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琥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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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每次应声而到的只会是宦官,再也不是赶来拥我入怀安睡的母亲了。
有种绝望,在扩散中。
无意中咬到了唇,剧痛。出血了。
出乎意料,在我面前出现一张美丽的面孔,美丽的双眸,美丽的樱桃,美丽的。
来人的一举手一投足,竟然有着一种熟悉的温柔。
只见她一边欢笑着,一边取出一条锦绦,轻轻的帮我拭去嘴边的血丝。
“痛吗?”
她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着笑靥,那是一种不容抗拒的魅力,成熟感觉。是的,是在童年间,母亲给予的熟悉。
于是我很有一种不陌生的感觉。
“你是谁?朕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回圣上,奴俾琅懿。刚进宫,今夜才到朱雀殿当值。”
琅懿的手再接触我的身体为我擦汗时,我呆住了。
那是一双软若无骨的柔夷,放肆并温存着,身体的温度骤然飙升起来,同时也为之剧烈地颤着。
惊悸中,她妩媚地笑了。
我第一次,第一次知道,男子的欲望,如何去释放。
再次醒来时,我侧身睡在琅懿的怀中。
我更与她半裸的雪肌靠近一些,因为在那炽热的腰臀可以找回许多失落的身温,找回有关于,儿时的似曾相悉。
对于这些感觉,我越来越变得依赖,继而进展到一发不可收拾。
一连数日,每夜召琅懿共枕同眠。
第六日,我到梧桐轩向皇祖母请安时,提出了我的要求。
“皇祖母,孙儿要册琅懿为皇后。要她一辈子陪着朕!”
本以为,一向对我千依百顺的皇祖母会马上首肯。可是,皇祖母,笑着,却给一个南辕北辙的答复。
“孙儿尽可以先封她为淑嫔啊!至于皇后,我与铁太后已经有了共识,要册立外嬲生的女儿侗氏为后。”
“我不要,皇祖母,你明明知道,朕的母亲惨遭铁氏毒手。此恨不共戴天,何故,还要立铁家的外戚为后。”
我一怒之下,将八仙桌上的所有茶杯横扫落地。既然,我是大理之帝,就有权做自己所欲的任何事。
“彦儿啊!”
皇祖母拉我在榻上坐下,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及,盛怒的心。
“你是一国之君,岂能意气用事呢?凡事要以大理之基业为先。”
皇祖母的嘴角重新浮现出慈爱的微笑。
“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啊!立侗氏为后,就可以先得铁家手上的一半兵权。这样的嫁妆,值得你去忍辱负重啊!”
是日,我大婚。
坐在龙榻之上,一如傀儡,我木然地按步就班地重复各礼仪。
喜妇执我的礼服一袂与皇后的打了结,我知道这是喻意着永结同心。真讽刺!我的心情变不耐烦。
“请皇上,为皇后掀新娘头帕!”
喜妇,无视我铁青的脸色,乐滋滋地颂道。
强忍着积压的怒怨,刚想勉强地抬起手时,我贴身小太监兆福撞了入来,脸色苍白地。
我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因为刚才我遣他去琅懿处的。
“淑嫔娘娘,发热不退晕过去了!”
兆福上气不接下气地。
我即时解去那个可笑的“同心结”,正欲离开。
“哎!皇上,皇后的新娘头帕未掀!”
我怒瞪了喜妇一眼,生硬地掷出一句,
“她不是朕意属的新娘,叫她自已掀头帕吧!”
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琅懿住的未央宫。
皇后侗秋水:
头帕,是我让商穆取下的。
我示退了一众宫人。太和殿,只剩下我、商穆,万籁俱寂,。
我安静地坐在凤塌上。商穆,替我将头上的凤冠、花簪、珠饰、及大红色的皇后朝服褪下。
“难为了娘娘的花月容貌。”
心戚然至极,这就是我的新婚之夜、
宫外的纺织娘不断的“织织”声,使我想起被自己尘封情愫,那一如纺织娘的生命,注定是没法见秋叶的结局……
一踏入深后,我才真真正正地体会铁太后讲的那一句:“这儿是人间最美丽的炼狱,永不超生的天堂。”
硝烟,到处皆是看不见的明争暗斗。
在跟红顶白的储秀宫,前一刻,还有情如姐妹,结义的金兰;后稍倾,便是鱼死网破,适者存的悲歌。
《赵飞燕传》有过这样的记载:
汉成帝有一次对皇后飞燕的妹妹赵合德说:“我白天看皇后,觉得不如夜内看她美丽。”
合德暗暗记在心里。
等到飞燕寿辰,合德就献出不夜明珠为其祝寿,其目的是让她的姐姐的不夜明珠的照耀下失却她的美丽,用心可可谓良苦啊。
亲生的姐妹相争如此,何况其他?
我原来才明白,哀莫大于心死,母亲的姐姐,以前的铁氏皇后,可能是以死挣离这个窒息的囚笼,因为这只如此才是最坦然的解脱,因为身心已经被深宫折磨得惨绝人寰。
“皇后娘娘,三更天了,请安寝吧!”
商穆的说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慢慢地抬着头,动容地问商穆,
“商穆,你在后宫多年了,你能告诉我如何才能存活下去?我如何方可以救铁家于水火?这就是我的花烛良宵,这就是我的一生?”
对于,我的质问,商穆,低低地垂下头,无法作答。
其实,答案,一直在心中。其实,未来,前路布满着骇人的荆棘。其实,命运,只在是一种飞蛾扑火的壮烈。
雨终于停了,廊檐的水珠无力地滴在芭蕉上。
我久久,无法入睡。
静静的聆听着,纺织娘的声音,辗转反侧。
无奈的泪,濡湿了鸳鸯枕。
次日,我一早嗽洗,到两宫皇太后处请安。
“秋水啊,你及早为皇上他旦下龙种啊!”
铁皇太后慈祥地看着我,我知道,她不想我重蹈自己的复辙。
商穆,发现了我脸上的苍白,正欲上报实情。
“可是,禀皇太后……”
“可是秋水还年轻,来日方长啊!”
我马上示停商穆,快言地接话。因为,我知道,即使是有名无实,也要有尊严地活下去。即使是穷途末路,也须坚强的前行。
终于,面见了她,这段氏皇族的主宰——琅皇太后了。
早就听过,义母及母亲对她的形容:曾经的绝美容颜泛着莫测的笑意,一双丹凤眼溢着深藏毕露的威严。称其为后宫第一夫人,毫不为过。
“皇太后,请饮下此杯皇后敬的茶。”
跪在地,我将商穆递来的茶,双手奉上。
在她的手刚接触杯儿的时候,她轻轻将茶杯拔翻在地。
滚烫的茶汤,溅湿了我皇后的宫服。
于是,我弯下腰将碎杯拾起,后再奉上一杯热茶。
她傲然的声音,在耳际响起,
“皇后,快停手啊!这是下人做的事情,你做了,要奴才何用啊!”
看着,那冰霜的笑妍,我也陪笑道。
“皇祖母,请恕臣妾愚钝。侍奉婆婆是为人子女者应进的孝道。”
不卑不亢的回答后,我看到了商穆的微笑。
一日复一日,我对在后宫生活,渐渐有所适应。
每晚,我阅读着义母睿王妃送来的各种藏书,安然地度过着,让心如止水一样的生活,开始有所充实。
一年后的一天。
我正在浏览着《史记》。
太和殿的宫女愁容满脸,向我道来:淑嫔有身妊的消息。
“皇后娘娘,何故你会无动于衷?”
可能是平日,我待人以宽道,太和殿的一众宫人都十分关心他们倍受冷落的娘娘。
“我们奴才们,真替您冤啊,论德才貌,淑嫔哪样能不及您万一。哎!上苍开眼啊!”
我忍俊不禁,浅浅地一笑,
“皇室有多一些子嗣才能稳定,你们何必大惊小怪呢?上次,本宫教你们的千字文背了吗?”
正在此时,商穆急急地步入太和殿。
“皇后娘娘,琅淑嫔正在门后要来向您请安!”
淑嫔琅懿:
对镜贴黄花,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出了神,线条婉媚的鸭蛋形双颊和下颌,珍珠般洁白的细腻的皮肤,柔魅小巧的红唇,黑绸缎似的发亮的乌发,妖冶流光的眼睛。
我,拥有着骄人的美貌,更,拥有傲然的姓名:琅。
从女御、昭容、夫人到淑嫔,短短半年内,我破格连跳了三级。
莫大一个后宫,只我的绝伦笑妍能得到段帝所有眷宠,只我多情的柔夷可以挽住君王全部的温情。
镜中又多一张英俊年轻的脸,那是段帝。
他微笑着帮我在云髻插上,一支进贡的极品——雪脂玉造的步摇。之后,段帝贴着我的耳朵撒娇一样的儿语说,
“你的脸,只有无暇的玉能配得上。害得朕都舍不得去早朝了!”
我转过身轻轻地用玉指扣了一下段帝高高的鼻梁,然后轻轻推他走出未央宫上朝。
在我面前,他极像一个孩子。
是的,本来,他就,还是一个孩子。
镜中人嘴角微微轻挠,轻轻着摸着已经稍稍隆起的小腹,心中仿佛又听到御医的话:
“恭喜淑嫔娘娘,贺喜淑嫔娘娘,您已经怀有龙脉快三个月了!”
一想至此,我不禁再次,怒放心花。
想着想着,琅皇太后的声音,又在回响。
“得到皇嗣,你就可以得尽人间荣华富贵,即使当不了皇后……”
对于我而言,最大的愿望就是穿上皇后那件大红的宫服,那是天底下最美丽的衣裳,精致巧妙的手工一如天衣无缝,金丝流璃的五彩龙凤栩栩如生,在那尊贵大红之下所有颜色都黯然失色、不足为道。
她,一个没落家族的低贱女子,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凭什么,凭什么轻易地得到所有我的渴望。
一想到皇后,我的牙龈不禁隐隐作痛,恨恨的咬磨着。
对于这位有名无实的皇后,我压根而没有放在心上。早在与段帝新婚之夜,她就成了我的手下败将。
那天,我不顾众人的劝阻,将一整桶的冰水浇在身上。
伫立在寒风中,自己骤升不断炽热的体温告诉我,胜券,在握。
果然,她的新婚郎君——段帝将她不顾而弃,整晚守在我的塌前。
往事历目,我心欢然。
我要再会会她,我要在侮辱她的过程,找到快乐。
因为,不愿意听到,她贤惠、练达、达书的名声,在宫中传颂。
我更想的是挫挫她的锐气,让众人知道,谁才是此后宫真正的主人。
一入太和殿,我的恨意更深了。
因为这里的气派,随时随地可以将未央宫狠狠地比了下去。
一大卷绣着龙凤相合的大红地毯一路铺延至正堂,又是大红,又是只有东宫才配用的大红。
正殿前还有一个不小花园儿,院中的水泽,游着红红绿绿的金鱼,美丽的尾巴在阳光下摇逸着华丽眩目光辉;水中养着各色芙蓉、香莲,依依风动怡人;几只蜻蜓或立于小荷之上,或掠水低飞。
一切的姹紫嫣红,在我看来,竟是异常的刺眼。
哼!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成为这太和殿的女主。
冷笑一声,直径地步入了正堂。
“皇后娘娘,请絮臣妾有妊在身,未能行礼。”
一针见血,我故意,先放了一个下马威,只是淡淡的作了一个揖。
皇后,马上上前挽着我。
“琅淑嫔,快免礼。”
无论如何,腹中的龙种使我有着无上的矜贵。
抬眼看去,我的内心,瞬之已如沸腾的炉水。
花明雪艳,淡秀天然,两弯新月笼烟含翠,一双秋水美玉清泓。
而她却仅仅年少,如此绝色。
胸中的嫉妒,早已经翻江倒海。但,转然一想,任她再美丽,也是枉然。段帝对我的恩宠是无人可替的。
再者,她的娘家与段帝有着血海深仇。段帝恨她不未来得及,更何谈得上召幸?一念至此,我的快感更多了。
“皇后娘娘,臣妾近日做女红,绣一块上好的锦缎想送予娘娘造衣之用。”
我示意身后的宫女将锦缎奉上。
那是一块粉红色的蜀锦,我在其上绣了一只单凤。
看着皇后欣然地命宫人接过我这份含义深然的礼物,我更是笑逐颜开。
突然,一名皇后身边的女官将接过来的锦缎扔在地上。
“淑嫔娘娘,恐怕你要回去背一背宫中的《女训》了。”
我恶斥,
“大胆奴才,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