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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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星寒！”

　　　　我喝了一声，冷冷地斜视着她，又说：“你好可怜。”

　　　　说了这句话，便转身甩门走出了卫生间。

　　　　可惜，我的心情却烦乱极了。冷星寒说的对，她已经让我尝到了痛苦的滋味，我静静地走在过道上，心中泛出一股凄楚的感觉，鼻子酸酸的，直想哭。

　　　　我低着头走，毫不掩饰心中的痛苦。忽然“砰”地一声，和一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连忙扶住了我，双目深深地望着我，柔声说：“罗静，你怎么了？”

　　　　原来却是林天华。

　　　　“没事……”

　　　　“真的没事吗？怎么我感觉你再说话，就要流泪了呢？”

　　　　“没事，真的没事……”

　　　　我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但我仍是摇着头说：“我没事……”

　　　　林天华将我揽进了他的怀抱，低声说：“你能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安慰你吗？我是一个不懂得安慰别人的人，你能教教我吗？”

　　　　我感到全身的热血一股一股地往上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生死边缘
　　　　我哭了一会儿，轻轻地挣开他的怀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林天华微笑着说：“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吧！”

　　　　“你……你不用再陪陪冷小姐吗？”

　　　　“不用了！现在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你的开心重要！”

　　　　我胸口大震，双目怔怔地望着他。我不明白，他爱的是冷星寒，为什么又要对我如此温柔。如果他已经不爱冷星寒了，为什么又会出现今晚的局面？

　　　　我迷惑了！

　　　　我情愿他像以前那样对我不屑一顾，这样我最起码不会迷失自我，可是……

　　　　林天华忽然捂住了腹部，脸上现出了一副痛苦的神态。

　　　　“怎么了？”

　　　　我赶忙扶住他，柔声问道。

　　　　“没……没事的，大概是这两天疲劳过度了！”

　　　　我略为放松了情急的心，点了点头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你呢？”

　　　　“我？”

　　　　我心头感到一片茫然，低声说：“我会一个人走的……”

　　　　“这怎么行呢？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我望着他，隔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我知道自己不中用，我始终都不能抗拒他的温情。

　　　　我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直到已经到了楼下的时候，我才忽然想起的问道：“你还爱星寒吗？”

　　　　林天华用他那逼人的目光注视着我，轻轻地说：“我也说不清楚，其实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她爱不爱你是她的事，你爱不爱她是你的事。我现在是问你，你还爱她吗？”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又没有叫你猜脑筋急转弯。”

　　　　林天华微微一笑，说：“爱一个人并不代表什么，事实上只要她开心和幸福就可以了，我知道她现在是很幸福的，那么我又何毕免强她的。况且，在我心里，好像已经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

　　　　“我明白了。”

　　　　我说了这句话，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我不再回头望他一眼，可泪水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我很庆幸今天晚上没有向他表达自己的心意，现在我最起码还有一个人最起码的尊严和骄傲。他爱的是冷星寒，如果不是宇文俊，他还是一样的爱冷星寒，他一样会为了冷星寒，傻傻的举办盛大的围棋赛。

　　　　而我？

　　　　我只是他眼中不经意间碰到的一片落叶，因为不忍心践踏，所以只好把我轻轻地放在他的口袋里。

　　　　如果不是因为冷芳和父亲的事，我想他仍是对我不屑一顾。他对我的感情并不是爱，并不像我一样无法抗拒，无怨无悔。他给予我的，顶我是同情，是感激。

　　　　我想透彻了，泪业已哭泣干了。

　　　　我不在留恋林天华，我决心告别我的伤悲。我在浴池中放满了水，缓缓地脱去了衣服。我要洗尽我身上的伤悲，更要洗去对林天华的爱。洁白的泡沫淹没了我，我的泪水又一颗一颗的溅到了水中。

　　　　难道我就这样忘了林天华？

　　　　难道我就忍心抛弃我的爱？

　　　　我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肌肤，慢慢地便失去了知觉。

　　　　“罗静，罗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摇了摇我，这才睁开了双眼。

　　　　依稀中只觉得一股凉意泛人，耳中听到了琦琦的叫声。

　　　　我打了一个喷嚏，说道：“琦琦，怎么了？”

　　　　“这句话应该让我来问你。”

　　　　“问我？”

　　　　“罗静，你到底是怎么了？”

　　　　“哎哟！”

　　　　我大叫了一声，这才发觉自己一边洗澡一边哭泣，不知怎地便睡着了。

　　　　“罗静，你没事吧。”

　　　　“谁说我没事，我的事情可大了。”

　　　　“怎么了？”

　　　　“我不管，倪琦！我的全身都让你看到了，我要你对我负责。”

　　　　“别胡闹了，你到底怎么了。”

　　　　“先别管我怎么了，子潇呢？”

　　　　“回去了。”

　　　　“那……那他没有看见我……”

　　　　“没有，没有……”

　　　　“那我可放心了，否则我也要他负责。”

　　　　琦琦叹了声气，用毛巾帮我拭去了身上的水珠。我吹干头发，静静地躺在床上，胸口又一阵一阵的酸痛了起来。

　　　　琦琦冲了一杯热咖啡放在我的床头，轻轻地坐在我的床边，柔声说：“要不要吃点什么药，以免生病……”

　　　　“生病？难道我病得还不轻吗？”

　　　　“罗静……”

　　　　琦琦轻轻地叹了口气，又说：“你难道看不出来，林天华他其实是在乎你的吗？”

　　　　“在乎我？他在乎的是冷星寒。”

　　　　“你还在生气？子潇都已经弄清楚了，今晚一切的一切，都是冷星寒安排的，她只不过是想……”

　　　　“她想要我难过，要我伤心，是吗？如果林天华不在乎她的话，以他林总裁的作风，他会任人摆布吗？”

　　　　“可是，林天华却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我罗静是个大傻瓜，明明知道是个大阴谋，大陷井，可仍然一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我说到了这里，泪水又忍不住流了出来。琦琦掏出面纸，轻轻地替我拭去了泪水，柔声说：“罗静，就算全世界不了解你，难道我也不知道你心里有多苦吗？在我面前，你完全不用假装坚强的面对。我清楚你的无奈，你爱林天华，可是你却对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这个人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是你也不能对自己没有信心啊！”

　　　　“信心？”

　　　　琦琦点了点头说：“对！你现在缺少的就是信心。你想一想，你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冷星寒？是美貌，智慧，还是性情？你唯一比不上她的，只是她在你之前结识了林天华。”

　　　　“别说了，琦琦。”

　　　　“罗静，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没发觉，其实林天华他也一样喜欢着你呀！”

　　　　“是吗？”

　　　　“你想一想，他如果不是喜欢你，在你生日那天怎么会别出心裁……”

　　　　“别说了，他这只不过是感激我而已？”

　　　　“感激你？”

　　　　琦琦叹了口气，又说：“或许你我都不是很了解林天华，但子潇他也会不了解吗？以林天华高傲的性格，他会为了感激而对你另眼相看吗？以他的个性，最多会给你一笔钱，然后再也不和你往来，反正爱他的美女比皆是。他会为了感激你，费尽心思地想逗你开心吗？”

　　　　“可是……”

　　　　我叹了口气，竟然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琦琦微笑着说：“别可是了！你们之间就差那薄薄的面纱没有揭开了，只要……”

　　　　“琦琦，别说了！我知道林天华他是不想揭开的。”

　　　　“他不揭，你可以揭啊。”

　　　　“我不！女孩子是有尊严，有骄傲的，我才不会……”

　　　　“我会被你气死的！都二十一世纪了，你还保有这种思想，再说了，你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不说话，怎么……”

　　　　我抬起咖啡喝了一口，悠然的说：“琦琦，子潇是情场高手，他没有教你几招吗？”

　　　　“你又胡扯了。”

　　　　“我没有和你胡扯，我哪有心思胡扯。你知道吗？喜欢林天华的美女一长串，为什么林天华偏偏看中了冷星寒。”

　　　　琦琦看着我，并不说话。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是因为她特别漂亮吗？”

　　　　琦琦摇了摇头说：“这就是我一直都搞不明白的地方，论相貌，她顶多只能算一般般，林天华怎么就……”

　　　　“这也是林天华的特别之外！这说明了林天华不是好色之徒……”我语气顿了一顿，又说，“其实人都有一种天性，总认为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美的。林天华有那么多的美女垂青，唯独冷星寒对他是爱理不理的。因为有了追求，才会有难得。也许林天华也并不是特别特别爱冷星寒，只不过是因为得不到她，所以才会觉得好美好美。”

　　　　“你真了解他。”

　　　　“我说了，这只是也许。因为我对林天华，也是一样的心情。也许我也不是那么地爱他，只不过我想得太多，爱就在我的大脑中慢慢累积起来了。”

　　　　“那你就不可以不要累积吗？”

　　　　“我也不想啊！可是人在情网，心不由已。”

　　　　我说着又不由哈哈笑了起来，放下咖啡杯，轻轻地抱着琦琦，低声说：“琦琦，你真好！你是现在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只不过我马上也会失去你的……”

　　　　“不……不会的！罗静，只要我活着一天，我永远都会尽自己的全力关心你，照顾你……”

　　　　“别傻了，你马上就要嫁给子潇了。你没听广告上说的，做妻子的你丈夫最重要。到了那时……”

　　　　“如果嫁人以后就不可以对你好，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嫁人了。”

　　　　“不不不……”

　　　　我抬起头来望着她，发自内心的说：“我希望你幸福。只要能让你得到幸福，让我怎么做都可以。”

　　　　“我也是。”

　　　　我又紧紧地抱住琦琦，生怕我唯一剩下的友情，又让我一不小心便放掉了。

　　　　琦琦和子潇的婚期也近了，这些日子我就陪着琦琦试婚纱，选礼物。看着子潇和琦琦的幸福，我的心更显得孤寂，痛苦。

　　　　林天华来看过我好几次，也约过我几次，却被我一一谢绝了。没人体会得出，当我拒绝他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怎样的煎熬。可是，我别无选择，为了不让自己越陷起深，为了让我可以决心离开香港。我只有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然后在他转身之后，又一次一次地偷偷落泪。

　　　　琦琦的婚期定在下月底，这剩下的五十多天几乎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子潇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的婚礼，无需琦琦操一分闲心，就会布置得很好很好。

　　　　我想在走之前去看看父亲，我已不打算带他回新加坡去了。他愧欠冷伯母的已太多太多了，他应该留下来好好地陪陪冷伯母。

　　　　林天华送给我的法拉利F360车我也很少开动了，我讨厌自己触景伤情。这些日子，倒是琦琦一直在用它。只要能尽快走出这个阴影，那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我就这样慢慢地向墓场走去，远远地依稀有个人影在父亲墓前站立。我感到一阵纳闷，自从父亲出事以后，是不会有人再来缅怀他的。难道是冷星寒……

　　　　我全身不由大震，连怀中的菊花也差点把持不住了，原来在墓前悼记父亲的，不是冷星寒，而是林天华……

　　　　林天华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见我以后，意外地笑了一笑。

　　　　我的身子像被孙悟空点了定身术，已经动不了了。这么多日子没见到他，本以为对他的爱已经减少了许多。没想到现在见到他，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的笑容，我体会到自己对他的爱又在一点一滴的加深。

　　　　林天华向我走了过来，双目凝视着我的脸庞，轻声说：“你好吗？”

　　　　我勉强笑了一笑，故做轻松地说：“很好啊……”

　　　　“那为何我看你憔悴了好多呢。”

　　　　“憔悴？”

　　　　我苦笑了一声，又说，“我这叫清减，很多人想要都要不了的。”

　　　　我说着，迈开他的身影，将手中的菊花献到了父亲的墓前。望着墓碑上笑容依旧的父亲，我的心忽然有一种很痛的感觉。

　　　　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可这颗祈祷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你后悔了吗？”

　　　　林天华忽然在我耳边问道。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

　　　　“看到你这么痛苦，有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