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失踪-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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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她应着。
我知道她这时候正处于激烈的内心交战中,这点很容易想明白,将心比心,换我也同样会如此,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加入那家导游伴游公司,又是怎样加入的,但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总是要遭遇诸多不如意,譬如我,逃避永不是办法。
时间就在这样的犹豫中迅速流逝着,我想问题或许不在我这边,但我的时间却已是不多了,七日的预想一刻也不能延误。
我做了一个手势。
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回头扫看了身后一眼,将手伸到了她垂下的面孔前,拇指扣住幺指,另三根指头伸得笔直,闭上眼。“三万。”我听见自己说,然后朱雀的拳头从黑暗里伸出来跨越了路灯射下来的光线重重击打在我多年的心脏上,心脏象一匹挨了鞭子的骏马一样拼命飞奔起来,我的脸红了,我哑然惊觉,多么奇妙的感觉。
我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她的肩膀很是弱不禁风,如一只荷,我想。我很想抚摩过去,但随即克制了。我们就这样待着,她的头一直低垂着,晨风撩起了她的发丝,一丝丝轻拂在我的手背上,痒痒的感觉。她仿佛睡熟了只是静静的呼吸着。
我沉醉在自己的梦里。
不知多久,我一遍又一遍的重温着手足的颤抖,心头的宁静让世界顿时颠覆过来,我们的存在比整个已知的世界还大,这时空里就只有我轻微颤抖着的躯体和她静静的呼吸声,洗发波的味道。风轻轻地吹着我的面颊。
三十一岁啊。
系统已经启动。循环开始……
(六)
(六)
高跟鞋的接近惊醒了我,我收回手,寻着声音的来处望去,但适才那种久违重逢的奇妙感觉却缭绕心头,痴痴不去,令我尚未来得及看清楚眼前飘忽的年轻女性,无形的线便扯着我回过头去,非光不嫁正怯生生的躲在我的身后,象月亮伴着地球,我几疑若是我立即走开,她月亮的眼睛里是否会立即变化出乌云。我伸手拍了拍她,也算是地球的告慰吧。
我感慨着再次移动身子,将她遮在身后。
来的是一位长裤女性,挎一个白色的手提袋,因为背光的缘故,她的脸如深海沟一般神秘。她向我们望来,微低了一下洁白的下巴,然后错肩而过。是空姐,我立即生出这样的幻想。
希望宾馆是最邻近机场的新建宾馆,来南京多次,只要对业务上无甚阻碍,我都喜欢住在这里。无它,据说希望宾馆的出资人是位极具爱心的神秘人士,在保持营运的基础上,宾馆每年的利润都会有很大一部分无偿捐献给希望工程,而它的服务人员也多为在校学生。虽说自己不好名,并且对所谓捐献的幕后黑手痛恨万分,但既然并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又为什么不支持呢?
难道空姐真的是空姐?我疑惑着,目送她修长的躯体推开了光闪闪的玻璃门,消失在一片光芒中,原来此时大厅里的灯已经全开了。
一切回归到刚才。
但代之而起的心情却已是同年龄相符。我逐渐觉得再这样站着已不是个好主意,“走吧。”我说。非光不嫁默默的跟在我身后,影子拉得又斜又长,我不由得想起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八个字。这是她的咒语,我想,要不我怎么会感到她有一种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委屈呢。
电话再次震动。
“抱歉。”
我对她做了一个歉意的表情,再把手提包打开,取出电话,再关上。
程序又在执行了。
“是我。你等等,我马上到。”
电话还真是空姐打来的,她在电话里说她已经到了,现在正在休憩厅等候,但她希望能在一无人处面谈,我告诉她请她在电梯出口等候,我将迅速赶到。
再走回去时,服务小姐用诧异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似乎奇怪怎么大清早就有人来访。我保持着严肃,迈着大小均匀的步子行向了电梯间。非光不嫁十分娇弱的小手挽在我的胳膊上,俨然兄长与做了坏事的小妹。我倒有些担心了,这倒不是因为接下来三人应该如何相处,而实是礼物的本身出我意料的出色。
她正站在电梯的正中间,周围灯光如墙壁一般光滑,在她白玉似的面、手上轻触,又猛地缩开,因为并无什么东西可渲染的,她的存在本身就比环境出色。奇妙的是——或许不奇妙——她将受我雇佣。这是什么因缘呢?我在跨进去的时候感到很是不可思议,男女伴游导游公司是如何寻到她们的,她们又真的是会接受我的要求吗?
我真的希望这不是真的。
电梯在冉冉上升。
沉默。
“哦,我忘记带晚报了。”我这才想起,拜托服务员小姐送过来的《南京晚报》现在还躺在无烟区的茶几上呢,也就借这件事解开了光亮中无形的锁,什么东西会随之放出来呢?一个笑,一句话,或者一次转身。
我屏息等待。
空姐优雅的站立着,“我听出您的声音了。”她说,那目光似乎在问我身后干吗还有她。一股无可救药的情怀立即俘虏了我,身上所有的力量都随着那目光消失怠尽,并且扭动呼喊。
回到十八岁。
电梯门倏然开了,我们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