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男女-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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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哥！你咋才回来！”

　　　　“立哥！出事了！”

　　　　“你怎么不开手机呀！”

　　　　“唉！你回来晚了！”

　　　　“——”

　　　　兄弟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林立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你们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一个说完一个说。”林立捂着头说，他觉得头很沉也很疼，大概是安眠药的缘故吧！

　　　　“立哥，我跟你说，你和上玉被学校开除了。”

　　　　林立听得一头雾水，自己怎么会被开除了呢。慢慢地，他从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里终于了解到事情的全部经过！

　　　　小玉在上课的时候突然昏倒了，被送去了医院，却检查出她怀孕了，而且还得了不知道什么病，做了手术。

　　　　“小玉在哪家医院？她在哪家医院？”林立声嘶力竭的喊着，他的样子像个疯子。

　　　　“龙泉医院。你以前住过的那一家。”

　　　　林立没再说什么，他拉开宿舍门，跑下了6号公寓冲进了茫茫夜色中。

　　　　原来，在林立刚走了后，小玉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又惊又怕，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左等林立不回来，右等林立不回来，于是给林立发短信让他回来。在发了几条短信后，林立的答复始终是还不能回来，她最后终于放下了自己仅剩下的一点点自尊心，决定直接通话告诉他自己怀孕了。可是在那以后林立却关机了。

　　　　小玉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也不敢跟别人说，她想去医院打掉又怕被人看见知道，于是就找了一家非常破的私人诊所，可是谁能想到这家私人诊所的大夫是个庸医，他根本不会做打胎，可是他为了赚钱，竟然胡乱的弄了一些草药敷在小玉的下体。更可气的是，他在给小玉敷药的时候竟然起了歹心，趁机奸污了小玉，小玉不敢声张，只好忍气吞声地走了。

　　　　回到学校的小玉，已经被这一连串的打击彻底击垮了，身心疲惫的她，失去了往往的欢笑，她开始厌世，开始不再和别人交际，开始封闭自己，开始逃避社会。

　　　　随着日子的流逝，小玉慢慢地觉得肚子疼起来，而且一天比一天厉害，而且下体时而飘散出一些腐臭的气味。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是她不敢去医院，她怕被人知道，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宿舍的时候才悄悄的检查一下，她发现自己的那里好像出问题了，可是她又不敢把药取下了，她怕取下来后会影响打胎。她就这样一个人担惊受怕的过着，期望着林立的回来，她依然坚持每天给林立打电话，因为她相信林立是个负责任的人。她就这样苦苦的等着，苦苦的守着，望眼欲穿。终于有一天，她昏倒在课堂上，被送进了医院。医生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小玉因为乱用草药致使子宫里的孩子死亡，还导致子宫腐烂，必须马上动手术切除子宫，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就这样，小玉做了手术，最令人遗憾的是小玉从此以后不能再怀孕了，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小玉的期望终于在她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起破灭了，她恨透了林立，她觉得林立骗了她，是林立把自己送进了一个永远也无法爬出的深渊里。

　　　　看着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小玉闭上了眼睛，无声的泪水汇成了无底的河！

　　　　学校知道了这件事，调查出和小玉同居的是林立，经过会议研究，决定开除林立和孙庭玉。

　　　　林立下了出租车，扔了一百块钱给司机后就跑进了龙泉医院。

　　　　林立进了妇产科，挨着门一个又一个地找，他暴躁的推开每一个门，希望能找到小玉。当他推开411病房的门时，一张熟悉的脸映入了他的眼帘，小玉憔悴了很多，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乱蓬蓬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

　　　　林立忍不住哭了，他没想到半个月的时间不见，小玉竟会变成这样。以前的小玉，脸上永是远洋溢着灿烂的微笑，脉脉含情的目光永远那么的明亮，一头秀发像瀑布般飘散在肩后，可是现在的她，看起来像一个游荡在暗夜的幽灵。

　　　　林立一步一步地走近小玉，紧紧地握着她的双手，声泪俱下地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小玉抬起头看着林立，眼神显的有点呆滞，就好像不认识林立一样。

　　　　“小玉，是我，我是林立。”林立拉着小玉的手突然哭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泪水什么时候掉了下来。

　　　　小玉听到林立这两个字后，眼睛里突然闪起了亮光，可是只闪了一下后就又暗淡了下来，她看了看林立什么也没说就转过了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了？林立看的出来，小玉的精神有点恍惚，难道她——

　　　　林立痛苦的握着小玉的手，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来安慰她，怎么保护她，她一定受了很多苦，一定受了很多委屈，林立心里想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林立突然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在了自己的脑门上，他扭过头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他们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

　　　　又是一拳打在了林立的脸上。林立不明白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为什么会打自己，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要打我，他是谁。

　　　　在林立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又挨了一拳，接着又是一拳。

　　　　一拳一拳又一拳，林立被无数的拳头打蒙了，加上他的脑震荡没有好，他开始觉得天旋地转。他迷迷糊糊中看见中年男人脸上的肌肉在跳动，他的拳头在飞舞，中年女人好像揪住了自己的衣服在边哭边摇，他还看见小玉，坐在床上捂着耳朵叫喊着，好像在喊，别打了。

　　　　在一片嗡嗡嘈杂声中，林立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最后他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雪白的墙壁像正午的阳光一样刺眼，头很沉，抬起来就嗡嗡作响。

　　　　林立忽然想起了小玉，他摸索着下了床，走出了病房，这时，护士小姐正好撞见了他。

　　　　“咦，你怎么下床了，你脑震荡复发了，必须好好休息，否则会——”

　　　　林立打断她的话说：“我就出去一下！”然后就从护士旁边走过去了。

　　　　护士拦住了他，抓住了他的袖子。林立一甩胳膊，想走，可是他用的劲太大了，头猛然间又开始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突然暗淡下来。

　　　　在护士的陪同下，林立又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但他一直放心不下小玉，他想知道小玉现在怎么样了。

　　　　门开了，胖子他们来了。

　　　　林立急切地问胖子，“小玉现在怎么样了？”

　　　　“她回家了。”

　　　　“什么？回家了？”

　　　　“她被她父母接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刚才。”

　　　　林立扬起头气愤地想说，为什么不叫我！可是由于他用力太猛，头又开始嗡嗡作响，眼前的东西又开始旋转。过了好一会儿，才好了点。

　　　　兄弟们安慰着林立，但是林立一点也没听进去，他在想小玉，在想小玉现在到底怎么了，在想小玉好了没有。

　　　　林立心里骂着自己。我真不是东西，我真不是东西！是我害了她，是我呀！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兄弟们都走了，林立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靠着枕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只见那白白的云从窗框的这边飘来，又从那边荡去，就像人生一样从生而来，从死而去。

　　　　人生是什么？生活又是什么？林立望着天在想。人生是被迫的，人的一生都是被迫的，人被迫生下来，被迫长大，被迫生活，被迫慢慢的变老，最后又被迫死去。人的一生为什么都是在被迫中进行的。

　　　　门开了，护士小姐进来了，她动作十分熟练地开始为林立输液，林立看着她的脸，突然间好像觉的她的脸正在慢慢的衰老，我们其实都一样，总有一天，会有一座孤冢是我们生命的故乡。
第四十九章　送别
　　　　胖子他们都发现林立和以前不一样，他不再喜欢和别人开玩笑了，他现在很少说话，总是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天空发呆，说一些奇怪的话。

　　　　半个月过去了，林立出院了。

　　　　“你不知道去找小玉吗？”

　　　　“找？”林立苦笑了一下说，“能找到吗？既然走了，她就不会再回来了！我又何必去找呢？”

　　　　“可是小玉她对你那么好，你就——”

　　　　林立看着张美美的眼睛认真的说：“我怎么会忘了呢！小美，这辈子我都不会忘了她，她将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是我还有什么脸去见她，你知道吗？是我把她害成那个样子的！是我！

　　　　我去找她只会给她带去更大的痛苦，让她回忆起那伤心的过去！何况我去找她，又会给她的家带去更大的风波。我在医院里就已经想过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这怪不得别人！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小玉！如果有来世的话，可是真的有来世吗？不会有的！“

　　　　说着说着林立的眼睛红了，他眼睛里有泪水在涌动！他不想让张美美看见慌忙转过头揉了揉，假装眼睛里吹进了沙子。

　　　　张美美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了。

　　　　他们两个人站在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真的要走吗？”张美美打破了尴尬的场面问。

　　　　“都让开除了，不走能行吗？”林立看着别处感伤的说，“此处不留我呀！”

　　　　张美美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很愚蠢。

　　　　“什么时候走？”

　　　　“明天！”

　　　　“明天？”

　　　　“是的！”

　　　　张美美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头震动了一下，突然间她心中升起一种失落感！

　　　　林立望着门上那烫金的清新大学四个字时，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痛，自己连一年的学都没上完，却就这样的走了。

　　　　就这样走了吗？我就这样走了吗？林立摇了摇头，凄凄的笑了。我辜负了我的父母，我也辜负了我的梦想，我还有什么脸回去见父母！

　　　　别了！别了！我的母校！别了！别了！我的朋友！如果有一天我们还能重聚，那么我希望我还活在你们心里！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别送了。”林立淡淡的说，神情很凄凉。

　　　　胖子他们还是把林立送到了火车站。

　　　　车站上人来人往，而林立却感觉不到有什么热闹，他站在站台上突然自言自语的说：

　　　　时间倒挂在我的脖子上

　　　　扣着我的脉搏

　　　　轻轻的对我说

　　　　心跳是生命的倒计时

　　　　“林立，你在说什么吗？”

　　　　林立掉过头见是张美美在问他，他凄凉的笑了一下说：“难道这就是生命的真谛吗？”

　　　　张美美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两行泪不知不觉中从林立的眼睛里滑了下来。张美美忍不住为他擦去了。

　　　　林立红着眼睛说：“我流泪了吗？”

　　　　张美美轻轻的“恩”了一声。

　　　　“我要走了！我真的要走了！”林立掉过头和胖子他们说。

　　　　笑天突然问林立：“以后有什么打算？”

　　　　林立笑了，笑的阴柔流转，哀婉凄凉，他说：“流浪！你们没听过那首《橄榄树》吗？我真的很喜欢它。”

　　　　笑天拍了拍林立的肩膀，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火车要走了，林立和胖子他们一个个拥抱了一下，就在林立左脚踏上车梯的时候，张美美突然说：“林立，给我再唱一支歌好吗？”

　　　　说完，张美美就哭了，几个同来的女生也都哭了，她们有的怕林立看见扭过了头。

　　　　林立咬了一下嘴唇说：“好的！”

　　　　说着，林立跳了下来，抱起自己的吉它弹起了《橄榄树》的曲子，唱了起来：“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唱着唱着，林立哭了，胖子他们也都哭了，无声的泪滴落在站台上。林立边哭边唱，最后直到全哭了起来。

　　　　“我走了！”

　　　　林立说完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上了火车。

　　　　“我不会忘了你的！”张美美在下面哭着说。

　　　　“我也不会忘记你们的。”林立站在车上凄凄的笑了，却笑的那么不自然。兄弟们都知道林立现在的心碎了！

　　　　在兄弟们挥手告别完后，车启动了，载着林立走上了一条流浪之路，而那条路将是一条不同寻常的路。

　　　　别了！我亲爱的兄弟们！别了！我熟悉的都市啊！别了！我那远大的梦想啊！别了！别了！让我们真正的分别吧！

　　　　在车上，林立想起了一首诗，那首诗就叫《流浪》。

　　　　生命已漂泊成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