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情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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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波,我问你,咱家的东良呢?”章小雅上前两手抓住杨波的双肩使劲地摇。
“他,他被一阵大浪卷走了,我,我,……东良大哥呀!”杨波跺着脚,嚎哭起来。
“天哪!”章小雅听罢浑身一软,跌倒在地。这时,院落里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的人群。刘东良做村委会主任的五弟也在其中。他急愤地责备说:“杨波,咱哥被大浪冲走了,你怎没事?嗯?你怎就回来了呢?”人群中随之响起了一片责问声。
杨波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当时,东良大哥正在收网,因为风大浪急,船一直在摇摇晃晃,我过去帮东良大哥穿雨衣。正穿着,也不知怎么回事。船就翻了,咱们两人都落了水。后来……”
“你别说了,什么后来,我看就是你这家伙将我大哥推进江里的。”做主任的五弟粗暴地打断杨波的话,气鼓鼓地下着结论。
“刘东山,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凭啥要害东良大哥,他对我那么好,我为啥?还要说,我的船都沉了,我找谁赔呀?我……”杨波气得声音哽咽,颈上的青筋也一根根地暴凸出皮肤。
罗秀珍也气愤地上前抢白道:“就是,也可能是你家东良水性不如咱杨波,你不去想想怎么找人?一个村委会主任,话可不能乱说。”
不知何时,“油麻子”也来了。他瞪着一双昏浊的老眼,斩钉截铁地说:“东山哪,现在重要的是快去找人,大家在这里磨耗什么。今天一早,我就说了,不要出渔,你们偏不听。大家,都去给我找人,快去。”
东山很不服气,说:“杨波,以后我再找你算帐。”
杨波没理他,领着大伙急不可耐地向着江边奔跑。罗秀珍满不在乎地说:“杀人也不是随便乱讲的,咱们走到哪儿都不怕。”
大伙儿沿着江边寻觅了一个下午,来来回回走了几十里,都没有见到人影。“油麻子”沉痛地说:“唉,这样的事,俺一辈子可是见了好几回了,等过几天再说吧。”
章小雅的一双大眼哭得红肿。她见大伙儿都一身泥浆地站在院中,就哽咽着嗓子说:“大伙儿辛苦了,难为你们了,今晚就在我家吃个便饭吧。”
众人推辞道:“不用,有什么事再叫咱们。”
罗秀珍说:“这样吧,到我家去吃。出了这样的事,唉……走吧。”众人仍旧摇头。
等众人散后,章小雅对罗秀珍说:“今天,东山的话确实有点过分,请你们不要计较。”罗秀珍忙表示不会放在心上。
事情过后十余天,一直没有刘东良的消息。刘家上上下下哭哭啼啼,刘东良在镇里做屠夫的大哥闻声,气焰嚣张地找到杨波,要杨波老实交待事情的真相。并扬言要给杨波好看。而五弟因为深知动武的害处,他劝阻了要动刀子的大哥,悄无声息地向镇派出所报了案。他的依据是江水退潮后,杨波的机动船居然沉在靠岸边。要是船沉在离岸不远的地方,他的大哥完全有能力逃生。
镇派出所派人进行了一番调查,发现杨波根本没有杀人动机,而且失踪者与杨波关系一向良好,杨波还经常享受失踪人的帮助与庇护。更进一步说,失踪者目前生死不明,又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印证刘东山的举报。因而案子只能备案待查。
杨波见派出所无计可施,禁不住自鸣得意。罗秀珍早把一切看在眼里,她警告杨波要尽早处理后患,以绝后顾之忧。杨波说:“其实,我已经知道哪里存在隐患,那个凿开的洞已经作了包装,他们是看不出痕迹的。再说我也没有任何杀人目的呀。”
为了安抚章小雅,杨波常常委派罗秀珍跑去帮工。有时自己亲自跑去替她犁田、打柴。一来二去,章小雅心底的怨恨越加得少了,对杨波一家也比往常更亲近了。
第八章 欲行不轨
杨波精密谋划,一计得逞又生一计。这日,他外出打鱼收获颇丰,得意洋洋地提着几条鲜活的大鲢鱼,晃头晃脑地走进了章小雅家。章小雅一看,忙阻止说:“杨波,你看你,又提什么鱼来?别人看见了,多不好呀?”
杨波一怔,咧咧嘴,说:“他们说,让他们说好了。我自己的鱼,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这是我的个人自由。”
他走进厨房,熟门熟路地往案板上一扔,几条鱼在案板上“辟哩啪啦”地跳个不停。
章小雅跟在后头,一个劲地说:“杨波,下次别这样了。人家会说闲话的。”
“什么闲不闲的?东良大哥对我多好呀!我不该照应照应你吗?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秀珍都没有二话,别人敢说什么?”杨波丢下几句沉甸甸的话,兀自走了。
章小雅盯着眼前的几条鱼,心里闹成了一锅粥。是呀!这几个月来,家里家外,全靠杨波一家帮着张罗。秀珍为她几次到村小学接送小孩上下学;虽然她自己说是顺路捎带,可总是有着一份叫人感动的真情。自家的机动船被五弟开走后,又是杨波帮着把家里的“腰子船”租给别人,坐在家里就可收到租金。那几亩山地,也是杨波帮工,眼下全都长势喜人,丰收在望。大哥与五弟嘴上叫嚷着要帮咱娘儿俩,可平素却是常常不见人影。那一回卖猪,找他们搭把手,捉猪上车,魂儿都没有,末了还是喊了杨波夫妇,才总算办圆满了此事。
思前思后,章小雅叹息了一声,自语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章小雅,人称青坪镇上一枝花。她的父母在镇上以酿酒为生,父母俩都老实巴交,一生为人行事,小心谨慎。父亲章俊杰名不副实,不但走路怕树叶砸破脑瓜,而且整日沉默寡言,木讷迟钝。可是经他手酿出来的米烧酒却味道纯正,清香醇厚。母亲虽说比父亲泼辣能干几分,然而毕竟是女流之辈,于是家里时常遭到街上一些小混混的无端骚扰。特别是章小雅,因为她长相出众,全身又莫名地散发出一种带有酒香般的少女体香,更让一些不法之徒想入非非。
那时,刘东良正在镇上的一家铁匠铺学徒。他对学徒生活极端厌烦,每天想着如何设计骗过家里;以结束学徒生涯。某日,他无意中与到河边挑水的章小雅偶然相遇。那一刻,他的眼珠子随着章小雅的身影不停地移动,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蹦出眼眶了。后来有一次,他对自己的朋友们回忆说:“当时,我的魂就被她钩走了。我立马暗下决心,一定要摘到青坪镇上的这朵鲜艳夺目的花。”从此,刘东良再也不急着回家了。他一厢情愿地自告奋勇,充当了章小雅的“护花使者”,在街上与小混混们开始了激烈的争夺,最终他凭着一身蛮力与勇猛,竟做了小混混们的老大。胆小怕事的章俊杰,眼看大势已去,又看女儿自己主见全无,就自作主张地将章小雅嫁了。刘东良得意忘形,在村里常带着老婆逛来逛去,觉得脸上格外有光。只可惜好景不长。不足三月,村头的杨波却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从城里带回来个更加美貌动人的女人,更可气的是对方居然还是局长大人的千金,响当当的技校毕业生!
唉!刘东良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从那时起,刘东良骤然对章小雅冷淡了许多。
可怜章小雅,至今为止,依然不知刘东良为何对她冷若冰霜了好几年。更不知刘东良已经对罗秀珍爱慕已久,垂涎三尺。
多少个夜深人静之时,她只能独自地唉叹。对她来说,娘家人老实可欺,同样无人可靠。
而今,连对她冷冰冰的老公都没了,一瞬之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竟消逝得无声无息。
“天哪,难道我章小雅的命就这么天生多灾多难?”章小雅思潮翻涌,双眼一时珠泪盈盈。
“啪”,“啪”,案板上杨波送来的几条鱼全都蹦滚到地上。章小雅用衣袖拭拭眼睛,从地上捡起鱼,开始剖宰,进行收拾。
杨波从章小雅家出来后,又去下坪塅察看自家的稻田。
其时正值盛夏,“双抢”早已接近尾声。杨波围着自家的责任田走了一圈,但见禾苗一片绿色,根深叶茂,迎风挺立,顿感心旷神怡。
看完后,他将双手抄在背后,低着头在田埂上漫不经心地往回走。
“杨波,你不去章小雅的秧田里瞧瞧?”背后忽地传来一个人的叫声。
杨波回转头来,见是康小东,说:“什么东西?”
康小东吮吮下嘴唇,又扯起白背心的一角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说:“你还不知道?章小雅家的秧田还没有莳上二晚?”
“我不知道。”杨波故弄玄虚,说,“他五弟不是在帮她吗?”
“哦?你不知道。”康小东神秘兮兮地附在成杨波的耳边,细语道,“你呀,小心吧。人家刘东山是会找你麻烦的。他说,他嫂子有杨波照料,不用他挂心。”
杨波鼓作一脸惊骇,说:“哦?还有这样的事?”
康小东说:“诺。”
杨波沉吟了一刻,以笑作答。康小东的话,无可置疑。两个月前,在确信刘东良必死无疑的情况下,康小东作为康家三兄弟的老二,立时或多或少地将上次土地纠纷的内幕泄露给了杨波。杨波知他是康家三兄弟中比较有头脑的一位,因此客气地说他早已忘记此事,甚至还直言不讳地反对康小东拿这件事与刘东良串连在一起。杨波义正词严地说:“你不要这样说,我不相信,东良大哥会做这种事。”康小东也是明白人,点到为止,他说:“信不信由你,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只是帮你捅破这层纸。”
现在,他又故伎重演。杨波觉得可笑。康小东虽属好意,但何尝不是一种试探?何况类似的话章小雅已向杨波说过几回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山中行。杨波决定,明天就替章小雅犁田插秧。
次日一早,他便来到了章小雅的责任田里犁田。半日过去,犁耙两道工序均告完成。吃过中饭,他挑来秧苗,一人在田里独自插莳。直干到太阳沉山,才勉强完工。他刚要挑筐回家,一抬头,却见章小雅站在田边笑嘻嘻地盯着他。
“走,杨波,到我家去吃晚饭。”章小雅向他招手。
“我,我还是回去吧。”
“客气什么呀?你又不是去哪里?在我这里,秀珍总不会阻拦吧?”章小雅从来不干农活,眼前虽是夏季,人人晒得一脸乌黑,可她却是白得耀眼。
杨波没再推卸。他与章小雅有说有笑地向村里走来。杨波说:”小雅,你看你,像是城里人,一身白。我家秀珍常说,在咱们鲤鱼背,真正的大美人还是人家章小雅。”
章小雅忸怩地一笑,说:“不会吧。最美的人肯定是你家罗秀珍了。我算什么呀,老了。”
杨波说:“老了?你真会开玩笑。你看你,这一身皮肤,还是婴儿一样的嫩呀。”
“你不要笑我。这全是刘东良,早先他不让我干农活,我做姑娘时也没有机会下田,弄得现在,唉……”章小雅说着,说着,眼神顿然暗淡。
杨波自觉失言。
吃饭时,章小雅给杨波添了几回酒。杨波喝得脸红耳赤,心说:“果然名不虚传,酿酒世家的手艺确实高明。”
他端起一杯酒,呷了几口,说:“小雅,你的酿酒技术越来越精了。”
章小雅坐在一边,看着他喝。她说:“我只有这点手工劳动,或者我真是坐吃等死了。”
说完,章小雅又低首不语。
在明亮的灯光下,杨波一边抿着佳酿,一边细细地端详章小雅。章小雅此时身着蓝色连衣裙,瓜子脸蛋白里透红,一双大眼明亮发光,深不可测。还有那白璧无瑕的肤色,虽则年至三十二三岁,却依稀可见少女时代的风姿。更有那……据说她的身上终年散发出一股酒味般的体香……
杨波越想越激动。心说,你刘东良不仁在先,咱当然可以不义在后。有了初一,就有十五!
正在此间,章小雅起身,提起酒壶,走至杨波跟前,与他添酒。
杨波当下一阵悸动。章小雅看他盯住自己,脸上陡地飞起两片红云,说:“杨波,你怎这样看你嫂子?”
“我,我……”杨波低下头,伸出筷子去夹菜,掩饰着。
“来,加点酒。”
章小雅刚靠近杨波。说时迟,那时快,杨波伸出两手,猛地将章小江一下抱住,说:“小雅,你真美,真是太漂亮了!”
“啊!”章小雅一惊,手中的酒壶“砰”一声掉在了地上,酒霎时流了一地。
杨波抱住章小雅,一把按在凳上,张开大嘴就啃。
“杨波,你走开……”章小雅被绊倒在杨波的怀里,她伸开两手,拚命地往杨波脸上抽打。又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杨波防不胜防,一下子滑倒在地,凳子也被他带倒在地。
“滚,你滚……想不到,刘东良生死不明,你竟这样!滚,不滚,我就要打电话给我大哥了。”章小雅声色俱厉地说。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杨波狼狈不堪,他从地上爬起,灰心丧气地走出了大门。
第九章 拭目以待
杨波首战失败,心里着实很不甘心。他一如既往地向章小雅家跑,为她洒药打虫,耘田锄草,施肥放水。奇特的是章小雅并未拒绝他的帮工,那晚的事情她也好似忘得一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