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地狱-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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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胞身上猛刺数刀,她们怒目切齿,破口痛骂日本强盗,最后英勇地倒下了。就连那位妇女怀抱的未满周岁的小孩也未能幸免,被一个凶狠的日本兵拎起双腿劈成两半。
野河峪伪大乡“情报员”梁秀山被分在第三拨里,在日军驱赶着这拨人向老牛圈走去时,他想,不能这样白白送死,跑还有生的希望。于是,他边走边悄悄地弄松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当走到村西头一群众院墙外的茅厕时,趁敌人不备,捋掉绳套,钻进茅厕,免遭杀戮,成为这次惨案的幸存者。张永成、丘宽因给敌人挑水,也免于一死。据他俩回忆,他们目睹滕川在这次惨案中一气砍杀了群众18人,死于滕川刀下的共有三十余人。
万恶的日本强盗杀完人回城后,大杨官营村的乡亲们回来了,他们目睹老牛圈的惨景,一个个涕泪交加悲伤万分。亲人的尸体填满了水坑,尸体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有的身首异处,有的断臂缺腿,有的肝肠外露,有的血肉模糊。水坑内的尸体都已浮肿腐烂,无法打捞,更无法辨认。乡亲们只好在水坑上面铺了层玉米秸,然后用土简单的掩埋了。老牛圈的血水溢出坑外,穿过大杨官营村街心,向南流出16华里,汇入滦县商家林村的北泡(小湖),真是血流漂杵。
翌年夏季,山洪暴发,老牛圈里的人头骨被冲出,有的被冲入街心,有的漂泊在庄稼地里,汛期过后,大杨官营村党支部组织群众拾头骨,共拾到头骨312颗,重新掩埋在兴福寺东侧。
面对敌人无比疯狂的“扫荡”和残酷野蛮的杀戮镇压,英雄的迁安人民,没有动摇抗日到底的信念。他们掩埋好死难同胞的尸体,满怀民族深仇大恨,更紧密地团结在共产党的周围,同敌人殊死决斗,与抗日根据地共存亡。广大民兵同敌人展开了麻雀战、地雷战、地道战,配合主力部队给敌人以严厉的惩罚。1945年,人民终于赢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把侵略者押到了历史审判台上。1959年,参与制造杨官营惨案的凶手之一、原迁安县伪警备大队长汤鹏举,被我人民法院判处死刑。
在铁蹄蹂躏下的迁安,遍地狼烟,村村喋血,家家戴孝,巍巍岚山低垂下泪,绵绵滦河哽咽哀鸣;而今群山起舞,滦河欢笑,到处呈现出文明盛世的景象,但侵略者在这里的罪行,永远铭记在人民心中。
第二部分:各地区惨案马家峪惨案
李永春
四面环山的马家峪,在遵化县城南60里。村西越过山岭10里就是遵(化)唐(山)公路,南面绕出山口前的屏障是丰润县北山,北面和东面都是高耸入云的高大山峰。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在村西山沟里建有炸弹厂;村东山洞里贮存着冀东军分区供给部的军用物资,并住着八路军的伤病员。八路军和民兵还经常从马家峪出发,去破坏遵唐公路和日军的物资运输。日伪军在马家峪一带不断受到袭击。于是,日军蓄意对这一带进行报复。
1942年11月19日(农历十月十二日),驻丰润县左家坞的200多名日伪军,由日军佐佐木率领,在马家峪村北面的大屯官村屠杀无辜群众,马家峪人民闻讯,当晚纷纷跑到深山躲避。留在庄里的多数是妇女和老年人。他们打算等天明再去山里躲避。没想到翌日(20日)凌晨,日伪军就包围了马家峪。天一亮,端着刺刀的日伪军把50多名老人和200多名妇女逼到村中心五道庙坎下听“训话”。五道庙坎下是一条30多米宽的大壕沟。老人们蹲在壕沟北面,妇女们坐在南面,四周架着机枪。日军还在人群前点起一堆大火,把从各户抢来的门板、饭桌子、农具等架起来焚烧。
“训话”开始,日军头目佐佐木先嘟噜了几句,翻译官翻译说:“这里是‘匪区’,今天皇军来,是找八路,找八路的伤病员,找八路的东西,交出来没事,如果不交出”,他顺手一指会场西北面挖好的一个1丈2尺长宽、4尺多深的大坑说:“统统死了死了的!听清楚没有?嗯!”群众鄙夷地注视着他。
突然日军将从会场外面抓来的一个叫徐浩林的老人推到人群前面。日军扯下他的棉袄,问他八路军的东西藏在哪里,徐浩林不说话。日军抽出东洋刀,用刀背试砍他的脖子。徐浩林还是不吱声。日军翻转刀背,猛地一刀,将徐浩林的脑袋砍落在地。孩子们吓得哇哇地哭着往母亲的怀抱里钻。翻译官吼叫着:“不许哭!”日军又让保长徐兆光提着徐浩林的头在人们面前走来走去。翻译官威胁着说:“看见了没有,如果不说,都这样!……”人们还是一声不吭。日军走进人群,把50多岁的徐从林拽了出来,逼问谁是八路,哪里有八路的东西,徐从林摇摇头,没有回答。日军一刀把他砍死。接着又从人群中拉出王合奎,推到沟西坎上的院子里,边问边打。王合奎破口大骂,直到打昏过去,骂声才停止(傍晚,日军走后他才苏醒过来。鼻梁骨被打塌,至今落残)。日军又从人群里拉出徐兆灿等八九个人继续打,徐兆灿也骂不绝口,也被打得昏死过去。
时到中午,日伪军们杀猪宰鸡,在村里吃午饭。吃饭时留下部分人员监视着群众。饭后,日军干脆不再问了。把搜庄时抓来的徐兆喜、徐兆明、徐兆清和徐兆耕4个老人驱赶到会场西北角的柴草垛上,然后将柴草垛点燃。徐兆喜等被烧得疼痛难忍,喊叫着往回跑。日伪军用棍棒把他们打回去。4个人衣服都着了火,身上冒着油。只有徐兆耕忍着剧痛冲过火堆,东倒西歪地倒在坎子根下佯死不动,幸免于难。其他3人被打昏后,倒在火堆里,被活活烧死。
日军见没有人说出八路军的去向,也没有人交出八路军的东西,就用镐头、木棒四处乱打。会场里的男人们被打得来回挤动。当挤到一块时,日军就从高坎上往下扔大檩条砸。马玉如老人突然站起来喊:“跑吧!不能等死!”说着他便沿着农坎根向南跑。跑出十几米,被日军开枪打死。徐景顺正患病,也被日军从家里赶了出来。他拄着棍子,蹲在人群的北边。日军从他背后猛砍一刀,头被砍落,尚连着一层皮,垂挂在胸前。鲜血染红了壕沟,尸体和被打昏的人倒了一地。
太阳偏西,日军将还没有被折腾死的30位老人,由两个日本人各拽一个,拽到会场西面干水沟的沟沿上。另一个日本兵端着刺刀,逐个地把他们杀死,尸体扔在沟里。对已昏死过去的徐兆兴、王贵云等5人,也拖来扔在沟里,用土埋上。
日伪军走了,躲在深山里的群众陆续回村,赶紧扒开土,抢救亲人。经抢救,徐兆兴、王贵云、王敬仁等5人被救活,会场东面几户人家的院子里,还发现了被烧死的王景福、马文成和被凉水灌死的王景明。这次日军“扫荡”,马家峪共有43人被杀害(其中1人系丰润县胡各庄来马家峪住闺女家的)。这43人,大多数是六七十岁的老人。自此,马家峪人们,把老年人遇难的地方叫“老人坑”。
当时马家峪被围的200多人中,有不少人知道西山里有八路军的炸弹厂,东山藏有八路军伤病员的岩洞。日军那样血腥屠杀,始终没有人告密。刚围庄时,马玉福的妻子正在洒水,准备扫地。日军要赶她出去。她将手里的水盆朝日军砸去,当下被日军打得死去活来,但她始终没向日军求饶。等日军一走,她把儿子王守孝(后来改的名)叫到跟前,嘱咐他和王树柏、王树荣等10名青年报名参加八路军,为乡亲们报仇。1943年2月中旬,冀东军分区李运昌的队伍在马家峪北面大山(即芦各寨南山)被日军围困。马家峪人民,依然冒着枪林弹雨上山给八路军送水送饭,夜里给部队带路,下山突围。马家峪人民前仆后继,支前抗战,直到取得抗日战争的胜利。
第二部分:各地区惨案潘家戴庄惨案(1)
田益廷刘作云王树增
潘家戴庄幸存者周树恩潘家戴庄现属河北省滦南县,在抗日战争时期,是冀东八路军北宁路南(下简称路南)游击区中的一个拥有371户、1765口人的大村。北距张各庄8公里,南距倴城8公里,是倴(城)、张(各庄)公路的必经之处。1942年12月5日(农历十月二十八日),驻张各庄、司各庄的日伪军250余人,在日军骑兵队长铃木信指挥下,制造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潘家戴庄“千人坑”大惨案。屠杀群众1110人,烧毁民房1030间,财物抢劫一空,美丽富饶的村庄变成一片焦土。杀人现场惨不忍睹:30名婴幼儿被杀人强盗摔死在碌碡上,60名孕妇身遭杀戮,27户被杀绝,31户只剩下孤儿寡母。惨案虽已过去43年,但日本侵略者欠下中国人民的这笔血债,潘家戴庄人民是刻骨铭心,永志不忘的!
一
1942年10月,日本侵略者在冀东推行所谓第五次“治安强化运动”,并规定“自十二月二日至八日期间,配合大东亚战争一周年纪念活动,使本次运动达到最高潮”。
日军先是以路北为重点,沿长城各县制造“无人区”,驱赶路南地区16岁至60岁的男人去路北挖沟筑垒。尔后,在路南“挖遮断壕”,搞“清水摸鱼”。日伪军驾着大板车大肆抓捕男性青壮年去做劳工,违者遭枪决、刀砍或就地活埋。对于没有“良民证”的外乡客商、走亲访友和赶集上店的农民,则视为“通共”、“通八路”分子,枪挑、刀砍于“杀人坑”,并下令不准收尸,收尸者也以“通共”治罪。
为了配合路南地区群众的抗日活动,八路军迁滦卢县抗日基干队大队长张鹤鸣率二连、新三连和地方游击队一部,挺进路南,经常活动于唐官营、川林和潘家戴庄一带,寻隙打击敌人。12月4日下午4点时分,当抗日部队由唐官营经潘家戴庄向程庄转移时,日军派出一个骑毛驴的密探,尾随在抗日部队的后边,探清我部队的人员、装备后,从潘家戴庄折回张各庄据点。晚饭前抗日部队刚到程庄,准备在该村宿营,铁杆汉奸、伪保长程殿栋同伪办事员程为平,偷偷溜进倴城据点,向伪警察分局长王星寿报告。王星寿这个汉奸,为献媚请赏,马上通电他的主子——驻张各庄日本骑兵队队长铃木信。在此之前,负责在冀东执行“五次治安强化”的日军第二十七步兵团少将兵团长铃木启久(后升为第一一七师团中将师团长)曾指令所属第一联队骑兵队“迅速对该村进行‘剔抉’,彻底消灭该地的祸根”。所以,铃木信得到王星寿和密探的报告后,如获至宝。当夜就招集张各庄、司各庄两处日军、特务、伪警备队250余人,深夜12点出发,在柱王庄会合后,直扑程庄,去执行“剔抉”计划。
人称铁腿、夜眼的神八路——迁滦卢基干队,得知程庄伪保长程殿栋逃跑的消息后,即刻撤离该村。午夜12点,从店子村迂回到潘家戴庄。天将拂晓,从村西传来了稀疏的马蹄声,隐隐约约的人影也凝眸可见。隐蔽在村西高坡、岭地上的哨兵,断定是敌人摸上来了,即刻向敌射击,走在前面的两个日军尖兵,应着枪声栽下马来,一个当即毙命,一个捂着伤口嚎叫不止。一心想到程庄围歼“土八路”的铃木信,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潘家戴庄挨打。骤然不知所措,慌忙拨马败逃。特务和伪警备队也犹如丧家之犬,尾随着掉头西窜。失魂落魄的日军、特务逃至皂户村,按兵未动,伺机反扑;被吓得胆战心惊的伪警备队,趴在潘家戴庄村西的沙岗子下边,等待“皇军”命令。
八路军迁滦卢基干队,为保存实力,决定暂时避开敌人的锋芒,迅速转移。部队行动前,怕老百姓身遭不测,动员他们一同转移。村东头的几家群众随着转移出去了,但多数群众受了伪保长戴老四什么“‘中日亲善’,‘皇军’来了不跑不溜,就会不杀不砍”的欺骗宣传,没有转移。善良的人们哪会知道,一场浩劫即将降临到他们头上。
第二部分:各地区惨案潘家戴庄惨案(2)
二
12月5日天亮后,日军派出的密探回报:“八路军已经跑了”。铃木信声嘶力竭地喝令部下,重新整队杀回潘家戴庄。250多名日军、特务把潘家戴庄包围后,端枪、持棒挨门挨户喝令男女老少统统到村东南角的大场里听“皇军”训话。慢者棍棒打,违者杀头!多数群众还没吃早饭,就被赶出家门。全村老老少少,不管盲人、残废还是病人都被驱赶到庄东南“会场”上。这里刀枪林立,戒备森严,东、北两面的房子上站满了端着刺刀的伪警备队,场南的围墙上和路口中间,架着好几挺机枪。日军和特务头目们,齐聚“会场”中央,他们是:
铃木信,日本驻张各庄骑兵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