别说你小时候哪生哪长见过什么人，就连你偷偷摸摸跟某某人传的小纸条咱也一清二楚。
心里吐槽归吐槽，她现在撑着玉流萤的脸，还是要做做样子的：“先生客气了，不知先生要有何事与我阎浮提交易？”
“借钱，租地。”
“只是这等小事？先生如果只有这点要求，那完全不必上我阎浮提主城。”
“还有……”寂寞侯从袖中掏出一张薄薄的卡片来：“天晶易通。”
“嗯？”
“夜摩市最高等级的易通之证，寂寞侯认为，城主或许会对这件东西感兴趣。”
“确实是件有份量的交易品，先生想怎么交易？”
寂寞侯略为思考片刻，阎浮提之主的性格……从以往的做事方法来看，并非该是如此。本以为该是对上藏满利针的棉花，却不想碰到一块钢板。寂寞侯微皱了下眉，推论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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