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琥珀-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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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我吞吞吐吐的犹豫,她说了一句出人意表的话,“王爷,带我走!带我远远地离开大理好吗?”我定眸看着自己的王妃,仿如陌路人一般,她真的愿意跟着我离开大理,这锦秀春城。不断地不断地,我在她奇怪的神情中发掘着。
算了,不论此过中初衷如何,她的原委怎样,只有她在我旁边,已经足够。白云苍狗,世事难料。不要他日会有哪般变故,只要有她作伴,即使被打入阿鼻地狱又奈何!
“均哥哥!她是谁?”珏裳的口气娇蛮还夹杂着怨怒,还出手不是伤人,是一下子牵住我的手摇来摇去。这个难缠的小丫头,真令人头痛。
“哎!红颜债,惹了难还!头痛!头痛!”侗烨,这所谓的患难知已没有拔刀相助,反而在坐视不理。
“她是我王妃。”说完,我挣开珏裳的小手,转过身帮娄甄扣好披风的颈纽,“快到雪山了,小心受寒了。”有时实际的行动能抵得上千言万语。
“均哥哥!”珏裳这个铁家的小公主从来没有被忽视,更何况她的烈火般的性子。我连忙数目瞪示一旁边看戏的侗烨,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如若再不替本王解围,就提头面我!
“珏裳小姐,不要再妨碍王爷与王妃了,人家夫妻恩爱嘛!你也实在太忍心了,经常无视末将我对小姐你的仰慕,那真如丽江之水韬韬不尽啊!”
“侗将军,可我对你是厌恶之极,快让开!”
“珏裳小姐!何出此言啊!真痛杀侗某!”
这侗烨,确实能言善辨,真是一物降一物,只有他才是珏裳的克星。
看着他们的两人在如小冤家般斗觜,娄甄居然也禁不住轻颦浅笑。但,此举却惹怒了珏裳。她一个箭步冲到我们面前,“你笑什么!均哥哥是我要定的男人,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抢过来的!”此时此刻,我十分在意她的反应,然而,依旧的从容的淡然,找不到愠怒的表情。
“王爷!天亮时分,小姐,一人外出不让奴婢跟随着至令未归。如何是好啊!王爷!”望着铅色的天际,那是风雪前夕的初兆,也一如我此时的脸色,小蛮担虑的喃喃自言更我异常心烦。
“均哥哥,万万不能轻举妄动啊!探子来报,西寇一部分人马正在蠢蠢欲动向雪山方向移徒!”珏裳死死地勒住我的坐骑飞鸾疆绳,连侗烨,也无奈点点头。
“放手!”我的粗暴令珏裳惊呆了,策着飞鸾奔驰上了追寻娄甄之途……
第三节 不及黄泉永不见
睿王妃娄甄:
“你在想什么?”不知不觉,他端祥了许久。
这是他第一次衣凯甲于我的眼前。那是一身雪白色的甲胄,袖口锈乌金滚边,缠腰的玉带也嵌着数硕大的黑玉玛瑙,紫金盔坠着银色的流苏绦,连坐骑也是一匹四蹄踏雪的血汗乌驱宝马。他该是如此装扮的,再也没有比这更适合他的了!那高大的身形、勇猛的气势,又兼具着王者的气息,与太子文儒才睿,又是另一个鲜明的反差。
不行!我又在作茧自受,品着均温暖而单纯的笑容,轻轻垂下头,我无语,因为那只会让我觉得陡增自己的罪孽。途中不断飞过南归的大雁,呜鸣声撕裂了蔚蓝天际,风吹起路树上的花絮,一如碎梦的流年,看着渐渐远去的大理,那成长的故里,及最初最铭心的情爱,我的心也似舞风的飞花一片一片地离落。
然后,一阵剧烈的心痛骤袭来,一滴滴热泪粉身碎了骨,化作冰凝了雪……
此时,均,立即下马上车,“我没有奢望,只要你快乐,即使可能无法得到你的情爱,但是人间冷暖,只有你倾国倾城的笑妍,才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瑰宝!”
或许很多人会肯定我的冷酷,可是,我不介意他们的看法,因为这是事实。但,我知道,溢动不已的心跳和沸腾不息的血脉让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面对着均的款款深情,我不是无动于衷的。常言道,“人欺心不欺”,本可以假意迎合,但却对均更深的伤害,也是对心的背叛,所以我总是以残忍的冰冷去掩蔽每次的感动,希望会一天均可以淡释了对我的钟爱,移情他人,那对彼此最好的结局。
“均哥哥!她是谁?”当第一次看到美丽的珏裳时,我才知道,均应该配这样的女子,那是一种英姿飒爽俊秀,王爷需要这样的贤内助。
“你笑什么!均哥哥是我要定的男人,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抢过来的!”我的突然抽了一下,这不是我需要的结局吗?为什么会有涟漪?
这是一个无以伦比的草原,阳光如碎叶遍地追逐着,不知名的野花绚烂好象星星一样在碧茵绿毡上眨着晕睡的星星,那边清澈透底的平湖上薄薄的雾霁在翩然起舞,隔湖眺望远处是一座座银装素裹的雪山。经历了数十天的拔涉,队伍终于在驿城驻扎,厌倦了时刻包围着自己已经无法辩别真伪的情绪中,快要窒息时,不带一人,我单人匹马出城找到这世外桃源。一个人空守着此处绝美的风景,没有寂寞,只有平静,好象找了真实的归宿。
我愿意永世在此,流连着这人间天堂,良久,我才离开。因为我已经伤他甚深,不想,让我的出走给均带来侮辱的闲言,除非直至某一天,他要放弃……
“还我!均哥哥!”我回到驿城时,已经漫天飞雪,寒气瞬袭。暴怒的珏裳狠狠地抽住的我衣襟,哭泣着告诉我一个残酷的事实。几乎无法相信这突变,望向侗烨和小蛮时,同样都投来痛苦的肯定。忽然,我觉得天眩地转,但我没有倒下,一般从来未有的力量,支撑着我不能倒下去。看着满场低沉的将士,看着悲痛欲绝珏裳,看着六神无主的侗烨,我知道,我不能倒下去,我不能……
“侗将军,请将地图拿来!”用力拔开珏裳的揪着我衣袂的双手,我的冷静让众人停止了消落的情绪。
“我记得在归来的途中,经过一个山谷的。”侗烨或众将依旧迷惑,更准确地的说是难以置信我的出其不意的冷静。“传探子,报告如今来寇的行踪!”
一面克服着内心的惊涛,一面努力回忆父亲教导过的孙子兵法。‘待天以困之,用以诱之,往蹇来返’这是《孙子兵法。虚实篇》。
“报——敌军越过雪山往驿城突进,在高梢台可以看到王爷在他们前面不足三里!”
“够了,三里,已经足够了!”我已经胸有成竹了。
“你在胡说什么!你疯了!唯今之计,应该马上出城救回均哥哥,救人如火!我是铁军的副将,传我将令!”珏裳不顾一切的嚷着。
“咚”的一声,我面对珏裳跪下了,即时将营出现诡异的安静。我用坚定不容置疑的话吻对珏裳及在场众将说:“大家听我一言,如今出城已经来不及了,可能我们赶到时王爷已经不测了而我们只会被突袭的敌军迎面痛击的!大家再看地图,离王爷不足十里处有一处两面峭峻的山谷。只要我们尽快赶至此处山头埋下伏军,才可以一击即中,救回王爷!”
侗烨急步前往把我扶起,他焦急的面容泛起了喜悦的泪花,“王妃智勇超群,我赞成王妃之策!”很快,支持的声音变成了燎原之火!
成功地将均救回来时,他已经负伤伏马了而归了。当城门缓缓地开启时候,我听到全城的欢呼,欢呼声中,均慢慢地醒来,激动让他的眼睛镶满晶莹的泪珠,吃力地他向展开了一个暧日般的微笑,倾听他低沉沙哑的泣音,我,笑了。他呆住了,这是,我第一次的笑。化了他眉睫的冰霜,消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寒意。
睿亲王段均:
我总是无法去看清楚你的脸,因为它常常被沉沉的如同暮霭的忧伤包围着,我想说,只要你快乐,只要你自由,但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啊!
望着路树只剩下尖锐的枯枝剌破了满天纷飞雪的天际,寻觅你的我,孤单地上路,影子在被拉得长长的,显得是那么的寂寞。忽然,一阵剧烈的痛楚从肩部急速越过,我知道,那是追兵的流矢,一滴一滴,从伤口流出的血液,在雪地淀开一朵朵红色的梅。
我开始绝望,大风吹得我的长袍发出如同裂锦的低呼,寒冷凛冽的风是薄而利的刃,正一刀一刀地割着我快麻木的脸。我开始绝望,不是因为追兵或死亡,而是怕失去你。
呐喊中,我知道,自己得救了。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日子,不是死里逃生的庆幸,是你,是你第一次为我浅颦轻笑。这次,虽然,媚妍未匀新泪污,但,是你,真实地,衷情的自然。你含娇的笑妍,倾国倾城。
暖炕上,你咬着唇想离开我的怀抱,却让我箍得更紧,秀丽的脸因而泛着红的云,
“答应我,别离开了!”
你无语。
静静地褪下上身的衣衫,裸露出肩上包扎着伤口的纱布,
“为你受伤,我不怨。”看着我的王妃,低哑的声音继续着:“可是,娄甄,你不要伤害我!”
我指着你的心。
“把它给我。”
“不!不行,它已经不在了。”
你知道,你的回答,是伤我最致命的武器,直直地盯着你想逃开的眼睛,过中丝毫没有怜悯。经历过不下百次的战役,多次身受创伤时,我也不曾有这样的惨痛的神色。
一个男人到底能容忍几次背叛?
我颤栗地说,
“我说过,你是我的,永都是我的!”
我像一头兽,扑向她,那一刻,我已经不想为人了。
王府的所有都在诧异我对王妃的冷漠,每一天,当夜色四合时,我都无情地一次又一次地征服,冰凉的泪,从她紧闭的双眸淌流过耳坠、下巴、颈项……缓缓地,在每一寸肌肤蔓延,她沉重地呻吟着强压着欲哭的情绪。我那块被剜空的心,早已经麻木不仁,每每,都看到我的发,与她的纠结着,至死相缠。
她越来越虚弱,直至有一天,军医告知我:贺喜王爷!王妃已经有喜!而那瞬,我重新有了心跳,有了重新的希望。
当激动地搂着我至爱的女子,正欲吐说过往的内疚时,大理传来了父皇驾崩的消息……
段帝段松岚:
“吾王,万岁!万万岁!”玉阶之下,群臣向我高呼。
“吾王!”对这个新的称谓,我有点无所适从,毕竟人对新事物的接受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此事出突然。
这一晚,在父皇玄武殿朱雀宫,我向他提了这样一个问题:“对于穷人而言,最痛苦的是什么?”
看着醉眼眩晕的父皇,我有点蔑视:他已经数月不早朝,国事多由我打理,御书苑的早由他的亲笔朱批变为我的太子蓝批。父皇一面嚼吸着金杯中的浊酒,一面嘻笑着回答:
“应该是饥饿吧!有谁能忍受吃不果腹呢?哈哈!皇儿,来与父皇胜了此杯!来!”
当我把答案告诉父皇时,胸腔有着欲裂的尖锐疼痛。
“父皇,对于穷人而言,最痛苦的是曾经富贵,然后从极乐的云端跌下来,那比任何苦难都来得沉重,难以忍受!从未得到,不知道过中的滋味,饥饿已经是习已为常。”
“咣!”的一声,那是父皇金杯落地,酒洒了一地。我闻到的不是酒香而是窗外植物和秋虫腐烂死亡的酸臭,这种恶心的气息合着整个消沉的朱雀宫,令我的情绪变得十分的波动。
“酒!我的酒杯!”父皇爬在地上,在明灭的烛火中不停地摸搜着失手落地的酒杯,那狼狈的样子,使我无法将以往那个曾以把玩乾坤,曾经英武倜傥的父皇眼前落泊酒疯子得到重叠。
“你看看!看看!”我揪起父皇龙袍的前襟,将其拖到宓捷的丹青像前,我森冷的厌恶声在深远的宫殿竟有了回响:“看!她恨你啊!恨你摧毁了她的一生还有未见于人世的孩儿,恨你独断棍打鸳鸯!”
接着,在长久的静默及欲窒的折磨过,我们父子二人都哭了。悲悲戚戚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好似是荒郊野岭的鬼哭狼嚎。
突然间,父皇又狂笑起了,他再次找到酒杯,欢天喜地笑着:“找到了!我的酒!来!共饮!”他说着笑着,更尽一杯酒。
我无奈地离去,步履浮动回到交泰殿。那天夜里,我很不安,深深的宫内寂静无声,除了飒飒的秋风落叶和间或响起的夜漏梆声,整个东宫都是一片死寂,我在榻上辗转反侧,终于在疲倦中入睡,不知过了多久,在一阵急促的锣鼓声和人杂吵闹中醒来,宫人飞奔至我的榻前“太子殿下,朱雀宫起火了,圣上还在里面,生死未明!”
父皇就是这样仙逝的。
事后,面见了母后,我的眼神诘问她希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