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思念-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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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信封的那一个瞬间,我的世界重新注满了阳光。
那是幻的字迹,即使是怎样的扭曲,怎样的变形,我还是一眼能辨认出,那时是幻的字迹。
信封里有一片胃药和一个纸条。
:“今天碰上考试,没去打工,记得吃药。”
署名是邮递员。
冰淇淋店里的那个小伙子。那是幻呢,还是冰淇淋店里的小伙子呢?为什么我总感觉到他们两是这么的相似,我相象中的幻跟生活中的小伙子是八九不离十的,幻,他好象冬日早晨森林里大雾弥漫下的精灵,会消失在阳光穿过叶缝的那个瞬间,而现实中,真的有幻吗?小伙子是幻吗?
不是,一定不是。
“那个本子不是我的。”“我只是你跟幻的邮递员,一个称职的邮递员。”小伙子的话又一次在我的耳边浮起。
小伙子,谢谢你,虽然你不是幻,但或许在这一辈子,乃至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因为你是我跟幻的邮递员,一个称职的邮递员。
冬天去了,春天又来了,春天去了,夏天又来了。
夏天去了,秋天又来了,秋天去了,冬天又来了。
生活就这样子在来来去去中继续着
逃离女巫的堡垒
6
很难想象,这一年,如果没有幻的陪伴,我是怎么走过的。
女人又开始带男人回来了,而每一次带回来的都是一张新面孔,写满着欲望的面孔。
各式各样的男人,年轻的,年老的,帅气的,丑陋的。
随着女人眼角里的鱼尾纹越来越明显,她所带回来的男人也愈来愈欠年轻英气了。
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一天天的成长,一天天的显出女性的魅力,不得不感叹,青春的无敌。
我一天天的青春,女人却一天天的变老。
我开始与女人冷战。
看过无数的小说,很害怕,有一天,有那么的一天,我会象小说里的女主人公一样,最终被母亲带回来的男人剥削了属于女人的。。。。。。
我害怕,只要女人一带男人回来,我那种感觉就愈强烈。
我开始搞恶作剧,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我的恶作剧,只要是女人带回来的男人,或许是光着身子走的,或许是光着头走的,或许是拖着浑身伤痛走的。
女人又开始打我,即使我已经17岁了。
而我生活中唯一的寄托只有幻,仅有幻。
在无数的一元钱钞票中,我感受到幻对我的爱,那爱是黑夜中一颗一颗星星汇聚而成的,那是柔和的,有一点点冷,就象冬日里的星空,璀璨而冰冷。
我向他述说着我的痛苦,我说,我恨她,我恨那个女人,她真的是我的母亲吗?
只要有一刻钟是清醒的,那么在这一刻钟里,我都是在想念幻中度过的。
摸着一叠叠的一元钱钞票,看着那熟悉得可以背出来的句子,很想见到幻,很想,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足够了。
纵使有多么的想见他,可是却非常害怕见到他,害怕一看到他,他就会在我的生命中消失,如同童一样,永远的永远的消失在冬日里。
一年多了,在等待中渡过了一年多了,等待幻给我的一元钱钞票,等待幻给我的爱,等待生命的奇迹。
可是,奇迹不是在等待中出现的。
幻提出了要见面。
:“稀,我们见面吧,冬至那晚我在冰淇淋店等你。”
幻,似乎是一个梦,一个惊喜,突然的就出现在我的生命中,那仿佛是精美的水晶瓶,只要一碰,就会碎掉。
可我拒绝不了与幻见面的诱惑,冰淇淋店很快就会被哈根达斯收购了,很快,在冰淇淋店里,再也买不到最廉价的冰淇淋,再也收不到幻给我的一元钱钞票了。
即使,幻是一个美丽的梦,即使在下一秒钟,梦就会破碎,我依旧选择见幻。
我再次走进冰淇淋店,依旧是在冬日寒冷的晚上。
当我跨入店里,店里突然漆黑一片。
我惊呆了,我最害怕的就是黑暗,突然而至的黑暗就象隐藏在森林里的巫婆,能在瞬间把森林里绿光化为乌有。
而黑暗马上就要消失了,墙壁上,天花板上,是闪闪发光的星星贴纸。
随着星光的一闪一闪,一层一层的亮起,一阵悦耳的音乐响起来了。
原来,音乐是可以插上翅膀的。
:“Happy birthdan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xixi
Happy birthday to you !‘
一股温暖的甘泉流遍全身。
两条苦涩的细流滑过脸颊,冰凉的面孔刹那间火热起来,忘记有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而今天的眼泪是那么的,是那么的炽热。。。。。
透过星光,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收银台上的那个小伙子,有着星辰般的眼睛的小伙子。
不,那是幻,那是一年来给予我无数的关心,拥护的幻。
幻望着我,笑着,稚气的笑,温柔的笑,得意的笑。
眼泪依旧不停的流着,如同我的身体一样,这一刻,我已经失去了对泪水的控制能力。
幻向我走过来。
他每向前迈一步,我就感觉到多一倍的幸福笼罩着我。
他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
幻,请你抱着我,用你全身的力气抱着我,多一秒钟,再多一秒钟。
幻凑在我的耳边说:“没关系,我会保护你。”
那个晚上,很冷,天在下着雪,很厚很厚的雪,每一年我的生日,都会下雪,下得很久,我总是穿得很多,躲在棉被里,在空旷的房间,看着窗外,漫天的飞雪。
那个时候,穿得很多,却很冷。
而现在又下雪了,今年的雪特别特别的大。
我却感觉不到一点儿的冷。
只要幻在我的身边,多冷的天,依旧感到温暖的气息。
快要到家门了,我不让幻跟着,我不想让他看到那个女人,那个美丽而妖艳的女人。
我望着幻,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幻拨开我围巾上的雪花,他的手指触过我颈上的皮肤,他的手指很冷,冷得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稀,你爱童吗?”幻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于童的是爱,是依赖,我不知道。
:“但是我爱你。”我毫不羞涩地说。
:“我知道。”幻把我拥在怀里。
:“听我说个故事好吗?”幻说。
:“嗯。”
:“男孩和女孩是很登对的一对,女孩喜欢吃面包,当男孩去买面包时,找到了一张两元钱钞票,小妖在钞票上下了咒语,男孩爱上小妖,抛弃了女孩,来带了小妖身边。”幻说着,更加用力地抱着我。
我竟然无故地做了别人的第三者,但,只要幻在我的身边,一切就不重要了。
:“这就是你一直不肯承认你是幻的原因。”
:“嗯。”停了一下:“那你还爱我吗?”扑通,扑通,似乎听到了他的心跳。
:“小妖的咒语灵检的条件是,小妖爱上男孩,直至永远。”
幻望着我,脸终于有了笑容。
:“那么,跟我去美国好吗?”幻终于说出了心声。
我沉默了。
:“跟我去美国,好吗?”幻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出现了,我梦中的王子出现了,自我懂事以来,我都有一个梦,心爱的王子把我从住着女巫的城堡中拯救出来,接着,就如同童话故事般,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曾经,我错误地认为,童是我生命中的王子,拯救我的人生,然而,到了这刻,我才醒悟,童是上帝派给我的天使,指导我去寻找属于我生命中的王子。
而他,就是幻,我眼前的幻。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臣般的光芒,在那漆黑的瞳仁里看到了真诚,看到了热忱,看到了爱情,看到了永恒。
:“嗯。”我答应着。
幻把我抱了起来,那笑脸,那熟悉的笑脸,似曾相识,那是第一次在面包店里遇到童,我把面包分给他吃的时候,那腼腆充满感激,写满幸福的笑脸。
那一个瞬间,两张天使般的脸重叠在一起。
终于,幻放开了我,我请他不要跟我说再见,让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他执意要先看到我进屋。
我走几屋子,开了灯,又溜了出来,躲着,幻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可是我,看到了他的笑容持续挂在他的脸上,幸福的笑容有一点的不舍,有一点忧愁,有一点悲哀。
他转过身去,高大而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漫天的雪花中。
这一刻,有一种无名的失落
第六章 原来我们是联生儿
6
走进屋子里,别了,充满污浊的屋子,快了,我走出这间屋子的一天。
突然间,从洗手间里走出个高大而丑陋的怪物。
他满脸通红,显然是喝过酒,跌跌撞撞的。
他的眼光停留在我的身体上。
瞬间,觉得全身冰冷,仿佛一下子掉进冰冷刺骨的万丈深渊里。
我强作镇静,装模作样的走入房间。
在我迈向楼梯的时候,他狠狠地把我推向沙发。
我脚跟一滑,整个人趴在沙发上。
我立即爬起来。
但,这是徒劳的,一副千斤重的躯体压了下来。
我双手用力地抓着,双脚开始踢,狠狠地踢。
他痛了,一下子酒全醒了,可是,清醒着,欲望更加可怕。
他扯我的衣服,我双手抓住他那粗厚的面抓,把我的仇恨灌在我的手上,抓在他的脸上。
他被我抓得伤痕累累,那个瞬间,我看见了魔鬼,最邪恶最丑陋的魔贵,我的脚踢,一刻不停的踢,但是我知道,就算怎么踢,也无法抵抗那如同铅一般的身躯。
他发怒了,咬牙切齿地给了我好几巴掌。
这一天,我才明,从开始到现在,我挨过女人无数次的打,但是没有一次,比这几巴掌让我痛不欲生。
他扯开我的衣服,那眼睛,那禽兽般的眼睛充满贼光。
:“幻”我大叫起来,喉咙仿佛要撕破了,双手抓着,可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抓着。
小说中不是经常有这么的情节吗女孩子抓着锐器还击强暴她的人,一用力,锐器打中了他的头部,他就一命呜呼了。
可以的话,我要杀死他,在这一刻。
我麻木了,想着幻,那已经远去的背影,你不是要带我去美国吗?那么你快来救我啊。
我挣扎着,拼命地挣扎着,那丑陋的面孔在我的胸前肆无忌惮的吻着,那沉重的躯体让我有死的欲望。
终于,我筋疲力尽了。
幻走了,不会回来了。
:“妈。。。。。吗。。。。。”我有气无力地叫着。
这是我第一次叫她:妈。
我的手停止了挣扎,这一切,难道就成了定局吗?
浑身上下爬满了恶虫,恶虫在吞噬着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
眼皮,马上要闭上了。
朦胧中,看到女人扑向那丑恶的躯体。
终于,我晕倒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除了短时间的麻痹外,并无不妥。
沙发上并没有鲜明的血红色。
可是那丑陋的面孔依旧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爬了起来,把地上的衣服掩在身上。
长久以来的恶梦还是来了。
可是,似乎,我看到女人在我最彷徨的时候。。。。。
我记得,我叫女人做:妈。
突然间,我整个人呆住了。
女人坐在墙角下,额头不知道怎么弄伤了,鲜血从伤口一滴一滴望下滴。
滴哒,滴哒。。。。。。
头发散乱地爬在脸上,粘着血液。
在这一刻,我好象见到了传说中的女巫。
可,从来没有过的恐惧,从来没有过的孤寂。
:“不允许,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死掉。”我推着女人,疯狂地叫着,这一刻,我终于尝试到什么叫寂寞。
:“妈。。。。。。‘还记得第一次躺在医院的床上,母亲心痛欲绝的表情,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幸灾乐祸,不知道有多痛快了,可是,现在,我明白了,纵使母亲有多少个男人,而她真正拥有的,只有我一个。
除了我,她一无所有。
而我,除了她,也一无所有。
我们两是联生儿,谁没有了谁,也活不下去。我们两始终被那脐带连着,纵使中间塞满了仇恨。
她醒了,她终于醒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好象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她的脸色非常的苍白,昔日的容光焕发全无,一下子衰老了许多,似乎,青春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他是我的初恋情人。”她说话了。
:“你恋爱了。”这是她说的第二句话。
:“世界上最廉价的就是爱情。”她闭着眼睛说了第三句话。
她醒了,然而她的话却一次又一次地刺伤了我。
我看到她的眼角渗出了泪珠。
:“我要结婚了。”她挣扎着说。
我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我快没力量听她把话继续说下去了。
:“对方是个老头子,他在新西兰,短时间内我会过去。”停了下来:“我们两的手续已经办好,而要不要跟我过去,你自己选择。”
:‘所以,之前你的每一次出差就是去新西兰会情人。”我说
:“可以这么说。”她说。
我再也没有办法在病房里呆下去了,我会餐崩溃的,为什么,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我作选择?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第七章 迷失冬夜
选择是残酷的。
此刻我最想去的地方只有冰淇淋店。
:“为什么,都七年了,说分手就分手。”店里的女孩子竭斯底里的喊声。
:“对不起。”幻的声音。
:“我怀了你的孩子。”平静得如同清水般的声音。
我靠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