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雪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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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您不要再自责了。我出事，还有自己的原因，是这样的……”沐风把幻境中的主要经过描述出来，连带着久以盘亘在脑海中一连串的疑问，“蓝色旋涡是什么？为什么它能让卿苑拥有神奇的能力？最后的巨变，是否因为电磁暴的影响？”
教授思考了一下，才说：“蓝色旋涡，我也不能肯定它的性质，也许是某个四维空间的能量场吧。空间中的能量分布并不均匀，存在着很多积聚点；象黑洞一样，这些积聚点不断捕捉其他游离的能量，同时自己不断的膨胀。所以卿苑的魂魄，作为某种电磁波，也被吸附到那里；以至她可以利用周围的能量场，感应网络。”
“那电磁暴也是被吸引过去的？”
“可以这么说。所谓电磁暴，就是侵袭地球的太阳风携带大量的带电粒子，形成强大的电磁场。如果巧合，它会同地球上已有的能量场相遇，发生作用，或吸引，或排斥，或融合，其间释放出大量的能量，引发剧烈的地震，海啸。还有一些不能解释的事情，象飞机的离奇失踪，物体莫名其妙的位移，也可以说是这些能量释放的结果。
沐风想到不断膨胀的蓝色旋涡和从中贯通天际的血龙，不祥的预感再度尤然而生。他禁不住问道：“如果两个能量场相互融合，会有什么结果？”
“外侵电磁场的引力造成结合部电子轨道跃升，积累到一定程度，已有能量场会因内部过度膨胀，产生爆炸。”
沐风感到一阵恐怖的晕眩。“那吸附在上边的魂魄会怎么样？”
教授一下明白沐风发问的目的所在。“会怎么样？”心中的答案简单而清晰：“魂飞魄散。”可这四个字，对痴情的沐风该是多么大的打击？教授又如何能说的出口？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了，沉默象一座无形的山，压的两个人喘不过气。
“我明白了，教授，谢谢您。”沐风忽然先开了口。
他出乎意料的冷静却让教授更加不安：“孩子，我再想想，也许还有什么办法。”
“我能再见她一次吗？”沐风没有理会教授的安慰。
“不行！你的身体太虚弱，去了自己会先送命的。我已经让你涉险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教授断然否定了沐风的想法。
“教授，让我去吧！二十天前，她出了事，我无能为力；难道这回，还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次离开？我做不到啊！求求您……”沐风声音嘶哑，双眼通红，那是他的心在滴血。
“孩子，别做傻事。我再想想，再想想，也许还有别的办法……”沐风的痛苦，教授何尝感受不到？可自己又能做什么？此时，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显的苍白无力。
※※※
电话挂断了，沐风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可心中思绪难平。难道老天故意捉弄他吗？
自己心爱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被夺走，让他在痛苦到希望的挣扎中又陷入更深的痛苦。
也许，这就是卿苑说的天命难违？沐风忽然想起了卿苑的第二个梦境，它曾经象黑暗中渺茫而神秘的微曦，令他沉迷的心中燃起一点光亮。本来这个未知的结局是要教授解释的，但事到如今，又有什么意义呢？明天，卿苑将会再次香销玉殒，离他而去。
想到这，沐风觉得窒息般的压抑，头疼欲裂，意识又变的模糊了。
第十章 一线生机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看着珍爱的人从身边消逝，而自己无能为力。
又一次的生离死别，让沐风虚弱的身体再难承受刻骨铭心的感情煎熬。在药物帮助下，沐风沉沉睡了过去。当手机的音乐声，唤醒沐风的时候，清晨的阳光刚刚温柔地倾泻在淡蓝的窗帘上；鸟儿们犹自在树荫中嬉戏。这么早，是谁的电话呢？
“沐风哥，我是小炎，”声音在嘈杂的背景下模糊不清，听起来好象在路上，“我想问你个问题。”
沐风觉得有些怪异。小炎大早上，从街头打来电话，就是要问自己一个问题？
小炎很认真的说下去：“你怕死吗？”
沐风心念一转，已然明白。“你是为了卿苑才问我吗？”
小炎满脸钦佩：“沐风哥，你真厉害！我想什么你都清楚。”
“好了，小炎，你快说吧。你知道我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包括生命。”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才偷偷打电话的。”小炎颇为得意地说，“因为，爷爷昨天说，你和她还有希望……”
※※※
昨天，沐风打过电话，一言不发的躺到床上，脸色可怕的苍白。小炎吓坏了，赶快叫来医生，忙活了好一阵子。
等沐风睡了，小炎和爷爷通了话，才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看着沐风睡梦中痛苦的神情，小炎再也坐不住了。他打车回了家，想说服爷爷同意他们再见一面。
此时，教授的心情也不好过。尽管才见沐风几面，但他的痴情，倔强，聪颖让自己禁不住地怜惜；想去尽己所能，帮助这个英俊、忧郁的年轻人。
他仔细地的回忆着沐风对幻境的描述，总觉得隐约有些疑点，会影响整个进程的发展。可是，它藏在哪呢？
蓝色旋涡——巨大的能量场，让卿苑拥有神奇的力量感应网络信号。这种力量还能做什么？“……发现自己做梦一样，回到了过去……就象真实生活的重演……我有个奇怪的感觉，觉得某种力量好象在帮我们倒转时间，只是它不够强大……”
是它吗？灵光忽现。在卿苑强大的意念下，时空发生逆转？只是由于外在能量有限，粒子没有加速到临界状态，不足以突破时空的限制，所以，卿苑最终还是回到冥界的现实。
如果以上的假设成立，那么利用两个能量场融合产生的巨大爆炸，是不是能达到时间倒转的目的？
一下，教授兴奋的象个孩子，手舞足蹈。但他毕竟是个严谨的学者，片刻冷静下来。
理论上可以成立，但是没有实验的基础，没有任何数据分析，能量的分布、密度大小不同，粒子获得速度各异，也许，出现的将是另一种悲惨的结局。
刚刚的兴奋被忧虑代替。要不要告诉沐风？让他冒这个风险？如果失败，无异自己亲手害死了他……
这时候，小炎回到了家，看见爷爷若有所思，在房间里转着圈的踱步。
“爷爷，你没有事吧？”在小炎的一再追问下，教授把刚才思考的结论告诉了他。
“太好了，我去告诉沐风哥！”小炎兴奋的马上要给沐风打电话，可被教授制止了。
“先不要说，我再考虑考虑。我不能因为自己臆想的结论，让任何人轻易冒险。”
“您还考虑什么啊！到了明天11点，什么都晚了！”小炎着急的辩解着，“危险肯定有，但是如果一切顺利呢？您告诉沐风哥，让他自己去决定好不好？”
教授咄咄逼人的反问：“他什么都不在乎的。可是，我能不在乎他的生命？你不是也喜欢他吗？如果他再出事，你不内疚？”
小炎和教授都沉默了——争论看似结束。
※※※
漫长，等待的白天过去了，但还有难熬的黑夜。小炎睡不着；隔壁房间不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知道。爷爷同样没有睡。
直到早晨第一缕阳光探进房间，小炎终于明白，爷爷不会再告诉沐风真相了。
“哼，你不帮，我帮！如果卿苑死了，沐风哥肯定也不要活了。爷爷你怕他出事，不告诉他，结果却是害死两个人！”小炎一转念，“错，应该是一人一鬼。”
轻轻爬下床，小炎取了一个便携的小皮箱，蹑手蹑脚跑出门。路上，给沐风打了电话。
※※※
小炎把回家发生的事情大致讲给沐风，继续道：“我现在去实验室，把谐振器还有蓄电池取来。接线，操作很简单，我上次看过，没问题。你就在医院等我好了。中午11点45分是电磁暴的高峰，爷爷说那时候，你和卿苑姐利用意念，借助外部的能量，也许能让时光逆转。
就说到这儿吧，我得走了。你好好休息，多吃点，别半截挺不住。”
小炎不容沐风说话，挂断了电话，截了辆出租直奔爷爷的实验室。
※※※
实验室位于北边县城的某个科技园区，当初教授为了清净，才选在那里。环境虽然不错，只是因为尚未完善，有段路没有通车，需要徒步经过一片荒地。
小炎在路的尽头下了车，一路小跑到了实验室，取了主要的仪器部件，仔细放到箱子里固定好。看看表，才8点；心中盘算，赶到医院，也就10点，时间肯定来得及。想到自己的壮举，小炎有些得意，一切按计划顺利进行。
箱子不轻，自己也不大着急，小炎慢慢的往回走。这才发现，这片荒地实在太安静了。
几个尚未装修的高层矗立在清晨的阳光中，废弃的石料，钢筋堆了满地，旁边一个人影都没有。“见鬼，都8点了，人都去哪了？”小炎不由自主加快了步伐。
※※※
“嘿嘿，小兄弟这么早去哪呀？”从砖堆后，忽然闪出一个人，衣服皱皱巴巴，满身污渍，好象几个星期没洗过燥。
“回家！”小炎没有停步，走的更快了。
“箱子里是什么东西？让我们看看好不好？”又一个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挡住了小炎的去路。小炎注意到他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左眼横贯右耳。小炎紧张的手心出汗，糟糕，碰到截道的了？
“哈，这小子我知道，他可是严老头的宝贝孙子呢。那严老头有钱啊，光自己就建了个实验室，儿子媳妇在国外教书，每月寄回来的都是美金哪！”第三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要钱我给你们，没问题！”小炎把所有的钱掏了出来，又犹豫了一下，“只给我留二十块打车就成，我有急事。”
刀疤脸阴险地笑了笑，肌肉牵成一团，显的更加恐怖：“钱，我们当然要；不过……人，也得留下。”说完，三个人围成圈，向小炎慢慢聚拢。
小炎焦急的四下张望，可周围还是渺无人迹。怎么办？小炎的目光落到刀疤脸的身后，忽然兴奋的大叫：“叔叔，救我！”
刀疤脸表情紧张，不由自主回过头——什么都没有。趁这机会，小炎抱起箱子，飞快的从他身边窜了出去……
事情的发展，往往会为一些小小的细节改变结果。如果小炎放弃了箱子，他可能跑的更快，也许能在那三人追到自己之前，逃到安全地带；但是，他为什么舍不得仍下箱子呢？一念间的抉择，只能问小炎自己了。
第十一章 追寻
接到小炎的电话后，沐风一直沉浸在希望的憧憬中。心情一好，人也变的有活力了，这才发觉一天多没吃东西，饥饿难忍。
美美吃了顿早饭，沐风看了看表，才八点多。小炎现在在哪？他拿到仪器了吗？想到这儿，一种难以描述的焦虑不安占据了大脑。莫名其妙，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沐风禁不住拨通了小炎的手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用户已经关机。”沐风大吃一惊，他为什么现在关机？没有道理啊。
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沐风觉得一阵晕眩，眼前浮现出一幅可怕的画面：建筑工地上，小炎抱着箱子，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追打。其中一个，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样子分外恐怖。
沐风为自己脑海中的幻象吓的倒吸一口凉气。刚才是自己胡思乱想吗？可是那建筑工地边，耸立的高层，他的确似曾相识。在哪见过呢？
沐风回忆起来，前天去教授实验室的路上，几个高层因为设计独特，他不经意多看了几眼，所以有些印象。没想它们又出现在刚才幻象里，难道仅仅是巧合？
沐风深深为小炎的安危担忧着。不能再浪费时间了，管它是真是假，先去看看。路上三个小时足够来回；如果小炎没出事，先到医院的话，让他通知自己就是。沐风在桌上给小炎留了张字条，换好衣服，趁护士不备溜出了病房。
※※※
光秃秃的荒地上，几个高层孤零零耸立着，周围狼籍堆放着很多建筑材料。其间，无人工作，走动。看起来，这地方被废弃很久了。
沐风看看表，已经过了九点半。不出意外，小炎此时早该到达医院，看到字条和自己联系的。拿出手机，还是没有任何电话，沐风越发觉得不安。
沐风走到大厦附近，观察下四周，蓦然发现砖堆旁，有滩未干的水渍和食品的垃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