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姬-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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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拿妳没辙。。。。。。去吧！」金王解下腰间的王者之谕递给真妃。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不敢相信他会是一个这么柔情的男人；但他的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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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妳不出去？」欢欢喜喜来到地牢的真妃娘娘，这会儿可傻住了。
原本黑压压的地牢，因真妃叫人点燃火炬，才有了明亮。
「除非金王答应放过我鹰钩寨六百六十六条姊妹的生命，我才肯踏出大牢。」赵紫藤执拗地道。
「这事不能留着以后再商量吗？」真妃望向儿子，没想到完颜宗汉竟然完全没说话，一副赵紫藤怎么说、他就怎么配合的样子。
天哪！怎么两父子一谈起恋爱，都是相同模样？碰到所爱的女人。完全没辙！
「娘，请妳再去替我们说说情！」完颜宗汉替赵紫藤央求着。
「怎么说？光这个令牌我就求够久了。换我求求你们，别为难我，你们大人受得住折磨，可想过肚子里的小孩受不受得住？」真妃好言相劝。
「娘，六百多条人命，妳就当替未来的孙儿积德，求爹放过她们。」完颜宗汉搬出孩子，知道他娘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请真妃娘娘帮紫藤一回，紫藤会把您的大恩大德放在心上的。」赵紫藤跪了下来，完颜宗汉也跟着跪下。
「唉！你们这是在干嘛。。。。。。快起来！」
「真妃娘娘，我拜托妳！」赵紫藤磕着头。她在别人面前从不低头，但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形，真的没有办法了。
鹰钩寨被王蝶出卖，她晓得金王一句话就能让她那些姊妹连命都没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保住她们。
这些日子她在地牢里想过，她一个人死无所谓，但要那么多人当陪葬品，她不忍。况且就算她能杀掉金王，也仍旧逃不出皇宫，鹰钩寨的命运也无法被改写。
真妃说得没错，她能做的，就是待在完颜宗汉的身边，尽一己之力保其它人的安全。
「娘，我也求妳！」完颜宗汉跟着赵紫藤磕头。
真妃见状，哑口无言。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她那个决断、果敢、有主见又带着霸气的儿子吗？她大开眼界了。
这就是爱情铁铮铮的力量！打破所有先天、后天的隔阂藩篱，让人变得如此谦卑。
「我答应就是了，你们别磕头了！」真妃终于屈服在他们的诚意之下。
「谢谢真妃娘娘。」赵紫藤咬着唇，有些泫然欲泣。
「谢谢娘。」完颜宗汉也飞快地道。
「你们谢得太早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办到呀。。。。。。」真妃叹气连连地无奈离去。
大牢外，落下的铁锁沉重得连里面的人都能听见，牢里又只剩下完颜宗汉和赵紫藤。
完颜宗汉扶起赵紫藤，见她掉出眼泪，心里万分舍不得地为她揩去泪珠，「娘一定有办法的，妳别担心。」
赵紫藤转过头来，有些尴尬地道：「谢谢你。」
完颜宗汉高兴得想尖叫，他从她温柔的眼神中瞧见自己被接受了。他紧握着她的手，道：「夫妻同心，其力断金。天底下没有事能难倒我们这对夫妻！
赵紫藤轻笑了一声， 「你很有自信，也好像越来越嘉欢待在地牢了。」
随便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完颜宗汉真的点头了。
他笑着说：「妳知道吗？这一次妳没有再否认我们是夫妻！」
趟紫藤点了点头。「嗯！刚刚没想到。」
完颜宗汉又笑了笑，「妳是不是开始接受我了？」
赵紫藤有些愕然，她美丽的眼眸变得有些迷蒙，慢慢地道：「我不确定。」
完颜宗汉道：「一定是这样！我的诚意感动天、也感动了妳。」
他发现，趟紫藤渐渐在变，变得更容易笑、更明媚。自从那一夜他答应她的要求之后，他渐渐有了这种感觉。
「我能不能吻妳？」他像捧着什么易碎的东西般捧着她的脸。
赵紫藤想摇头，却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于是千万个吻便像最轻柔的雨丝飘洒在她脸上。
「我忍不住想对妳更放肆一些，如果妳不想就推开我。」完颜宗汉的吻开始透露着更深层的饥渴。
这次没有蒙汗药作祟，她可以轻易地推开他，她想起上一次、也是唯一次的经验，忆及他的侮辱、粗暴、深情、温柔和泪水。。。。。。
她推开了他，双手却仍扯着他的前襟不放。
完颜宗汉苦笑， 「妳这是怎样？不只要拒绝，还想杀了我？」那声音是那么地干涩。
赵紫藤闻言飞快抬首，迎向他热烈的目光。
「我不想拒绝你！」她唇颤抖着，好一会儿才能把话说出。如果没有他，她这一个月来不知要怎么度过。
这牢里有了他，她开始吃好的、有香软的铺被，每天还能洗澡。热水一来，他先让她用，再洗她用过的。连吃的也是，她是孕妇，食量大，他都吃她吃剩的。
看着他对她的好，她的心不是铁打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他的感激。
说是感激，她心里有时又会有形容不出的甜蜜滋味。就因为说不出口，她一方面将这些感受偷藏在心底独自领会，一方面觉得倘若说出来，那些感觉就会不见了。
完颜宗汉心脏受到刺激，一度说不出话，他几乎无法自持，「妳。。。。。。能不能再说一遍？」他的心中急速涨满一种澎湃的感觉。。。。。。
爱已经陉在蔓延。
第十章
「啊－－」赵紫藤凄厉地叫着。
站在屋外的完颜宗汉听见了，立刻想冲进屋里。
「王爷，你不能进去！这女人生孩子的事你们男人帮不上忙，况且有真妃娘娘在里面，你别担心。」被金王派来帮忙的老嬷嬷说道。
真妃念她年事已高，另外派给了她一项更重大的任务，就是顾守这个即将做爹、坐立难安的男人。
「她都已经痛了十个时辰，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生？」完颜宗汉浑身有如被火烧的蚂蚁般。
「呵，王爷是第一回做爹，可能不晓得，这孩子想出来的时候自然就生出来了。」
要不是心里焦急担忧着，完颜宗汉早飙出一句「废话」了，他来来回回踱着步，一见丫鬟抬着一盆水出来，便急着上前问道：「里面怎么样？她是不是很疼很疼？」
「回禀王爷，赵姑娘还没生出来呢！真妃娘娘在里面一边叫赵姑娘用力，一边安慰她说：女人生孩子都很痛的，牙一咬忍了就过去！」丫鬟道。
赵姑娘喜欢人家叫她赵姑娘，也拒绝了小王爷册封她为王妃；然而她们一群宫女都在背后称呼她「滕王姬」。
滕王姬不只受滕王宠爱，连金王对她也相当喜爱；若说真妃娘娘把硬件的文化带进了金国，好比丝织绸缎玉器，那么滕王姬就是把属于大宋的软件文化傅进来，充分得到滕王的授权，教导滕王宫里的人知书达礼。
现在随便抓一个滕王宫的人，每一个都能朗朗上口一两句孔夫子的「修已以安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甚至诗词也能来上几句。
不只这样，赵姑娘还教他们做人不能忘本，要他们保持原有的金国文化，好几次他们出众的一言一行惹得金王眉开眼笑，直呼滕王宫里的教育水平是余国最高。
「唉！早知道这样就不让她生了！」
完颜宗汉喃喃说着傻话，挥着手要丫鬟赶紧进去别耽搁了正事，然后继续全心全意地在心底祈求老天爷莫要对他喜欢的人加以伤害。
谁知那丫鬟才进去没多久，赵紫藤又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
完颜宗汉听得心惊，才一抬首，紧接着又听见一声长长的「哇－－」，接着，一阵阵婴儿啼哭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恭喜王爷喜获麟儿，赵姑娘替你生了一个壮丁！」
李嬷嬷抱了一个被红巾包裹着的婴儿走出来，完颜宗汉有些措手不及，愣愣地看着，这孩子浓眉大眼、啼声洪亮，面目依稀是自己的模样。
「李嬷嬷，真妃娘娘请妳赶紧进去！」丫鬟慌慌张张地跑出来。
「怎么了？」完颜宗汉忙问，比谁都紧张。
「真妃娘娘说赵姑娘还没生完。」丫鬟道。
「天呀！莫非是双胞胎或龙凤胎。。。。。。」李嬷嬷一急，把孩子往完颜宗汉怀中一放，便匆匆赶进去。
说也奇陆，那孩子一交到完颜宗汉手中便不哭了，睁着一双大眼东瞧西看 。
完颜宗汉抱着全身软软的婴儿，心里急得随着李嬷嬷的脚步，就只差一步便能进屋，但那扇门却当着他的面毫不通融地关起。
「王爷，赵姑娘身体那么健康，不会有事的。」老嬷嬷走来完颜宗汉身旁，好奇地想要看看小家伙长什么模样。
谁知完颜宗汉一回头又开始踱起步，一副浑然不觉自己手上抱着一个婴儿的模样，嘴里喃喃道：「希望是这样。只要她平安，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但屋子里赵紫藤的尖叫没断过，幸好没多久那声音便停了。
李嬷嬷抱出另一个哭啼的婴儿，眉开眼笑地道：「王爷，是龙凤胎呀！男娃，女娃都有了！真妃娘娘开心极了。。。。。。」
「紫藤她怎么样？」完颜宗汉不耐地截断她的话。
「赵姑娘昏过去了。」李嬷嬷道。
完颜宗汉心一凝，双手一甩，马上就要进去。
「啊！」两位嬷嬷同时惊喊，看着完颜宗汉手中的婴儿就那样被丢往地上，幸好老嬷嬷拚了老命往前一扑，及时接住了！
「呼！」李嬷嬷和甫出屋便看见这一幕的真妃娘娘同时松了一口气。
一「宗汉，你想摔死我的孙子啊？」真妃赶忙从老嬷嬷手中抱过金孙拍着，婴儿犹不自知差点死于非命地朝她笑着。「真是可爱的孩子，你爹爹好狠心，要摔你呀！」
「娘，孩儿忘记正抱着他。」完颜宗汉哭笑不得。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胡涂。紫藤没事，只是累晕过去。等她醒来。我再让人煎药补补她的身子。」真妃道。
「娘娘，都照您的吩咐，也让赵姑娘换了衣。」丫鬟将里面弄干净了，出来回复。
「很好。」真妃颔首，又低下头去逗孙子。
「紫藤能顺利生产，都要谢谢娘。」完颜宗汉打揖道。
「你啊，人在这儿，心早就飞进去了。」真妃笑道。
「既然娘这么了解孩儿，孩儿就不陪娘了。」完颜宗汉随即飞奔进屋，幸好一旁的人对于他的痴情早已见怪不怪，反而乐得做爹的不来和她们争着玩一对可爱的小宝宝。
「真可爱，小哭了一会儿，这会儿就会朝人笑。」丫鬟逗着男婴。
「这当然啰！那得看是谁的孙子啊！」真妃乐不可支。
「男的像父亲，女的像母亲，一对俊男美女。」李嬷嬷也笑看着怀中的女婴。
「要说丑八怪！在小孩面前不能称赞他们，不然老天爷会嫉妒！」老嬷嬷也笑得很开心，其它皇孙她都见过了，都没这对婴儿好看。
「嗯嗯，丑八怪！丑八怪！」另外三人也知这习俗，一起喊着，
渐渐地，她们身边围满了人，大伙儿忙逗着两个婴儿，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小婴儿渐渐地皱了脸，接着扬起洪亮的哭声。
这时才有人想起，叫道：「啊！该喂宝宝暍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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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汉凝视赵紫藤呼吸平稳地沉睡着，心情终于渐渐平静。
直到她要生产的前一刻，他都还不确定自己在她心底的地位。
她从没说过她爱他，也不要别人称呼她的妃号，在父王面前更直言不讳她生是宋人，死是宋魂！
金王一开始很不习惯竟然有人胆敢不把他放进眼底，但自从他做了第一个让步－－答应放他们出地牢，以及第二个让步－－答应赵紫藤开出的条件，下令禁上金人收买的宋官前去攻寨、进而杀光鹰钩寨的人，他就不得不做出第三个、甚至第四个让步，因为只要停止其中一个让步，讨好真妃的心意就会的功尽弃。
另外，金王其实也想看看这个宋人女子的能耐以及究竟有哪里好，值得完颜宗汉如此倾心？
后来，他个得不承认完颜宗汉的眼光是对的，她的话或许不动听，却是一针见血。她做份内该做的事，只管理着滕王宫，从不踰矩或想将权力无限扩张，一来落得轻松，二来也帮完颜宗汉做足面子。
以一个妃子来说，赵紫藤妇言、妇德、妇容、妇功兼具，再加上见多识广，聪明内敛，找遍大金皇宫也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她！
他儿子的确是替大金找来罕见的人才！
但他告诉完颜宗汉，他怕他们父子有朝一日养虎为患。
完颜宗汉只回道：「紫藤一心想为两国维系和平，只要两国相安无事，父王永远会有一个好儿媳！」
这会儿完颜宗汉思忖着，如今她生下一对儿女，父王有这对孙儿女留在身边，一来享天伦之乐，二来可做筹码，应该可以安不少心。
「嗯。。。。。。」赵紫藤呻吟着辗转醒来。
「妳哪里不舒服？」完颜宗汉立即坐到她身旁。
赵紫藤脸色苍白，悠悠问道：「孩子呢？」
完颜宗汉笑了笑，抓着她的手说：「孩子健康平安，现在应该被我娘抱回她的寝宫，妳先把身体养好、力气养足，才能一手抱一个。」
「两个？」赵紫藤睁大双眸。
完颜宗汉嘴角的笑纹更深，「妳忘了？是一对龙凤眙。」
赵紫藤忽然发觉自己脸上也有一丝笑容升起。「我记不得了，只晓得一直痛，痛得我快熬不住。」
完颜宗汉皱着眉说：「辛苦妳了，以后我再也不让妳生了。」
赵紫藤轻轻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