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红楼梦－－痴族-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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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似箭，假期将届。他们听说久违两个多月的花痴将北上来一起度假，所以个个都兴奋不已，期待一睹花痴从南方带来的新风采。如此一来，南行的看海之旅只得暂且延后，二来众痴可以不用南下，免得“劳痴动众”，毕竟他们也可以到北端的海边去看海。正是：

　　　　痴分痴合为痴苦，闲忙甘苦皆因痴。
第十二回：接风洗尘说痴宴；花前月下话痴鉴
　　　　话说过了一个礼拜，久等的三天国定假日终于来到。

　　　　众痴兴冲冲地到火车站去迎接花痴，顺道瞧瞧她经过南方古都的熏陶之后，是否也沾染一身的盎然古意。

　　　　等了十多分钟，火车终于姗姗进站。由于适逢长假，所以上下车的人潮拥挤汹涌。经过一番寻寻觅觅，翘盼的熟悉人影终于出现在灯火阑珊处。

　　　　由于两个多月不见，彼此都很兴奋激动，尤其是一日不见如三秋的花星二痴更是狂洒相思泪。

　　　　为了冲淡气氛，梦痴调侃说：“花痴，几月不见，你就变得一身古味。”

　　　　“感觉好古喔！”书痴也借机揶揄。

　　　　此番古言古语倒满有效，引起众痴痴笑不已。

　　　　回到家后，众痴决定好好替花痴接风洗尘一番。经过一番讨论，便买了几本食谱，选出八道名菜，并根据个人意向加以修改，代表他们痴族八怪。待万事已定，一夥儿八痴便出门大采购。

　　　　经过一番长达三个小时的采购和八个小时的烹调，终于完成他们痴族八怪第一次“痴宴大会”。待八道“痴菜”摆上痴桌，众痴无不为眼前五颜六色、花样各异的痴菜大动痴心。就在男痴们正要下筷时，梦痴不禁惊道：“这满桌痴菜活象一幅画，真是舍不得破坏它的痴美。”

　　　　这时，花痴突然心血来潮，抢口说：“这么漂亮的佳肴，如果少了雅名，不就美中不足吗？不如诸痴替自己烧的痴菜取个雅名，一来可以助兴，二来可以附庸风雅。不知诸痴痴意如何？”这话正说中众痴的心思。

　　　　“好主意。今天是为你接风洗尘，所以理当从你开始。”诗痴乐得又可以大展诗才。

　　　　花痴回答道：“好，恭敬不如从命。”然后指着她亲自选料和烹调复杂的痴菜，袅袅诉说它的来历：“说到我这道痴菜：首先将我独家调配的佐料涂抹在雉鸡的外皮和肚子内层，让它腌五个小时，使佐料渗透到鸡肉里；然后将八珍：丝瓜、菌菇、芝麻、茄子、蜂蜜、蟹黄、蚵仔和莲子等塞满雉鸡的肚子里。之后再用荷叶密包起来，外面涂上一层厚厚的山地红泥，放进烤箱烤一个小时便大功告成矣。

　　　　这雉鸡代表紫凤凰，所以我给这道菜取了个雅名，叫“紫凤凰的心事”。你呢？”花痴来一个回马枪，回问诗痴。

　　　　花痴借这八珍暗示“思君之切，凤凰可怜”（丝菌芝茄，蜂黄蚵莲），是花痴用菜语对星痴提出的疑问。而那烹调时间正好一个小时，代表一心。

　　　　这种种的暗示与苦心也只有星痴和诗痴悟得出来。

　　　　不等诗痴答话，星痴抢先回答说：“我这道菜想了三天二夜才搞定，你们且看：这白白圆圆、中间挖空的冬瓜，里面也有蜂蜜、黄鱼、鸡汁、猪心、杏仁、鹅心、薏米、紫菜等八珍，隔水清蒸了一个钟头，取名“满天星星如花开”。”

　　　　众痴看了花星二人借菜名一问一答，实在高妙有趣，好生佩服。只是除了诗痴之外，其他痴都不知道八珍之后的隐语。

　　　　其实星痴也是借这八珍隐喻“凤凰之心，星心已知”（蜂黄汁心，杏心薏紫），是星痴借菜语对花痴的回答，意味星痴随花痴而乐而忧。另外，那白白圆圆、中间挖空的冬瓜是表示他对她的痴心之纯白（白白），对花星之恋圆满的盼望（圆圆），以及她远在南方，使他的心空荡荡的（中空），宛如身处寒冬（冬瓜）。而烹调采用隔水清蒸手法，更代表着他们的爱情是与世隔绝、不沾俗尘的二人世界。且烹调时间也控制在一个小时，和花痴的一心合起来便是“一心一意”。

　　　　花痴心里明白星痴的苦心，所以一时忘我地心花怒放，笑的灿烂如花。不过她潜意识里有个轻轻的声音，隐隐之中似乎在说那三天二夜意味三心二意。

　　　　然而这个念头象星空里的流星一般闪过即逝，她相信星痴是无心的。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星痴这道“满天星”佳肴始未料及的无心败笔，似乎是命运之神早已借此埋下的伏笔。

　　　　这时但见诗痴微启樱桃小口，强作镇定着说：“这道菜是我花了一天一夜亲自选料烹调的：这圆圆的西瓜外壳，内盛白鸡冠花、杏仁、芗草、西瓜肉、鲥鱼、芸香、蚵仔、核桃仁等八珍。首先将前四珍清蒸半个小时，然后再和后四珍一起放入西瓜壳内隔水炖半个小时即大功告成。此菜雅名“花前月下鱼自乐”。”

　　　　众痴围拢来看，颇觉有理。但见朵朵鸡冠花围着红红圆圆的西瓜薄片，宛如片片鲥鱼悠游其间，好一幅诗情画意的“花前月下鱼自乐”。

　　　　话说诗痴也想借这八珍喻示“花星相吸，诗韵可忍”（花杏芗西，鲥芸蚵仁）。她花的一天一夜正是影射她对星痴一心一意的一片痴情，一往情深。烹调时间分为前后各半个小时，表示星痴的心分为两半，开始时属于花痴，后来回归到诗痴，恰好和红楼梦里的宝玉、黛玉以及宝钗的三角之恋相反。

　　　　看来这场情战是越演越烈了，而且已然扩展到餐桌上，以痴菜为武器，滚烫得活象菜的热度。

　　　　诗痴心想：“想当年那魂归离恨天的林黛玉还身为绛珠仙草之后，必也在那里苦苦修炼几百年，悟出了一套“情林秘诀”。秘诀中第一句话开门见山便道：存优去缺，所以修炼期间把黛玉身上的诗才诗气和诗质等“三诗剑法”增强，而那些不良脾性则一点一滴地消磨殆尽。如今修炼已成，重新降世，定要夺回原本属于她的宝玉，以“忍”字诀终要叫这顽石点头，成全婚约。”

　　　　又想：“想当初黛玉病重时，好多天无人关心过问，此心一绝也；既知病重命危，尚不知拯救，却照样进行王熙凤的“掉包儿”毒计奇谋，把二玉（宝玉和黛玉）蒙在鼓里，不顾神瑛的生命，此心二绝也；最罪不可恕的，是婚礼竟然照样进行。当黛玉气绝之时，正是二宝（宝玉和宝钗）行大礼之辰。这边（黛玉）香气一断，香魂一散，那厢（宝玉）头纱一揭，头礼一拜，真是死的不明，拜的不白。这婚丧并行，实乃千古唯一，此心三绝也。”

　　　　又想：“当年二宝夫妻之情延续到今，所以有两小无猜，花星之恋，此可忍也。然而此回绛珠仙草必要打赢这第二回红楼梦情战，让花儿羞愧而退，讨回那“三绝”公道。不信我这“木石前盟”，这回没有那王熙凤来设计毒谋搅局，还斗不过你那“金玉良缘”。”

　　　　看到诗痴脸色忽红忽白，暗恋她的琴痴心急如焚，不知所措。危急之际，只得指着自己的痴菜说：“这红红的大闸蟹象小提琴的音室，蟹黄排成长长的琴柄，上面摆着四条细细长长的莴笋代表琴弦，取名叫“食琴无声胜有声”。”此语一出，众痴拍案叫绝，也帮诗痴回复正常之态。看见佳人重启笑容，琴痴方松了一口痴气。

　　　　为缓和气氛，书痴马上指着他的痴菜接口道：“你们看：这瓷豌里有芹菜、旗鱼、笋丝、花旗参、腰花、杏仁、马铃薯、柠檬等八珍，隔水以文火慢炖。看起来赏心悦目，诗情画意，音如我们痴族八怪“琴棋诗画花星书梦”（芹旗丝花花杏薯檬），我给它取名为“八痴过海到蓬莱”，希望我们痴族八怪的相聚重逢能乐似蓬莱岛上的八仙，无忧无虑无争无碍。”

　　　　“太棒了，好个“八痴过海到蓬莱，无忧无虑无争碍。””众痴鼓掌夸赞。

　　　　“你这招“四无剑法”暗藏无穷妙意，有意思。”棋痴以武侠世界里的剑法之名来形容琴痴的四个无，倒也令众痴耳目一新。

　　　　沉默良久的梦痴这时也迫不及待地大声宣告：“我这道痴菜也有八珍：甲鱼、蛇肉、蛤蜊、莲藕、枸杞、人参、当归和茯神，是我幻想力在烹调领域的延伸，取名叫“八珍大补神仙汤”。有兹阴补肾、益气补血、健脾养心和固表壮内之奇效，吃了保证你们乐似“痴仙”，“痴采”飞扬。愿大家多多享用，不要客气。”

　　　　众痴听了无不仰天痴笑，而且还惹得棋痴抱着“痴肚”痛笑不止，直叫求救。众痴们看他又笑又哭的痴样，似乎有岔气的危险，赶紧重重拍他的“痴背”，缓和一下他的“痴脉”，不至失控。

　　　　待棋痴“痴气”缓了下来，便拱手笑道：“这道痴菜我也花了不少时日设计的，诸痴且看：这盘中的鲍鱼摆饰是大鹏的翅膀，鲍鱼上面并排着细细长长的紫色发菜丝，代表大鹏的羽毛，盘的上端是红萝卜雕的大鹏之头，另一端双边切花的鲜笋是大鹏的尾巴。

　　　　这道痴菜叫“鹏程万里任飞扬”。谨以此道痴菜祝福诸痴，愿我们痴族八怪的人生就象这道菜一样飞黄腾达。”

　　　　“这下更上层楼了，什么乐似痴仙也当了，达如大鹏也飞了，这下文可就难了，且看我们的画痴最后要现什么“痴宝”给大家瞧。”梦痴两眼睁的大如牛眼，一脸的万分痴待。

　　　　听到梦痴的痴言，众痴七对好奇的“痴眼”不约而同地同时射向画痴。只见画痴面带“痴色”，却又佯装自若之“痴态”，不甘示弱地道出她那宝贝痴菜的来历：“我这道珍贵佳肴连神仙看了都要垂涎三尺。我精挑细选了八珍，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八珍喔，有：鲜贝、虾仁、鳝片、鳕鱼、蟹肉、鱼翅、蛇丝、和松茸（一种非常名贵的野菇）等。首先将各珍放入敝痴独家配好的调味汁里浸上半天，然后抹上一层藕粉，用热油过一分钟，再一起装在陶碗里密封。烹调时用文火慢炖二个小时，熬出所有珍料的味道，这样汤中鲜味香浓，入喉后回味无穷，而各珍也保有各自的原始风味。烹调虽然复杂了点，但菜名却一目了然，诸痴一看便知。”

　　　　众痴赶紧集中“痴目”观之，不禁都笑开了“痴怀”。原来画痴用这八珍，一珍一字的排成颇具艺术美感的八个大字：年年如意岁岁平安。瞬间气氛转入久别欢畅的欢笑声中，开启这接风洗尘的欢乐痴宴，也为今晚的痴会掀起久别重逢的“痴潮”，画下完美的冒号。

　　　　棋痴高声笑说：“善哉善哉，你这“年年如意岁岁平安”正是诸痴最大的盼望。有道是“平安即是福”，什么乐如水中鱼、快乐似痴仙啦，无声胜有声、固表壮内啦，还有我的鹏程万里啦，如果没有这如意平安，一切不都空如云烟，聚散无时。看来画家确实别有心肠，悟的澈底，想的周到，兀自与人不同。

　　　　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连菜也都讲究起绘画艺术来了：这菜不象是煮的，道似画出来的一般，真是“又美又妍又高又妙又棒又绝又酷又艺术”。这“八又剑法”堪称“八又之至”啊。想必古今中外，无人能比。”

　　　　“你这长篇大论可也是一绝。”听到棋痴又评论又使剑法，众痴不禁齐声大笑。

　　　　梦痴笑说：“今天之痴宴盛事，可用一个对联来形容，叫作：

　　　　接风洗尘话痴宴，花前月下说痴鉴。”

　　　　此话一出，众痴无不叹曰：“好个对联，形容得妙。”

　　　　话说每当众痴介绍自己的拿手痴菜时，十八般痴艺俱全的棋痴便偷偷拿起相机和摄影机，把这千载难逢、费尽心思的“八大痴肴”一一拍下，化暂时为永恒。之后便把摄影机固定在一个最佳的位置，继续拍录众痴的饿狼吃相。

　　　　众痴欣赏各痴的烹调艺术之时，每看一道，便赞一回。

　　　　由于实在是太美太艺术了，所以都舍不得动痴筷。待发觉棋痴细心的安排，又拍又摄的；加上忙了一整天，又采购又烹调的，因此早已饥肠辘辘，可谓脑胃皆空。先前听了棋痴的“八又剑法”，加上现在的“四又剑法”，所以早就忍不住，各个抢拿痴筷，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大快朵颐，大干一场。

　　　　“在我们发动痴筷攻势之前，我建议我们轮流品尝各痴的痴肴一回，评分看看谁的痴菜作的最棒，如何？”花痴不识时务地再度提出第二个建议。

　　　　“你是今天的主角，只好听你的了。”星痴以围护的口吻征求众痴的同意。

　　　　“既然如此，只好一路“雅”下去了。”诗痴满识大体地附和道。看来这绛珠仙草这回下凡可真非比寻常，连那小性子的脾气也修练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由花痴带头，依照刚才介绍的顺序，一一品尝过去。众痴们每品一道，便赞一回。

　　　　棋痴综合各痴的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