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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燕垒生中短篇作品集-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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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的,得了地气,更是发热起阳。地藏昏昏睡去,忽觉眼前一亮,只听管乐悠悠,香风阵阵,从大殿上走出两队美眉来,一个个冰纨玉肌,楚楚动人。地藏正眯着眼睡哩,忽然见来了这么多美肉,心道:“阿弥陀佛,知情知情可人意的如来佛祖菩萨!真个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如来。”正待翻身,叫一声:“列位娇娇滴滴的美眉,本寺将召开无遮大会,请用艺术的眼光看待。”哪知一起身,眼前依然乱草斜月,断壁残垣,哪里有什么美眉──咦,却是南柯一梦。

    这一夜,地藏辗转反侧,再无睡意,一闭眼,美眉便从天而降,尼姑也有,道姑也有,便是跳大神的端婆,鬼上身的巫女,一般走马灯也似换。待双眼方合,却已东方既白。地藏见草木扶疏,清露晨流,叹道:“好一个春梦也。”言罢,也学莼鲈一般口占一绝道:

    和尚头上见,胡僧心底知。

    相看两无语,不觉人笑痴。

    吟罢,叹道:“罢了罢了,小和尚犯了绮语戒,命该如此,还是卜一卜贫僧是不是该破破清规。”说罢,摸出一个硬币来,道:“正面和反面向上,注定贫僧要破色戒。若硬币竖起,小僧便恪守清规。”说罢,将那硬币抛得高高。只见那硬币直直落下,不偏不倚,竟然插入泥中,直直立起。

    地藏气得目瞪口呆,道:“定是有恶鬼来坏我好事。”待要将这次占卜不算,重选硬地再卜,却又不敢。忽的一想,鼓掌笑道:“我好呆也!硬币插入泥中,这本是示我好合之相。多谢佛祖成全,看来贫僧这一趟破色戒也是不得已的。”想罢,翻身到神龛下摸出藏了好久的欢喜天像,细细鉴赏一番,又吐了两口唾沫擦得干干净,道:“给美眉看了,不怕她不上当。”原来这欢喜天本是当初有位云游高僧名唤铜豌豆的,到地藏那寺里借宿一晚,不合将这像拿出来炫耀一番,地藏见了,趁铜豌豆入睡之时,偷了到手,第二日还乱叫,道是藏在寺中的一百单八尊黄金碧玉佛不见了,铜豌豆还只道真个着了贼,只得自认晦气。后来地藏待春眠不觉晓

    之时,拿出来看一看,乐不可知,平时秘不示人。此时要去骗美眉了,不得已才将这利器取了出来。

    却说地藏正待外出跨那小驴子出门,走过院中放生池时,忽见塘水中映有一个黑乎乎的和尚,心中大惊,暗道:“这个小秃驴又是何人?好不丑怪怕人也。”细细一想,方知原是自家。心道:“这等模样,小僧虽然自爱,也不觉好看。罢了罢了,待我洗沐一番。”想罢,剥个精光,翻身跳下池中,正是有时为证:

    黑水洗出大和尚,好似罗卜一模样。

    虽然不入地府门,吓得鱼鳖胆儿丧。

    待洗净了,正待穿衣,却见那领袈裟实在太不成样,心道:“我小和尚秀色可餐,也要霓裳来配,这等衣服怎生见人?也罢,一事不须两般做,我再去化件衣服来。”

    想罢,姑且将那水田衣披了,怀中掖着从小李飞刀那里骗来的画和那欢喜天像,跨上驴儿,摇摇摆摆向服装市场走去。

    原来那服装市场在六艺县中心,距和尚的寺尚有一程。待进了市场,地藏先驻足在女内衣市场,细细鉴赏一番,倒似山阴道上,目迷五色。咽了一口唾沫,暗道:“待化了袈裟来,倒要化件女内衣。不知化不化得来?”肚里正在打主意,拍驴前行。

    走了一程,便到了男装区。地藏看看四周,一眼,忽见一个小店门口,悬了长长一件衣服,定睛看时,见那衣服,模样好似囫囵一口钟,前胸之处,画了双鸳戏水,彩羽红足,碧水清波,好不美丽,暗自想道:“阿弥陀佛,惭愧,原来此间也有袈裟卖。”伸手道:“店家,那袈裟化与小僧了吧。”

    那店家不是旁人,却正是广寒子。原来广寒子见小李飞刀与稻香老农二人的没本钱买卖越做越大,不觉起了羡鱼之情,去小李飞刀的小商品市场里批了一批文化衫来卖,卖得不亦乐乎,正在数钱,忽见有“阿弥陀佛”之声,正在纳闷,抬头一看,却是地藏,笑道:“大师可也要买衣衫么?俗语说得好,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大师绮年玉貌,一穿上我的衣服,定然皎如玉笋,明艳不可方物。只是化么,大师不知,我是小本经纪,化是化不得的。”

    地藏听得心里痒痒,见广寒子不肯化,柳眉倒竖,道:“好你个光汉子,一定不光棍,你若不肯化于贫僧,贫僧就在你店口不走了,说你那衣服藏污纳垢,花柳梅毒,无一不有,叫你休想卖出一分钱去!”

    广寒子听得地藏口出恶言,却也害怕,却见地藏怀中鼓鼓囊囊,灵机一动,道:“大师不是还有那幅夏日荷花图么?不妨给了我,我这店里衣服便任由大师挑选。”

    地藏闻听,眉开眼笑道:“我早知你是个好人。也罢,成交了。”说罢,翻身下驴,将那画一丢,伸手去拿那一口钟。

    原来这件T恤是广寒弄来的广告品,因比平常大了一倍,也是难得之物,只是背后还有广告语,见地藏别的不拣,单拣这条,忙道:“哎呀,大师,这个不成。”地藏双眼一瞪,道:“岂有此理,贫僧看中了,贫僧便要了!”也不顾大厅广众,先将身上破烂流丢一口钟脱下来扔了,将那大T恤往身上一套,果然又轻又软,胸前一对鸳鸯翩翩起舞,喜道:“果然好件袈裟,小僧有此行头,若双眼再一放电,不怕那些美眉不酥倒。”生怕广寒子再来聒噪,穿上便走。

    地藏走得急了,却不知那衣服本是广告衫,本是双鸳床单厂拿来让人挂的,背后却有“床上精品”四字。地藏背后有此四字,招摇过市,果然惹得美眉纷纷侧目,只道这四字乃是这和尚的自诩之言,暗自称赞,不愧有谓:“一个字是僧,两个字是和尚,三个字是阿奢黎,四个字是色中饿鬼”之说。人人都说僧家好手段,和尚向不认帐,这和尚单纯可爱,果然不愧“妙僧”之称。地藏暗道:“果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待我前去婚介所发个征婚启事来。过不了几日,我那寺中便要莺声燕语,明年生上一窝小奢黎,岂不美哉。”想到妙处,不由哈哈大笑,拍驴便去寻找婚介所。

    待找了一程,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前面有个公厕,边上一间小小房间,上悬一块标牌,写了三四一十二个字,首四字,正是“乖崖婚介”。地藏不由笑道:“惭愧,原来正在此处。”

    第四回诡道出奇妙计来异想无中生有佳人咏艳诗

    原来六艺县中有位大才子,名唤张打油,号乖崖。少日书剑无成,便弃而从商。然诗书满腹,不屑做那些俗事,想来想去,忽的灵机一动,心道:“何不开个婚姻介绍所?俺也好乘机饱餐秀色,岂不美哉。”思前想后,还是这主意最好,便在街上找了个公厕边的房子,不由分说,却见一块六艺县公安局的告示牌漆得白白光光,只是大了点,便拔了来截去左边一截,在上边空白处写了“乖崖婚介,欢迎前来”几字,权当那婚介所已锡以佳名,原来的字也不管它了。这张打油商机不灵,诗才却富,在门两边各书七字曰:“和尚庙中多暗室,乖崖房里有名花”。原来这本是一首七律,他拆了一段下来,也算秃子做和尚,将就材料。做书的却爱那原诗做得好,抄录于下:

    绿透章台雾柳斜,知君麈柄向谁家?

    金沙埋得连环骨,艳照来于葡萄牙。

    和尚庙中多暗室,乖崖房里有名花。

    莺莺燕燕皆罗列,软玉温香骨尽麻。

    原来乖崖做此诗时,四句也有本事的,有个葡萄牙美眉,本是乖崖当年梦中情人,后来见他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元人小令所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之名句,虽未远播佛朗机管弦,那美眉却也晓得的。此是乖崖心头最深之痛,入诗可谓宜矣。搜肠刮肚,至颈联却再无想头,忽然起念道:“我房中,已有美人艳照若干,虽不能监守自盗,却也可以看看解解眼馋,岂不是‘乖崖房里有名花’么?只是对句该如何?”想了半日,忽然又想到墨憨斋《三言》,凌蒙初《二拍》中,时常有和尚庙里暗藏春色之举,喜道:“俺有了俺有了!”提笔对曰:“和尚庙中多暗室”。此句一出,下两句顺流而下,果然如水到渠成。哪知自挂牌营业以来,也有几个自门前走过,只是看了看便走,也不知为何,乖崖好生纳闷,只道自家诗句做得不好。

    却说这一日乖崖一早起来,也不曾发得利市,忙不迭入内到赫尔墨斯像前躬了一躬。原来乖崖婚介以外,在农贸市场包了个肉墩头,每日晨间鼓刀卖肉。今日嘴馋,早间卖剩了一个小猪头,便来煮熟了供上,只待将赫耳墨斯哄得开心了,大大发个利市,晚间好吃。却说乖崖祝道:“赫圣在上,伏维小子打油乖崖,釜空甑冷,覆醅唯有春宫;烛息灶寒,燃薪无非艳照。现有一事相求,愿早早发个利市,明日弄个大大的猪头,凑成一双上供。只愿赫圣慈悲则个。”

    话音甫落,只听门外有人叫道:“阿弥陀佛,这里可有施主在家?”乖崖喜得将两手拱了两拱,道:“好个知热知疼的赫圣菩萨。”慌慌张张,跑到外边,叫道:“哪位大师想媳妇了?”

    一出门,却见地藏一身白衣,胸前双鸳戏水,暗叹道:“好个小僧。”却见地藏眼含春色,羞答答道:“施主,你那招牌上所写,可是真的么?”乖崖正色道:“怎的不真?字字如板上钉钉,绝无虚言。”和尚一咬牙,道:“阿弥陀佛,那么说来,便有劳施主你了。”

    列位,你道地藏为何一见招牌便想进来?原来乖崖先前所拔告示,乃是扫黄打非时所立,原是“严禁卖淫嫖娼”六字,乖崖将头上两个截去,再加几字,成了“乖崖婚介,欢迎前来卖淫嫖娼”,旁人哪个敢来?地藏看了,却心头鹿撞,心道:“好个另类的施主也。”心内虽痒,却终是第一遭,在门口欲进不进。乖崖跑将出来,已知地藏心思,挽过驴辔,道:“请问大师法号云何?”地藏道:“贫僧地藏是也。”乖崖笑道:“原来是六艺有名的妙僧地藏大师。大师请进,大师这头坐骑俺令人到五星级草料场订一顿豪华套餐,浑身毛也梳理得一尘不染,大师放心挑老婆便是。”地藏闻言,笑嘻嘻步入婚介所。乖崖将驴子拴好了,一回头却见地藏身后“床上精品”四字,暗暗叹服,心道:“久闻僧家能久战的,一定是精品。只是不晓得哪个美眉能入这位大师法眼。”

    二人落座,乖崖因是头个顾客上门,破费一番,先泡上十年陈雨前龙井一盅,道:“大师可是有何要求?”地藏终是面嫩,低头道:“施主取笑了,小僧只爱美眉,别无他求,第一漂亮,第二会做诗,第三要是尼僧,有共同语言。”

    这三个要求一提,乖崖惊得如雨淋的蛤蟆,霜打的茄子,心道:“这第一条人之常情,我收藏的艳照也是漂亮的。这第二条也好办,六艺县五尺应门之童亦能吟咏,美眉谁不能做两句歪诗?只是这第三条,却也麻烦。天下尼僧,有哪个似这地藏秃驴一般不守清规的?”地藏却见乖崖沉吟不语,怒道:“施主,你这婚介所是什么档次的?连货物也不备齐么?”

    乖崖被地藏一声棒喝,一个激灵,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大师少要担心,拣日不如撞日,大师来得正巧,今日房内正有一个尼姑美眉在内。”

    地藏闻听此言,喜上心头,道:“这等,何不快请这位美眉师太出来相会则个?”

    乖崖正色道:“不好,人家冰清玉洁,外面太过明亮,不敢见人的。待我进去问问她。”说罢,钻入内室。

    列位,你道乖崖房里真个这般巧,有位尼姑美眉在内么?天下焉有是理。原来乖崖智计百出,见地藏一口咬定要会做诗的尼姑,马上想到供在赫圣位前那个小猪头了。一进内室,将上供用的花拔了一枝先插在猪头上,从柜中翻出一条旧床单包在椅背上,权当女式袈裟,把那小猪头放在椅背上,果然天衣无缝,只是离漂亮尚隔一层,又翻出一瓶红墨水来,在猪嘴上画了一个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暗中看来,正是:

    香雾空蒙,未着油盐酱醋;星眸娇柔,似含蜂蜜蔗糖。

    半开半合樱桃口,似喜似嗔糯米牙。真个是官宦续貂唯狗尾,神仙上供要猪头。

    收拾停当,见果然瞒得过了,只是两片耳朵忒也大了,扳下来掖到椅背后。原来这乖崖有门绝技,号称腹语,当真是天下无双,此时打定主意,要用此来骗得地藏的介绍费。

    此时,乖崖探出头来道:“大师,美眉同意了,请你进来面谈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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