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圈里-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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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兴听的心中大动,他不知苏婉为何不远千里来到沈阳,必然有很多隐秘的故事,她是不愿提起的。他闭着眼睛想着,那穿镇而过的狭窄河道。一座座雕刻精致的石桥,傍河而籍的民居,民居楼板底下就是水,石阶的埠头从楼板下一级级伸出来,姣美的年轻少女正在埠头上浣洗,离她们只有几天的乌蓬船上升起一缕缕白白的炊烟,炊烟穿过桥洞飘到对岸,对岸河边有又低又宽的石栏,可坐可卧,有几位老人满脸宁和的坐在那里看着过往的船只,而到了月夜,一个人孤寂的卓立船头,仰天望江月,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怀啊,苏州,你究竟有多美,能孕育出苏婉这般的丽质啊!
老周看几个人都低下头,也有的呆呆望着那轮明月,知道苏婉几句话勾起了大家太多的思乡情绪,摇头叹道:“在三好街作业务辛苦啊!谁又能知道心中的郁闷和压力怎能渲泄出来,你们看有多少人心中梦想的就是远游,那几乎成每一个人的梦想了,远游是每个人的最大愿望,多好笑啊!不知月亮上有没有嫦娥,又不知这嫦娥有没有咱们小婉漂亮,是不是和咱们小婉一样想家!”
果然九妹,苏婉都惹的一顿笑骂。
又听九妹说:“要说九寨风光才漂亮哪!我去过那好几次呢,哇!山水美的不得了,有什么瀑布啦,五彩池啦,长海了,火花海,日则沟啦,群海沟啦,在那儿看月亮肯定更好了。”说完拉了拉坐在身旁的依兴。
依兴赶忙点头:“啊!好地方,好地方,有机会一定去看看!”
小于嘿嘿一乐,:“等你攒够钱吧!要不等明天银行开门,做他娘的一票!”
九寨无疑也是绝美的,天然之美,只可惜后人将它开发的又多了几分俗气,但那清秀,阴柔而精致,在不经意中慢慢谩入心脾,把她的点点滴滴轻放在你心的间隙,随后却悄然离去,留给你无尽的柔情和向往。深秋下的九寨也确让人神迷,不同于水乡的玲珑,怎么办,鱼我所欲也,熊掌我亦不愿所弃也,还真是有趣啊!假如有机会只能去一个地方,那依兴你想去哪儿呢?他想着想着,不由得口水流下来了……
几个人就这样笑闹到了很晚,收拾东西回寝了,老周却拉着依兴,依然留在平台上,桌上还摆着依兴的一杯葡萄酒,老周的半瓶的杏花村……
“小依,咱们兄弟与他人不同,自当趁月当歌,放狂一番,机会难得,喝罢!”
“好,兄弟,我陪你。”
“对了,你怎么这么喜欢喝洒?”
“嘿,说这个,你知道喝酒伤肝,喝冷酒伤肾,喝热酒又伤胃,”
“那你别喝不就得了!”
“没酒喝伤心那!哈哈哈,你那看李白老李头,人家是无酒不欢,酒和诗就像是兄弟,就像你我,咱们也喝出个境界。焉能逊于个鸟古人,好男儿当笑卧沙场,举杯望月,乃真洒脱。”
“咱们也来个青梅煮洒论英雄!”
“好!够爽,来干。”
“要说古今名将,你最喜欢谁?”老周笑笑望着依兴。
“岳飞,袁崇焕。”
“确是英雄,可惜太悲了,兄弟我最喜欢刘裕。”
“那个南朝帝王刘裕?”
“不错,想当年刘裕还仅是北府兵的一个小小侦察兵,那次十几个人半路遇上了乱民孙恩的大部队,这老哥够凶,居然发彪,用长刀连杀数十人,大声高喊社会主义好,长刀一排排砍去,你想想,在圆月下,一个人追杀几千人满地乱跑,何其壮观!哈哈哈!,后来,他灭后秦,崭南燕,平卢循,战南凉,一生历经战役数千场,后而称帝,一生何其豪气!”
依兴望着老周的面庞,那张脸除了兴奋和向往看不到别的了,忽听道:“笑骂苍天尔已老,荡妖除魔,还需吾抜剑,哈哈。”
老周的笑声和豪气也感染了依兴。
“小依,你听听我当年仿《满江红》的一段词!“我欲断魂饮沙场江山苍苍明月孤乡唯我长枪立马旁血饮九洲落满江枯骨叠叠泪无双何日再复我山川一枪破尽匈奴胆立马扬威笑沙场秋色卷沙别春芳别佳人别故乡谁愿埋骨在他乡何为胡骑犯我疆斩我人毁我乡火烧长城锋烟狼断我河山断我骨野草生生双目黄笑饮匈奴血怒斩突厥恨欲狂悲长叹一腔热血破九天长笑声声无泪欲断枪魂归天外游子终归乡见我红妆见那孤坟草已黄古来征战几人还英雄魂在黄沙旁雄心未死复失地来生再染战袍血长叹息一杯浊洒寻我战马赴黄泉别矣归兮“够豪气!你当真是狂的可以,除了狂还有傲!哈哈!只是刚才你为何不显一下手断也让婉姐,孙洋几个看看?”
“你发狂也要找个对象哪!自然该找你了,她们还不吓着了!说岳飞咱也不是不喜欢,但你看刘裕多爽,自己个当皇帝!像岳飞这般大英雄到头来还不是给小人害死!依兴我是真把你当兄弟,你现在城府还差的远,说这话你可能不太爱听,不过也好,现在没有什么事影响到你,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注意别惹门市的几个人!”
第六节变化和片断(一)
“门市?怎么了?”
“也没什么,总之和秦姐老曹说话时都要注意些,而且…”
“而且什么?”
“唉,不说了,你看兄弟现在风光的紧,怕也怕是昙花一现!更怕有人看你不顺眼!”老皱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即又眉脚一扬,朗声道:“可惜那也要看你是不是够手段!哈!今年凭我的业绩区区一个最佳员工不成问题,来,喝酒,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芩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喂,清水出芙蓉下句什么?”老周终于喝的两眼迷离,举手投足间仅是那股子狂傲,“天然去雕饰吗!”
“不对,乃是乱世出英雄!哈哈哈!那天若有情天亦老呢?”
“人不风流枉少年!”
“好!算你小子聪明,人不风流哈!可叹我也有个风流老子,哈!”
就这样胡侃这也不知下半夜几点了,老周推开了依兴扶着他的手,坚持要独自去走完那段摇摇欲坠的跋涉,那感觉就像是凯旋的战士,却不知是不是被自己的张狂灌晕了。
依兴依然是按习惯吐净了,一头栽倒在床上,望着人事不省的老周,向着他莫名其妙的话也沉沉睡去。
终于,一行人嘻嘻哈哈心满意足的回去了,火车上依然是两个骗子继续欺骗九妹和苏婉,好不快活。也不知谁先提出来的,说明年五一,十一去哪玩,一干人等意见颇多,有说去泰山的,有说去长白山天池的,老周居然说去内蒙古,意见是没法统一了,但最后每个人都同意明年这个时候大家无论在哪儿,都要一起出去玩,人多才有意思嘛!
可依兴却隐隐觉得明年这个时候,太遥远了,在一起吗?希望不是幻想吧!希望不是最后一次吧!
三个半月后的年终大会,老周果然如愿以偿的单上了最佳员工,风头之劲一时无二。门市的董刚去学CCNP去了,证书下来后去了HP客户服务中心,门市暂时将依兴任命为门市的技服经理兼客户技术支持。集成的田总把大张的一个副手调到门市,也算是补董刚的缺儿,其他人变动都不大,但唯一没变的是三好街的盒饭,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老周还是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依然在饭点儿四处抢菜。
那段日子留在依兴的记忆中也只剩下一些的片断了,模模糊糊的片断了。
片断一:夜已落幕,依兴和技服部小于等七八个兄弟还是浑然不觉得忙碌着,北电四百三十套PC要装系统,这已是第三个晚上了。张惠妹的《三天三夜》那高山族独特的声音在屋里四处游荡,他眼睛一酸,疲乏来袭。小雨趴在桌子上说先眯一会儿,谁知又是一眯不起,依兴望着完工不到一半,七七八八卸下的硬盘堆的像个小山高,谈了一声“苦哇”,他要了颗烟,步下楼梯。
仰望着夜空,神情为之一振,那夜风仿佛是看透了人的心思,有意的吹醒他的身心疲倦。
也许是冬夜吧,寒冷刺骨,屋里的空调暖暖的让人有了睡意,但外面可不那么照顾你。
那一夜的苍穹一改往日的迷幻,就像那揭下面纱的异族女郎。有意的放低的身价,任人品评。往日被城市里污染混浊,在那个冬夜也没有权利掩盖那本是高贵的夜空,星辰们也丝织成了一张迷离的网,眨啊眨的俯视着网里渺小的鱼儿,只有被切成一条的哈密瓜被涂成了银光挂在天网上,任你流着口水,它也不理,挑逗一般的将它的清香可口散落下来。
下面瘦弱的影子将手中将灭的烟蒂弹出好远,将熄的火星划出一道淡红的弧线,影子长长的舒了口气,抬头望着窗户里炽如白昼,摇摇头,迈着疲惫的脚走了上去。
片断二避风塘里:两人逐渐被疲态迷离了双眼,却浑然不觉沈阳的首场雪在悄然无息中早已唱着愉快的调子,调皮的洒落在纷繁的俗世,“终于下雪了,”依兴心里一声叹息,它斜靠着竹椅背上,两只臭脚随便的搭在迷迷糊糊的老周身上。从避风塘落地窗外望去,漫天的白芝麻在天际回旋,灰白早已融成了一色。马路两旁的路灯依然孤独的长明,淡橘色的光远远望去,形成长长的两条串联,在灰白中显得那么的神秘,马路上此刻却不见了行人和稀松的车辆,平静的地面上没留下任何人的足迹,似在诉说着雪的纯洁和完美,九妹此时已坐在家里了吧,就在几小时前,依兴看似随意地拿出一幅素描,悄悄的塞给九妹,九妹那一刻的神情是如此的惊喜和珍惜…
依兴站起身来,独自走到窗前,夜色浓稠中竟隐隐透出几缕晕红,那时日出前的美景,射在雪上,有种淡淡的美……
第七节变化和片段(二)
片段三:董刚要离开的晚上在川味楼二楼的大包里,小于顺手打开了一瓶嘉士佰,满满的给董刚倒上。这其实是今天的第二桌了。第一桌是公司里老大们出面请的,毕竟像董刚这种任劳任怨的老员工一干就是三年多的也不多。当是有些话是不方便说的,最后草草收场。这回却是平常在一起的哥们儿,技术服务部的差不多都来了。
董刚平时话多,而且还快。不习惯的还真听不大清,这个晚上倒是反常,话很少,谁敬的酒都不躲,来者不拘,提杯就干。
依兴心想董刚还真像个爷门,纯爷门!大连时怎么没看出来?
大张坐在老董边上,搂着他肩膀:“兄弟,你CCNP能拿下来,也真不容易!不过这步棋你走对了!趁现在走绝对是条路,真的,咱们细一想,做技服的再往上爬又能怎么样?做管理,那么多技术都做管理?就算做管理,又能做到哪一层?趁现在CCNP证还没泛滥以前,找个好地方,不过我看你到HP维修也不是长久之计,要么考个讲师证,将来培训赚点儿,要吗到个外企吧!
要是没门路,兄弟帮你介绍个地方!你看…”
董刚闻言一笑,紧紧握着大张的手,“来,干,咱们这么多年,多的我也不说了,”话音刚落酒杯便空了。
他又压低了声音:“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说的地方怕是给自己留的后路吧!我怎么能那么不讲究,哈哈哈…”
大张棱了一下,也低头苦笑。
另一边,小于正和几个技术闲扯,说哪家哪家的小姑娘漂亮,门市谁办事最恶心,净要我们整天开脾股,哪家哪家的财务最凶,哪家哪家的老板最黑,依兴有一句没一句的搭汕。
技术吗,三好街不可或缺的一种人,很多时候他们都不是主角,而是那种默默无闻的被沦为配角的灰色人群。在厂商,分销商,甚至用户请人吃喝玩乐时,小于露出那种既羡慕又嫉妒的眼神比什么都说明问题。
当哪个业务员做了多大的单子,荣誉的光环永远是照不到那些背后默默承担一切的人。
最先挨骂的也是他们,最先被投述的也是他们。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乏味的工作背后,有些人甘于平凡了,甘于平淡了,这些人对自己说本来就是如此,而有些人仍然艰难的在这条路上前行,哪怕那里迷雾重重,也只会叹口气,依然迈动双腿,艰难前行,董刚便是这种人。
董刚拉着依兴,酱紫色的脸庞渐渐露出了笑意,:“小依,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我走了,难得老田相信你,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好好干吧,要知道我混了两年才混个狗屁经理,你小子才一年多,来,敬你一杯……”
是啊,转眼一年多了,也经历了不少事,依兴看上去成熟多了,他也开始慢慢读懂了董刚眼神里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