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情梦-第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
那是我们开始夜里干活三个月后的一天半夜,我们大家在屋里干得正欢的时候,院外突然就响起了敲门声。我们一听就知道不妙,大家按照开始约定好的方案,一听到敲门声立刻便停止干活,把灯灭了,然后对门外的敲门声不予理睬。
不过俗话说纸是包不住火的,我们虽然用这种办法偷偷地干了三个多月,但是最终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因为我们虽然能够把光线这起来,然而机器的响声却是没法掩盖的,尽管我们干活的时候很小心,最后还是因为机器声吵了邻居,被人家提出抗议,最后事情露了馅。
这一下我们可就惨了,工商的、税务的一起找上门来,不管我们怎么解释,怎么央求,他们根本不听,不仅要罚我们的款,还没收了我们的所有机器。
这么一来,等于是把我们的生路全都断了,我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狠,为什么会这么无情,对我们这些女孩子一点都不通容,我们不就是想靠自己的辛苦挣点钱养活自己吗?他们要我们交税我们也交了,他们要我们办照我们也去申请了,可是,他们却还要对我们提出非份的要求,这我们怎么能答应呢?可是,我们不答应,最终就落得了这么一个结果,而我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我们的生活源头给断了,却无处分辩去,这叫什么世道呀!
但是我们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们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些外地人,只是一些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孩子,他们想怎么欺负我们就怎么欺负我们,他们这样做,只不过是想逼我们就犯,逼我们按照他们的要求去陪他们。我这么说并不是我捏造污蔑他们,是因为他们在搬走我们的机器的时候,他们中的一个“好心人”悄悄地跟我说的。
可是他们却看错人了,他们以为他们这样就可以逼我们就犯了,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我宁愿一无所有也不可能去向他们屈服的,我也同样不许我的姐妹们去向他们屈服,我相信这些牲畜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江哥,你知道吗?在这样的时候,我心里想到的就只是你,只有你一个人,我在想,如果你此时此刻在我的身边,那么我能受这么大的委屈吗?我能被他们这么欺负吗?可是,你在哪里呢?我除了知道你在北京外,其它的消息就一点都不知道了,虽然我此时很想去找你,但是我又能到哪里去找你呢?
江哥,我每当遇到不顺心的事情的时候,我所想到的人就只有你,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上,除了你我已经算是再没有一个亲人了,我的爸爸妈妈已经不要我了,我也更不能再到我的姐姐那里去,因为她也觉得我给她丢了人!可是我却见不到你,找不到你,我只是一个孤苦伶仃的人,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在被那帮牲畜搬走了机器之后,如果当时我的手里有枪的话,我肯定会杀人的。
江哥,我现在真的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会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杀人,我现在对那些在被别人欺负的情况下敢于杀人的人非常钦佩,我甚至想把我一年多时间里所挣的钱全都拿出来,买两个杀手去把工商局那帮牲畜给杀了!
可是我没有那么做,我知道我不能那么做,因为我想到了我们的十年之约,我想到了如果我那么做了的话,最终追究起来肯定还是会追到我的身上,那么我就无法在十年之约的这一天与你相见了。所以我忍了,民不与官斗,惹不起我只能躲,面对相距不到五寸的蛇我可以表现出大义凛然,但是面对披着一身国家工商制服的牲畜们,我却只能躲避,因为他们比蛇更恶毒,更可怕。
我和姐妹们商量,愿意跟着我继续干的,我们一起另找地方重新开始,不愿意跟着我的,就只好请她们自己再找了出路了。我没有想到的是,不管是开始的两个姐妹,还是后来招来的四个姐妹,她们都一致愿意跟着我走,这让我很感动。于是我便带着她们六个人,离开了那座城市,到了另一座城市。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是三年多以前刚刚出外打工时的琪儿了,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我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在一个地方生存了,不管这个地方是熟悉还是生疏,我都可以找到安生的地方。
我们到了毗邻的一个城市,这次我们总结了经验,在城郊租了房子住下,然后每个人都拿出自己的积蓄买来了缝纫机,我则买来了一台锁边机和熨烫机,于是我们便又干了起来。
开始的几批衣服,我们仍然送回到原来那座城市的几个老客户,后来渐渐的,我们便把服装送进了现在生活的这座城里,同样也受到了欢迎,我们的生存又出现了好的势头,我们的劲头也越来越足了。
我们对自己的前景都充满了希望,我们姐妹们在一起休息的时候,常常会谈到将来的发展,姐妹们建议我们一起回到家乡灌南,办一个服装厂,她们说凭我设计的服装。肯定能打下一片市场来,她们甚至把服装的牌子都定下了,而且就用我的名字,叫“琪儿牌”服装。
可是我却并不想回家乡,尽管我的父母亲友都在灌南,但是我却感觉到我如果回去会觉得更孤单,还不如在外面这么闯荡心里显得充实些,因为在外面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干自己的事,不用担心任何闲言碎语。然而一旦回去,有关我的流言蜚语很难说不会泛滥,只要我真的把服装厂办起来了,那么我肯定就不会得到安宁。
同时我也想到了,虽然我们现在干得这么好,可是说白了我们这七个人在一起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服装作坊而已,如果真的办服装厂,那么我们所遇到的困难将会很多,因为服装厂与服装加工作坊是根本不能相比的两种规模,一个有点规模的服装加工作坊可以说干就干起来,可是服装厂呢?就算是很小规模的服装厂,要想干起来也是极不容易的事情。
当然,我最担心的,还是真正要办服装厂所要遭遇的一些问题。比如我们一旦要办服装厂,那么我们就不能不到工商局去申请办厂资格,申请营业执照,仅仅这一个恐怕我们都很难通过。因为,天下乌鸦一般黑,谁能保证家乡工商局里的人不是和我们原来在的那个城市的工商局里的人是一样的呢?
于是我劝姐妹们打消回家乡去办服装厂的念头,我给她们分析了厉害关系,最后她们都不由自主地叹息起来,放弃了她们自己的念头,完全听我的了。
当然,我也并不是不给她们希望,况且到这个时候,我自己也并不是不想把我们的服装做大做好,但是眼下我们的条件和实力还不允许,所以我想等,我想等我们真正有实力的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回家乡也好。仍然在南方这座城市也好,只要我们认真干起来,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所以,我也把我的想法跟她们说了,我们七姐妹就这样同心协力地干了起来,而且,情况也像我所预料的那样,一直都向好的方面发展着。
然而,天下的事情就是那么的不遂人意,我不知道我命里注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条人生路,为什么总是让我受着这样那样的波折。
就在我们七姐妹一起干得非常起劲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我的一个姐妹病倒了。我们本来以为她只不过是一个小病,但是,等我们把她送到医院一查,结果却几乎把我们余下的六个人都吓呆了:我们的这个姐妹患了癌症——胃癌!
我们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平时我们也没见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从没有听她说过胃子不舒服,仅仅只是在发病的前两天,她老是说自己肚子有点胀,不想吃饭。我们都以为她是干活累的,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其他人多干点。可是,没想到她的感觉却越来越严重,最后吃点东西马上就吐了出来,我们这才感觉到事情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所以这才把她送进了医院。
听到这个姐妹是患了癌症,我们几个互相看着在医院里呆了好一会儿,最后商量了一下,决定全力以赴为她治病,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同时,我们又通知了她的爸爸妈妈,让她的爸爸妈妈马上到我们这里来,然后让他们决定是不是就让我们的这位姐妹留在这里治疗。
她的爸爸妈妈来了,我们通知他们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患的是什么病,怕他们受不了。等他们到了,我们首先把他们接到我们的住处,按照我们事先说好的,由一个姐妹把事情真相告诉了他们。
当时的情景我真的不想再说,因为从他们身上,特别是从那位母亲身上,我又想到了我自己的爸爸妈妈,尤其是想到了我的妈妈,我不知道,如果此时生病的是我,我的父母在接到信后是否能像他们一样这么急匆匆地赶来,我更不知道我的母亲在听到我的病情后,是不是也会像这位母亲一样,对女儿的心疼使她在一听到女儿的病情后两眼失神,随即昏晕了过去。
我很感动,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就在不由自主中想到我的父母,但是,我却只能是想想而已,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去见他们了,因为回去见他们只能是引起他们的不快,所以我只能远离他们,谁叫我给他们丢脸了呢?谁叫我让他们在亲友面前抬不起头来了呢?反正,他们已经只当没有我这个女儿了。
不过,江哥,我的心里真的很痛苦,特别是看到别人的父母对自己的女儿这么关心,这么爱护,我的心真的纠痛得厉害。但是我却无奈,我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我和另外五个姐妹一边继续加紧干活挣钱,一边为生病姐妹的治疗尽心尽力,为了不继续给我们添麻烦,生病姐妹的父母决定把女儿带回家去,用他们的话说,他们一定要让女儿在走之前回到家里,要走也要在自己的家里走。
江哥,听了他们的话,我突然就想到,我真不知道我自己将来有一天要“走”的话,会从什么地方“走”,因为我已经无家可归,我的父母也不可能接我回家的,所以我恐怕将成为他乡野鬼了。
我同姐妹们商量,把我们手里的钱,除了留下一部分作为生活费外,全部都给了生病的姐妹,也算是大家姐妹一场。
可是这么一来,我们的生活也就又一次陷入了拮据之中。俗话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送走了生病姐妹之后不久,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后来招的那三个姐妹也决定离开我们,回家乡去了。于是,又剩下我们最初的三个姐妹。
我郑重地跟两个姐妹谈了一次,我对她们说了我的真实想法,我想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只能一边收一些零星的活干着以维持生计,一边寻求大宗的活干。因为我们现在人手已经不够,所以即使是寻大宗活干,也只能选那些不急的活,否则我们就忙不过来了。
其实这个时候我们都已经明白,大家再这么干下去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发展,如果仅仅只是维持生计的话,那么再呆在一起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由于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达到了几乎亲密无间的程度,所以谁都不好意思提出来分手。我知道她们两个人心里是想离开的,只不过不好提出来罢了,所以我便在一天晚饭的时候主动向她们提了出来。
“我们要是走了,不又落下你一个人了吗?”一个姐妹担心地说。
我轻笑了笑,说:“没关系,刚开始不也是我一个人闯的吗?”
另一个姐妹说:“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回到家里怎么着也能干起来,毕竞可以请家里人帮助帮助呀。”
我明白她们是不知道我的苦衷,所以也不愿意向她们说明,只是对她们摇了摇头,以一种轻松的口吻对她们说:“我不干出个样来是不会回去的。”
“可是,照我们这样干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干出样来呀?”
“琪儿,你的心太善了,就算是能干出个样儿来,恐怕也要受很多苦的。”
“是呀,琪儿,就像这次,我们把差不多所有的钱拿出去了,当时觉得挺应该,可以后来我想想真不值得。”
“这个你们就不用再说了,”我说,“毕竟大家在一起一场,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呀!”
“可是她的病……”
“别说了,生了那种病本身已经是一种不幸了,如果再得不到关心,那就更痛苦了。再说了,我们没有那笔钱,也一样可以活下去,可是她如果没有那笔钱,那么想想看,是不是……”
“可是就算有那笔钱,恐怕也保不住她的命了。”一个姐妹打断了我的话,说。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觉得,如果我们的那笔钱能让她在这世上多活几天,我们的心也算是尽到了。”
听我这么一说,两个姐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我们默默地吃完了饭,这一夜我们便谁都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上午我出去了一上午,主要是把手上的一批货送出去。等到我中午回来的时候,一个姐妹已经走了,留下来的这个姐妹,就是我现在让她给你送我这封信的玉莲。玉莲告诉我,那个姐妹不想让我看见她走伤心,所以乘我不在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