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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雪莲之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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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7)
    “谁呀?”急急忙忙把报告往抽屉里塞。

    “是我。”

    “请进,门没闩的。”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婷婷玉立的女学生,她一头栗色的头发,皮肤极白,眉毛浓浓的,一双秀丽的微微带着浅褐偏蓝色大眼睛,如同嵌了两颗透明的绿宝石——那是只有色目人种才有的特征——她鼻子挺拔,唇薄嘴小,上唇缀着一层极薄的茸茸汗毛,一排雪白的牙齿如同镶嵌着的一排整齐的碎玉,脸型既有阿拉伯人的轮廓,又具欧洲人特征,更有一种东方人的神韵。

    “你是……”

    “嘘——”一见沙岩老师在睡觉,来者连忙将声音压得细细的,嗡嗡喑喑地说:“你就是梅兰老师?这么帅,小心你!”

    “怎么,你要怎样?”

    “被人看在眼中出不来!”

    “有那么严重嘛?”

    “女生们好多都在说,高三级部有个新来的大学生,好好扎眼的,英俊亮丽的奶油小衰哥!”

    “真有那么厉害,在哪?”

    “别装了,小儿科!一开始我还不信,这回信了,原来这都是真的。”

    “什么叫原来真的,还有赝品的吗,人又不让克隆。其实,开会时谁没见过谁呀?”

    “哪个会,我可从没在哪个会上见过你啊。你见过我啦?”

    “是没有!你是哪个部落来的女祭司呀?”

    “纪司是什么,好吃吗?”

    “哦,好吃!不过我还没吃过呢?”见她一脸的正经,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梅兰只想笑,忍住了。

    “我只吃过寿司,是一种日本料理,那一年我姑妈从美国回来,我和爸爸去北京见她,专门去一家日本餐厅吃的。”

    “你……哈哈哈……”这回梅兰大笑了,“真有你的,那一回事吗?”

    “怎么不一回事?不都是司呀。其实,在非洲,那一般只是男人们的专利,哪来的女祭司呀……”

    “原来你知道祭司是什么……我上当了,被你小妮子骗了!”梅兰突然感到有种被愚弄的味道。这才发现对面这女孩非同小可。她开玩笑不露声色,装傻装得太像了!

    “你叫什么?”

    “梅杜杜,你叫我豆豆吧。梅——对,和你五百年前是一家!”

    “原来是你呀,学生会主席驾到!”梅兰听说过学生会主席就叫梅杜杜的,想不到竟是眼前这位外表像个外国小妞的漂亮女孩。

    “这个主席是中国最小的官了,你的官比我大,还是别给我抬轿子,叫豆豆亲切一点吧。”

    “梅杜杜——豆豆,好好听的名字!认识你太高兴了,想不到我们梅家竟有你这样出色的人物。你该称我什么,大哥?叔叔?”

    “老师呀!你才来这么短时间,就升官了,团委副书记,真出乎同学们的意料之外,爬得好快哟!”

    “还是你的官大,主席,挺吓人呐,全校都归你管,好大的官呀。”

    “我可是大家民主选的哦!”

    “可我,没有选你,只要管你!”

    “我才不要你管哩。我告诉你……”

    梅杜杜说着,将嘴巴凑上前来,在梅兰的耳朵边嘀咕了半天。原来她是说,有一朵全校最美的校花,早默默看上他了,还正是他要去的那个班,就管她吧。梅兰叱了一声,骂道:

    “好你个小鬼头,倒来拿老师开心。快说,来这儿有什么事?”

    “嘻嘻嘻……”

    “说呀!带来什么圣旨是吧?”

    “急什么!我告诉你,同学们都在背后说你呢。”

    “他们说什么?”

    “说你是个娃娃头,果然名不虚传。”

    “什么叫名不虚传,我哪儿不对头吗?”

    “好玩呗!哎,说真的,你那个副书记呀,我劝你还是不要当了,‘九斤老太’对你不会安什么好心的,同学们都这么说。”

    “九斤老太是谁?!”

    “宋书记呀。同学们说,好戏在后头啊,你和她如果能混合在一块,打死我不也信!因为呀……”

    “因为什么?”

    “同学们都说,那是一天外陨石,不跟任何地球物体起化学反应的。”

    “为什么要混合在一块?我是我,她是她。”

    “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发配在高一(3)班,那可是个学校老师谁也不愿要的烂班!”

    “革命工作,哪能由自己挑三拣四的。”

    “你来教我们高二(1)班好不好?同学们说要集体签名一致请你来我们班上语文课。如今我们那语文老师‘祥林妈’,早已是骑虎难下了。我怕有一天她要倒在讲台上,为人民教育事业光荣了!”

    “什么‘祥林妈’,怎么能这样非议你的老师。”

    “她会教什么呀,成天在那唠唠叨叨,讲得结结巴巴,磕磕碰碰,一点生气没有,台下谁也没有听。问她一个生字,她瞄了半天,板起脸来训人:上课不好好听,问什么?查字典去,培养自己的自学能力嘛!狗屁,其实她自己根本就不认识那字!”梅杜杜说着说着,早笑得前俯后仰,“我又写一个根本没有的字问她,是这样的——”梅杜杜说着,在条桌上划了个字,上边是个‘宀’,下边是个‘目’,“你猜她怎么回答?她摇头晃脑看了半天说:这是一个金文的‘望’字,宝盖头下一个目,这是说眼睛在屋里往外看。她还说这种文字早废止了,如今只有三千多年前的出土文物上才有的。多有意思,三千多年前的金文,有同学问她土文认不认识,她说因为当年忙于闹革命,土文没学好……”

    “哈哈哈哈……亏你们想得出来,哈哈哈……”

    “真的,她在班里上课,只会罚款,罚站,罚扫教室,还有就是找‘九斤老太’和凶神‘申公豹’诉苦哭鼻子……”

    “慢着,‘申公豹’又是谁?随便乱给老师起这么多的诨名,这可不好哦。”

    “是申一鸣呀,这还不知道,地球人都知道!”

    “我就不知道!今天头一次听你说。”

    “你没见过此人?好认的,这家伙最大特点就是,个头奇大,像一匹戈壁上的野骆驼。对了,他的另一特点,是他的那张脸宠幅员相当辽阔,眼球好比是移植了牛的……你没有在听啊?”突然发现梅兰只顾出神地看她。

    “怎么不说了,接着说呀?刚才说到哪儿啦?”

    “真是的,说申公豹呀,不是向你介绍他的光辉形像吗。”

    “你不介绍了,我早已认真瞻仰过他的威仪了!可你们为什么叫他申公豹……看过《封神榜》?”

    “哼哼,这有何稀奇?班里好多同学都喜欢古典小说。我看的全是直排的旧版书,我认识繁体字的。我家里什么书都有,我爸有个一人多高的大书柜。”

    “你是怎么看待申公豹这个人物的?”

    “他不是最后被人拿去堵了海眼,坏人呀!你说,像申一鸣这种人,是不是有点像他的老祖宗申公豹?要我说,这种人真的只配象申公豹一样被人拿去堵海眼!”

    梅兰想笑,却笑不出来。梅杜杜接着说:

    “你别以为我是学生,阅历浅,不知道什么。其实我看人看得清清楚楚,可准了!”

    “那你看看我,是什么人?”

    “你呀——一个大野心家!”

    梅兰开心了,这回真想笑,也忍住了,问道:“何以见得?”

    “看你这长相,天门开阔,鼻若悬胆,面如银盘,目光似电,颌圆口方。我敢断言,像你这种长相之人,不是傻瓜,就是天才;如果成了气候,那一定是个天下第一流的大野心家!”

    “一派胡言!”梅兰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口齿伶俐,说话风趣的鬼灵精,和她呆在一起很开心的。可他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冷漠得不屑一顾的架式。

    “不服呀,我说得不对吗?”

    “最拙劣的算命先生也会。你小小的年纪,从哪里学来这许多江湖骗子的一套?当学生的随便议论老师,没规没矩的,看我今后不好好修理修理你!”

    “和别人我才没那多闲功夫理他呢!”

    “这么说,你是因为看得起我喽?你专程来找我,就是为了来开这危言耸听的国际玩笑?”

    “我才要说的,被你打断了。”

    “那就快说吧!”

    “是这么回事,‘九斤老太’——不!宋书记让我来请示你这副书记大人,说裙子裤子全收齐了,应该如何处理,她让我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说最好让你现在就去她那里一趟。”

    “你说呢,你说该怎么处理?”

    “教我说呀,最好连人也撕了算了!”

    “乖乖!撕人呀,你粉面含春威不露,初看面若桃花,原来心底毒如蛇蝎!人虽小,鬼大得很哩!”

    “开个玩笑嘛,参谋长何必当真!”

    “依我说,要开一个展览会,将那些收上来的各种裙子呀,裤子呀,衬衫呀,皮鞋呀,口红呀,眉笔呀,化妆盒呀什么的,全都展览出来。让人们都来看看,我们这里资产阶级思想把人腐蚀成什么样儿了……”

    “那如果不被腐蚀的人,就压根儿不穿衣裳吧?”

    “说对了,旁边就展出几个没有被腐蚀的正面典型,全都裸光了!怎么样,我这主意如何?”

    “如何,穿皇帝的新衣?亏你想得出来。够坏的,这个副书记大人!”
第四章(8)
    梅杜杜说着,略停一停,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有时候我想,你们这些老师别看平时吹胡子瞪眼的,一派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头坏得很!一些班主任,一有机会,掏女生的隐私就像掏鸟窝,乐此不疲。好多人的信都被老师拆过,有些还被拿到班上念。那动机根本就值得怀疑!

    “就说今天早上的事,你注意到没有,那个被称为千金小姐的小女生裙子全被撕开了,当时我在楼道上远远地看见,一些老师那一双双饿狼似的眼睛,贪婪得就像要吃人家的肉了!我将这些事回去和我爸爸讲,我爸说让我以后少管这些闲事,老师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一定要干好什么!我妈下班回来,他和妈妈说,他准备来学校和老师谈一谈,让我今后不再当什么学生干部,只让我好好念书就行了。再不行,他还要将我转到阿克苏我叔叔那儿去寄读。我爸爸最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爸爸说什么?”

    “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你说嘛?”梅兰有些急躁的样子。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们这所学校几乎已没有什么可信赖的人了!”

    “你爸爸是谁,他未免也太武断了吧!怎能这样对一所学校下结论?学校这么大,内部的事情,外人不懂的。”

    “为什么?我爸……”

    “梅……豆豆,人和人不一样懂吗?学校里都是一些有文化的知识分子,这知识分子和知识分子之间的事,别人一般很难理解,因为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

    “说什么呀?你以为我爸是文盲呀,竟然这么小看我爸爸!”

    “你爸他……”

    “那我告诉你,梅大知识分子,你听好了:我爸爸是工程师,一个堂堂的沙海石油基地技术部的高级工程师!按你的标准,他算不算知识分子我就不知道了。”

    “原来这样,你怎么不早说?哦,我懂了,你是非常崇拜爸爸的是吗?”

    “当然!老实说,梅老师,就你刚才说的所谓知识分子,我们学校的老师中,说句不客气的话,恐怕没有人比得上我爸爸!”

    “你爸爸是研究生?”

    “那倒不是,但他是一名老牌大学生,文革前的!不过,因为他这个大学牌子,使他受过很多苦。你不知道,我听爸爸说,他那一年到石油基地来,本来都在口里工作了,而且单位还不错,但他自己非得申请来西部。刚刚才来不久,就被‘九斤老太’和刘福昌他们领了一帮红卫兵去批斗,他们抓了他挂牌游街,还打他,打得很惨。因为我们的家庭成份不好,我爷爷曾是大资本家,他们说我爸是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那时候我还没出生,要不,我绝不能让他们欺侮我爸爸,我饶不了他们的!”

    说完这话,早泪如泉涌,不停啜泣着,哭得很伤心。

    梅兰为自己刚才不慎失言,触及了这个可爱女孩的痛处而愧疚,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久久地看着她,她也直直的看着他,那忽闪的眼里充满了一种混杂的东西,既有信赖,又有猜忌。

    “原谅我!我不该伤害你心中最崇敬的人,不该小看你的爸爸。我实在不知道,真的。”

    “……”

    梅杜杜还只是个高二的学生,但梅兰从她的眼中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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