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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堂还那么远吗-第14章

小说: 天堂还那么远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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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我只要他痛苦,我就高兴,我现在很高兴你知道吗?”他攥着拳头喊。
我嘴边轻轻浮起一个笑,像墙角里剥落的一小片石灰那样苍白。我说:“余佳曾经像你一样,他只是为了反抗他的妈妈,你们其实走过同一条路,可是他现在回头了,你却没有,小言,你还没有!”
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想到余佳这时候一定在到处找我,他一定担心极了。我必须好好的回到他面前,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都好了。
小言却猛地拽住我的手,将我从门口拖了回去,他气急败坏的说:“你想走是吗?你知道没有那么容易的,唐老大他们就在下面,你走不了的!他们要对付你你是知道的。”
他盯着我的眼睛,仿佛有什么话要说,我忽然发现小言有和他爸爸一样的眼睛,那样明亮的,蓄满了故事的眼睛。这个一意孤行桀骜的小孩,只因为对生命不够服帖,不错是有一些人将生命抹平了滑行过去,他却是一任它长满坎坷,所以他总是偏离一般人那样的轨迹。
“小言。”我再喊一声。
他忽然俯下头来粗鲁的吻住了我,并且一只手撕开了我的衣服。我那样羞愤,在他的钳制下挣扎,他却那么用力,咬住我的嘴唇,他嚅嚅说:“别动,动了你就死定了!”
我蓦地透过门框上的玻璃,看到外面几个朝这里张望的人,他们带着猥亵的笑容。
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脑里一片混沌,很疼,不止是头,还有身体,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竟然什么都不记得,而身边散落一地的衣服使我知道,我终究没能逃过这一劫。
我抓起衣服来疯狂的裹住自己冰冷的身体,我恐慌,心里绞痛。我爬起来喊:“小言,小言你给我出来,你出来!”我在屋子里横冲直撞,完全失去了理智。我以为昨天小言那样吻我只是良心发现,怕被外面的那几个人识破才与我作戏一场。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做过那样下流无耻的事情。我于是叫嚣得更厉害了,耻辱的感觉在我的身体里像埋伏已久的种子,此时便疯狂般的茁壮起来,使我自己忽然就弱小了下去。
脚下踢到什么东西使我停止了叫喊,我不由自主的低头一看,是我的古筝。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面的弦已经换成了新的,是质地很好的马尾毛,铮铮发亮。还有琴身已经用木条和强力胶粘合好,虽然过程似乎还是有一些粗糙,但却仍然让我无比惊讶。
我抱起它来。
终于拖着我那具行尸走肉一样的身体,在繁华的城市街道飘荡,是的,我觉得那是飘荡,脚仿佛不能着地。路过那家店,那家橱窗后面的塑胶模特脖子上挂着的红色围巾的店。但是我再经过的时候围巾已经不在那里了,赤身裸体的曼妙女子,浑身都是空荡荡的,我应该告诉它虽然快春天来了冬天的冷还没有完全褪去的。站了很久很久。感觉自己也一样空了起来,有一股风一直往里面灌,这股风穿梭过来撩拨我手中的弦,发出呜咽一样的颤颤之音。
16
    余佳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决定将那个记忆木桩一样打进地底,使它无法再动荡起来搅乱尘土。我知道有些事情是要将它叠进过去的那些晦涩时光里,一点点变旧。
“没事,余佳,真的什么事也没有的!”我拉拉他的手,笑得那样清逸而快活,我说:“余佳我们去一个地方好么?”
“去哪里?”他被我这样莫可名状的快乐表情弄得迷糊了。
“你跟我走便知道了。”
我和余佳仿佛两只欢愉的小雀鸟一样蹦蹦跳跳的去了小树林,那片蓊郁的小树林。越过麦田和小溪,树林中央那块大草地已经长出了新草,已经能没及脚踝,是十分纯粹的青色,草地边缘的大松树上仿佛时刻都蒙着一层薄薄的露水,有一重雾被阳光浸着,缓慢笼下来。
我跑到草地中间,捧起嘴来大声喊:“余佳,余佳,余佳。”
他站在不远处傻愣愣的看着我,他一定发现我好像是疯了,而且还疯得有些矫情。在这个恬静的小树林里,扯起嗓子喊他的名字。
余佳,余佳,余佳,我再喊了三声,我问:“你听到我叫你了吗?”
“碧落你到底怎么了呢?昨天你到底去哪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到现在也不告诉我。”他走近来,捉住我扬在半空中挥舞的手臂。我的紫红色的格子呢绒裙摆飘起来,掩过伏在脚边的那一片绿茵茵的草丛,长头发被拨乱,一丝丝飞扬起来宛如柳枝,阻隔视线。
“碧落,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
我莞尔一笑,“相信我余佳,再也不会有什么事了。”我眼睛忽然一亮,我说:“余佳还记得我们以前在这里用草打了好多好多的结,把小秘密写在纸条上塞进那些结里呢?”
“记得,当然记得的。”他说。
我便撒开他的手,探身去草丛中寻找,我还想找到其中的一个草结,曾经怀着沉重的心情写下的那句话,我想知道它还在不在。
我扒开那些草,找了许久。
“碧落你在找什么?”他问。
我简略回答:“一个秘密。”
过了片刻,余佳走到我面前,挡住我继续寻找下去的路。他若有所思的说:“别找了,我知道你是在找那个女人四年前对你说过的那句话。”
惊愕,我霍地抬起头来看他,慢慢直起身体。他的目光澄澈,这证明他没有撒谎,他是诚实的,原来他真的回过头去找了那个草结,而四年前他其实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
他握住我的肩膀,对我说:“不要相信那些了碧落,她说你的爱情会致人死地,她是个疯子你知道的,她说的话你怎么能当真呢?你听她的话离开了宜昌,而这四年的时间使我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能说你收起了你的爱情,我就会好好的么?”
余佳这一番话仿佛揭开了在我头顶上酝酿一阵小雨的那片阴霾。有些细微的天光就忽然探进来了,照亮渐渐清晰起来的脸的轮廓。
从我离开宜昌的那个春天到今天刚刚好四年,我说,笑起来,微微弯起来的眼角有一朵芙蓉花开,亮晶晶的水珠往复滚动。我一直认为这是我最美好的笑的样子,那么轻和淡。
余佳看着我这样的表情,猛地喊:“呀!碧落,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兴味的问:“还记得我们的那个理想么?为爱情建设一座木头房子。我将这个理想从玻璃瓶里放出去了,我以为你可以抓住了在这个生日送到我手中的。”
他仿佛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久久不能言语,只是一味的凝视着我的眼睛,使他的目光像一枚透明的松脂凝聚到一起。
然而在我生日这天送给我木头房子的却是离郊,他选择在我生日这天回到宜昌,而他说要给我的惊喜竟然就是一个木头房子的模具。
这天为我过生日的有余佳,离郊,和倩倩。大家喝完了可乐喝啤酒,喝完了啤酒再喝白酒,却都一直没有醉。起先都很畅快,高谈阔论。酒喝得越多就越沉默,木头房子的模具就放在天台上面的地上,用一块红绸布垫者。我们三个人围坐在它的周围,都看着它,像是在审视一件鬼斧神工奇特的艺术品,不禁感叹它是这样一件撩人心弦的小东西。
城市的灯火璀璨仍不能驱散天台上微弱的昏黑,这个季节并不容易看到星星,月亮的清辉盈盈洒下来浴着天台上的几株野生的草花,对面江上是有些迷人的,缓慢行驶的船舸,船舷上摇晃的橘黄色小灯泡,清澈的江水自动的排开翻起浪花。我们几个一度想象着,什么时候一定要坐到轮船上,从宜昌的渡口出发,一直向上追溯过去,途经三峡高大巍峨的深山峡谷,再往坨坨河,一直溯游到长江的发源地唐古拉山,然后我们就可以看到绵延的大雪山和广邈的高原草地,西藏那个神秘有丰富传奇色彩的地方就跃然眼前了。
而不得不说的是这个木头房子在我心里那样重重的一击,搭建得精致而巧妙,虽然不过巴掌大那么一点点,可是每一根小木条削得光洁整齐,也焊接得十分结实,仿佛旧世纪存留下来的古堡,仔仔细细的在门楹上镶嵌雕花的诡异花纹。
“这个木头小屋我是从一个欧洲人那里赢来的,我和他打了三个赌,我已经赢了两个,他就把这个小木屋让给了我。”离郊骄傲的说,他和余佳都拿着一瓶啤酒重重的碰了一下,然后一仰脖子喝下半瓶酒,离郊问余佳,“你觉得这间小木屋怎么样余佳?”
余佳笑笑,回过头去盯着小木屋失神的看了一会儿,他吸一口气沉沉的说:“是的,没有比这更漂亮的木屋了。”
倩倩饶富兴致的问离郊:“你跟那个欧洲人打了什么赌呢?”
离郊便说:“第一个赌是他赌广州今年冬天不会下雪,可是春节刚一过就下了一阵小雪。第二赌是我赌他的老婆会原谅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的背叛,不久他老婆就打来电话说已经在前往中国广州的飞机上了。第三个赌是———”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倩倩忽然跳起来喊:“你们看,烟花,好漂亮的烟花啊!”
是的,滨江公园里又有人放烟花了,升腾上去砰然炸开的烟花仿佛一朵朵盛放的秋菊,拖着慢慢散开的火星坠入江水之中。
余佳在这个时候掏出口琴,他仿佛也有很久没有吹口琴了,我知道每次吹口琴就是他心情最错乱复杂的时候,他是要借那略带嘶哑又浑浊的声音排遣他内心节节溃散的情绪。我没有再去看烟花,而是怔怔的望着他,而他则坐在地上,曲起一只腿,全神贯注的望着面前的小木屋,虽然口琴的声音还是会缓缓的像轻烟一般萦绕到夜空的最远处,最深处。我知道我们都在时间的旋涡里寻思什么。
听到倩倩在问离郊,“第三个赌是什么呢?”
他说:“他赌我的爱情会半途而废,我不信,所以我回来了。他顿了一顿说,我回来了才发现,原来这最后一个赌仿佛是我输了。”
口琴声戛然而止,我也猛地回过头去,烟花依然绽放,断断续续的彩色光芒刷亮了沉默中的夜空,而他的脸却如此沉郁,渐渐的不再清楚。
两只调皮的小老鼠在墙根的一枝枯萎的葡萄藤下面打架,发出吱吱唧唧的叫声。
17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人在天涯”了。恨是一个看不见的微型伤口,里面漾满过目不忘的痛。是这样的痛使我对小言的恨越加深了,我至始至终都不能原谅他所犯下的错误。余佳又回到装裱店工作,一切仿佛重又归于正常。离郊很快在宜昌一家食品公司上班了,从我们那天在天台上之后,他再就很少找过我了。忽然感觉身边的人都像潮水一样退回去海里了,而我只是被浪推上来的一枚孤单的贝壳。我知道他们都是在有意的回避,而我同样也是,因为我也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这变化并不如这个季节里枯木逢春,有一片峥嵘的新鲜姿态,相反,我仿佛一只候鸟那样颠沛流离,不知下一个停泊的地方是不是还有温暖的天气。离郊送的小木屋还在书桌上搁着,沐着窗边一线柔和的绰约晨光。这一线光忽然就被倩倩阻断了,她的手捂住小木屋,嘟了嘟嘴嗔:“还在看呀?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呢?”
“哦!”我恍然一惊,将床上的包包一拎,我说:“好了,可以走了。”
于是我和倩倩提着一盅热气腾腾的蟹粉汤,往疯人院去。倩倩感激的说:“谢谢你愿意陪我去,还帮我做了这一锅汤,你知道余佳妈妈是不喜欢我,如果我照顾好她了,余佳也会高兴的。”
我嘟哝一句,“他妈妈也不见得喜欢我。”
虽然如此,却不可否认了,倩倩对我已经分外友好了,我们仿佛在自然而然的建立一种单纯的友谊,这之间没有余佳。
到了疯人院才知道,余佳妈妈今天早上逃跑了,医院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她,我们去的时候正好撞上焦头烂额的医护人员。他们说早上她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神经很正常的样子,和医院里另外一个女人在医院后面的小榛树林边晒太阳聊天,很开心的样子,可是一转眼,她就不见了,把整片榛树林和医院的病房都找遍了。
“她不见之前一点点异常也没有么?”我们问。
“没有啊!”其中一个年轻的护士想了想说:“不对,应该算有那么一点点异常。”
“是什么?”
“她总是一个人躲在病房里织毛线,那些毛线缠来缠去缠了一屋子,也不知道她是要织什么东西,虽然很久她都织不好,却好像很有兴趣似的。我们要是把那些毛线收起来,她就会大发脾气。”
“那她就没有说什么?”倩倩着急的问。
“有啊!她总是自言自语的说三个字,她说什么:不见了,不见了。”
“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也不懂,她是常常说着三个字的,问她她就会哭,哭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
当我们把这些转告给余佳的时候,他只说:“去西陵游乐园。”
和倩倩把游乐园找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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