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情天-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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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立其信心,我要让女儿恢复过来,我一定让她能够有那么一天,听见我对他的道歉。只要她听见了,明白了,我就死而无憾了。”肖儒海激动的说完,似乎有点放松但又没有完全忘记忧愁的长长叹了口气,最后,突然又转过头来:“哦,我老糊涂了,忘了给你到点水。”说完,站起身来就要去忙活。
林晓飞急忙站起来,按住肖儒海的肩膀:“肖伯伯,你都这么累了,还想这些。算了,我也不辜负你的热情,我亲自来。”说着,朝房屋四处看了看,找到了厨房的方向,蹦跳着奔过去。
肖儒海正待发话,见林晓飞早已闪进了厨房,摇头笑了笑,随他去了。
大概一分钟过后,林晓飞垂头丧气的从厨房走了出来,讪讪的对肖儒海说道:“咳,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你们家的地形,我不太熟悉。嘿嘿。”
肖儒海早已料到这一点,刚才动作太慢,没有来得及告诉这个生龙活虎,雷厉风行的傻小子。这个时候,见林晓飞神色尴尬的问自己,差点笑了出来。不过人家是客人,怎么也得表现出主人的谦恭和礼貌来,于是转过头来,打趣道:“哈哈哈,看来这个任务还得由我这个老头子来完成喽。不过没关系,以后你会慢慢熟悉的。”说完这一句,似乎觉得太孟浪,愣了一下。
林晓飞听到这句话,看了老人一眼,见他愣了愣神,知道他是说顺嘴了,也没有往心里去,说道:“那,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你的劳动成过了,嘿嘿。“
这个时候,林晓飞借着机会把房间里又重新参观了一遍。客厅的一面是落地式的大玻璃窗,隐隐可因看见外面有一个大大的游泳池,另外两面墙壁都装饰着一色的西洋油画,其中一副,里面有两个女人,一个看上去有六十岁左右,另一个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林晓飞好奇的凑上前去,想看看画上的落款文字。可是西洋油画跟中国画不同,是没有在画面区域里添加文字落款的规矩的。林晓飞失望的正欲转身去看别的地方,忽然,在画框的主画面区域以外的左下角,有一行铅印的文字,“儒海,一九九零年八月,广州海滨”。
这老头还会这玩意儿。心里顿时对肖儒海肃然起敬。
林晓飞正欲继续探索,肖儒海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带着海蓝色套烤花纹的陶瓷茶具,走了出来。见林晓飞站在那个画像前,笑了笑,招呼林晓飞道:“小鬼,怎么象个探子似的,到处巡查。怎么了,有什么重大发现没有呀?”
“嘿嘿,哪里哪里,我只是随便看看。”林晓飞阴阳怪气的回答道。
“哈哈哈,你怎么说话跟以前国名党军官互相溜须拍马的神态一个样。好了,好了,快来喝点我烹制的咖啡吧。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喝这洋玩意儿。倒是对中国的茶失去了感情。今天,我也随你们的心愿。”说完,就将一盘咖啡轻轻的放在镶嵌着玻璃面的白色木质茶几上。
“哦,你这句话,我可要反驳哦。你不能一概而论,我可是很欣赏中国的茶艺的,什么龙井,铁观音,还有……,咳呀,反正很多呢,我都喜欢。我家里还放着一袋上好的碧螺春呢,不过好贵呢,我只是买了一小袋而已,打打牙祭。嘿嘿”林晓飞说完,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一下。
“好好,好孩子”肖儒海听见林晓飞这么一说,打心眼里喜欢上这个小伙子了,想夸奖他几句,却又觉得有点不对劲。突然想到,他连这个孩子的姓名都还没有来得及问呢,不由的拍了一下后脑勺。
“怎么了”林晓飞见他如此举动,觉得诧异,急忙问道。
“咳呀,你看我这个老糊涂,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林晓飞听他这么一说,才放心了。故意开玩笑道:“就叫我小鬼好了,我喜欢听。”
“嗯,这怎么成。小鬼在这里喊喊还成,出了门,总不能喊小鬼吧,在说了,你走丢了,我去找你,那我说个找小鬼,人家还以为我是阎罗王呢。”肖儒海故意跟林晓飞开玩笑。
“哈哈哈,你,……,你简直笑死我了。肖伯伯,你怎么这么幽默呀。哈哈哈”林晓飞早已被肖儒海的话逗乐了,笑的前仰后合,捂着肚子说不说话来。
“嘿嘿,哈哈哈,……”这一对老少开新的笑声从别墅力散发出来,飘向不远处的大海,海面上泛起一朵朵小小的浪花。
第十六章 荒唐岁月
解放战争的倒数第二个年头,也就是一九四八年年底的时候,神州大地上天寒地冻。国共两党生死鏖战已到了最后时刻。老百姓在战争的阴云笼罩下,生活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破晓十分,天麻麻亮,一层薄雾缭绕在鄂西地界的长江沿岸。不远处还星星点点闪烁着渔火,偶尔一阵狗叫声,给静悄悄的空气增添了几分紧张气息。
这时,从江边芦苇丛中,闪出两个人影。他们来到江边,四处看了看,江上没有船只,他们小声嘀咕了一声,便沿着江边往北匆匆前行,一边赶路,一边往回观望。后面的狗叫声越来越近,隐约还听见人生嘈杂,接着就有一群火把影影绰绰的向江边涌了过来。两个人加快脚步。
这是,江面上划过来一只小船,在薄雾中不注意很不容易发现,带着一点点微弱的浆声,船上一点微弱的渔火,映照在江面上,若隐若现。
“儒海,快。小船来了。咳呀,我说你是盘了小脚还是怎么的,走路慢的跟女人一样。快点,快。”那个走在前面稍微清痩一点青年见后面那个有点跟不上,急忙喊道。后面那个青年稍胖一点,听见前面的话,还了一句:“去你的,你才是女人呢。我鞋子掉了。好了,来了。”两个人一边嘴里对着仗,一边急匆匆的往那只小船方向靠近。
小船悠悠的划到岸边。两个年轻人迅速的跳上去,小船一转眼便消失在江面上。直把那一声声狗叫和那一群追来的火把远远的抛在了后面,最后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
小船快速在江面上向北划行了将近半个钟头,才慢下来。
天亮了,船上的三个人的面貌便逐渐显现出来。
那两个上船的年轻人,一个叫张石修,另一个叫肖儒海。他们年龄相仿,都看起来不到二十岁。张石修胳膊肘上和膝盖上面打了好几个补丁,可以看出来,家境比较贫寒。而那个肖儒海,明显家境好的多,一身上下,都是暗花格子绸缎做的棉衣棉裤。肖儒海留着一头带着刘海的半长黑发,张石修一看就是朴实农民的孩子,头发短短的,像个刺猬。这样的两个人,混到一块儿,倒是觉得有点新鲜感。船尾上摇着船桨的那个艄公,其实称不上“公”,也是一个愣头小子,不过看上去一身蓑衣,应该是为了抵抗清晨的潮湿的雾气,约莫也是十八岁左右。这个时候,只听这位艄公说话了。
“咳,咱们现在去哪里呀?”
“……”另外两个人被这个问题问得面面相觑,突然意识到前途渺茫,不知何去何从。
“咳,反正家里是不能待下去了,至于去哪里,现往前走吧。”张石修看来是其中最有主见的,沉默了片刻,说道。
“咳,国名党军队逼人太甚。这哪里是为了老百姓打天下呀,简直就是土匪”肖儒海愤愤的骂道。“成天偷鸡摸狗,那还有一个军队的样子。”
“算了,咱门不说他们了,反正,以后见了国名党军队,能躲就躲,免得被他们抓了壮丁,去作那些伤天害理得事儿。”张石修说道。
“对了,我最近在江面上走动,听见有人说,北方的共产党也在征兵。要是……”小艄公这个时候也凑了过来说道,不过话说道一半,被张石修打断了。
“共产党?我听说过,听别人说他们部队有一项制度,叫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是为了不让老百姓受欺负,专门制约部队官兵的。咳,儒海,你听没听说过?”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共产党的军队,不知道是真是假。江湖险恶,人心不古,那些道听途说,不可随便相信的……”肖儒海说话有点慢条斯理,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人。
“行了行了行了,我们往前走吧,走一步看一步”张石修觉得肖儒海的话有点晦涩难懂,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三个人不说话了,小艄公也是若有所思的往前慢慢摆动着船桨。
江面上一片死寂,只有水面被船浆拨动的一点哗哗声。
三个人好像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心事,一个个低着头,现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
“咳,儒海。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出门,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张石修有点忧愁的说道。“昨天我把我的想法跟我爹说了,我爹一百个同意。现在天昏地暗,不出去在家里被国民党抓去祸害老百姓,我和我爹想到这里就恨的咬牙切齿。可是,你爹娘从来都没有放你单独出过远门,对了,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张石修说到这里,有点好奇的问道。
“哪里还用得着我去说服,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他们说呢……”肖儒海顿了顿,“昨天后半夜,我刚刚睡下,就听见我们村口的狗叫声和远远地嘈杂的人声向村口涌来。我从梦中一下子做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国民党来抓人了。我急忙穿上衣服,喊醒我爹娘,说我去躲一躲,免得被国民党抓去了。我爹娘当时也懵着呢,听见我说暂时躲避一下,就没有拦我,还给我兜里塞了几十个大洋。”说到这里,他伸手摸了摸棉袄的夹层,哪几个硬硬的家伙还在。就继续说道:“我看了爹娘最后一眼,就头也不回的丛村子的另外一个出口跑了。最后,我想起你不是跟我说过,要是国名党来抓人,我们就一块儿出去闯天下么。我就直奔你们村来了,哪里想到,你们村子也是一个样儿。我差点才出虎口,又进狼窝。正一筹莫展无技可施的时候,就在你们村口碰上了你。这不,我的鞋子都没有来得及换一双新的。”肖儒海看这自己的前端快要拆缝的布鞋,低低的叹了口气。
“嘿,原来这样,我就说么,你怎么比我还想到了前头。”张石修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那说不定这可是你跟你爹娘的最后一别呢。咳,这个年头,乱呀”
肖儒海听张石修这么说,顿时一阵伤心涌了上来,眼泪说着就要掉下来,被小艄公看见了,急忙说道:“咳呀,海哥,那有那么严重呀。我说修哥,你别在那里胡说八道了,你看看,海哥都给你说哭了。”
张石修意识到自己的说话有点唐突,没有遮拦,急忙过去拍了拍肖儒海的肩膀:“行了,我跟你开玩笑的。看把你急得。我们出去躲过这阵风头,说不定战争要不了多久就结束了,那个时候,我们再一块儿回来。啊”
肖儒海擦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望了望跟前的两个兄弟,其实,他知道张石修的话仅仅是为了安慰他而已。战争这玩意儿,谁说的准,老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例子,历代战争都逃脱不了。他从小读私塾,现在又在武汉一个亲戚家里寄宿读国中,历史政治上的基本的东西,他多少了解了一些。战争是一段历史中某一个地方的时代特色,那个地方的那段历史,人们注定要接受战争的洗礼,无论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都要接受战争所带来的创伤。肖儒海对战争的内涵多少是理解的,只不过,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的思想有点毫无准备。没有准备好前方的路怎么走,没有准备好以前的事儿如何了断,没有准备好与爹娘来一个告别仪式,就连最后一眼都是在惶恐之中投递过去的。他没有来得及看清爹娘的眼泪,没有来得及听清爹娘的嘱托。咳,战争呀,战争,为何给人间带来这么夺得来不及呢。想着爹娘这个时候也许再家里抱头痛哭,他的心象刀子扎一样一阵阵疼痛。好在,他眼前还有这么两个厮混了多年的好朋友,他的心里多少有一丝宽慰。
张石修和小艄公看着肖儒海的眼神,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三个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长江上,一阵渔歌响起,伴着袅袅的晨雾和星星点点没有熄灭的渔火,一副美妙的,带着无限景深的图画,定格再一九四八年十二月的这个清晨,也永远的定格在三个人心中。
战争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不到半年就结束了。蒋介石带着他的国名党残余势力,远远地逃遁的台湾岛上去了,共产党成了新中国的领头人。人们欢呼雀跃,庆祝新的时代,新的希望的到来。
不过,就是这短短的战争,也给这三个曾经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年轻人造成了一个令人永远难以忘怀的痛苦记忆。他们三个最后弃船沿江北上,来到武汉不远的一个小山区的时候,碰见了解放军的一个小分队。那个时候,他们对共产党军队的模糊认识一下变得清晰起来。他们激动了好久,痛痛快快的踊跃报名参了军。一身军装一把枪,把三个懵懵懂懂的青年一下便成了一个为了老百姓打天下的个革命战士。
三个人被分到同一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