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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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阿姨，有什么事啊？”因为沈阿姨这个名字是歪村小学大伙叫惯的了，所以丁香也不例外，她还是很有礼貌地问。
“当然有好消息啦！”沈阿姨嘟嘟着嘴，变得十分的神秘莫测，她故意把声音降得特别的低，把嗓门压得特别的小，悄悄地说，“是个特大新闻呢。”
丁香脑门出了拐弯，心想能有什么特大新闻呢？望着神秘的沈阿姨，她仿佛一尊成衣行的女模得意地站立在丁香的房间门口，故作姿态地斜看着丁香。
沈阿姨其实叫沈丽华，是个干练的女人。
虽然她已经40多岁了，可那种近乎彩色的姿势和近乎丰满的套路还是很贴切很恰当。足显富态的她是散发着流油露腥的暗淡美，那粗腰显得十分的壮实，臀部显得超大，可是整个人估算着还是不错，那闪出胸膛的大乳比干瘪的少女还要强还要耐看得多，最得意的还是她的穿着，那是全身的富贵相，讲究显眼，讲究引人注目，特别是把少女喜欢的花也镶在衣服某个显眼的位置，让人一看就先注意到那个鲜艳的花。
她生活在歪村小学20多年，只有她没有被岁月的流逝叹惋，她显得很自信的样子连苏校长都有点佩服她。
不过，她唯一的缺陷就是做了15年的寡妇。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可是，对于沈丽华来说却大错特错，这15年的寡妇生活让她心里最引以为豪的恐怕就是在她的门前什么是非也没有，她根本没有考虑再嫁人，她唯一拥有的是自己的儿子，他正在读大学，沈阿姨的所有希望就寄托在儿子的身上，所以，生活里的她还是显得多么的坚韧，多么的不拨，多么的清高，多么的桀骜。
丁香问，“什么好消息啊？”
“昨晚阿莲怎么啦？”
“哦？怎么了？”
丁香好惊讶！这个事情怎么在天还没有大亮就被这个神探般的女人闻出了气味？她当然不会告诉她什么的。
“我不知道呀。”
“你就别蒙我了。”
“没有的。”
“哪里，中学的人都传开了，说阿莲要姐给那个关宇。”沈阿姨不会忘记她做的媒婆最失败的那一次。
“哦？有这个事？”
“是啊，阿莲到底怎么啦。”
“其实，我也不清楚的。”
丁香不想说别人的背后话，她只能搪塞。
沈阿姨到底问不出什么名堂，只好走开了。
丁香的心比脸色还难看，好象被什么扭曲一样很别扭。
望着沈阿姨的背影丁香替阿莲捏了一把汗。正想回房间，一个熟悉的声音。
“丁香姐！”
是阿莲银铃般的声音。
“哦——”
“昨晚睡得好吧？”
“好啊！”
丁香勉强地回答。
“阿莲，你来一下。”丁香觉得应该跟阿莲说一下。
“好的。”
接着，丁香便在阿莲的耳边唧唧喳喳了一会。
阿莲的表情没什么，最后倒笑起来了。
“你没疯吧？”
“丁香姐，放心吧，那个消息是我让关宇放出去的。”
“哦，是吗？嗤嗤，那就好！”
丁香的眼睛似乎比嘴巴还瞪得还大，露出无法相信的面孔，阿莲对于丁香来说已经是一个难解的谜，一个难以置信的浪漫故事。
两个女人，两种性格，两个世界！
就在丁香心寒的那一阵，阿莲说声“我去了”便小鸟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还哼着那首流行的歌曲：
“你到我身边，带来微笑，带来了我的——”
丁香摇摇头回房间洗脸去了。
这时，教导主任莫东老师托人来叫丁香去一趟办公室，说有重要的事情。
莫东是刚提拔上来的，所以做事情很积极很认真很细致。
丁香急忙洗把脸，也没做什么打扮，便朝办公室走去了。
只有莫东主任在办公室。丁香叫一声莫主任之后边开始他们的谈话。
“丁老师，乡府来了通知，你看看。”
“好。”
丁香从他手中拿过文件般的纸条。哦，是要求歪村小学组织人员参加歌舞会的。
丁香是辅导员自然得牵头去办了。
“分管教育的高副书记说这次是市里领导来，要求组织人员要精干要有档次。”
“什么档次啊？我觉得要求也太高了吧。”丁香跟莫主任也熟，觉得发发几句所谓的牢骚也没有什么的。再说了，学校也是年轻教师太少了，难道要这些老妈子去陪领导跳舞不成？丁香只是这么想却也没有说出来，“我看这个任务挺重的。”
“哦，哦，是啊，不过，你作为辅导员就勉为其难吧，尽力而为吧。”
“好吧，不过我们安排点时间来排练，很久没跳舞了的，大家都生疏了。”丁香真的很会谈条件的，“另外嘛，还要出点经费的呵。”
“没事，没事！校长已经同意了的。”
“好吧，那我走了。”
丁香跟莫老师虽然有过那么一小段故事，丁香也拘束了一段时间。但是，自从丁香结婚以后她就没有感觉到和莫东之间有什么尴尬了。
老实说，她在莫东面前还是很自在的，有时还不想以前那么拘束，反而随便多了。莫东对丁香也挺尊重的，虽然刚提上来做主任，但说话还是带点称求意见的味道，客气得很，正经得很，连看结婚后的丁香那丰满许多的身体时眼神也不是专门往胸脯那里去涉猎的，而是往她的肩膀那里斜视着，眼睛尽量不对视，但是扫描的仪器在心里秘密地操作罢了，他觉得丁香比以前丰韵多了，显得更加的丰满，那胸脯似乎堆起了不少的肉圈，其实，他可没有忘记那个看电影的夜晚，那种只有回味没有语言表达的感觉。
丁香从办公室出来以后，总是觉得领导交办的事情挺难办的，因为在歪村小学组织人员参加这么规模的舞会还属于第一次的！这算是她的特殊使命吧。丁香的压力感还是在于迎接市里的领导，不能马虎的。因此，她必须马上找几个姐妹来商量才是。
丁香还是先想到阿莲，她是活跃分子，有组织能力，也有这个资源优势。看来重任得放在这个快乐的小天使身上了的。
其实，歪村小学在高仁乡是赫赫有名的。人才嘛不是缺乏，因为歪村小学的地理位置靠近县城，很多城里人都巴望分配到这里工作，条件虽然比县城差，但是工作、生活确实方便，毕竟是高仁乡府所在地嘛。因此能够到这里工作的人是必须有一些实力和斤两的。全校教师30多个，女的占一半以上，明摆着阴盛阳衰的。其中掰手指可以数的大概就是所谓的“五朵花”和“老五篇”了。
阿莲、丁香、莫莉、阿梅、白荷是高仁乡的五朵花。
沈阿姨、莫大姐、高原红、陆小婷、江素月号称歪村小学的老五篇。
这是跳舞的资源？应该是吧。
丁香盘算了许久。
下周一晚上是举行歌舞会的时间。
还有几天时间，得抓紧排练的，而且必须速练速成，必须大家团结一条心。
最后，丁香在学校的公开栏的黑板上写着一个紧急通知。
通知要求学校全体女教师晚上8点钟准时集中在学校的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注明：不得缺席！
第七章　沸腾的歌
　　　　丁香费了很大的工夫总算从阿莲和几个姐妹手里找到两盒比较实用的“舞曲大全”磁带。所幸的是去年学校刚添置了一套并不很廉价的音响，丁香当然清楚要排练交谊舞关键不是音响而是人员的组织和训练问题。　　
　　通知发出去了，说什么也要有个结果的，丁香琢磨着排练计划，为了完成这个神圣的使命她费了不少的心思和精力，她觉得要做就做好一点，让自己踏实吧。
晚上7点半左右，丁香和阿莲拎着一些零食一起来到四楼的会议室，阿莲是她的得力助手，而且也乐意参与这些热闹的事情。　　
　　白天说好的，晚上排练之前校长要亲自到场做几点指示的。　　
　　校长是个严谨的人，快60岁了，也许明年就会退休了的。　　
　　校长姓苏名凯，虽然是个外乡人，但是他可是歪村小学的元老，而且在高仁乡他在教育界的名望很高的，连乡府的领导多少都得给他一点面子。　　
　　7点50分。
苏校长的脚步从楼梯里开始响着，这是歪村小学特有的熟悉的分量很重的脚步声，节奏分明，轻重得体。只要听到了就会条件反射地收敛起来，时刻准备着突如其来的招呼。　　
　　这时，寂静的楼梯间忽然传来响亮的急促的脚步声，那是高跟鞋敲打地板的清脆声，她们可不愿意在校长的面前迟到。　　
　　急促的脚步声和轻微的交谈声交杂不断，从一楼到四楼一直象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在温柔地摩擦，产生的混合声把人的心思揉杂在一起，仿佛一出嘈杂的戏剧在过道里上演，就是没有观众，没有台词，没有音乐，只有呢喃的不清楚的耳语在楼梯里荡来荡去，如秋千悬挂着散架的木头，又似铁桶里燃烧着郁闷的炮竹，赶街似的人流蜂拥而上，幸好被四楼的音乐声冲淡了，令人觉得整个环境的平常无奇，也没有破坏整个楼的沸腾的气氛。　　
　　丁香点名。女教师们还是很积极的，都到齐了。
8点5分。
苏校长就走进会议室了，他的额很光，让在座的人肃然起敬，他的神情却很温和，又让大家觉得亲切，在学校，没有谁不敬重他，没有谁能忤逆他，因为他确实是得民心有政绩的校长，30多年风风雨雨，没有谁不知道他的为人和脾性，他是真的德高望重的老校长。　　
　　丁香很恭敬地向苏校长示意了一下，走过去，轻声地说“大家都到齐了。”　　
　　苏校长点了点头，并不急忙说话，他杂爱环视着坐在座位上的花花绿绿的女人，他的教职工，他第一次感觉到她们的五彩缤纷，好象每个人都知道打扮，知道作秀，知道舞会的格调，他很欣慰。
女教师们一下子全部站起来，整整16张大小不一的浮雕一般的脸真的让一向古董的老校长觉得很舒服。
“不错！歪村小学就应该是这个强大的阵容。”苏校长心里很满意的样子让大家信心百倍。
是的，曾经让歪村小学引以为豪的不仅是多年以前的“老五篇”，而且还有新生派的“五朵花”啊。　　
　　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在场的人都自觉地鼓掌了，好热烈好激动的气氛。　　
　　丁香请苏校长做指示。　　
　　苏校长走到讲台上，开始了他的简短有力的讲演。　　
　　“各位老师，大家好！”　　
　　又是热烈的鼓掌。　　
　　“今晚，我们集中大家来主要是落实三件事，”直接入题，简单明了的开头，“一是为了迎接市领导的到来而排练；二是为了下周一晚上的舞会而排练；三是为了我们学校的声誉而排练。”
他停顿了一会，声音里渗出殷切地期望似的，“希望大家要刻苦排练，克服困难，把好事办实，把实事办好，把排练当作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来抓，认真地完成上级交给的每一项任务。那么，具体的排练工作由丁香老师负责。希望大家一定要从大局出发，服从安排，团结协作，保证排练的时间，保证排练的质量，保证排练的效率，让领导满意，让大家放心。”　　
　　讲完了，真的简短有力。　　
　　这时候却没有掌声。全场很寂静的，一个看一个，好象要寻找什么一样很静。最后还是苏校长的声音：　　
　　“没事了，大家开始跳舞吧，我是外行，就不再耽误大家的排练时间了。”　　
　　苏校长最后说一句就走出会议室。　　
　　他刚出去一会，女教师们“哗”地沸腾起来。　　
　　丁香说着，大家尽快整理会议室，把桌椅都挪到四周围。　　
　　这帮女人好勤快好利索的，没有多久便弄出一块既宽敞又成型的“舞池”来。　　
　　今天，丁香特意买了一些零食，瓜子，果子，矿泉水之类，象陈列似的摆在桌子上，并宣布几条要求，什么跳舞要注意形象，注意分寸，注意热情，注意得体，注意距离，注意姿势，注意说话，注意喘息，注意视线，注意配合，注意笑容，注意步伐，注意周围等等。　　
　　接着，丁香让阿莲等几个比较内行的女老师负责训练那些不熟练的。于是，会议室里那优美的旋律便响开了。三步的，四步的，还有探戈、伦巴、恰恰。甚至最激烈的摇滚音乐和强劲十足的霹雳以及火暴非凡的老外舞曲排队似的播放着，沸腾的歌伴着激情响遍整个校园，那是歪村小学历史上第一次创举。　　
　　歪村小学的沸腾夹杂着女人的舞步在优雅的音乐里开始了。　　
　　大家都赞成舞伴应该自由组合，讲究高矮搭配。　　
　　沈阿姨说随便什么都可以，说跳舞可以减肥呢，她最喜欢跳慢三，那样可以数着节奏还可以说话。
　　几个中年女教师原来也学过跳过，只是接近豆腐渣的年龄所以没有练习的机会，自然生疏了一些，于是她们都央求着丁香和阿莲这些小妹来教呢！那热情可高了，干劲挺足的，毕竟是很多年不参与这个活动了的，腰杆就是硬，软不下来，脚都显得没有路数，脚跟老是没有站稳，穿着高跟鞋的习惯都忘记得差不多了的，那舞姿确实让人觉得别扭。　　
　　这时，比较开朗的沈阿姨却漏出一句，“丁香啊，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