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镜心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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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要被遗弃的物品在,实在显得有些空荡荒凉。
而这些,就是大家在暗地里说的,主子爷的夫人遗留下的遗物?
展欢摸摸下巴,怀疑极了。
不过她也忽然想到——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她要找的镜子?
可她要找的那面镜子应该是被藏在宝阁里,和一堆奇珍异宝一起被它的主人珍视、爱护才对,怎么可能会像个破铜烂铁似地丢在这废弃堆中?因为根据她爹的说法,和她爹费尽十几年的功夫才搜寻来一点一滴的传言而汇整出来的宝贵讯息显示,他们要找的这面铜镜可是有数百年以上的历史,它不但是稀世珍宝,也光采耀眼,就算不识货的人见到它也不会将它埋没才对。
展欢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拋开思绪,她赶忙把注意力重新转回打扫这屋的事上。
虽然大婶只要她大略扫过就好,可敷衍了事实在不是她的个性,所以,她还是开始认真地清扫起来。
由于长期无人进来打理,所以屋里的尘埃可真是积了厚厚一层,这让她光是应付这满天飞扬的尘就已经先灰头土脸、喷嚏连连了。
好不容易,她才把地面全清过一遍,又弄得鼻水泪水直流、眼冒金星。
忍不住大大吐了口气,她抹了抹脸上的汗,决定先休息一下再继续做完剩下的工作。
靠在叠成半人高的小箱子旁,她望向窗门外,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慢慢昏暗下来了。
「咕噜」——这时肚子也发出一声叫喊。
她自己不禁好笑。
好吧、好吧!不能休息了!再休息下去她这工作就别想在晚上开饭前做完!
这么激励自己,她赶忙重新打起力气和精神,从靠得正舒服的箱子站直趄身,不过就在她要起来时,她的脑袋猛地传来一阵晕——由于最近两天这莫名其妙的头晕目眩接连来拜访到她都快习惯了,所以她一惊,立刻心生警觉,赶忙伸手抓住身边的东西先把自己稳住。
幸好这晕眩没昨天的强烈到令她不省人事,她的眼前只转了一下,接着突然又恢复清明——简直像这晕眩感只是她的错觉似!
展欢瞪着前方,一时之间还不敢乱动,直到过了一会儿确定真的没事后,她才慢慢地挺直身子站好。
可就在她要收回原本扶在箱子上的手时,一下被什么锐器狠狠划过的刺痛却令她的手立刻像触电般弹开。她吓了一跳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仍隐隐痛着的感觉仍在,可在她的手上,却什么痕迹也没有。
她又惊又疑惑。
不过很自然地,她将视线移到了她刚才靠着的木箱子上。
她之前一直没心思去注意到,这最上面颇精致的木箱子盖原来已经稍微滑动,打开了小小的一条细缝。
展欢盯着箱子和它露出的小缝,突然之间,很好奇里面究竟是装了什么?
她不禁伸出手,手指已经按在那盖子上想将它打开,不过,大婶的警告忽地跃上心,她惊醒地连忙缩回手、退开。
就在这时,天色已完全暗下。而还未点上灯的屋里,一片漆黑。
展欢在黑暗中又退离了那箱子两步,因为就当她的手离开那箱子、外面的最后一点日光消逝、屋内也完全暗下来之际,她竟恍惚看见由箱子的细缝中一道幻影般的光线一闪。
她拍拍自己的脸颊,提醒自己清醒一点,那只是幻觉、幻觉。
一定是刚才吸入太多灰啊尘的,所以才让她头昏跟着眼花起来……
「叽哩咕噜叽哩……」
喃咒似的低语声忽然就在她耳畔响起,猝不及防地,她差点没惊骇地跳起来!
「谁?谁在这里?」她出声喊。
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不过她以为是有人进来,立刻向门口望去——咦?没人?
她再玻鹧郏枳庞赏饷娣瓷浣吹奈⑷踉鹿獠榭戳丝此闹埽环⑾钟腥耍敲茨撬祷吧恰
「叽哩咕噜……」
听得出是女人,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的声音又毫无预兆地进出。
展欢这回真的可以确定,她的身旁完全没人,可是这声音却又是近在她的耳边传出,而且她也联想起这两曰她都在接近这房间时听到的幻音和这十分近似,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不会吧?她又遇上了?
铮定!镇定!
她深呼吸,再慢慢吐气。
那听来开始爆怒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没停息,她总算冷静些了的闭上限,一会儿再睁开,终于确定耳边的声音不是她幻想出来的。
也许……她真的见鬼了!
她的心跳速度总算渐渐平稳下来,也总算适应那依旧像不断在疲劳轰炸'奇書網整理提供'她的声音的存在,她清了清喉咙。
「哼!……喂!妳……妳听得到我说话吗?」她竟然像个呆子一样地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而不是什么也不管的先跑再说。看来她爹那一套怪力乱神之说已经已经成功地将她潜移默化了。
没想到她一开口,那诡异的声音竟还真的停止,似乎正在听她说。
展欢忍不住揉揉自己开始打结的眉头,实在不想相信自己竟在和个一鬼一进行沟通。
「妳真的听见了?」
「叽哩!叽哩!」
情绪似乎并不怎么好的声音,差点没把她的耳朵轰聋。
她伸指掏掏耳朵。行了!她懂了!
「好!对不起!我问了一个笨问题。」她无声地苦笑。
「叽——咕噜咕噜……」
大概在骂她。
展欢不知道接下来她该做什么?现在她明白自己真的遇鬼了,然后咧?
没有然后。
她突然直接就朝门口走。
那鬼声也陡地中断。
展欢只愣了一下,脚步依然往门外踏。不过这时,那声音不但又出现,还转成了柔媚酥软的低调——只不过仍旧是让人无法听出其中的语意就是——而且在她身后,一下地异光再次闪过。
她感觉到了。不由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凑巧,她的视线就这么捕捉到了一抹淡银偏黑的光影在她刚才靠着的箱子的上方消逝。
她的心跳了跳。
「妳不会就藏在箱子里吧?」脱口而出,然后就连她自己都呆了呆。
那箱子,不过孩童一个手臂长,当然不可能藏着人,可要是这鬼鬼怪怪的东西,也许就有可能了。
声音静默了一剎,又响起:
「叽哩咕噜……」
哈哈!对不起!还是听不懂啦!
展欢眨了眨眼。
是不是那些看不见的东西都这么说话的?难怪这世间会有道士的存在!
如果她爹在这里,也许他还可以解释给她听。
何着那箱子的方向,好奇心又在蠢蠢欲动,可大婶的训戒她还是没忘记。
她没有资格随便去动别人的东西,更何况耶又是夫人的遗物,就算是就算是眼前有个古怪的鬼物出现也不行……
等等!
这女鬼似乎总跟这房间有关联,该不会……该不会这女鬼就是主子爷那亡故的夫人?
这个念头实在是太震撼了,展欢一时竟乱了心神。这……可能吗?
她冷不妨打了个寒颤。
而这想法一在脑子里出现便盘踞生根,展欢突然转回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咕叽!咕叽!」
似乎发现她竟打算拋下她走人,那声音再次转高为愤气腾腾的语调,并且幽芒再一闪,只见窗上,一个女人看似怒拔张扬的黑影掠过。
不过这回决心不回头的展欢什么也没看见,而且她还坚定地用双手掩住耳朵拒绝那声音的入侵——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防御真的奏效,她一坚决捣住耳朵不想听,那声音立刻像被隔阻了似的立刻在她耳边消失。
咦?真的有用?
展欢颇感惊奇地扬起眉,并且试着放下遮着耳的手!什么声音也没有!
可就在她稍放松警戒时,她的头忽然没来由地一晕。一惊,她立刻防备心起,而就在她全神贯注地防范时,原本无故产生的晕眩感也很快消逝。她站稳了身,一种怀疑的念头猛地跃上来——
她这几次莫名其妙出现的头晕,昨天还因此在这小房间前撞伤,不会就跟「她」有关系吧?
这么一想,展欢愈觉得有可能。因为她细推几次的出状况,地点好象都不脱这里……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问题来了——
为什么是她?而且……如果这女鬼真的就是前夫人,这荆府上上下下的人几十个,为什么偏偏挑中她?
她带衰相?还是连「她」都觉得她比较好欺负?
展欢摇摇头,根本一点也不想再跟「她」有牵连,更不用说要找「她」问清楚缠着她的目的了。
这时,只见前面有人提着灯由远而近地走过来。而且很快就来到她的面前。
「我就知道妳还在这里!」如玉停在她身前,喘了一口气,才皱皱眉瞪着她继续说:「小欢,妳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她注意到了。
展欢立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刚才发生在屋里的事,她只能微微苦笑。「是吗?大概是急着想把工作做完,连一口茶水都没喝,所以……」怕吓到如玉,所以她没对她说那房有古怪的事。
如玉倒是马上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对了!大婶就是要我来跟妳说,她没有叫妳今天就把这里清扫完,要妳做不完的明天再做也没关系……喂!妳不会真的就一个人把爷住的地方都清好了吧?」她看到展欢一身脏兮兮兼狼狈,就知道她有多认真在打扫这里了。
这家伙,总有办法教她们这些人想偷懒一点都觉羞耻!
见到如玉,展欢只觉一阵温暖上心头,刚才的经历简直像场梦境似。
「还没,还剩一些小地方没弄好。」那让她见鬼的小房间,她才清了一半就出状况了。
「好啦、好啦!那明天再清啦!」如玉管她弄好没弄好,二话不说拉了她就走。「幸好我还帮妳留了一些饭菜,要不然妳今天晚上要饿肚皮了!我说妳呀,工作是工作,不过也不用拼命到这种地步,反正妳做得再好,最多也只得到大婶的赞赏几句,而且还白白让其它人看妳不顺眼,这根本划不来嘛……」
就这样,如玉一路念到底,完全没让她有插嘴的余地。
至于藏在小房间木箱里的秘密,和她可能碰上「鬼夫人」的事呢?
展欢决定还是别碰为妙!
她可一点也不想跟个「鬼」字辈的打交道,就算她是鬼夫人也一样!
酒楼内,精致隐密的包厢雅房里,在谈完正事后,酒过三巡的男人们开始拋开了正经精明的生意人面孔,纷纷放浪形骸了起来。
而靠在窗台下的长椅上、服侍着正微微闭目假寐中的伟岸男子的娇艳美人,一双杏眸若有似无地睐向那些一个个不是脑满肠肥,便是猥琐色欲熏心的男人,再看看曲意承欢伺候着他们饮酒作乐的姐妹们。她的柳眉稍拧,眼底掠过了一丝厌恶与嘲弄。
可当她的视线收回,低眸凝住身边的男子时,她的眼神、连同她玫瑰般的唇,都释出了谜样的笑。
爱恋地,她的丹蔻葱指轻轻地触碰上他坚硬刚棱的下巴,接着再仿佛要确定她的拥有权似,她半伏在他结实宽阔的胸膛上,藉臂拢圈住他的熊腰。
而男人——荆天衣,自然已察觉她的举动。他仍敛着眸,将手中的酒杯凑到唇边一口饮尽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微显醉意,却更见一番清澈灼人的眸珠,攫住了偎倚在他怀中的佳人的视线。
「嫣然,我醉了!」声音沙哑语调低缓。
停芳阁的花魁、名满江南的嫣然姑娘,闻言不由绽颜一笑,伸长纤手将一旁的酒壶勾来,促狭似地再为他倒了个满杯。
「我的爷,您没醉!嫣然跟了您这么久,何曾见您醉过?您是故意惹嫣然发笑吗?」
她柔得像丝绸似的声音不但滑过他的耳,连仍忙着与身边女人狎戏的其它男人们也听到了。
「喂!我说嫣然姑娘,咱们今天可是沾了荆爷的光才有幸见到姑娘妳的娇容,既然大家有缘在这里喝酒相聚,妳也别只光顾着伺候妳的爷,和咱们多说说两句话嘛!」
喝得满脸通红的马脸男人,胆子也随着酒量变大了,首先第一个开口。
「是啊、是啊!嫣然姑娘的声音可真是比得上天上的仙音,老子玩过这么多女人,就没有一个比得上妳。」
另一个原本严肃老实的布庄老板,在两杯下肚后已经完全变了个人,两只手忙着在身上的姑娘衣服里作怪,还一边立刻应和着,丑态毕露。
嫣然一听,心里虽然生起极大的恼怒,不过毕竟已在欢场中打滚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所以她起身面对了众人,非但娇颜不见一丝愠色,还给了他们一抹美艳诱人的笑。
「两位大爷真是过奖了!事实上是嫣然沾了荆爷的光,才能在今日见到几位在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爷。看来爷们是责怪嫣然怠慢了,嫣然自己请罪来……就让嫣然罚喝一杯如何?」将荆天衣手上的酒取了过来。
除了荆天衣,全场三、四个男人,和停芳阁的其它姑娘都轰然鼓掌了起来。而她也果真豪爽地一饮而尽。
一阵掌声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