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阿x小姐-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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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放下衬衣,挨到她身边,我想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她说。这个样子……她轻声低语着:我们呆在黑夜里。我回想着每一个细节——我躯体的最微小的细胞从脚趾到颈背全都向我的体内深处输送着一阵阵颤栗。然后,我突然啜泣起来。
怎么了?她问。
她笑。她给我湿柔而准确的笑容,你应该感到高兴,她说,我高兴,我说,同时为自己不能做得更欢愉而愠怒。她在我身上磨擦,蓦地,她身上的味道似乎使我莫名其妙地镇静下来,我上了她的身,差点又要进去了……
但一切都结束了。
都过去了。
我点着一支烟,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天空,这样的夜晚的漆黑的天空下我沐浴着台灯,狗旮旯那么大块空间,我同样光裸着身体,光裸的记忆中光裸的身体。墙没了,身体从一个空间滑到另一个空间,却仍逃不出一个更大的时空的束缚。或者反过来,阿×说,她一边直视我的眼睛,一边用双腿夹住我的腰——反过来,她在那个我在场的记忆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终于反过来,调换了位置,我在下面,然后翻转到另一边。
但一切都结束了,包括那最后翻转的动作。
疯了!有时,我想到。我在孤寂中回想那些细节时,简直疯了。我无休止地记起她温柔而准确的指令,她的嘴唇的温热,她的躯体,和脖子上那道蓝青色的静脉血管以及脉搏的颤动。
一切都结束了,然而没有。
一切维持着。
一切都在持续。
像那样,用手抚摩她,吻她,车速太快了!怎么会是在车上呢?混杂了!面对着连绵数里的沉沉夜色,一会儿猛地加速,一会儿又突然减速,但一直在滑动。没有停止过。但一切都辨不清了,模糊了,有时还套进一个梦——走廊、屋顶。怎么会是在走廊和屋顶上呢?长长的身影从屋顶上投入到学院的走廓里,头顶是一块方形的天空,高高的围墙在我们头上切出一块方形的天空,映出一个背景混杂的世界。没入。欲望的广阔而无法预知的世界,无法从□□的状态中摆脱出来,尽管这之间与那之间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但我却总在难以言语、无法排遣中而无法挣脱,一次又一次陷入一种紧紧与我相连的逻辑之中。没有终结。
然后,她说:你真的爱我吗?
我不知道,我谁也不爱。我怎么会不爱呢——爱,千真万确,爱她、和她。都在我的生活中、在我体内融化并无休上地漫延着。然而除我之外,都是陌生人。
但我说,我不是在说谎——我为什么要说谎呢?
她注视着我,没有任何揣测。但是突然,她朝我扑来,胡乱地吻我的前额,我的嘴唇,两只胳膊钳子般紧紧搂住我的脖子。索性,她爬到我的身上,坐到我的腿上,像银幕上出现的类似特写的镜头,她的光滑细软的皮肤,袒露着。张开嘴,她说,仅仅一秒时间还不到她就把我的舌头咬在嘴里。
她说,放松……
她热情亢奋起来:
黑明,黑明。
一个声音说,黑明。
一个声音又说黑明。
一个声音还是说黑明。
黑明啊黑明啊……
当我在她的体内颤动。生气蓬勃地、脆弱地、两膝发软地、不能自拔地,她吻我的身体,好像焦渴难耐而要饮我解渴。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什么没有,我只记得我们在电影院,电影开始了,出口被堵住,场内爆满,四周全是人影,一些无座的在来回转动,电影开始了又停下——太吵!一个喇叭的声音零耳欲聋:静一静,静一静,静一静。电影重新开始,一些人还在叫嚷。电影又停下。喇叭的声音震耳欲聋,电影又重新始,还是有人在叫嚷。电影继续进行,她情不自禁地靠在我的身上,在昏暗中。
第三部分便没有节制地相互抚摩
她贴在我的身上,头发拂着我的脸,然后慢慢地手移到腿上,抚摩,一撮人还在走动。电影进行着,外面有人在撞门,不停地叫咕:我要情人,我们要情人,电影放映着,她微微抬起腿,让我抚摩。空气令人窒息,而电影放着什么我们全然不知。
然后,没什么然后了,一切都在遗忘中。
在遗忘,同时又被记起,那时,只要在一起,便没有节制地相互抚摩,抚摩,我的阳物变大了,又缩小。我抚摩她的腿,她从不反抗。
我抚摸她的□□她边不反抗,直到我的阳物变大变硬又缩小。
抚摩,抚摩啊,无尽地抚摩,简直疯了,但没有什么能阻止抚摩——她说:抚摩就是爱,是爱的表现。
一切不可思议。
可事情这么发生了,这当然有伤“风化”,可毕竟是“人”的事,是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青少年的事,我说,一切不可阻挡,一切,都是乱搞造成的。
重复印象之2:所有遭遇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记忆中不再有人出现。
仔细听:
——静,夜色温柔。
沉寂的房间里书台前只有他黑明人。
那么,假设:
A、她不存在;
B、他也不存在;
C、世界不存在;
D、记忆不存在;
(事情,它发生了,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事实是——
A、他继续写作,(独立的女人全都是单身)
B、狗。(他的朋友)
C、对一切事物,比如对鸡毛蒜皮都发表几句意见。
D、梁山伯与祝英台为爱而死,(一套志习惯或是一场回忆)
E、冲动,还有冲动的性质,所有行动的东西都是苟延残喘,所有静止的东西都危机器伏,做爱和思考,艳遇和交通堵塞,一只手和一只生生器,一捆避孕套和一袋面粉,冲动是一切愤怒的原因,屈原对现实的绝望谱写了《离骚》,曹雪芹对现实的幻灭创造了《红楼梦》,八大山人对现实的悲愤鱼鸟才白眼向天,□□烂的流行歌曲和当代,技术和较劲,自我和艺术,“新潮文化”和□□主义文化运动,性和潘朵拉的盒子,“你别动,愤怒逐渐让位于一种巨大的温柔,”一切都会演变,甚至乞求,趴在地上乞求。
F、电话号708……
G、演出。
H、菲儿
J、什么也没有。、
K、沮丧。(谎言)
L、人生像一场慢性病。
M、想起她实施的一些举动。
N、厮混。(哥儿们)
O、躲进一个角落里吹闻一小瓶乙醚。
P、扭头朝地上厌恶地吐一口唾沫。
Q、她穿了一条我从未见过的很漂亮的浅色连衣裙。(可以看见短裤)
R、一见钟情。
S、我在夜里穿过街巷漫长地散步。(私情往来,他喜欢她的皮肤)
T、拎回一瓶酒。(那种骚动,一个难以想象的家伙持续不断地躁动)
U、呕吐。(她那用嘴咬的性虐待狂式的举动)
W、光膝盖粲然地向上突出。
X、亲爱的。(谁叫你上那儿去的?)
Y、安宁。(一杯午夜茶)
Z、阿×(什么什么的):“看到你依然象从前那样写作(尽管无望),没有发生什么不幸我才松了一口气,一旦动笔,最重要的,对于你,是什么呢?”在开始动笔叙述这件事之前,但内心深入,直到现在,依然,觉得似乎这件事不能叙述出来,一切难以言叙。
然后,他挠挠头,说:“此刻的空气格外安静,柔和。我再一次想了我们相处的那些(爱的)插曲,在那些街路上,在公园里,树林里,草地上,花园里,堤坝上在那安宁的气氛中一起度过的那么多的幸福时光,想起了那么多当我还来不及写出来的东西。”
“那种感觉要求绝对的安静。”
“除此,似乎一切都不存在了……”
旁述:
在沉寂中,一位青年。
他在焦虑,回忆,表达词语,除此,似乎一切都不存在了。
镜头1:停下来。他感到自己变到渺小、紧张、软弱无力,台灯的光芒溅到有限的范围内,室外——一片漆黑。安静。落入深渊般的安静。他向四处张望,扭头,转身,连人带椅子滚了下去……
镜头2:台灯晃动。人,不在镜头里。
声音(自言自语):“我醉了吗?”
声音(接着):没有,混杂了,一切都混杂了……
镜头3:他过于缓慢地爬起来,抓着胳膊。
镜头4:书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手稿,酒瓶、书籍,烟盒……还有一只手——他的右手放在桌子一侧,然后,挪开。
沉默。
声音——突然地放声笑。
停止。重又坐下。
旁述:他的两眼这个时刻滴溜滚圆,就像一个孩子那样。瞪大。
沉默。
继续沉默。
停顿。
只有沉默,长时间的——
——安静,无声无息。
突然。
声音——打火机被摁亮的响动。
镜头5:他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
一切复归沉寂。
第三部分无耻的勃起感到羞愧
你如此地爱,爱——你说,似乎生活中只想着什么什么爱,等待着什么什么爱,“请允许我这样折磨自己,”你说。你穿过人群,但你不在人群中。对你而言,你自在而立。但“自在而立”仅仅是假象,你被自己的表演所攫取,你写着自己表演的东西,或表演自己所写的东西,你说“生活充满了表演”。无尽的表演,但一切还是那样庸俗而无聊。无法避免地庸俗和无聊。
爱。它已经死了,糜烂了。然而没有,爱没有任何理由停止,或者糜烂——仅仅是狂热要时不时地降温,然而没有降温。没有,什么也没有,它只是一种折磨,是痛苦与温柔混在一起——应当写作“痛/柔”。主要是痛苦的部分,它使你不能很好地表演姿式。但又不能摆脱,继续表演,那么,表演沉思?但这似乎没有任何意义。你当时只有15岁爱便开始了,或者还要更年轻一些,爱使你勃起,这件事是那么地令人感到难堪,持久的硬梆梆使你感到难堪。你看着她,她是你所想要的。你一心想看她的下体,一种多毛的好奇,但你不敢解开她的裤子和扭扣,就像你不敢解开她的心房。你那样看着她,她的脸还是像胡萝卜一样红了。你她乜斜着她的下体。
你总是偷偷地斜眼看她,而且还要勃起,如此下流,如此早熟——你那恍惚缥缈的注意力突然被一种难堪给抓住了。你当时觉得自己肮脏不堪,离群,同时又是忧郁的。你在忧郁中长大,懵里懵懂地似乎独自从沙堆里爬出来。但你害怕人群,因为总是要勃起。
你故意用“勃起”这样的字眼,这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情,你蹲在游池旁边——这是对勃起的反抗,但当时,你还是挨了一巴掌,突然地又一巴掌——她对你说:“把你的裤子系好,傻小子,这么不要脸!”
她重复了一遍。
当时你只有15岁,或者说连15岁都还不到。
你不知怎么办,也没有戴乳胶手套的兼职医生给你解释点什么,它只是自动勃起,仿佛裤裆里塞满了爆米花。总之,勃起,这是你无法意料的。
就像你无法意料爱一样。
爱:年轻人的事情。因为你还年轻,所以想趁着年轻写点“爱”的东西,坦诚地说,拿起烟屁股抽起来,你一直劝自己说:“戒了算了”,但没有,就像你说:“不要去爱了”这是一个错误。你偷偷地在日记中写下一些秘语时,就揭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你恋爱了!事实上,这是一条绝境,但你愿意继续摧残自己。
“请允许我这样折磨自己”——你在日记中写道,尽管你感到怕恐不安,但,任何东西的存在都有它存在的理由——
其一,爱这件事情不可能抵挡得住;
其二,它不会自行从你的肛门里掉出去;
这两种情况对你/对任何人来说都十分糟糕,没有任何摆脱的迹象。你内心里有一个疯子,爱,它从少年时期便开始了引诱你的烦恼,最后,这一切开始失控,并慢慢使你陷入困境。爱,有它的本领。
你第一次跟阿×说“爱”的时候,喉咙里像哽咽了什么东西一样艰难地发出一种颤音——内似呼吸困难那种声音,结果,你拔腿就跑,想起来还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