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人生之今生-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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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啪”的把电话挂了。但很快铃声再次响起。
“萨莉，别挂电话！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过约会的事情还是求你答应吧，就当作我邀请你。”
“好吧，不过下不为例，而且我要叫上爸爸和玛姬。当然前提是爸爸答应。”
“玛姬没问题，但是菲尔——”
“那就算了。”
“好吧，你想带谁就带谁，当我没说。”
“明天几点？”
“早上八点三十七分，我来叫你。”美国人约会的时间并不像中国人那样喜欢凑整。
“好的，待会儿我去找玛姬。”
“不用了，玛姬正要到你们家去呢。”
“那好，再见。”
“明天见。”
我放下电话。
“怎么？明天有约会？”爸爸笑言。
“没什么，只是西蒙和他的朋友想和我们一起去买圣诞节礼物。可以吗，爸爸？我已经答应西蒙了，不过还可以拒绝。”
“那怎么可以拒绝？你们自己去吧，我不会介意的，正好明天我有点事情要单独去办；明天我们就分开行动。”
“真的吗，爸爸？”
“当然是真的。因为我要送你一件秘密礼物，你若去了，岂不是不是秘密了。”
“好吧。”我一想也对，因为我也要给爸爸买一件意想不到的礼物。
我请玛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西蒙。
第二天，我和玛姬在四位帅哥的带领下，逛了好多街，真不知羡煞了多少见到我们的女孩。玛姬用哑语偷偷告诉我，下回有这样的约会一定要在再叫上她。我用哑语好好羞了她一番。
或许是我一直和玛姬在一起，约翰和戴维对我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示。我也乐意装傻自顾自地买东西。
“萨莉，过完圣诞节，我们要参加戴维家的新年舞会，你愿意去吗？”要告别时，西蒙作为代表对我说。
“你们邀请玛姬吗？如果她不去，我也不想去。”我本来想拒绝的，但是记起了玛姬的请求。
“当然，而且我想玛姬会答应的。这次你愿意带谁就带谁。”
“爸爸也可以吗？”
“可以，他们家的舞会不是专门为孩子办的。说实话，我参加过一回，并不是非常喜欢。不过那是个免费享受美味的好地方。”西蒙突然放低声音在我耳边说。我听出了一点特别的味道。
“好的，我会和爸爸商量的，如果玛姬想去的话。”
“你对玛姬真好。”西蒙突然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西蒙和朋友商量了以后，约翰和戴维这才眉飞色舞地向我们告别，唯有威廉无动于衷。玛姬对这个邀请果然异常高兴——我真的不知道她喜欢上了哪个男孩，只是那种甜蜜兮兮的眼神让人无限遐想。恋爱吗？她还不到十岁！不过既然在这里十二岁就可以理所当然地交男朋友，再早两岁也无可非议。可是一想到这个人是玛姬，我的脸色总是无法自然。我能为玛姬做到的就是这些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但愿那个人也喜欢玛姬。
第二十四章 圣诞节
懂得感恩，是一项美德。
懂得感恩，你的世界就会多一份和谐，少一点丑陋。
——壁虎
孩子们盼望已久的圣诞节终于到了。我和爸爸盛装打扮来到了罗茨大夫家。
“我真是太高兴了，菲尔，萨莉，感谢你们的到来，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和我们一起过平安夜了。”罗茨太太破天荒和罗茨大夫一起在大门口等我们。或许长年的寂寞使她对我们的到来分外地珍惜。
白发苍苍的老人让我想到，如果现在我也这么老，谁会陪我站在门口呢？或许陪伴“冰山上的维纳斯”的注定只有孤独。感谢上帝，我的身边现在站着爸爸，孤独远离我而存在。
心有所感之际，在罗茨家缀满鲜花的圣诞树旁，我为他们献上了圣诞曲。缓慢而又圣洁的音乐在大厅里回荡，如同上帝真的来到了人间。
这是只有音乐才能创造的奇迹。第一次，我如此全身心地投入到演奏当中。
我没有看到爸爸痴迷的眼神，就像他看帕特里夏演奏时的眼神。
我们送给罗茨大夫的是一套中国菜的菜谱，送给罗茨太太是一幅放大并且镶嵌在相框中的照片——罗茨太太在花园中专心照顾自己“孩子”的照片。
“上帝，这真的是我吗？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照片。”罗茨太太万分欣喜。
“亲爱的，你和当年一样美丽。”罗茨大夫抚摸着照片说。
我的照片最大的特点就是符合我的美感。我只喜欢拍美丽的东西，即使想说明丑陋，我也不会遗忘美丽的映衬。我相信，只有美才是永恒的。杂志社的主编可能也正是看中了我这一点，才如此赏识我的。可是这也是我的缺点，因为我不太能够接受丑陋的东西；一旦被迫接受，心神总是大受打击，无论是现实中的还是书本中的。
“谢谢，萨莉，谢谢，菲尔，这份礼物实在太棒了。能收到这样的礼物，我实在高兴，现在希望你也能喜欢我的礼物，萨莉。”罗茨太太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戴在了我身上。
“这太贵重了，罗茨太太，萨莉恐怕不能接受。”爸爸有些慌张，因为这条项链看起来历史久远，而且镶嵌着一颗宝石。
“我知道它很贵重，菲尔，所以我才想把它送给萨莉。这是我的妈妈在我成年时送给我的。你知道我们没有孩子，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世界上生活多久。我非常喜欢萨莉，她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孩子，也是最懂事的孩子。我想用不着等到十六岁，现在她已经长大了。”罗茨太太阻止了爸爸的再言。“这是帕特里夏留给你的礼物，菲尔。这是你的，萨莉。”
我得到了一叠手抄的乐谱，爸爸得到的则是一条领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得到成年女性送的领带，打开礼物时，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我为爸爸高兴，因为我喜欢帕特里夏。很早，我就发现了他看帕特里夏不一样的眼神，可是我对这位纤细而害羞的姑娘丝毫产生不了任何负面感情。相反，我希望她能早点回来，为了爸爸还是别的，我说不清。
帕特里夏会成为我的新妈妈吗？或许这样更好，对爸爸，对我。我悠然而思，悠扬的音乐再次在我的指下响起。
晚上十点，我们从罗茨家赶到斯图尔特家狂欢。
“孩子们，还有半个小时，你们将迎来圣诞节。现在我命令你们马上回房间睡觉，否则圣诞老人就来不及送礼物了。”斯图尔特先生大喊。
“因为圣诞老人就是爸爸！”桑迪的话引得大家一阵狂笑。
其实，就算年纪最小的桑迪也知道圣诞老人只不过是大人送给孩子圣诞礼物时的化身。
为了让斯图尔特先生出丑，斯图尔特家的孩子都磨磨蹭蹭地借口洗漱，直到马上十二点了才各自回房间。但是尖叫声随即响起。
“我的果冻！不许你抢我的果冻！”
“太棒了，我喜欢这顶帽子！”
楼上一片混乱。
看来斯图尔特先生刚才已经悄悄把礼物放在了孩子们的房间，而此刻正好十二点——他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了。
“萨莉，我们也回家看看圣诞老人给你送了什么礼物。”
“爸爸，圣诞老人十二点才送礼物吗？”
“或许吧。”
“那我们去逮住他，看看能不能多要点。”我狡猾地笑言。
“萨莉，如果你逮住了圣诞老人，帮我要辆自行车。”卡洛尔在楼梯上喊。
“我要西蒙那样的旱冰鞋。”这是桑迪的声音，不知道他在哪里。
“孩子们，快回去睡觉！西蒙，把他们带回房间。”这是斯图尔特太太在发话。
我和爸爸对视一笑，然后就回家了。这下可好了，爸爸知道送他们什么东西当新年礼物了。
但我没想到我们真的能逮到“圣诞老人”——商店打扮成圣诞老人的送货人员。
“你好，你是萨莉吗？”
“是的，我就是萨莉…林…孙。”
“这是你的圣诞礼物。请签收。”
这位圣诞老人真是不可爱，说话一点都不像我想象中的圣诞老人。但是他送来的礼物却让我的喜悦无法自抑。我看见的是一架钢琴。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圣诞节礼物吗，爸爸？”我抚摸着崭新的钢琴，无比惊讶——难怪圣诞节是孩子们最喜欢的节日。
“不是我，是圣诞老人，我给他打电话说，我们家的萨莉想要一架钢琴。看来他准时把礼物送来了。试一试吧。”爸爸笑道。
“爸爸——”我扑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我知道，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因为我有一个无比疼爱我的好爸爸。我的每一点，爸爸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然后默默地为我做一切可以做的事情。我有这样的爸爸，还有什么不幸可以抱怨的呢？
睡觉以前，我拉住了要离去的爸爸。
“再亲亲我好吗，爸爸？”我一直从来不像其他孩子那样用名字叫爸爸。
爸爸依言俯身。我趁机把准备好的银项链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这是我唯一用自己赚的钱买的圣诞礼物。
爸爸打开了链坠，里面是我们的合影。
“还有一面留着，将来放新妈妈和你的合影——最好是帕特里夏，我喜欢她。”我调皮地捂住了爸爸的嘴巴。
爸爸望着我的眼神变得那么复杂——或许我拨动了他的心弦，一根连他自己都尚未明确的弦。可是自从苏珊娜那件事情后，我知道，爸爸从来不是轻易用那种眼神看别人的人，帕特里夏是第一个。
过了好久，爸爸拉开我的手说，“你希望帕特里夏当你的妈妈，萨莉？”
“我只是希望你幸福，爸爸。”我避而不答；这也是事实，因为无论是谁，只要能让爸爸幸福，我都会接受她当新妈妈的。
“傻孩子，有你这样的女儿，我就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爸爸轻抚我的头。
“爸爸，如果我不喜欢，我会告诉你，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高兴你也不会高兴，也就不会有幸福。同样，如果你喜欢却因为我而放弃，你不幸福我也不会幸福。”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正在发亮。
“你长大了，萨莉，罗茨太太说得对，你已经长大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萨莉，我会考虑的。谢谢你的提醒。”爸爸轻声叹息，为我的过早成熟而叹息。
我的心一阵发酸：是的，我长大了。
第二十五章 告别
女人的事业可以是家庭，也可以是社会工作，但是最后的主业只有一个，另一个注定被耽搁。不要以为自己是万能的女神，两者均能兼顾：一个白天必须和男人一样全副心神在社会上滚打的女人想要回到家里还能耐心处理孩子的吵闹和聆听孩子的细语，不是神就是女超人。同一个女人，以家庭为主或以社会工作为轴心，教育孩子所花费的心神是不一样的，照顾家庭所花的心神是不一样的，同样，她们在社会工作上表现的出色也是不一样的。怎样的不一样？因人而异。
——壁虎
第二天，我和爸爸都起得异常晚。我们穿着睡衣迎来了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的客人：贝克母子。他们曾经说过圣诞节要来拜访，但我们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第一个来拜访的。
“苏珊娜，对不起，我去换一下衣服，马上就来。萨莉，冲两杯咖啡。”爸爸难道没看见我也穿着睡衣吗？可能在他眼里，一个孩子的失礼比一个成年男性在女人面前失礼更容易被原谅吧。
“请用。”我保持礼节。今天似乎气氛不是太对，罗伯特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耷拉着脑袋。
“谢谢，萨莉。这是给你的圣诞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我马上打开——当众打开礼物是这里的礼貌。
“谢谢。围巾很漂亮。”我依然礼貌地笑着。
“萨莉，我知道你很礼貌，但是我希望你能暂时放下这种礼貌。我们能真心谈一谈吗？”我挑眉：礼貌就是不真心吗？现在我对你可没有像过去那样的感觉。
“我们马上要搬走了，去南卡罗来纳州。在走以前我希望我们能好好谈一谈。”我有点惊讶，我不知道这个消息，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搬走。既然她走以前仍然如此坚持，那么我也只好点点头；其实，既然决定要走了，又何必重提旧事呢？除非她还抱着一线希望。我该称之为执着呢，还是傻？
“你不喜欢我，对吗？因为菲尔？”看来今天一场大交待是免不了了。
“称不上喜欢，不过爸爸的原因还是其次。”罗伯特诧异地听着我们的对话——可怜的无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