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红楼梦－－痴族-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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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五天中午星痴奇迹似地回醒了过来，全医院的工作人员都觉神奇，因为根据他们的经验，星痴能清醒过来的机率只有十分之一，而且出事后如果再延迟几分钟就很可能回天乏术了。

　　　　众人见状立刻化啼为笑，齐声奉主耶稣基督的圣名感谢神的怜悯拯救。由于高度脑震荡，所以他一时记忆尚未完全恢复，竟然不大记得众人。

　　　　当他渐渐恢复知觉之际，猛然发现左褪不听使唤，失去知觉。试了几次依然无法动弹，看看众人痛苦的表情，才醒悟过来，不禁失声吼叫：“我的腿，我的腿，我的腿到底怎么了？”

　　　　他立刻翻开棉被，惊然发现包着厚厚石膏的左腿，泪水也跟着倾泻狂涌。经过一周的治疗和众痴的安慰鼓励，他方能慢慢接受残废的事实。等病情稳定之后，他父母便把他转到基督教医院继续接受治疗。

　　　　自从星痴知道自己失去记忆和左褪知觉之后，一直自责当时的疏忽，对神的信心也面临一次次的考验。

　　　　每次闭上眼睛，就不禁反省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所以才会遭遇如此的惩罚。懊悔的念头袭击他的斗志，脑中不停发出一个问号：“我的腿就这样废了吗？”

　　　　纵然如此，他还是试着尽力不去怨天尤人，不埋怨上帝，因为那只能添加心中的不平和怨恨，对于事情本事根本无济于事。而且人要是掉进怨恨的漩涡里，不但会因而失去生机盼望和积极动力，连周围的亲戚都可能受到连累，也会得罪朋友，失去友谊。

　　　　这时他不禁想起从小父亲的教导：人心中绝不能存有丝毫怨恨，否则将沦入因果报应的罪恶之中，永不得脱身。

　　　　他父亲还耳提面命地叮咛他说：靠主耶稣必然能够胜过一切苦难。神的爱语让他时时得到抚慰，让他能勇敢地面对这次影响他一生的突来变故。

　　　　虽然如此，潜意识里他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神啊！为什么会让我遇到这么大的不幸？神啊！我该怎么办？神啊！求你医治我”如此仰头望天，反反覆覆不知思索了多少次的“为什么？”

　　　　在医院卧病期间，花痴每天都来探望安慰他，帮他做复健。诗痴为了避免和花痴撞面，所以总是避开她探望的时间才来。

　　　　虽然星痴几乎失去记忆力，但不幸中之大幸，他还依稀记得紫凤凰之恋和羞涩隽永的初吻。一日，感叹自己的不幸，怀旧的情怀油然而生，乃凭记忆写下当日初吻的情景，题曰“紫凤凰醉记”：

　　　　紫凤凰醉记

　　　　一对紫凤凰

　　　　蕴聚万千水滴和冷峭岩石的天地灵气

　　　　映着澹宕幽静的一方青潭

　　　　是那么的娉婷妍婉

　　　　一如你小小怯羞柔湄的心湖

　　　　一眸久蛰珍酿的深情

　　　　趁着今晨紫色梦幻

　　　　挥洒一池的银田

　　　　山坡飞瀑遂织起羞涩的初夏之梦

　　　　款款耳语昵喃犹如千古情涛

　　　　情眸深锁惊美是月下菡萏

　　　　滑发细细相思流递

　　　　凝吻密密爱意溶融

　　　　那一世的豪气

　　　　此时此刻

　　　　都化作一股万丈柔情

　　　　索发怜惜

　　　　摘种不舍

　　　　天上人间惟

　　　　来年堪寄

　　　　紫凤凰

　　　　所有今晨都

　　　　只为寻找一双

　　　　千古不渝的眼眸

　　　　写完之后，咀嚼再三，希望能借此诗勾起更多回忆。就在他沉浸于旧日缅怀之际，诗痴恰巧推门而进，把他从记忆里惊了回来。

　　　　他立刻把诗稿藏到棉被里，修饰一下惊慌的神情。诗痴看到他如此掩饰，知道他必有难言之隐，乃故意佯作不知，只笑说众痴今日的趣事。

　　　　经过一个多月的疗养，终于康复可以出院，但是他的记忆却只恢复了五分之一，那只失去知觉的左褪也没有完全痊愈，必须依靠拐杖来帮助行走。虽然如此，医生都已为他感到万分的庆幸，因为根据他们的经验，星痴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高达十分之九。

　　　　那位被众人推挤而把星痴推进山谷的中年亿万富翁后来自动找到星痴的医院，诚心向星痴道歉，求星痴的原谅，并愿意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用。所幸众痴在旅行之前都保了健康和意外保险，所以一切的费用都由健康保险公司负责。不过他也是被众人推挤的，如果没有星痴在他身边挡护的话，今天躺在这个病床的该是他，而不是星痴。

　　　　为了感谢星痴，他偷偷给星痴留下一张巨额支票，足够供星痴念到博士毕业都没问题，以弥补星痴身心的重大损失，减少他良心的自我谴责。

　　　　就在星痴出院时，大学发来了众痴录取的通知书。这个金榜题名的喜讯暂时扫除了众痴心中的阴霾，给伤心难过的一个多月带来一点欣慰。

　　　　出院之后，为了帮助星痴恢复记忆，花痴带他走遍他们小时候常去的地方，尤其是小花屋和飞瀑碧潭的紫凤凰，常常给他述说童年的欢乐时光。

　　　　可是星痴的回答总是一脸的茫然，只记得零零碎碎的片段。唯独对阿里山的日出云海倒还记得较为全面，还有姐妹潭的舞蹈之夜，以及日月潭和诗痴的山山水水、你山我水的山水禅境，其余的几乎都想不大起来了。

　　　　欲知星痴的此后命运以及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涯如何演变进展，请听下章分解。
第四章：痴流痴海成痴灾，世间男女谁不痴
　　　　话说星痴看了庙签后，不禁莞然一笑说：“这还不简单，等你受洗成为基督徒不就重生了吗？到那时候你必然发大迹，成英雄，而且是万人之上。我想，这万人之上大概是指享有世界名人之荣耀。看来棋痴以后将是个大人物。”

　　　　这下又把棋痴推向更高的境界，幻想中几乎看到自己有似升天般的荣耀。接着他又很激动地问说：“那玉兔又是什么意思呢？，那位庙僧说什么兔子和嫦娥一起飞向月宫的中秋节时我就发迹了。”

　　　　“在欧洲复活节的时候，兔子从冬眠醒来出洞，在草地上到处跳跃觅食，好不热闹，等同重生一般。所以他们在复活节那天，便买各种兔子模样的巧克力和玩具，挂在家里和花园各个角落。因此在欧洲玉兔和耶稣复活是指同一天的意思。这样明白了没有。”

　　　　“明白是完全明白了，但是我实在不大相信死人怎么能够复活呢？我年纪轻轻可还不想死啊，这死而复活我现在还不能接受，也许将来我经历了人生，阅历较丰富之后再说吧。”棋痴怀疑地不肯接受星痴的劝导。

　　　　“那是你个人的决定，没人可以拦阻。现在时候未到，所以你听了等于白听，因为你绝对不会相信。时候一到，你自然会明白我今天讲的话。其实这是泄漏天机，我本不该说的。但是我知道，即使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所以我现在说了等于白说，要等到那一天到来时，你就会明白过来的。”

　　　　说得诸痴一头雾水，同时说道：“这星痴越说越玄了，比崂山道士还深不可测。等将来有一天我们再来印证他的预言如何？”

　　　　“好，一言为定。”星痴爽快地答应。

　　　　棋痴也爽快地回说：“等我成为基督徒之后，如果真的如你所言发了大迹，到时候必定厚厚奖赏你。这样吧，一栋房子如何？”

　　　　画痴笑说：“哇噻，有怎么好的事，那我可要改行去当解签师父去了。”

　　　　星痴谦虚地说：“不用了，到时候别忘了我这个基督徒，请我吃顿名菜就够了。”

　　　　“不，君子一言，四“兔”难追，就怎么说定了，一栋房子。”

　　　　“什么四兔难追，这兔子跑那么慢，谁都追得到。”书痴咬文嚼字，借机幽默一番。

　　　　“兔子一跳，就把你甩得远远的，你懂吗？”棋痴作了简短的自我辩护。

　　　　这场解签风波就在这玉兔一跳之下，划下句点。

　　　　他们在日月潭又游玩了三天方才尽了痴兴，之后便又出发，往这次毕旅的最后一站阿里山方向前进。

　　　　话说痴族八怪一行离开日月潭之后，朝阿里山前进。沿途翻山越岭，过桥涉水，云海处处，悬崖重重，实不胜枚举。

　　　　走了二天终于抵达阿里山火车站，由于新鲜好奇，所以决定搭一段登山火车到神木站。

　　　　火车蜿蜒回绕在山岭之间，众痴透过窗口看到山谷里一层层的浩瀚云海，实在壮观，不禁勾起回忆，想起三年前的黄山云海，虽说“山味有别”，但也把这二天的痴苦跋涉洗涤一空，好不舒畅。

　　　　到了神木站，下了火车，不一会儿就走到神木前。众痴仰天看参天的树干挺立天地之间，都不约而同发出衷心的赞叹。

　　　　“我们手牵手围看看能不能围一个圆圈。”梦痴提出了有趣的建议。众痴伸出痴手，互相拉着，出乎他们“痴料”之外，这神木竟然比他们的“痴圈”还大，围不住。这时只听棋痴骂说：“这棵阿里山上硕果仅存的神木，树龄已经超过三千多年。在日据时代，台湾的深山原始林里，本来到处都是神木参天。但是日本人一来，就把他们全部砍光，运回日本去盖他们的神社和宫殿，真是太可恶太无耻了。这是人类自然资源最大的破坏，今天在台湾已经几乎找不到这么老的神木了。要等三千年啊，诸痴。日本人的贪欲和无知，可憎可恨啊。”棋痴激动愤慨地指着神木，代死去的众神木们发出冤声。

　　　　众痴也义愤填膺地齐声骂到：“臭日本人，烂日本人”骂到众痴痴爽为止。

　　　　接着棋痴补充道：“台湾最老的神木位于玉山东北方约十公里的万年神木，树龄已经超过一万年，那个地方因此被命名为神木。”

　　　　“哇噻一万年，真不可思议，好伟大啊，那它一定很壮观吧。”梦痴张着痴口惊讶道。

　　　　棋痴一副难为情的痴样回说：“可惜我也没看过，不过我想应该比这棵要大一倍以上吧。”众痴本以为见闻广博的棋痴至少可以给他们一个树身腰围的尺寸，没想到他也不知道，好生失望。

　　　　路过受镇宫时，棋痴心想抽根庙签，便建议诸痴稍作休息。这次棋痴抽了一个谁也看不懂的诗签，诸君且猜看看这怪签写的是什么含意：

　　　　灵鸡渐渐见分明凡事且看子丑寅

　　　　云开月出照天下郎君即便见太平

　　　　众痴又问了基督徒星痴大侠，星痴试着半猜半解地解说：“如果和文武庙的诗签结合来判断的话，这灵鸡有双重含意，一是：在耶稣受难前一夜，天亮鸡叫之前，门徒披得三次不认主耶稣。所以这里指你在鸡叫之前总是不认耶稣是你的救世主。要等鸡叫之后，也就是你接受耶稣为你一生的救主之后，便从此一帆风顺，辉煌腾达。那么什么时候鸡叫呢？请看第二个暗示：就在鸡年那一年，你会作第一次的决志信主祷告。而第二句的“凡事且看子丑寅”，表示你并没有接受受洗，必须等到某一年的子丑寅三日中的一天才接受受洗。这时天上便会云开月出，你即可如意顺心，而且一跃成为人上人的大人物。这是我的猜想，不一定完全正确，只有等将来事实来印证，谜底方能揭开。且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多想无益。”

　　　　听星痴这么一解说，棋痴倒有点动心想信主受洗成为基督徒，但是想到这重生二字，按字面上去解释还怪吓人的，所以也就打消受洗的念头。可悲啊，这是他对重生的误解所致，可该也是命中注定，也许时候未到，神还要给他很多的历练也未可知。不知诸位看官意下如何？且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傍晚时分他们抵达幽静的姐妹潭，便在那里扎营过夜。就在不远处有个养鹿场，星痴便按照他原来的计划，派男痴去买了二公斤褪肉和二公斤瘦肉的新鲜鹿肉，又研究了半个钟头，定下“野鹿八吃大餐”的菜谱。

　　　　诸君且看众痴如何烹调这新鲜野味：“水煮白切嫩鹿”－－吃的时候沾棋痴特制的痴族八怪香料酱油膏，“孜然（一种新疆或江西产的香草种子）酱烤鹿褪”，“芝麻香烤鹿褪”，“痴族八怪香料红烧”，“竹叶火腿蒸鹿”（竹叶从湖边的梦宗竹林里摘来的），“黑胡椒沙茶煨鹿”，“当归枸杞鹿肉汤”。

　　　　最后一道做法众痴痴心相通地齐声喊道：“把“痴族八怪香料”抹在鹿肉内外，再用荷叶密包起来，最后涂上一层厚厚的红泥，以文火烤之，取名叫“红泥烤野鹿”。”

　　　　“痴子可教也。”棋痴笑赞了一句，诸痴嗤然。

　　　　这“野鹿八吃大餐”足足吃了三个钟头。可能吃了野味，补性较猛的关系，众痴浑身是劲，琴痴看出了痴况，便拿出小提琴拉起苏格兰风幻想舞曲。众痴听了无不翩然跳起痴舞，只是乱无章法。恰巧棋痴曾经学过各种舞蹈，便教诸痴跳苏格兰舞。后来棋痴还换了好几种舞蹈，像西班牙舞、华尔兹、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