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之夜-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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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克站住了,枪仍贴在大腿后,盯着那个人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你是否懂得修车?”
“略知一二。
“那么你愿意帮我看看吗,我才开了二十英尺它就停下了。”他把目光从霍克身上转向车罩,“这车在这儿停了将近一个月,很可能有什么地方坏了,但我不知道,我的秘书忘了通知汽修厂。笨姑娘,她总是……”
他的手从引擎里拿了出来,却突然转身,一支自动手枪对准霍克两秒钟前还站在那儿的地方。出于本能的反应,霍克抓住时机闪开了。这人还来不及再次瞄准,霍克使闪到他旁边,左手朝他下颌来了一拳将他打昏。自动手枪——霍克认出这是一支贝雷塔——落到了水泥地上,霍克将它踢开,用他自己的手枪柄朝这人脸上补了一下。
来这一手虽然脏,但是有效。被打破的鼻子一般能让人丧失战斗力,却又能保持足够的意识来回答问题。抓住这人的领带,霍克把他拖向靠墙的阴影。突然,他背后传来的很轻微的一响,使他浑身血液都要凝结了。他扭头一看,一个女人正从地上站起来,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谴责,一只手在脑后挽着一头浓密的红棕色头发,另一只手拿着那只贝雷塔手枪。
在她开枪之前,他一闪身,抓住那男人的领带并借助于他自己的枪柄,将男人推到那女人身上,纵身一跳,把那两人一齐扑倒在地。自动手枪从她手中飞出去,滑过油腻腻的地板。他听见什么东西撞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但不管是这女人的头,还是一只鞋后跟,他都不在乎。重要的是在这一回合中,他赢了。如果在这一过程中有人受了伤,应该庆幸那不是他本人。
男枪手在霍克的身体下默默地扭动——霍克估计此人有六英尺高,体重也与他相当。他爬起来,对这男人后颈部猛击一掌,此人软软地倒了下去,留下霍克自己去决定,是找到这女人耳后的颈动脉——如果他能找到她的耳朵的话,他所看到的是一大团头发摊布在地板上——也照样来这么一下呢,还是听任她在两个大男人的重量下窒息而死。她并不高大,大约五英尺高,且很纤细,看起来几乎可以说是纤弱。
外貌真是具有欺骗性,杀手们从来不像这一个看起来那般柔弱。
他扭头看着滑到远处的贝雷塔,推测这女人身上是否还有武器,也许是一支枪,也许是一把刀藏在她的小牛皮便裤里,也可能最后背括了一支枪,但她的丝绸上衣看起来藏不下什么大武器,除非她是使用一些很特别的武器,就像一种做成头饰的匕首。
他突然意识到她既没动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有发出声音使他猜想这可能是干净利落,不事声张的谋杀,当然也可能是她失去了知觉,或者就是她在装死。他想他最好确证这一点。
把那男人的头推向一边,他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去拂开她厚厚的、波浪般的头发,那男子破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涂了一些在她脸上而他不得不擦掉一些,以便看得更清楚。
他用大拇指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满意地发现她的眼球翻了上去,且身上发冷。有那么一瞬间,他担心她已停止呼吸,但当他把手指放在她的鼻端后,他放心了——她的呼吸浅而微弱,时有时无,但是没有停止。
他开始考虑带哪一个走——男人的破鼻子提醒他,也许会有什么人碰巧看见他;此外,考虑到尺寸和重量的因素,女人更容易控制一些——他站起来,把抢插回皮套里,然后把男人从女人身上拖开,让她呼吸得更畅快些,随后用男人的衬衫擦掉手上的血迹。这时,她有了一点反应,轻咳一下并轻微地咕饿了一声,侧翻身蟋成一团,然后又沉入昏迷之中。因为她愚弄了他并可能在一两个小时内醒来,霍克从男人的脖子上扯下丝领带,用它把她的手腕绑在一起。
感觉这时应加以特别的小心,他把她的手腕绑在背后。
然后他抚遍她的全身搜寻武器,他以一种漠然的态度抚遍她的身体,不允许自己去品味她那精致的曲线、修长柔软的四肢和小而结实的乳房所引起的快感。他把手指插进她的头发,搜寻发饰,但是没有。他搜完之后,把她侧放在地上,听任她的脸贴着冰冷的水泥地。
这期间,霍克把那男人拖到一堵别人看不见的墙边靠着,拾起地上的枪,检查吉普车是否正常。实际上,他把钥匙插进锁孔后车就发动了。那女人一直没有动弹,他希望这不是因为她的头碰在了水泥地上引起的,他希望她能及时醒过来。那么,从她嘴里得到的消息可能会救他的命。
他决定开走吉普,因为这一辆比他自己的用处更大,这一改变,会为他赢得一周多的时间。打开前座车门,他拖出一个小冰箱,把它塞到后面去。走到那个女人身边,再次检查了她的眼睛,然后把她抱进吉普,尽量避免不必要的碰撞。他把她安置在后座的地板上,让她的身子躺得舒服一些。他拂去她脸上的头发让她呼吸得好一点,拿出一张手帕为她擦去前额和面颊上的血迹,为了不引起注意。现在擦比稍后擦要好些,因为那时,血会变干并粘在她的皮肤上。
掀起她弄脏的袖子,他再次检查了一下她手腕处的领带是否绑牢固了,接着从地脚上褪下高跟鞋。这样做,并非让她更舒服一些,尤其是在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身子蜷缩在地板上时,更无此必要。从她身上,霍克没有发现杀手常有的那种残忍气质。他不想伤害她,除非他被迫而为。即使如此,他也不想解开她,让她毫无束缚地躺在那儿。
他花了一分钟时间把一些装备从他自己的车里转移到吉普车后面。拿了一张毯子从头到脚盖在那女人身上,将他的运动包放在前座上,把贝雷塔塞了进去,然后倒车,向前开去。他怀疑是否会有人在出口处伏击他,这次他们派了两个人来,就人力而言已是绰绰有余的了。即便这样,他仍然放低了身于,眼睛四处察看,直到驶离了那个商业停车场。
看了看表,他发现从他进入停车场到离开那儿,只过去了六分钟。如果他不再犯错的话,那么,在那些杀手们意识到他已逃脱之前,有一次机会让他跑得远远的。
真是愚蠢,当艾芙瑞太太和那个灵媒将他的一些细节向全国广播之后,他竟会对此抱一丝侥幸。不过另一方面,追猎他的人竟也会愚蠢地认为他们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捉住。
驾着吉普向南开入红木高速公路,霍克奇怪那个女人有什么没有向他开枪,而她是有这机会的。
二、“女杀手”
安吉拉不知道该呕吐还是该喊叫。
因为哪一种选择都不能让她更舒服一些,她只好用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努力停止打颤。假装昏迷的时间越长,她越能找出办法来让自己摆脱困境,可一直到现在,她还是弄不清楚她陷入的是什么样的困境。
她知道自己是躺在一辆移动的车里的——她猜是一辆卡车,但不能确定,因为蒙在头上的毯子让她搞不清楚。这车摇摆的方式让人感觉像卡车,因为感觉它的底盘比小车高。
她的手被绑住了,她的头自从撞在地上后一直在跳痛,而且她觉得她的肋骨如果不是已经断了的话,那就是快要断了。
她推测是停车场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在开车,很可能不是那个鼻子破了的人,而是另一个,那个有着黑眼睛和敏捷身手的大个子。
她把脸转过来贴着薄毯壁,她奇怪于自己是如何陷入这种境地的。枪,血,突然转向她,当她是一个有威胁的男人……如果他们肯花一分钟时间看看她,他们就会知道她不是他们的对手。
生活,她的生活,是简单而并非如此的。对她而言,一天中最坏的事,不过是不得不安抚一个过于焦虑的演讲者,暗示他怎样控制他的讲话围绕那些关于增长的利润差额、联合的典礼,诸如此类等等的话题,而不要离题太远。
如果她没有拉起那支该死的枪就好了。
她在毯子下扭了一下,让她的臀部不再擦着地板上隆起的硬东西。心中希望在离开办公室之前已经去了一趟盥洗间。
卡车猛颠了一下,血从咬破的下唇流了出来。那个向她转过身来的高个陌生人动作可真快,快得让她躲不开。他把另一个男人向她扔来,让他们跌成一堆。安吉拉一直在奇怪,她为什么会想都不想一下就弯腰捡起那把枪。
血和枪,想到那个满脸是血的男子,鼻子歪向一边,她感到一阵恶心。在另一个人把他猛推向她,让他们倒成一堆之前,她看到了不少。尽管细节让人很不舒服,但她还是想起了那男人的血涂了她一脸,这个念头令她憎恶地抽了抽鼻子。她停止了恶心,因为她感到皮肤上没有粘着什么东西。
她感到惊异,不知是否是因为她昏迷的时间太短,血未干就被擦掉了的缘故,还是因为潜意识中生存的欲望帮了她的忙。
她还是真的希望她没有捡起那支枪。
安吉拉意识到自己正一再重复这个念头,但她并不在乎。与其让她的思想像那些无法摆脱记者们围攻的政治家一样,纠缠于种种细节之中,倒不如想想那些可怕的事。
目前,她还能控制自己的恐惧,不至于开口尖叫——尖叫会惹怒驾车的人,木管他是谁。看起来,聪明的做法是避免激怒他。
当他们面对面的时候,她能表现出有自控力的尊严。运用这种自控和一种安静的举止,她也许能够让自己脱出困境……而这困境本是她可以避免的,“如果她当时直接钻进自己的车里,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的话,那她就会走在回柯特。马德拉她公寓的路上,或者已在家里了,而不是被绑着倒在汽车的地板上,到她不愿去想的什么地方去。
如果她只关心她自己的事的话。
安吉拉压住一阵急躁,祈祷他会让她离开,而不是做出一些更糟的事来。更糟的事,这一念头掠过她的脑海,让她保持了沉默,听任汽车驶入黑夜,把她带进她将来一定会憎恨的现实之中。
霍克向南驶过金门大桥,和一群汽车一起右转驶上把旧金山市一分为二的快速车道,跟在那些驾驶员后面,他不管时速限制,用刚好低于五十迈的速度行驶在街道上。他沿着城市的另一边驶过,闪烁着灯光的多丽城一晃而过,直到到达拐向旧金山机场的急转弯处,他才放慢车速,此时他已接近最高时速。
他沿着指示开向一个长期停车点,把车停在一辆高大的货车和一辆木板车厢的运货车之间,那是一个很黑的角落。
关掉前灯和车内灯,他坐在那儿约五分钟一动不动,观察那些开进这个点的汽车。一辆棕色的四门轿车开了过来,停在离他六步远的地方。他等着,看那男司机下了车,从行李箱里施出两件行李,然后走到八十码远处的公共汽车站牌下。
十分钟后,公共汽车来了,那个男人和其它两个把车停在站另一侧的人上了车。在这一站没人从公共汽车上下来,下一站也没有。霍克从他的运动包里拿出一把螺丝起子,滑出方普,轻轻地关上车门,虽然他没有听到后面车座上有什么动静,他还是打开后门,揭开蒙在那女人脸上的毯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进她金绿色的双眼里面,看到了招呼,也看到了害怕,他相信这是真的,而非恰当的表演技巧。
他不认为害怕是她表演出来的一种情绪,如果她~点不害怕他将对她做的事的话,她就不是人。但害怕不应该是唯一的表情,木应该是一个一小时前还想致他于死命的女人脸上应有的表情。
隐藏凶恶意图的能力,特别是当她处于危险境地时,有一份控制局面、操纵他人的天赋,忽视这一点将犯下致命的错误。
“这儿没人会听到你的尖叫,”他说道,“如果你叫的话,我会掐死你。”
“如果没人会听见,你又为什么担心呢?”
她那软软的,几乎是迷人的声音,打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一点,霍克暗骂自己粗心,没有防到来自这个富于魁力的声音的冲击。他告诉自己,必须小心这一点,一个男人若是被一个女人迷住了,必将陷自己于更危险的境地。
“尖叫会刺激我的神经,别那样干。”他把毯子掀开一些,检查她手腕上的结,它仍然很结实,他意识到在合适的时候,他得把结解开。结下面的皮肤红了,看起来有些发炎,这是她自己挣扎的结果。他冷漠地对待她的自伤,对她的瞪视不作反应。
“我不知道你认为我是谁……”
他打断了她的谎言,“谈话也会刺激我的神经,不要说话!”他把毯子盖在她脸上,轻轻一碰关上门。
他迅速地扫视了一眼整个停车点,确信当他和那女人在一起时,没有人走近这个角落。他一边倾听着吉普车外的声响,一边听着那女人的动静,这样比单靠有时会失灵的直觉好。
他走到轿车旁,很快折下了它的牌照,换上了~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