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三次就好-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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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们,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了吗?」唐泽民手上拿着咖啡豆密封罐,一听见声音便探头进来问道。
「没事,只是不小心弄掉锅盖。」忍着小腿的微烫,佑月硬是扯开浅笑。
「没事就好,我煮我的咖啡。」他点头,厨房门口立刻不见他的踪影。
「啧,不过掉个锅盖嘛,瞧他紧张的。」玉洁好笑的揶揄。「我只不过随便问一下,妳;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哪有,就只是没拿稳嘛,又不是故意的。」佑月心口一缩,赶忙找了个烂理由解释。
「我好像没问妳;为什么弄掉锅盖吧?妳;啊,分明心里有鬼!」玉洁再也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佑月的脸再度胀红。「我才不信这世上有鬼。」
「嗯哼。」用托盘盛装了两份配好的套餐,玉洁临走出厨房前不忘再调侃道:「做人别太铁齿,世上的事无奇不有,我劝妳;宁可信其有。」
很多事点到为止,虽然她认为唐泽民是个适合佑月的对象,但那也得佑月自个儿也这么认为,否则她在这里一头热个什么劲儿?自讨没趣嘛!
佑月对着锅子里飘散而出的烟雾发呆,心里却似乎有某个角落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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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店门,挥别玉洁和她老公,佑月唇边挂着浅笑,不由自主的想起白天玉洁的调侃。
她当然知道唐泽民对她好,就她记忆所及,除了自己的亲人之外,似乎还没有任何异性待她像他那样,既温柔又体贴;一想起他那俊朗的脸庞,不禁教她芳心一阵荡漾。
她没笨到不清楚唐泽民是个条件超优的对象,但她也很清楚自己没什么傲人的本钱,他愿意帮忙自己,她就该躲在棉被里偷笑了,哪还敢痴心妄想他会对自己心动?
她还记得自己预约要借唐泽民三次,第一次很快就要被用掉了──这个礼拜天,也就是吴美俐结婚的好日子。
美俐果然没忘记发红色炸弹给她,在收到红帖的同时,她还不得不感叹自己的第六感真准!
虽然美俐的个性不太讨喜,但她承认,看见美俐即将走入婚姻,她很羡慕。
哪个女人不想要有个美满的归宿?但她就是没有男人缘,还能怎么样呢?能借到唐泽民来帮她,或许已是她所能过上最大的幸运……
「走这么慢,不怕遇上色狼?」倏地,一道男音由她身后响起,狠狠地吓她一大跳。
她赶忙回头,看清对方的身影后松了一口气。「泽民,你怎么也这么晚?」
「加班啊。」他回答得理所当然,随后抚了抚肚皮。「本来想到妳;店里看看还有没有东西吃,谁知道妳;今天这么准时就打烊,看来我今晚要饿肚子了。」
「干么讲得那么可怜?台湾夜市一堆啊,随便都嘛有得吃。」她被逗乐了,极有特色的丹凤眼瞇;成一条线。
他霍地夸张的叹了口气。「说到这个就该怪妳;了。」
她无辜的眨眨眼。「我做了什么吗?」
「妳;看我这阵子几乎每天在妳;店里搭伙,胃都让妳;养刁了,一想到外面随便吃就没胃口。」不着痕迹的将她带往停车场,非常顺便的提起。「我送妳;回去。」
「喂,你不吃饭不行的啦!人是铁,饭是钢,况且你又加班,这样身体会撑不住的。」她挂心着他的空腹,完全没注意自己越来越关心他。
「安啦,饿一个晚上死不了。」他拉开车门,径自坐进驾驶座,待她不得已也跟着坐进车里,他才接续话题。「妳;看我壮得像头牛似的,没这么脆弱。」
「最好是啦,没见过这么瘦的牛。」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她想了又想,终于咬咬下唇,突然没头没脑地说:「等等到我家去吧。」
唐泽民发动车子,闻言挑高眉尾。「妳;有需要?」
「啊?」她的眸里冒出问号。
「女人邀请男人,通常只有一个涵义。」意思就是说,再装傻就没意思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直说无妨。」
他很快将车开出停车场,平稳的滑入车道。
「你……你别误会,我、我发誓,我绝对没那个意思!」她急忙用力挥手,脑袋里一片空白,差点没被他的话给吓死,连忙澄清自己的想法绝不像他想的那般邪恶。
「那到妳;家是……」这会儿换他不懂了。
「既然你说你的胃是让我给养刁的,所以我才想,你要不要到我家去一下,我好弄点东西给你吃。」她诚恳说道。
唐泽民微微诧异了下,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突地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到我家吧,我记得我的冰箱里好像还有点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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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唐泽民家距离咖啡屋还真近,约莫五分钟车程,加上他又曾经说过公司也在咖啡屋附近,这样的距离居然还要开车上班,着实让她有种多此一举的错觉。
走路就可以到了咩,当运动也不错。
「老天,脚还真有点软了,我以为一个晚上不吃没关系的说。」一进屋,唐泽民彷佛脱去了平日的内敛外衣,全然不加掩饰本身的真性情,窝进沙发里嚷嚷道。
「所以我才说一定要吃饭啊。」韩佑月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的确有些简单的食材,不禁笑道:「很难想象你会上超市买菜。」
「我哪那么多闲工夫?全是我妹买来的。」他抽掉领带,走到她身边跟她一起看着冰箱里的东西,忍不住摇了摇头。「讲几百次了也不听,我这个人手笨死了,根本不会自己弄来吃,她却偏偏一买再买,脑袋就是转不过来。」
「可见你妹妹很关心你啊。」这是他头一回提起他的家人,瞬间,她竟有种离他更近的恍惚感。「我先煮给你吃吧,免得你真饿坏了。」
「那我先去冲个澡,冲好之后八成就可以吃东西了。」他像个孩子般欢呼,转身往房间走去。
佑月没敢去想他挑这个时间洗澡,是否可能潜藏任何绮色的意念,她只敢赶快煮食,用力甩去脑子里的遐想。
很快的,一碗热腾腾的什锦面上桌了,正巧唐泽民也由房里走了出来,换上一套干净的休闲装。
「哇~~我就知道妳;的手艺是最棒的!」他嚷着,快速走到餐桌前坐定。
佑月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你这样子真像幼稚园的小朋友,等着吃点心的样子。」
「小姐,我成年了好吗?」没好气的横她一眼,他拿起筷子动手又动口。
「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房子吗?」他一个人住?佑月吐吐舌,她从没想过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感觉挺空虚呢!
「OK啊,妳;尽量。」他塞了一嘴面,含糊应道。
得到主人的同意,佑月便大方的开始「参观」──说参观有点言过其实,因为他家除了卧室之外,全打成一大块空间,或许是为了让访客感到舒适、无压迫感吧?
他用的东西,即使只是个装饰品,每样东西都带有些许特别的趣味。例如他的钥匙盒,一看就知道是手工制品,上面用薄铝片及金银铜线勾绕出一幅可爱的猫咪图样,超吸引人,还有他的相框……
咦?怎么放张小孩子的照片?
她好奇的看仔细些,发现相片里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感觉竟有点似曾相识。
「泽民,这小孩是谁?」她没多想便脱口发问。
唐泽民正喝下什锦面的最后一口汤,循声抬头一看,差点没将嘴里的汤喷出来──
「别动!」
他发挥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到她面前,急躁的将她手上的相框抢过来,随即发现自己的举动过于紧张,安抚性的扯开笑脸。
「呃,是我表姊的儿子,老爱黏着我,这照片好像也是他自己拿来的,我就顺手将它装框了。」
狐疑的看着他额上冒出的薄汗,大概是这种天气吃面太热了吧?她想。
「但是我怎么觉得自己见过这个孩子?」而且不是最近的事,那个印象好像距离她很遥远,可现在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唐泽民窒了窒,嘴角微微抽搐。「大概是大众脸吧?我表姊常说很多人老说见过她儿子,我都见怪不怪了。」
「喔。」单纯的佑月很快便接受了他的说辞,暗骂自己无聊。「你吃饱了喔?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好啊。」拉着她坐到沙发上,他似乎松了口气。「什么事这么慎重?」
「我要麻烦你把这个礼拜天的时间留给我。」一见他的眼闪了闪,她连忙绷起全身的神经。「我没别的意思喔,是美俐在那天结婚,你没忘记你答应要借我三次吧?」她不安的再度询问。
「没忘,礼拜天是吧?」感觉自己好像牛郎,他无奈的闭了闭眼。「我需要穿得很隆重吗?妳;觉得宫廷服怎么样?」
「你有那种衣服?!」不会吧~~她竟能联想到他化身为童话书里,由城堡里走出来的王子?!难道最近脑袋不太正常了?
「以前学生时代演过戏剧。」他咧开嘴,皮笑肉不笑。
「……」佑月瞪着他,不知怎么回应才好。
「真的,不信我可以拿给妳;看。」只是他有点忘了压在哪个箱子底下了,得花点时间找找看。
「不,不用了。」真让他找出来还得了?美俐的婚礼他们只是去帮忙热闹而已,一点都不需要喧宾夺主。「你确定那天能空出来厚?」
「没问题。」先答应她了嘛,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事先挪开才行。
「嗯,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漾开放心的浅笑,她拿起摆在沙发上的布包。「我再拿帖子给你看,我们另外再约时间好吗?」
「好。」他完全没有异议。
「就这么说定了,时候不早,我先回家去了。」她起身,再留下去便成了打扰。
「佑月。」
唐泽民霍地攫住她的细腕,她起身的动作一时收势不住,整个人以狼狈的姿态跌进他怀里。
韩佑月惊魂未定的靠在他胸膛,剎;那间,他的心跳混杂着她自己的心跳,她几乎分不清谁的心跳比较快,只能像块逐渐硬化的石膏,全然不敢或动。
「那个……对不起,可能是我没站好……」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两个人就变成这副暧昧的模样,她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先道歉再说,免得他又以为她有不良企图。
她看起来真有这么「肖想」他的样子吗?哎~~
他好似愣了下,直至听见她的声音,这才将她扶正,略显快速的起身,拿了钥匙后杵在门边等她。「妳;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送妳;吧。」
「其实我可以……」佑月觉得他的情绪好似和刚才天差地别,她隐隐觉得自己说错或做错了什么,心情也随之低落。
「不行,太晚了,我绝不会让妳;一个人回家。」待她走出大门,他将门锁好,领着她前去取车。
佑月安静的跟着他,沈默的让他送自己回家,心情,跟夜的天空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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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全班班费就剩你一个没缴,你到底要不要缴?」总务股长走到他面前,以她那双小小却很可爱的眼瞪他。
「不缴。」男孩佯装很酷的回她一记白眼。
「你这个人很不合作喔!」总务股长攒起眉毛,一双瞇;瞇;眼瞇;得更小了。「才一百块而已,你真有这么穷吗?」
男孩像被拆穿了心思似的,霍地胀红了脸,握紧双拳。「不缴就是不缴,妳;管我穷不穷。」
「喂,你讲不讲道理?」总务股长不怎么高兴,板起脸来跟他讲道理。「每个人都要缴班费,你也不能例外!除非你很穷,或许我还可以跟老师讲,要老师帮你忙。」
「不需要。」男孩挺了挺胸,咬牙不肯承认。「我就是不缴,要妳;管!」
「你──」总务股长真的生气了,一张脸跟着胀红起来,像在和他比赛一样。「好,我去报告老师,要他自己跟你收班费。」
「喂,妳;不要走!」男孩有点慌,突地伸手抓住她的长发辫。
「啊~~好痛!你放手啦!」总务股长的小脸痛得扭曲起来,她抓着自己发辫的发根,不由自主的尖嚷起来。
「不准妳;去打小报告!」男孩又急又气,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你放开我!」小女生吃痛的直觉反击,恼火的用脚踢他。「放手放手,好痛喔~~」
「妳;打人?!」男孩不敢置信的闪躲着,手却依然揪着她的发辫。「妳;妈妈没教妳;吗?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粗鲁?」
「你先动手的,恶人先告状!」女孩红着眼,不间断的以手脚攻击他。
「妳;要打我耶,我又不是笨蛋,干么乖乖的让妳;打?」
男孩被她踢了好几下,一时间气不过和她打了起来,两人扭打成一团,直到被其他的同学发现,跑去告诉老师──
熟悉的场景掠过眼前,唐泽民双眼专注的盯着车道,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重播着许久以前的一小段回忆。
没错,他就是那个不缴班费的男孩,当年不是他不愿意缴班费,事实上是他根本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