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女的青春祭典-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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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在妳面前都不正经吗?”他摊开双手笑着,制造一点轻松的气氛。
“这也是你魅力之来源啊,才会有那么多女人不畏艰难,无视于前一位女性的失败,前仆后继甘心成为你的新女伴。”
“把我说得好像供女人攀登的高山。”他无奈的撇撇嘴。“男人还是比较喜欢扮演主动追求的角色,即使被甩了也别有一番滋味。”
“哇!有人甩了你啊?太棒了!是谁?”
“小童女!妳适可而止好吗?一张利嘴会把男人吓跑的。”
“那才好啊!眼不见心不乱。”羽童眼底浮掠过一丝困惑。“为什么你又叫我小童女?好奇怪!”
“这会困扰妳吗?”这一回他得意兮兮的笑了。“我发现一喊妳小童女,妳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温柔乖巧多了,真好,以后我会多加利用,妳若再不听话,我一直叫小童女、小童女,看妳乖不乖?”
“以后?没有以后了。”羽童摇头。“而且我也大得不适合再有乳名了。”
“羽童!”他按住她停在桌上的手。
“不要!”这两个字不经思考即出口,并且即刻站起身暗示离去的决心,她恐惧自己抗拒不了他,到最后仍无法不顺从他的要求。
欧去蓬付了帐,伴她下楼。
“如果妳真的要走,我就让妳走,不过由我送妳回去。”
“不用了,我会自己坐车回去。”
“妳究竟在怕什么呢?这里是台湾,如果妳不愿意,我还真敢绑架妳回我家吗?我不过站在一位朋友的立场,想亲眼看看妳过得好不好。再说,妳又没有把柄在我手上,我想威胁妳也无处下手。”
我有,就是有!她深深注视他惑人的双眸,几乎迷失了自己,去蓬,我肚里的孩子就是!她犹豫不决的转开脸,既畏于他的征服力,又渴望重回他温暖的怀抱。
“妳就当我是司机好了,怎样呢?”他漠然说道。
“好……好吧!”羽童思索了一下才答覆。
她知道这是欧去蓬低声下气的极限了,他能够找到她,多少对她有情,这份喜慰似狂暴的浪潮席卷了她,伴之而来的是一股释然的轻松感。这些日子她独自支撑得太苦了,身体上的、心理上的,莫大的负荷重压着她。即将升格做母亲,不只愉悦,更有许多她当初没仔细考虑、却势必横亘于未来的挑战,不一次问自己:“我这么做对吗?将来孩子懂事了会不会怨我没有给他一位父亲?”自尊心不容许她吃回头草,她才硬撑了下来,但她也是凡人,希望得到关爱,尽情享受被呵护的喜悦,如同在公园中看到有丈夫陪伴去散步的孕妇们,而不要成天怀疑自己有无足够的勇气和毅力当未婚妈妈,能够母兼父职。
“我看妳快昏倒了。”欧去蓬不由分说送她上车。
“我最近时常心情不宁。”她歉然一笑,惭愧自己又神不守舍,近来有愈严重的趋势。她平静的将地址说出。
欧去蓬诧异极了,莞尔一笑。
“怪不得我到处找不到妳,原来妳搬回那栋公寓住。那里有妳不愉快的记忆,我根本连考虑也没去考虑。”
“所以反而最安全啊!”她的眼睛接触到他的时候,转为温柔。“我突然失踪,你必然不谅解,可是那并非你对我不够好,而是你对我太好了,我害怕自己愈陷愈深,再也没有勇气脱离那不属于我的世界。”
“怎样的世界才属于妳呢?”
“我的世界平凡多了。”
她没有多加解释,但他已明白了。
走进公寓。“我在三楼租了一个小单位。”她开了门,还真小,三坪不到的客厅包含厨房,另有一间卧室、一间卫浴设备。
“我的天!”欧去蓬高大的身躯顿时感到拘束,有手脚伸展不开的感觉。“妳能够忍受住这么小的地方?”他脱下外套丢在唯一的一张长沙发,非常旧了,他怀疑是前任房客不要留下来的。“妳不感觉闷吗?把大衣脱下来吧!”
“我怕冷,这样很好。”她拉拉衣襟,当然不能脱,欧去蓬不是傻瓜。“你参观过了,是不是该回去上班了?”
“我这一走,妳会不会又搬家?”
“也许会,也许不会。”
欧去蓬心情沉重,她又想逃避他了。
他环顾这麻雀巢似的空间,简直难以想像成天窝在这里的人是什么心情。
“妳没有带走我送妳的财物,实在不智。好吧!妳有骨气,可是妳有一笔卖公寓的钱,何必委屈自己呢?”
“我必须为将来打算,日后我再去教授钢琴收入也有限,所以我得学着节俭。何况你也太言过其实,我并不觉委屈,相反的,非常心安理得。”
他没好气的拉开小冰箱,除了一瓶没喝完的鲜奶和两个乾瘪的苹果,空无一物,他的声音再也不听使唤的大起来。
“妳这是哪门子心安理得,根本是自我虐待!”
“如果不是遇上你,我正打算去购物。”羽童薄怒道。他凭什么在她家跟她鬼吼鬼叫,乱翻东西?
“你干什么?那是我的房间!”
来不及阻止,欧去蓬已登堂入室,而且一目了然。一张床、一条毛毯和一床棉被、一座固定在墙上的衣橱、一张小梳妆台兼书桌、一把椅子,连块地毯也没有,冰冷冷的地砖,乏善可陈的配色,他转身注视她。
“请你回去!”羽童怒叫。
“妳怎么能把自己弄到这等田地!”他叫道,伸出双臂围拥住她,嘶哑地道:“妳知道妳这样子,我有多心痛?我可以给妳最好的,妳却宁愿过这种生活,这比打我一耳光更让我难受。回来吧!羽童,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让我照顾妳不好吗?”
羽童避开他的吻,太怕自己又陷进去。
“不……不要!”她推开他。“等我精神好些,我会为自己布置一个舒适的家,这个能力我还有,不用你操心。”
“妳为什么精神不好?妳生病了?”
“你不要一直逼问我好吗?你怎么还不回去做你的事!”她暴躁的想逃开。
“看妳这样子,我哪有心情做事!”欧去蓬咬咬牙。“这样吧,我承诺不再要妳搬回我家,也不追问一些妳不愿回答的问题,但妳也须答应我不随便搬家,害我又找不到,我只希望偶尔能来看看妳就好了。”
“这不像你的作风,欧去蓬。”
“人总要随环境而改变嘛!妳决定好了没?”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屈就我?”
“算我上辈子欠妳的,我只好认了。”
羽童听了心中小鹿跳个不停,实在也没力气再为自己寻一个家,何况她总不能替爸爸的灵位搬家,欧去蓬只要有心总能够找到她。抬脸掠掠头发,看他一身雅痞式的高贵衣着,苦笑在心,何必杞人忧天,更毋需芳心悸动,他顶多图新鲜来个两回,很快即兴味索然,重回他热闹丰富的社交圈,就算她想拉也拉不回来。
“好吧!希望你遵守诺言。”
“妳答应了,那我们走吧!”
“去哪里?”她愕然,他又想得寸进尺啦?
“妳说过妳精神不好,本来我想代妳去购买食物回来,又怕妳攻击我在干涉妳的生活,折衷下来,只好我开车送妳去了。”
“你不要一脸委屈好不好?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妳还不够欺负我啊?”欧去蓬为自己穿上外套。“这次我表现得可圈可点了吧,尊重女性是男人的最佳风度。”
“好希罕哟!你也会有这种想法。”
谈笑间,两人又恢复过去的和谐。
这夜欧去蓬回家途中,顺道上书局选了两本有关孕妇须知和胎儿的成长方面的书,用功了一晚上,从中了解孕妇的情绪变化,还有需要补充的营养。
他不想逼得太紧,直过了两天,才在下班后过去。
“空手拜访不礼貌,只是一些吃的。”他在羽童惊讶的眼神下解释着。“妳有没有煮饭?有,快盛两碗来。”
一早他交代刘嫂下午炖牛柳、烫青菜,煮江米莲藕,和加了许多海带的海鲜汤,还有一瓶纯天然果汁,下午五点送到他公司去。他自己则订了一个黑森林蛋糕、一条裸麦黑面包,并向当医生的朋友打听,买了孕妇须补充的铁质、维他命和钙片。
羽童看他变魔术似的从竹编野餐篮中不断掏东西出来,如此不可思议,如此美妙,也如此令人感动。
“你准备在我这儿宴客啊!”
“而我是唯一的客人,我也得吃啊!”
“这个你也吃?”她拿起维他命笑问。
“我问过医生,都说妳可能营养不良,吃这很有效。”
他把蛋糕和果汁放进冰箱,她饿了随时可吃,人家说孕妇比较嘴馋嘛;面包留着明天早餐,他怀疑她会特地出去吃早餐,八成喝杯牛奶就算数。
羽童已经放松心情了,他来就来嘛,至少她不会那么寂寞,面对他,跟他谈天说地,不也是她这两天日思夜盼的吗?
他们共进了一顿愉快的晚餐,淋上牛肉汁的白饭变得香喷可口,海鲜汤在电磁炉上保温,烫青菜凉了,不如放入海鲜汤中加味。他夹了许多煮软的海带给她,告诉她多吃海带老了也不容易白头发。虽然少了正式的餐桌椅,将就窝在客厅的矮桌边,羽童却感受到比去豪华餐厅享受了更多的温暖。
欧去蓬做得很小心,估计她差不多粮食将尽,就藉拜访之名过去大吃一顿,少不了又是各式各样的吃食。“礼物嘛!”他说,顺便带去一些书呀、杂志、音乐带,她有一架性能不错,附有CD雷射唱盘的手提式收录音机。
“每天闷在屋里对身体不好,我有两张票,卡瑞拉斯的男高音,有没有兴趣听?”
“哇!我要去。”
羽童听得如痴如醉,心花怒放,开心极了。
他们还一起去布店,选了一块米黄色的胚布,将丑丑的沙发重新包装起来。他突然想到母亲生前蒐集不少由大陆、香港、欧洲来的布料,绫罗绸缎一叠叠摆进柜子里,还搁放用罄的香水瓶或香水袋好防虫,准备哪一天可以拿出来用,可是损耗的速度永远及不上她蒐集的狂热。欧去蓬把它们找出来,挑块米色花纹的,铺在羽童那张矮桌上;觅得一张几何圆形的织布,当作壁毯挂在她房间墙上,果然,房间有了色彩,看起来就漂亮顺眼多了。
亲戚游希腊携回的用玫瑰花所研制的果酱,他见稀奇就送了过去。
自家花园的花自然更不吝惜了,稀有的黄茶花常盛放在羽童窗前,见多了她还以为黄茶花是山茶花中最常见的。
“一盆蕨类植物很适宜摆在阴湿的浴室里,它会生长得非常茂盛,偶尔捧出来予以温暖的阳光,十分好照顾。”
“去蓬,你似乎又要开始宠坏我了。”
“这点东西就可以宠坏妳?小孩子真好骗!”
“我不是小孩子啦,我要做……”“妈妈”两宇及时缩回去,羽童别扭的一跺脚,不晓得欧去蓬是什么意思?她的肚子已经明显到穿宽毛衣也掩饰不了,他居然能够忍住不问,可是他的表现又不像单纯的鸡婆。
他来得频繁,羽童乾脆给了他一把钥匙。
他竟然得寸进尺,七早八早不请自来,把她从床上挖起来,看她光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他皱了皱眉,然后带她去吃早餐。晚上,他送来了一块羊毛毯铺在床边当踏垫,外加一双看了便暖呼呼的绒毛拖鞋。
“妳小心不要感冒了。”
“拜托你,去蓬,我懂得照顾我自己。”她实在无法想像他这样的人走进商店挑选这些家庭用品,太婆婆妈妈了吧!
“妳懂才怪!我问妳,妳晚饭吃了没?”
“连这你也要管?你不嫌烦!”
因为妳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险些喊出来。
欧去蓬真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他会天真到以为她发胖了?他等她坦白,她比他更沉得住气,他没把握他还能忍耐多久。他希望带她回欧家大宅,守护她和腹中的孩子,而且有佣人伺候,他才可以安心的上班,不用担心她突然发生状况却连个照应也没有,更糟的是她连电话也省了,万一有事向谁求救?
“为了你一个人要我装电话?少神经了!”
“真拿妳没办法,算了!过年我照往例要应付很多来拜年的人,妳自己应该可以过得很好才对。”
“当然。”
羽童的眼神却黯淡下来,有了去年的经验,她一点也不喜欢过年。
第九幕
理查·克莱德门“爱的旋律”专辑,传达了印象梦幻的旋律流泻于小小的空间,陪伴独守大年夜的孟羽童。
“去蓬!去蓬!去蓬!”他的名字在心中呼唤一遍又一遍,她的泪水沾湿了枕头,终于明白自己是爱欧去蓬的,爱上那个不结婚的人,更加觉得一切都那么坎坷无望。
她软弱无力的侧睡着,一动也不想动,在大年夜,没有人陪她,没有人向她祝福,她成了被遗忘的人,可怕的孤寂感穿透心胸而人,一颗心阴冷得彷佛世间只遗留她一人似的恐怖,恨不能自己也死掉算了。
月沉星没,思念穿云破雾,而欧去蓬呢,正在众人环绕下热闹的守岁,跟去年一样丢下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