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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尚香册-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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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刀
第一章 桃花红
    五彩缤纷,如梦。
楚临风挣扎着睁开双眼,绚丽的色彩立时跳跃入他的视线,刺痛了他的眼睛。
眼前,是橙色的纱幔,纱上妍红与草绿相间,绣出春日桃林的秀丽景致。青褐色却坚挺的桃枝,嫣红欲滴的桃花,嫩翠的叶芽清晰可辩,桃叶间;有三两只喜鹊鸣飞;鹊羽饰以五彩。桃花飘舞,残瓣星星点点,那残瓣飞卷中竟能辩清光影下嫣红与暗红两种色彩的交替。这颜色素日看来平常,但此时却是异常刺目,楚临风不由发一声呻吟,抬手抚额,手臂一阵刺痛,竟抬不起来。
“你醒来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寂静房间中突地响起,床侧纱幔外转过一个彩衣女子。“你,你是谁?”楚临风惊坐起身,却觉身上刺痛,不禁又重重摔回床上。那彩衣女子竟似未见,反抬起衣袖,掩口笑道:“你被人在胸膛上划了那样深的伤口,虽然已经敷了药,但那药只是止血,却并不止痛的,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免得伤痛难耐。”彩衣女子语气虽然柔和;但说话神情间却似有一抹嘲讽;楚临风只道是自已眼花;勉力陪笑道:“是姑娘救了在下么,在下楚临风,是金陵人氏。姑娘今日之恩,楚某异日必当重报。”彩衣女子道:“你不必谢我,救你的人是我家小姐,并不是我。似你这般被伤的半死不活的人,若换了我一定补上一刀,送你早归西天,免受痛苦。只有我家小姐心慈,才会想尽办法救你。”
楚临风未料彩衣女子竟说出这样话来,半晌才勉强笑道:“姑娘话虽这样说,终究还是救了在下,在此看护伤病之躯,楚某万分感激。”彩衣女子道:“我不过是懒的干活儿,才特意向小姐讨了照顾你的差事,在这里躲懒,哪里真心想照顾你了。”楚临风被女子这几句话说的心里大不舒服,只好干咳一声欲转开话题,不料这一咳牵动伤处,一口浊气上涌,竟剧烈的咳起来,额上登时沁出冷汗,那彩衣女子仍站在一侧,直等楚临风咳声停顿,才取了一块帕子拭向楚临风额上的汗珠。
彩衣女子手指纤细,长指甲上涂了红艳艳的蔻丹,手中又握着鲜红帕子,突地凑近前来,楚临风只觉那颜色艳红如血,刺痛他双眼。楚临风闭上眼,那红犹在脑海中飘荡。“我是在给你擦汗,又不是想要掐死你,你为什么摆出一脸痛苦的神色。”彩衣女子在楚临风耳边大声说道,楚临风忙睁开双眸,却正对上彩衣女子不悦的眸光。楚临风忙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疼痛难忍,精神恍惚,才会闭上眼,请姑娘莫怪。”那彩衣女子道:“哼,当我是三岁小孩,这种拙劣的谎言都听不出么?若不是小姐有兴致救你,我现在就一把掐死你。我没兴趣和你闲聊,还是先弄些饭菜来给你吃,免得饿死了你,不好向小姐回话。”
彩衣女子说着,顺手将帕子一丢,便往门外行去。楚临风道:“多谢姑娘费心了。尚未请教姑娘芳名,不知可肯见告。”彩衣女子倚门回首,道:“我叫刺猥,就是山野中身披尖刺的那种刺猥了。”
“刺猥?”楚临风一愕之后,才忆起刺猥是何种形状,蓦地心念一转,觉这女子说话时虽语音缓慢,但说出的话却句句带刺儿,让人听了极不舒服。不由暗笑这名儿果然起的贴切。展眼再望门外,那名叫刺猥的女子已没了踪影。房门外,阳光漫洒,残红片片伴蝶儿飞舞,如此大好春光,他却命若游丝,心念及此,楚临风不觉一声长叹。
两年前,楚临风甫入江湖,即以一套回风舞柳剑法声名鹊起,接连击败华山掌门周梦白,武当长老秋雨真人,镇海庄主凌宵,风头之劲一时无两,有些江湖好事之人甚而为他起了“白衣神剑”的外号,成为武林年轻一代高手中最受尊崇的剑客。数日前,楚临风得知已十余年未现身江湖的前辈剑客谢沧月在九华出现,他连夜兼程自金陵赶到九华,欲与谢沧月一较身手。但九华山深林密,谢沧月又行踪隐秘,楚临风在山中寻了数日,仍未寻到谢沧月,反而遇到了仇人玄雪双狐。
玄雪双狐中雪狐风流好色,倚持武功强占过许多闺阁弱女的清白,后被楚临风遇到,一剑斩了他的命根子,雪狐对楚临风恨之入骨。这次在九华狭路相逢,立时展开殊死搏斗。楚临风势单力孤,虽然犯险刺死了玄雪双狐的师父黑妖狐申纹,但自身也受了重伤,勉强支撑逃出双狐的追杀,躲入一片竹林中,便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地,再醒来时,已被这叫刺猥的女子救回。
楚临风出道以来处处扶危锄强,解人危难,这次还是初次被别人所救,此时闲卧无聊,不免浮想连翩,看这房间中装饰的颜色绚丽,炫人眼眸,想来刺猥口中的小姐定也是豪放任侠的活泼性儿。忽觉房门处日影一暗,楚临风忙望向门外,只见一个女童手抚门框,向门内探近半边身子,只一双脚留在门槛外,一双眼睛清灵若水,注目在楚临风身上。
楚临风道:“小妹妹,你是住在这院子里的么。”那女童一笑,脆声道:“我不住这里,我住在左边的妖娆小筑。这里是醉花苑,给客人们居住的。”侧脸望望楚临风,又道:“你的伤都好了么?”
楚临风道:“你知道我?”女童点头道:“我听刺猥姐姐说,你受了很重很重的伤,多半是治不好,要死了的。”楚临风不由一声苦笑,挣扎着坐起身,道:“她和你说笑话呢,我伤的不重,很快就可以好了。”
女童点头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嗯,我可以进房间里吗?听说病人都不喜欢被人打扰,我会乖乖的不多说话吵你,我把桃花插在瓶里,插好了就出来。”楚临风一愕,似在女童眸中看到依稀的期盼。楚临风只道是一时眼花看错,那女童又道:“真的,我一定轻轻的插花,不吵你。”
“当然好,我最喜欢桃花了。”楚临风迟疑着道。但这句话却换来女童灿亮如阳光般的笑颜,女童跳进门来,将桃花捧到楚临风眼前,清甜的桃香立时将楚临风密密包围;女童道:“我娘说有病的人多闻闻花香,心里不闷了,病就会很快好起来的。这些桃花都是我挑的,是树上开的最绚丽的枝子,你看,它们开的多美啊。”楚临风笑道:“是啊,它们开的好美。”
女童手指在桃花瓣上如蜻蜓点水,将花瓣压下又捏起,忽然道:“我娘说桃花的颜色是世间最美最亮的颜色,我爹却说橙子的花才是最漂亮的。可是我却看不出来桃的花和橙子的花有什么不一样,你见过橙子的花吗?你看是桃花的颜色好看还是橙花的颜色好看?”楚临风又是一愕,橙子他吃过,但橙花是什么样他却没有见过,又怎知是否好看。但见女童仰起了脸等他回答,只好敷衍道:“当然是桃花好看。这桃花的颜色鲜亮粉嫩,浓淡适宜,深一分失之艳丽,浅一分又太素静,确实可称为最美的颜色。”
“这真是最美的颜色?可是,我却看不出来它的颜色和别的花有什么不同。”女童低语,忽地大声说道:“所有的花还不都是一个颜色,一点都不好看。”说着,将那束桃花抖手甩到地上。
第二章 先侠事
    楚临风不明所已,道:“每一种花都有它特别的颜色,看起来都不一样的。桃花、蔷薇、牡丹、海棠、芙蓉还有荷花梅花都是红色的,可这些红有的艳丽,有些素雅,有的明亮,有些却十分黯淡,看起来都各不相同。如果所有的花都是一个颜色,又怎会区别出是什么花名呢。”
“这些花我看去就是一种颜色。”女童莫名的发起怒来,将桃花抖手甩到地上,楚临风一楞,刚在奇怪女童怎么变了脸色,忽听一声惊呼,只见刺猥已快步走进门来,将手中端着的托盘放在桌上,一把拉起女童的手道:“小姐,你怎么到这房里来了。这房里有病人,一屋子的草药味,可别把你熏了。”那女童道:“刺猥;你说桃花的颜色好看吗?这个哥哥说桃花的颜色鲜亮粉嫩,是最美的颜色,可是怎么我看不出来它和别的花颜色有什么不同。”
刺猥柔声道:“这人是在深山沟里长大的,能有什么见识,他说的话怎么能信了。依我看,这桃花的颜色和别的花没什么不同,一点都不好看。”楚临风登时一愕,刺猥已拉着女童的手道:“小姐,这屋子里让一个半死的人睡了两天,又是药又是汗,莫要把你这件新衫子弄龌鹾了,你还是到别的院子玩吧。”女童道:“可是,这里的桃花开的最好,我想摘桃花给娘看的。”回头再望向楚临风,女童又道:“刺猥,桃花和蔷薇的颜色也不同吗?他说桃花、蔷薇、牡丹、芙蓉和荷花都是红色,可是那红色都是不一样的,既然都是红色,为什么不是一样的红?”
“小姐,你多半是听错了,都是红色又怎么会不一样呢。定然是这人没见识,不知道桃花和牡丹、芙蓉开出来的花有大有小,花瓣有多有少,只要看到红的就全当是桃花了,唉,小姐,象这种没见识的人死就死了,可不值的你费心去救。救活了也是白废米粮,还不如让他早死早超生。”说到最后,刺猥转脸狠狠瞪了楚临风一眼,楚临风莫名所以,不觉辩道:“刺猥姑娘,你虽是楚某的恩人,但也不应如此口出胡言。楚某虽然见识不多,但几朵花儿难道还没见过么,这位妹妹年纪幼小,也许分不清各种花的形态和颜色,楚某既然知道,便应据实相告,岂能欺哄于她。”
“呸,乡野村夫,你又能知道什么了。我家小姐虽然年纪小,学识却渊博,文才武功、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无所不精,哪需要你这村夫据实相告了。”刺猥一边怒目相视,一边拉着女童的手走出房门。楚临风怒道:“你……你讲不讲道理?”刺猥却在他的话声中走的远了。楚临风皱眉看着散落床前的桃花,心头大是窝火,捡起桃花丢到远处,房门处陡地又是一暗,刺猥急步冲进房来,忽地伸手,手指竟掐上楚临风的脖子,道:“姓楚的,你听清楚,以后再被我听到你在我家小姐面前提到颜色这两个字,我就剁了你去喂狗。”
“你说什么?”楚临风抬不起手臂,只能怒瞪刺猥,却见刺猥眸光凌厉,神情凶狠,不由心中一寒。刺猥冷声道:“我能救你,自然就能杀你。你记好了,若敢再对我家小姐提起‘颜色’这词,我绝不饶你。”
红日西斜,余晖照入窗内,将窗影拖长,摇曳上桌案。案上摆放稀粥小菜,浓浓的粥香在空中袅袅逸散,钻入楚临风饥渴的心田。
应是恼了楚临风的失言,刺猥虽取来饭菜,却扔在桌案上,径自踱到一边翻看一本书册,任楚临风渴盼的仰脸努力望向喷香的饭菜,却不理不睬。
肚腹之中咕噜噜一片声响,楚临风不由伸手去捂饥饿的小腹,无意间一瞥眼,却见刺猥斜眼看着他,似有满面嘲讽。楚临风心中无名火起,握拳撑着床板,奋力挣起身来,移动酸痛掇腿去穿鞋子,却一个重心不稳,摔下床去。
“你再忍耐一时,也许本姑娘突然心情好了,会喂你吃饭。只是你却偏要逞强,哼,现下我倒一定要看看你能逞强到何时。”刺猥凉凉的向楚临风看了一眼,又转开眸光,楚临风本还盼她伸以援手,听了此话,心中彻底一凉,反而奋起力量,一咬牙关,扶着床栏站起,摇摇晃晃走了两步,竟自移动脚步,扑跌到桌案前。
“好,果然有志气!”刺猥拍了拍手掌,似赞似讽,楚临风薄怒的瞪了她一眼,自顾吃起粥来,连吃几口,方回言道:“你以前也是这样救人的吗?”刺猥摇头道:“我说过了,救你的人是我家小姐,我一向只会杀人,从来没有救过人。”
楚临风略一沉吟道:“你会武功?你师父是哪位武林前辈?”刺猥冷笑道:“凭你还不配知道。”楚临风被她一句话又堵的胸中一闷,也冷笑道:“只怕是你不敢说吧。你不过是一个小丫环,就算学过几天武功,也不过是主人闲来无事教你几招打发时间,哪会用心传授武功。原来你是没有师父,难怪说不出来。”
刺猥挑眉道:“我当年行走江湖时,你这小孩子还不知在哪玩耍呢,居然敢看不起我?丫环怎么了,丫环的名气可不见得比你差。”楚临风道:“我是小孩子?不知刺猥大姐芳龄几何,是哪年哪月混的江湖?”
楚临风是气愤于刺猥的不施援手,故意出言相讽,不料刺猥却一脸正经的伸手指算了算,然后说道:“我都二十七岁啦,难道还算不得是你大姐么,至于行走江湖,那也是十年前的旧事了。”
楚临风楞道:“怎么都已是十年前的往事了,你的外貌看来只有二十岁,哪里会有二十七岁,你一定在骗我。”刺猥呵呵一笑道:“你这算是恭维吗?不过事实如此,我已经很久没有入过江湖啦,自从随我家主人隐居到这个穷山村里,已经有七八年没有与江湖人来往了,嗯,想必早年那点小名气也早就化成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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