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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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们豆芽爱吃的……卤牛肉！阿姨不会偏心的！”陈姨伸手过来拍拍我的脸蛋，我可以闻见属于妈妈们的淡香。
“呵呵……”我傻笑起来。
“豆芽……你在这里干什么？”陈姨问。
“在打工啊！”我说。
“打工？”
“对啊！我看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所以就来这里打打零工了！还可以多赚点钱！”
“是不是佐浩这孩子又闯什么祸了？”
“没有没有！”我赶忙摇头，“他最近很听话的！每天都按时上课然后回来，还会自觉地温书呢！”（陈姨……为什么你会生下这样的怪胎呢？真的是很让人头疼啊！）
陈姨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佐浩……这么听话？”
“是啊！”我笑得想吐血，“好像一下子就懂事了呢！他说不能再让你和陈叔叔失望了！”
“如果真的像你说地那样就好了！”陈姨勉强相信。
“陈姨……陈叔叔还在生佐浩的气吗？”我问。
“天底下只有孩子生父母的气，没有哪个父母会生孩子的气的！今天这些菜有一半是你陈叔叔准备的！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比我还紧张佐浩呢！就是死要面子！”
“喔……原来是遗传啊！”我感叹地说。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来打工，这样很伤身体的！不行！别干了！”陈姨果断地说。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
“你要钱用，阿姨给你！身体比较重要！”陈姨说着开始掏她的钱包。
“不用了！阿姨！真的不用！你快收起来！”我坚决不要，硬是把她的钱包塞了回去，“您要是这样，我可要生气了！我就把佐浩赶出去了？”
“好好好！”陈姨妥协地点头，“和你妈妈一样倔！不过你要答应阿姨……不准死撑啊！有事就和阿姨说！阿姨又不是什么外人！”
我笑笑。“知道了！真到了撑不下去的时候，我也死撑不了啊！”
陈佐浩……你很幸福知道吗？怎么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你啊……真是该打啊！
按照常规，便利店会一直营业到凌晨，所以要12点我才能回家。
陈姨才走了半个多小时，佐浩就出现在便利店外了。
他来便利店买水喝，我们对彼此的出现都感到比较意外。
“你在这儿干嘛？”佐浩看我一身店员的打扮，闷闷地开口问。
“我在工作！”我有气无力地回答，“你呢？这么晚才回来！”
“在这儿工作干什么？”佐浩把一瓶纯净水放在结帐台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问。
我用仪哭扫了扫条形码。“当然是挣钱了！要不来这干什么！2块！我没跟你说我被减薪了吗？不工作吃什么？”
佐浩把钱付了。“每天晚上都这样？”
“星期天休息！”我收过钱，给他小票。
佐浩抬头看看店里的钟。“都10点多了！什么时候回家？”
“12点！”
“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我叫住他，从台旁拿出陈姨留下的包，“把这个带回去！”
“是什么？”
“你妈刚才来过了！这里面是菜！好好提！别弄翻了！”
“她还说什么了？”
“叫你听话！有空打电话回家！”
“知道了！”佐浩接过包，出了便利店。
虽然我们开始说话了，但是并不代表着冷战的结束。
12点多，我回到家，发现佐浩已经睡了。
再去看陈姨带来的包时，发现里面是空的。
打开冰箱，那些菜已经整齐地摆在冰箱里了。
我站在冰箱前，不由地笑了笑。陈佐浩……也许我会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第二天早上，我愕然地在客厅里看见一样比恐龙复活还让我惊诧的东西。
在原来的那张保证书旁边，多了一张新的保证书。
保证书
我，陈佐浩保证，以后不再乱花钱，不再乱打电话，不再乱请客，不再乱买东西，不再给豆芽增加经济上的负担！我会努力建立经济观，合理地用钱！还有……我会尝试着自己赚钱，和豆芽一起分担生活的重担！如果做不到，我就越长越丑，永远也找不到女朋友！
保证书的下面还贴了一张便条。（豆芽！对不起！晚上一起吃晚饭吧！我去公司接你下班！）
我看着保证书和便条上歪七歪八的字和红红的指印，忍俊不禁。
这是在认错吗？应该是吧？
看在你这么自觉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好了！
不过……佐浩他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开窍的？
是陈姨的爱心菜让他深受感动，还是在便利店看到我打工他于心不忍？
总之……冷战结束了。
世界和平——！
第三章（4）
　　　　“麦当劳——？！”
“有什么不妥？”陈佐浩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麦当劳的门口。
“我们还是吃便宜的吧！炒饭什么的！”我说。
“我怎么可以请你吃便宜的呢？进去吧！反正又不用你出钱！”佐浩硬拉着我。
我当下就给了佐浩一记铁沙掌。“你的保证书是白写了是不是？怎么又开始要挥霍了？我们现在很穷！明白吗？”
佐浩揉着手臂，一脸无辜。“好心没有好报！想请你吃顿好的，还要被你打！”
“诚意不是这样来表达的！”我明确地说，“只要你真的能说到做到……我就心满意足了！”
“知道了！真麻烦！”
几分钟后，我们就已经坐在一家小馆里吃起蛋炒饭了。
这家小馆，说实话是有点小，但是蛋炒饭真的是炒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超级好吃。
看佐浩脸上和我一样的表情，我知道他也有同感。
“喂！”我忍不住问佐浩，“你……是怎么开窍的？”
佐浩咽下口里的饭。“什么开不开窍的？我本来就知道是自己错了！都怪你！小气得要命！非要和我生气！”
“明明是你小气好不好！一定是看到那些爱心菜，所以想当孝子了吧？”我猜测地问。
佐浩眼睛转来转去地想了半天。“我一直都是孝子啊！”
我差点没有被饭呛到。“如果连你都是孝子地话，那这个世界就完蛋了！所有的父母都会精神崩溃而死的！还有……是你小气！”
佐浩不满地斜眼看我，“我承认，我不是什么优秀的人！但是……我也是有自尊的！”
“这本来就是事实！”我理直气壮。
“你别只顾着说我！你也有错知道吗？”
“我有什么错？”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动物！就算是犯了错，你也好好说嘛！别一点情面也不留好不好？”佐浩开始教训起我来，“你知道这世上为什么要分为男人和女人吗？就是因为……男人经常会因为不小心而犯错！
“而这个时候，女人应该发挥她们温柔的，有耐心的本质，好好地帮男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像你这样，就算男人知道自己错了，也会因为面子上过不去而和你对着干的！明白吗？
“也只有我这么心胸宽广的人才会主动化解，如果换成是你以后的老公男朋友什么的你再试试看……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妥协的！”
我听着听着，有想把饭盖到佐浩脸上的念头。不过再想想……他说的也好像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别瞪我！等你以后啊……就知道你好朋友我说的多有道理了！”佐浩一副智者的样子。
“面子面子……面子就那么重要啊？”我反驳道，“这世界有多少人就是让面子害死的！面子和现实是两回事！面子不能当饭吃的！”
“这个我也知道！所以……我不是向你道歉了吗？”
“怎么说得好像很勉强你似的？”
“哪有？我是心甘情愿的！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过我做得对啊！是你太笨了没看出来而已！”
“是是是！我笨！你聪明行了吧？”
“这是事实！”
“昨晚……到底去哪儿了？说来听听！”
“我……去工作了！”
“工作？”
“我有一个同学在一家西餐厅里面当晚间的侍应生！他介绍我去试试！要一直从7点工作到10点呢！腿都站酸了！”
我看着他，笑个不停。“佐浩……你看上去很英俊耶！”（看你这么听话，就夸一下你好了！）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可别爱上我……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佐浩开始得意忘形。
（给你一点阳光你就灿烂了？真受不了！）“你放心好了！打死我我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
佐浩把勺子伸进了我的盘子里。
“干什么？”
“这饭真的好好吃！再分我一点！”
“喂！你分走了我吃什么？不行！”
“别小气嘛！我饭量比你大好不好？就分我一点嘛！”
“不行！我也饿着呢！”
“咦？豆芽？你看那不是我爸吗？”
“哪里？……喂！喂！喂！给我留一点啊！”
“已经在我肚子里了！要不要我吐出来还你？”
“陈佐浩——！”
……
蛋炒饭啊蛋炒饭……你真的是太好吃了。
咕——咕——咕——！
还没到九点，我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便利店里吃的倒是很多，可惜只能看不能吃。对我来说，真是一种折磨。
蛋炒饭啊蛋炒饭……你现在要是在我的肚子里多一点该有多好。
不可以！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怎么能尽想着吃呢？打起精神，认真点！
我敲了敲了自己的头，努力把饥饿压回肚子深处。
我正在努力中，就看见一辆红色的车停在了便利店外。我再仔细一看，从车上走下来的人记忆深刻。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麻木——！我对于上天这样的安排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我知道自己一定是不招老天爷喜欢，所以他老人家总是隔三差五地来刺激一下我的小心脏。
这么喜欢玩我就随便吧……我已经无所谓了。
狼严在店门口匆匆地瞄了我一眼，表情也没有什么大变化。我想他也和我一样，对这样的“不期而遇”厌烦了。
我看着他从冷柜里拿了一罐咖啡，然后往我这边走过来。
我一声不吭地帮他结帐，低着头不想看他的脸。
“被炒鱿鱼了？”狼严冷不丁地问。
这声音还是那么刺耳。我不回答。“谢谢光临！”（早知道就在咖啡里下毒！）
“你们公司准许员工兼职的吗？”狼严又问。
我觉得可笑地笑看着他。“先生？到底是买东西还是调查户口啊？我是不是被炒了，是不是偷偷地做兼职，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当然不关我的事了！我只是对像你这样的人的命运感到担忧罢了！”
“谢谢！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瞄瞄他手里的咖啡，“想想清楚再喝！我在里面下了砒霜！”
“砒霜？谢谢！砒霜是我的最爱！嗯……味道不错！”狼严当即拉开喝了一口，向我点点头，然后出了店门。
想不到，他就在店前坐了下来，还坐在我平时喜欢的位子上。
啊——！我差点尖叫出来！他怎么偏偏要坐在那里！
“豆芽！怎么了？”美妈妈过来，看我奇怪得很。
“那家伙坐在我的位子上！”我气得跳脚。
“哪个家伙？”美妈妈朝外面看了一眼，“喔……是那个年青人啊！”
我看美妈妈好像认识他的样子。“你……认识他？”
“不算认识！”美妈妈说，“和你一样，他也是这里的常客！老是来光顾我这家小店！和你一样，也老是爱坐在那个位子上！日子久了，就记住了！”
“他……也是这里的常客？我怎么没见过他？”我死活不相信。
美妈妈笑笑。“你当然没见过他了！经常，你走了他才来。有时候，他走了你才来！没有碰过面嘛！你就爱买冰淇淋坐在那儿吃完再走！他就喜欢买咖啡坐在那里喝完再走！就像有一部电影里一样！男主角和女主角总是擦肩而过！很有意思的！”
我用荒天下之大谬的表情盯着狼严的后脑勺看，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死了算了！……为什么这样原本美妙的情节会发生在我和这种人的身上呢？如果不是早就看清楚了这只豺狼的真面目，兴许我会因为这样而爱上他。
这也算是一种幸运是吧？我觉得是！
改天要去庙里好好地还还神！把所有的神仙都拜一遍！你们对小豆芽真是够意思啊！
“想什么呢？是不是看人家长得好看，所以动心了？”美妈妈问。
我差点吐出来。“美妈妈，拜托！他也算长得好看？那这个世界就没有帅哥了！你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他不是个好人！我是在想么把他干掉！然后把他埋在我们家的院子里！”
“他得罪你了？你这么说人家？”
“是结仇！不是得罪！”
“明白了！明白了！你做事吧！不要气坏了自己！”
“美妈妈！明天把外面他坐过的桌椅都丢了吧！就算拿去高温消毒啊……也杀不死他留下的毒菌！想起来就恐怖！还要在店外贴上告示，以后禁止他进入这个地区！”我无比认真地说。
“啊？”美妈妈睁大眼睛看着我，“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知道了！知道了！再说吧！”美妈妈敷衍地点头然后闪开。
“喂！美妈妈！我说得是真的！你再考虑考虑！”
把他埋在我家的院子里？咦……我是怎么想到这么残忍的事？难不成我疯了？如果真的这样，那我岂不是要天天和他作伴？
罪过罪过！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