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野猫-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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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的林美宝一手拿着可乐,一手抱着洋芋片盒子,勉强分散一些注意力给妈妈。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连续剧的黄金时段。
“怎么没有?”林母拉高了声调,“你看看几点了,你姐夫到现在还没回家吃晚饭呢!”
唔……
美宝只花了一秒钟思索,“姐夫可能在加班吧!”
“我打电话去问过了,你姐夫一看完门诊就走了。”林母说。
“喔!”视线胶着在电视萤幕的林美宝漫不经心地答。
“美宝!”失去耐性的林母大喝出声。
吓一大跳的林美宝差点打翻可乐,她怯生生地问:“妈……什么事?”
“什么事?”林母咬牙切齿,“我会被你给活活气死!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林美宝忍不住瑟缩一下,虽然早就习惯妈妈的大嗓门,可是她仍然会觉得耳膜刺痛。
幸好,妈妈没生儿子,不然一定会像八点档连续剧里面的恶婆婆一样虐待媳妇。林美宝心里暗自嘀咕。
“我有听呀!”她一脸无辜,“姐夫那么大的人啦!不会弄丢的,哪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母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笨,一点警觉也没有,没出息,没路用!”她破口大骂。
林美宝的反应是沉默地看着电视,当挨骂成了家常便饭时,被骂的人也习惯成自然,无动于衷了。
“你哟!一点打算也没有。”林母浅浅叨叨地数落,“也不想想,你姐姐走了,只剩下你一个,你又憨又笨,人又长得不漂亮,我不为你打算的话,将来我老了,是要依靠哪一个?”
说到悲从中来,林母不禁呜咽。
无端挨骂的林美宝垂下嘴角,想起了车祸死去的姐姐,眼底又蒙上了一层黯淡。
她早知道,跟美丽高雅的姐姐比起来,她什么都不是。
又胖又丑又笨,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如果可以的话,她十分愿意拿性命换回姐姐。
那么,妈妈大概会比较安心吧!
是早年飘泊无依的困苦记忆作祟吧!没有安全感的妈妈开口闭口,说的全是姐姐——
“……你也不想想看,我们寡母孤儿现在的处境……你姐姐不在了,宗方他个性又怪里怪气的,天晓得哪天会翻脸无情,把我们赶出去,偏偏你这笨丫头没有美色,又不懂得下功夫……”
说到这里,林母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哎!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是白搭,如果你有你姐姐的一半就好了。”
林美宝很想告诉妈妈,姐夫应该不是那种人,可是又不敢开口,因为一旦被妈妈一口咬定她是故意唱反调的话,又是一阵呼天抢地,骂她不孝、胳膊往外弯的惨剧。
所以,她选择保持沉默。
林母还要唠叨,却耳朵灵敏地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她迅速闭上嘴。
一回身,她看见面无表情的黄佳瑜。
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正值青春期的黄桂瑜是一个别扭的女孩子,对这位挂名为丈母娘的欧巴桑一向没好感。
就是那种没有原因又说不出来的讨厌。
姜是老的辣,林母迅速恢复笑脸,口气慈蔼地问:“佳瑜呀!你回来了?肚子饿不饿?”
若是在以前,有湘江在的时候,林母是懒得应付这个阴阳怪气的小女孩,可是今非昔比,拉拢一下关系也是有益无害。
可惜的是黄佳瑜根本不领情,背着厚重的书包径自往自己房间走去。
哼!不知好歹的小鬼!林母在心中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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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好啦,好啦!”贪玩的李郁蝉拼命缠着左宗方撒娇,“一年才一次耶!你就答应人家嘛!”
左宗方头疼不已,拒绝的话已经说了不止十次。
可是打定主意的李郁蝉根本软硬不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非得要他扮吸血鬼,过万圣节。
被缠得无计可施的左宗方实在拿她没法子。
“又不是基督徒,还跟人凑热闹过万圣节!”
“好玩嘛!”她噘起嘴抱怨,“你不要那么老古板好不好?小心‘未老先衰’!”
左宗方气结无奈地以食指弹了她额头一下,“‘未老先衰’不是这样用的,你要我这么没日没夜地陪你玩,蜡烛两头烧,我才真的会‘未老先衰’、‘英年早逝’哩!”
“呸呸呸!童言无忌,蜈蚣咬你!”李郁蝉啐道。“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去?”她眯起了双眼,表情危险地问。
“不去。”左宗方坚持。
“好得很!”她露出了微笑。
他有丝诧异,不晓得郁蝉何时转性,变得这么好说话。
“那……我就不勉强你了,HONEY……”她拖长了语音道。
不知怎地,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
三天后万圣节前夕
左宗方今天排的是小夜班,急诊室里并没有什么紧急状况,
可是他却隐约觉得不安。
“左……左医生……”护士结结巴巴地开口,“有你的快递。”
快递?
他纳闷不已,“我的快递?”
大大的方型盒子厚度约十公分左右,快递送货员还附上一封粉红色信封,请他签收。
“那是什么呀?”身后传来极细微的议论,“圣诞节礼物也太早了吧?”
左宗方勉强挤出若无其事的微笑,瞄一眼腕表,再半个小时,他就可以交班了。
而香味浓郁的信封嚣张地宣告着它的主人是谁。
该死!头皮发麻的他抱着大方盒匆匆忙忙地走向医生休息室,急于一探信中玄机。
信封拆开,一张Polaroid相片滑落脚边。
左宗方俯身拾起,一看之下,差点没喷鼻血——
照片中是一袭透明黑纱包裹住喷火身材的李郁蝉,蕾丝花纹笈笈可危地遮住三点不露,黑丝绒披风万种风情地披在背后,长及拖地。
惨白的脸庞上是勾魂慑魄的黑眸、血红樱唇上还装着两颗撩牙;她真的扮成了吸血鬼——而且是最性感撩人的一只鬼!
左宗方掩面呻吟。
他早该有心理准备的,不是吗?
这个小妖精哪有可能那么好说话!
信封里还有一张短签,李郁蝉的字体倒是出人意表的漂亮娟秀——
亲爱的HONEY,人家知道你的工作是很忙碌、很辛苦的!
小小的万圣节当然不能占用你宝贵的时间来玩乐,所以人家只好自个儿想办法玩了……
你知道的,人家是很爱漂亮的;所以丑丑的巫婆啦、僵尸啦,都不在人家的考虑之列,美美的吸血鬼才合我的格调嘛!
只是有点儿遗憾,你不能扮帅帅的吸血鬼,这里的男吸血鬼是很多拉!可惜都没你帅——
So人家特别叫快递送上刚刚拍的拍立得相片,让你看看我漂不漂亮?
万一你改变主意了,盒子里有燕尾服和披风,还有一副撩牙,你随时可以来参加化装舞会一一如果你没有时间的话,不用勉强。
真的不勉强呢!信末是一个艳丽晕红的唇印。
信纸香气袭人,引人心驰神荡,让血液直往脑门上冲的左宗方差点没脑溢血。
他真的被她打败了。
***
敌不过李郁蝉软硬兼施的威胁利诱,左宗方还是无奈地扮起了吸血鬼,来到PUB。
她眉开眼笑的大方将他介绍给同辈份的堂兄弟、表姐妹,一大群青面撩牙的兄弟姐妹古里古怪地考验着他的眼力。
“你就是小猫的新男友呀?”一位道长问道。
“听表姐说,你是医生呀?”另一位装着透明翅膀的妖精问。
七嘴八舌的询问令他忙于应付。
“未来来!试试看这杯‘卡迪拉碰’。”有一个钟楼怪人递给了他一杯酒,“加点盐巴比较好喝。”
左宗方迟疑地试一口,原来是墨西哥的龙舌兰酒。
“既然来了,就放松心情好好地玩呀!”另外一个颈子上盘着假蛇的美杜莎,娇滴滴地拍着他的胸膛说道。
“李筱玲,把你的魔手从我男朋友的身上拿开。”李郁蝉远远地从吧台内发话。
“堂姐真小气,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美杜莎笑道。
“肉是不会少,”李郁蝉同意,“不过,我就怕他气质会降低。”
“什么呀!又不是啥宝贝,谁希罕了,哼!”蛇发女妖一甩头。
左宗方轻笑,果然是一家人呵!
一样鲁莽坦率、好奇心旺盛,可是却不至于令人讨厌。
一个接着一个殷勤向他敬酒,有的豪放不羁地拍他广膀,一副哥俩好的称兄道弟,“来来!大家都是自己人,来干啦!”
有人语带同情,“小蝉很‘恰’的,你辛苦了。”
睡眠不足的左宗方很快就被灌醉了,只是良好的酒品没有让他露出异状,一直面带微笑的他直到醉倒吧台时,才被人察觉他喝醉了。
“该死的!你们到底灌了他多少酒啊?”李郁蝉怒骂道。
“没有呀!不干我们的事。”眼见情况不对,众人互推责任,“是他自己酒量太差的咩!”
一翻两瞪眼!
这下可好了,她要怎么处理这个睡美男?李郁蝉无奈地想。
***
“啊——啊——啊——”杀猪般的尖叫一声大过一声,摧残着左宗方的耳膜。
天!到底发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他头疼欲裂。
他勉强睁开了酸涩的双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像小猫咪般蟋缩在他怀里的李郁郁蝉,浓密的黑发像锦缎般披在他的胸膛。
可怕的高分贝噪音依然继续肆虐,左宗方循声望向站在房门口,一脸惊恐的“前”岳母大人,以夸张的姿态,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颤巍巍地指向他……
好睡的李郁蝉也被噪音吵醒了,呢喃抱怨,“好吵噢……”
“宗方!她……她……她是谁?”林母惊骇莫名地问,声调也不自主地提高了八度。
睁开一只惺松睡眼,嗓音沙哑、媚眼如丝的李郁蝉口气不善地反问:“你又是谁?”
打扰人家的睡眠是很不道德的耶!
“妈!请你住口好不好?”左宗方有气无力地说,宿醉的难受使他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状况。
李郁蝉眯起了双眼,据她了解,左宗方的父母早逝,全靠奶奶扶养长大,那么眼前这位欧巴桑大概就是他‘前”岳母吧!
就在左宗方抱头苦思时,李郁蝉和林母早已迅速地打量起对方,以某种女性特有的第六感,瞬间决定了彼此厌恶的敌意。
他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他上完夜班后,还是勉强参加了郁蝉举办的化装舞会,扮成了吸血鬼。
众妖……不,是众亲朋好友殷勤好意的劝酒,然后他就没有印象了。
这……这只狐狸精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饱受惊吓的林母一时无法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你……你居然带女人回家?”她拔尖了可怕的大嗓门含泪指控,“你怎么对得起尸骨未寒的湘江?”
喝!真是字字血泪、椎心刺骨呀!
“欧巴桑,你有没有考虑要入行演八点档连续剧?”李郁蝉忍不住问。
“你说什么?”林母锐声询问。
“我说,依你的‘唱腔’和‘功力’,不去演电视上的恶婆婆实在是埋没人才!”她懒洋洋说道。
闻言,林母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上帝呀!佛祖啊!头疼欲裂的左宗方捧着头呻吟,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得接受这样的惩罚?
尖叫声引来了林美宝,她慌慌张张地问:“妈!你怎么啦?姐夫?”
就连已吃完早餐准备上课的黄佳瑜也禁不住好奇心,轻手轻脚地走到舅舅的房门口一探究竟。
听闻女儿的探问,林母的眼泪开始扑簌簌往下掉,“你姐夫……你姐夫居然把外头的野花闲草给带回家来……”
哇!原来舅舅带女人回家过夜啊!难怪林老太太的脸色会那么难看。嘿!那女人长得不赖哟。
身高一六O的黄佳瑜不需伸长脖子,就可以从林家母女头上看清楚舅舅的“闺房春光”。
一不小心,她对上了李郁蝉的视线,后者不在乎尴尬的场面,反而兴味盎然地对她眨了眨眼。
相较于林母的悲情苦旦戏,黄佐瑜差点儿忍不住笑出来。
“你那可怜的姐姐啊!如果地下有知……死也不会瞑目的!呜……呜……呜……”林母干嚎道。
Oh!Shit!脸色泛青的左宗方咬牙切齿道:“全部出去,我要换衣服,还有佳瑜,你马上去上课!”
喷!没戏看了。颇识时务的黄佳瑜耸肩转身。
“妈……”心慌意乱的林美宝连忙拉着母亲出去,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她早羞红了一张脸。
房门阖上,脸色转白的左宗方回身质问李郁蝉,“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她一脸无辜道。
乱乱乱!一团乱!他简直不知该如何理清头绪。
“你老婆长得满漂亮的耶!”李郁蝉看着床头他们的结婚照,不怕死地说出禁忌。
正在穿衣的左宗方停顿了动作,语气冷淡,“不干你的事!”
他冰冷疏远的口气惹毛了她,她要真的那么“乖”,她就不叫小猫了!
她有丝恶作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