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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投胎(上)-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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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不怨你了。女子的声调如在空谷中回响。她凝望著爱人的目光由起初的浓浓眷恋,而渐渐转为平淡。

就在这个时候,禧珍看见女子阴黯的身体突然明亮起来,接著女子竟然飘到半空中,同时虚空里突然冒出其他光点,伴随在女子左右,一起往上冉冉升空……

女子垂首对禧珍微笑,她苍白的脸孔柔润起来,慈爱地对禧珍道:回去吧!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禧珍瞪直两眼,眼睁睁看著女子身上所发的光与周遭光点渐渐融合,然后渐行渐远,最后一同没入黑幕中。

不知经过许久后她愕然醒来,回头想进入王帐不料却撞到额头-

禧珍疼得紧闭双眼……

等再睁开眼时,她却看到自己仍旧盘腿坐在大石上,天还未暗,她来到林子里坐在这块大石上歇息,仿佛才经过一眨眼的时间。

※※※※※※

永琰自清醒后,伤势已无大碍。

班师回转京城后,对皇上,他仍恪守君臣之礼。皇帝与永琰,君臣閰存在一股微妙的、两人都不愿戳破的,表相上的礼数。

永琰仍为皇帝身边一等侍卫,然而他因长年追随皇上征战沙场,致使他十八岁那年父亲为他与简王府订下的亲事,迟迟不能行礼。就这样年过一年,眼见漠北战事没有平息的迹象,简王府的大格格不能再等,不得已下两家婚约被迫解除,时至今日永琰竟然尚未娶妻。

然而恪瑶与简福晋情同姐妹,简王府的大格格既然娶不成,她便有意永琰娶进简王府的小格格,今年芳龄十六岁的瑞娴。

“怎么,你不喜欢她吗?”当恪瑶听见儿子第三次以不同理由拒绝,她再也忍不住问道。

这几日只要她一开口提及简王府提亲之事,永琰便以各种理由拒绝,恪瑶三番两次被拒,开始怀疑起儿子的动机。

“她年纪与我相差太大,不适合。”永琰冷淡地道出原因。

他刚回府内,便在厅前让母亲拦下。

“你的大哥马尔浑承袭安亲王爵位前,早已娶妻生子,你却拖到今日尚未娶妻,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让额娘放心?”恪瑶柔声对她的小儿子道。

对永琰,她一向不曾说过重话,遑论打骂。连她的大儿子马尔浑都曾跟她私下抱怨,额娘向著永琰的心是偏的。

“额娘操心的事太多了,”永琰对恪瑶道:“孩儿的婚事我自有盘算,额娘不必忧愁。”

瞪著儿子英俊的容貌,恪瑶恍惚回想起,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儿时的情景……

“怎么能不忧愁呢?”恪瑶眯起眼。“你整日在宫中,不曾听你提过哪位格格的事-”

“我要的女人,怎见得一定是个格格?”

恪瑶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她问的谨慎。

“额娘,我累了,明日还要进宫当值,不能陪您多聊了。”他站起来,打算回自己的屋内歇息。

他忽然想起,自己既然为安亲王福晋所收养,当年太皇太后所行之事,王府福晋必然全数知情。

“皇上打算把你留在身边多久?你不仅有战功,遑论你曾为皇上挡过一刀,何况你的兄弟还是个亲王!皇上对你难道不思追赏封爵?”恪瑶突然问。

“皇上自有他的盘算,关于这点,孩儿无法代皇上回答。”他淡道。

恪瑶不以为然。“整日听你提起皇上,怎么你就只顾虑到皇上,额娘问你的话就都不能回答了?”

永琰敛下眼,淡淡地笑。“额娘,难道你跟皇上吃醋了?”

恪瑶瞪大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永琰咧嘴一笑,准备离开。

“永琰!”恪瑶叫住儿子。

他停下脚步。

“你跟皇上告个假吧!”恪瑶突然说。

“告假?”他问。

“就是告假。额娘要你下江南,到杭州替我办件事。”恪瑶眼色转冷,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

听母亲提起杭州,永琰没有表情。

恪瑶迳自往下说道:“记得……你阿玛在长沙,纳入那个姓颜的女子吧?她生了一名小格格,现就在杭州。”

“是吗?”永琰态度冷淡。

“我想,到今年她的年纪该有十八了。”恪瑶讪讪地往下道:“她既是个亲王府格格,如今已逾越婚嫁年龄许久,咱们没理由再将她留置,也该让她早日出嫁,这样你阿玛他地下有知,也才能宽慰。”

“额娘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代我前往江南,亲自把她给我接回京城!不过,别把她送进王府,我会在城西另行为她租赁一所别业。等她一回京,咱们便立即给她办喜事!”

永琰听完恪瑶的话,仅淡声问:“听额娘的意思,已经为格格找到对象了?”

恪瑶撇开嘴,这些日子来头一回打从心底笑得开心。“我心里的确已经有盘算了。”

永琰淡淡地问:“额娘已经笃定,是那个府里的爷了?”

恪瑶笑道:“是啊,就是润王府的平贝子。”

润王府?永琰眼色逐渐放冷。“据孩儿所知,平贝子不仅已年近半百,况且他已经-”

“已经娶过福晋了?”恪瑶冷笑。“无妨的!那个|那个叫禧珍是吧?凭她那样的出身,身上还有一半汉族血统,能嫁给平贝子就该偷笑了!虽然是续弦,也算是检个现成的便宜了!”

永琰凝视著他的额娘,没有接腔。

永琰的沉默,让恪瑶警觉地收敛起得意之情。“怎么了,永琰?”她试探地笑问。

“额娘为何突然想到格格的婚事?”

“刚才我不是说过了|”

“听说前日府里来了一名相师,是简福晋介绍的,名叫余一得?”他淡声问起。

恪瑶一愣。她以为这个儿子只对皇帝的事感兴趣,根本不管府里的事,没想到永琰虽不常回府,竟对府里的事竟了若指掌……

她偏厅私下会见余一得之事,她的大儿子马尔浑甚至全然不知情。

“你怎么知道这事?又是哪个奴才多嘴了?!”恪瑶发怒,认定是她的屋子里的奴才嘴碎!

“额娘,孩儿关心您,您的事孩儿样样知情。”永琰盯著他的额娘道,语调温柔,眼色却冷淡。

恪瑶又是一愣,既而有些慌张地道:“永琰,你额娘被病苦折磨这么多年,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见那余一得!不过,他可是治好简福晋多年心痛病的人|”

“我全明白。”他打断恪瑶的话。

“你明白?”

他点头,甚至露出笑容。

见到永琰的笑脸,恪瑶稍感心安。“你明白就好!你明白不是额娘心狠……是那个余一得,是他这么说的|他说只要府里那年岁已满十八的格格不尽快出嫁,就会克煞主母!”

“额娘的意思,孩儿全都明白。”他答。

“那么,你同意替额娘到杭州,把她带回京城成亲?”

“当然。”永琰道。

听见永琰的承诺,恪瑶至此才真正安了心。

安亲王福晋突然累了,因为心安而感到浓浓的困意袭来……

永琰目送数名奴才,以软轿扛著他的额娘回房歇息,而他矜冷的眸色内,隐藏著不为人知的思绪……

第五章

杭州民间与京城有很大的不同。

一路上永琰详察乡土民情,他的脸色不热不冷,不笑少言。让这趟跟著他下江南的王府总管奕善,始终揣摩不到他的心思。

午时在客栈里,王府总管奕善忙招呼贝勒爷吃饭喝酒,万万不敢怠慢。

奕善是王府的大总管,向来养尊处优,这几日来他骑马赶路,弄得自个儿腰酸背痛,只差没呜呼哀号……

可他算什么?对下头而言他是可以作威作福的大总管,可在主子面前也不过就是王府里的老奴才,就算把他折腾死了,他可是连一个字儿也不敢抱怨!

更何况是在三贝勒面前?

即使是老褔晋,似乎也不敢得罪这个性格冷峻内敛的三儿子,即使对她的大儿子现任安亲王马尔浑,老福晋都不尽然如此和颜悦色!奕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的眼皮可是绷得紧,晓得哪个才是正主儿,才能干到今天这王府大总管的位置!

“三爷,杭州虽物美丰饶,然总比不上繁华京畿,更不比咱们王府内舒适惬意,这趟出来可让您受罪了?”奕善陪著笑脸。

“我不好受,只怕善总管一样难受!”永琰咧开嘴,眼色却没笑容。“这处地属湿热,咱们住惯京城爽垲之地,江南虽美,对北地住民而言终究只能游乐休憩,不能长居。”

“是呀!贝勒爷说得正是|”

“然则小格格长住此处,”他笑得冷冽。“只怕不习惯也得习惯!”

一时,奕善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呵、呵,贝勒爷……您这话……这话可教奴才不好回您呀!”他嘴角抽搐。

传闻这三贝勒爷,好话坏话都不听,性格深沉冷峻,难以捉摸得很!

永琰十八岁前住在王府,奕善看著他长大,然而这十多年来三贝勒不仅多次随圣驾远征,更长年处于漠北,王府里的奴才见过三贝勒的人不多,即使见过也多所生疏。更何况三贝勒容貌英俊冷冽、甚少言语,与继任安亲王爵位的大贝勒马尔浑那老好先生的性格全然不同,致使府内奴才对三贝勒的恭敬畏惧、小心翼翼,甚至比伺候现任安亲王马尔浑还如履薄冰-

更甭提,三贝勒曾救过圣上一命,是皇上身边最倚重的臣子!加以三贝勒常受皇上委派受命出外,平时已甚少回府,更加深众人对三贝勒的敬畏,而缺乏了解。

永琰瞪了奕善一眼后,默然凝望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贩夫走卒……

十年了!

他犹记得当年,那对著自个儿猛掉眼泪的小女孩,那满脸泪痕的傻模样,仿佛全天底下的悲惨事,都教她一个人尝尽了!

永琰皱起眉。职责所在,他原不该答应额娘辞别圣上,南下杭州。然而他一直想弄明白,何以他会对那爱鬼哭脸上流不完的泪,一直耿耿于怀、这么心烦意乱?

“善总管,到格格的住处,还有几里路要赶?”他幽幽问了句。

见贝勒爷不搭腔,只得摸摸鼻子埋首吃菜的奕善,吓得猛抬起头来-

“那个,”他用力咽下满口饭菜。“咳咳,格格住在杭州城西,距离城内约莫还得行二十里路左右……”

“走吧!”永琰站起来。

“啊?”奕善张大嘴。“贝勒爷,您一口饭也没吃呀—”

“先找到格格要紧!”丢下话,他转身走出客栈。

“欸,贝勒爷|您等等我|等等我啊!”

奕善忙不迭朝桌上丢下银两,慌慌张张跑出客栈……

出了客栈,永琰跨上骏马后,一夹马腹迳自往城西方向而去。

后头奕善苦苦追赶,可就算他拼了老命,却始终不能把距离拉上!话说回来,他岂能同长年居于漠北,几乎在马背上过活,深受军事洗礼、早已练就一身铜皮铁骨的三贝勒相比?

尽管奕善在后头哀哀叫个不停,他也知道,做人呐-

要认命!

然则在街道上忙著驾驭不受控制的坐骑,一心想赶上贝勒爷的奕善,压根没心思留意周遭人事,于是乎他当然没发现街道旁,那两名背上背著大竹篓、满脸惊愕的男僮……

向晚时分,田野问用篱笆围起的竹屋后方,升起炊烟袅袅……

禧珍正忙著搅拌一锅菜粥,这儿煮的是百人份的大锅灶,小碗小碟在一旁忙著洗菜、切菜,大伙儿正为初一、十五到城里头施粥一事,忙得不亦乐乎。

灶下春兰用力打著蒲扇,正试图把另一个新灶燃起火苗子,好烘烤刚揉好的生面做饼。

“不得了|不得了啦!”小杯子、小盘子一路从外头嚷进来。

这一嚷嚷,正在用竹杆子吹灶火的春兰便岔了气。“咳-咳咳!”

“不得了啦!”小杯子第一个冲进后门,嘴里还大惊小怪地嚷嚷。

“什么生孩子、丢老婆的大事?穷喳呼个什么劲儿呀?!”春兰好不容易喘过气,恨得她闻口骂人。

“那个|”小杯子一口气喘不上来。

小槃子跑进来接下道:“不得了|总管大人终于来啦!”

“总管?”小碗扔下菜刀,往身上抹了把手,赶紧跑到小盘子跟前。“你说哪个总管?快把话给说清楚啊!”

“方才我和小杯子哥俩儿,咱们在闹市里好不容易卖完了两大筐竹篓子的菜,才收妥几角碎银子,高高兴兴、欢欢喜喜的正打算回家来,忽然就在街上撞见总管骑著一头不怎么听话的笨驴子-”

“我打赌那是匹马呀|笨盘子!”小杯子伸手用力敲了下小孵子的脑袋。

“那反正不是匹马就是头驴子,挺不受教的畜牲就是!总之那就是奕善总管大人没错,他像急赶路似的,在那头‘马驴’背上左右晃荡、东倒西歪的朝咱们城西方向来了!”要不是小杯子人挺横著,他坚持那是头驴。

“你和小杯子四只眯眯小眼睛可瞧清楚了没?是奕善总管大人没错吗?”小碟忍不住,也跑过来问个清楚。

“没错啊!我跟小杯子回神后赶紧跳上湖船,抄水路拼命划啊划的,一路气也不喘的赶著回来,我想总管大人他骑著那头马驴,看情形不一会儿便能赶到咱们地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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