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系列-选择突破口(师东兵)-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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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简直像个戏台:
刚刚下去一群,一群又上来,
像件死了的机械,
就让白天里楼上吐出个没名的歌调,
落在俺们的心上,
像微风吹过一样,
俺们没见过春天的,
春天只走到楼上。
住在地下层的黑鬼,
只能挥着黑的拳头,
从早晨到明日连成条线,
从一年到没数的年,
眼前是皮带、马达,
手里也是那东西,
也许你有些不信:
“那里能不休息?”
实在不是谎话,
俺们就是这样,
直死到里面,
像死去只野狗,
埋了春天和秋天(到底有啥分别呢?)
很久以前的时候。
现在都忘记了那些事,
(俺们也见过春天吗?
现在谁也忘了)!
可是还希望回来,
满树的春花齐开。
她对毛泽东说:“这诗是控诉旧社会劳动人民的苦难的,反映了劳动人民一年不分春夏秋冬的写照。但是,春桥同志是单纯地摹仿外国的诗歌格式,写得不怎么样,实在不敢恭维。写诗不是他的长处。”
毛泽东说:“有人企图从他写的这些东西里抓把柄,枉费心机!”他把彭真送来的材料看了后,对江青说:“看到了吧,彭真这些人多年来一直重视抓笔杆子,团结了一批右派知识分子。我们也要组织自己的秀才呢。彭真把关锋、戚本禹推到我们这边来了,他不要,我们要。你把他们的文章再找一些来,我要好好地看看他们的文章,让康生同志也看看关锋同志的文章。他的文章还是写得不错嘛。”彭真送交毛泽东的关锋的文章,除了有一篇《疑谋断》的杂文外,还有一篇《范缜同箫琛关于“形神不二”和“形神非一”的论争》的短文。毛泽东想起彭真对他说的一句话:“看来,我们这次学术批判的锋芒不仅仅是一个吴晗的问题,关锋、戚本禹甚至郭沫若这些人也应当作适当的批判,以便清理他们的反动的学术思想。如果仅仅批判一个吴晗,只会在全国造成错误的舆论,把我们这次批判资产阶级的战斗看得简单了些。其实,这是一场意识形态领域里的大革命,是关系到我们反修和防修的战略意义的重大斗争。”
当时,毛泽东只是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但是,他有着自己的主意。
彭真还说:“关锋的这篇《范缜同箫琛关于‘形神不二’和‘形神非一’的论争》的文章,是含沙射影地攻击主席你的,他的这些提法已经造成了一些恶劣的影响。”毛泽东笑了:“是吗?”
于是,他仔细地研究了关锋的这篇文章:
“公元五百多年前,南朝梁天监年的神灭论和神不灭的争论,同时是一场尖锐的、深邃的哲学斗争。其核心的、关键的理论问题,即是:无神论者、唯物主义者范缜,坚持和论证‘形神不二’;有神论者、唯心主义者箫琛,则坚持和论证‘形神非一’。所谓‘形神不二’,是说:‘形’(肉体)‘神’(精神)是同一的,而不是互相分离的两个束西,‘神’是‘形’的作用,而‘神’不能离开‘形’而独立存在。这是‘形’‘神’关系的唯物主义一一一元论。范缜从这里合乎逻辑地引出了‘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减’的神灭论。所谓‘形神非一’,即认为:‘形’‘神’不是同一的,而是互相分离的两个东西,‘神’可以脱离‘形’而独立存在。这是‘形’‘神’关系的二元论。箫琛从这里也是合乎逻辑地引出了神不灭论……”
毛泽东对这段历史,可以用“了如指掌”四个字来概括。
他既读过范缜《答曹舍人》、《神灭论》,也读过箫琛反驳范缜的文章,但是他佩服范缜的勇气和论争水平。这一点,他和关锋的意见是一致的。
彭真告关锋的这篇文章,原因是文章里有这样的记载:“这场争论,是由梁武帝箫衍发动的。早在南齐朝,范缜就写了《神灭论》,并引起了‘朝野哗然’。当时的宰相箫子良,立即发动了大批僧侣对范缜进行围攻。但是未能折服范缜。范缜的《神灭论》一直发生着广泛而深刻的影响。箫衍篡位,并取得了政局暂时相对稳定后,为了加强思想统治,就重新发动了对范缜的围攻。箫衍发了一道《敕答臣下神灭论》的诏书。于是,就由大和尚法云出首制造声势,把梁武帝的《敕答》转发给‘王公朝贵’,鼓动他们起来‘共加弘赞’。”
毛泽东看完这篇文章,对江青、康生说:“彭真不学无术,关锋的文章怎么能成了反我的根据呢?奇谈怪论。彭真是在有意把水搅浑,好另做文章。”
这批材料他翻了几次,才于二月五日批示给江青:“这批材料阅后,暂存你处。”他给江青打电话说:
“我看了一场好戏,彭真自导自演,惟妙惟肖。他要扩大战火,把郭老也要端了出来,目的无非是混战一场,在全国造成普遍紧张的气氛,以保护吴晗这类右派。你看了这批宝贝后,也让有关的同志看看,彭真想干什么就一目了然。”
没有多久,江青把关锋和林杰合写的一篇文章送给了毛泽东,文章的题目是《〈海瑞罢官〉和〈海瑞骂皇帝〉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两株大毒草》。文章的一开头,就写得很幽默:“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一八四六年曾经这样讥笑过当时德国的一个庸人、唯心主义者:‘有一个好汉一天忽然想到,人们之所以溺死,是因为他们被关于重力的思想迷住了。’吴晗同志把他写《海瑞罢官》犯错误的原因,归结为受了他那套道德论的支配;大概之所以陷入泥坑,也是‘被关于重力的思想迷住了’。不过,在吴晗同志这里,却不单是唯心主义,重要的是他耍了一个花招:回避政治问题,回避要害,把他的政治问题拉到所谓学术领域里去,转移人们的注意力,以便溜之大吉。这是办不到的……”
毛泽东笑着对江青说:“你看,彭真自己给他自己找下掘墓人了吧!这些人物都会跳出来和他决斗的。这样的文章,现在他们还是要压,让他们继续压上一个时候吧,总有一天会冲破他们的罗网的!”
与此同时,江青指示张春桥和姚文元也给毛泽东写了一篇材料,系统地介绍了吴晗、邓拓、廖沫沙等人所谓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问题。
毛泽东对这个材料看得十分认真:
“我们认为,三家村反党集团里,吴晗是一位急先锋,廖沫沙紧紧跟上,而三将之中真正的主将,则是邓拓。一九六一年一月,《海瑞罢官》在《北京文艺》发表。二月十六日,廖沫沙公开致信吴晗,向他‘破门而出’表示‘祝贺’;‘以便鼓舞干劲’,并建议‘史和戏必须分工而合作’。二月十八日,吴晗在回信中以先锋的身份向他的老兄说:‘也要向老兄建议,你为何不破门而出呢?’他拍着胸膛说:‘你说我破门而出,这句话点着了。我就是要破门而出,这个门非破不可。’他们认为时机已经到了,要大干一场了。”
“一九六一年八月,正是国内的反动派加紧进攻的时刻,吴晗给《海瑞罢官》写了序言,特别声明:‘这个戏着重写海瑞的刚直不阿,不为强暴所屈,不为失败所吓倒,失败了再干的坚强意志’,积极鼓动彭德怀重新向党进攻。接着一九六一年十月五日,《燕山夜话》中登出了一篇《事事关心》,引用了一副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人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十分激动地说:‘这充分地表明了当时的东林党人在政治上的抱负,这副对联的意义实在是相当深长的。’紧接着,他们就抛出了《伟大的空话》来攻击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
毛泽东显然被这个材料所折服,他对江青和张春桥说:“这个姚文元实在厉害,字字句句都打到了要害上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们要好好地发挥他的作用。至于他的家庭的其他问题,那不是什么问题,告诉他好好干!”
江青说:“姚文元、张春桥同志这次是豁出来了,为了把这场斗争搞好,他们时刻准备下油锅、入地狱。”
毛泽东说:“任何一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都要随时准备为真理而献身。你们都要有这个思想准备,要准备出现最坏的情况,那就是修正主义当政了。如果你们有了思想准备,无非是一不怕撤职,二不怕开除党籍,三不怕老婆离婚,四不怕坐牢,五不怕杀头。有了这五个不怕的准备,就在任何情况下都敢于实事求是,敢于坚持真理了。”
江青说:“现在,邓拓、吴晗、廖沫沙这些人很紧张,据报告他们天天打听消息……”
“如丧考妣!”毛泽东说,“那个邓拓,我是了解他的,批评过他不知多少次了,思想一直是右的。反动的书生气十足,怎样批评他,他也不肯改悔。所以,他从骨头里都是恨我的。这一点,局外的人不清楚,但是中央最高层的领导人就清楚了。彭真不过是装聋作哑,有意识地看我的笑话而已。你们写文章怎么样啊?”
张春桥说:“我只是给姚文元出点主意,多年来没有写大块的文章了。”
毛泽东说:“还是要写点东西,你的思想很敏锐,抓问题也很及时,这一点有些像梁启超,我对他的文章很爱看。但是,这个人一生有点虎头蛇尾的味道。他最辉煌的时期是办《时务报》和《清议报》的几年。他和康有为主张变法维新,写的文章立论锋利,条理分明,感情奔放,叫人看过痛快淋漓。他是用白话文作文的,很快便传诵一时。但是梁启超也有他的缺点,写政论文章往往态度不够严肃,讲究文章的气势,但是过于铺陈排比,列举事实似是而非,给人以粗浅的感觉。有时候就有点强词夺理,装腔作势。这一点,你们要注意克服,不要学他的。
这时,张春桥介绍起他们整理的邓拓、吴晗等人的材料来:
“一九六一年六月七日,吴晗在一篇以纪念于谦为名的文章里,提出了一个诬蔑的案件,把已经罢官的于谦吹捧了一番。他特意说于谦‘性格刚直’‘生性朴素’‘永垂不朽’,特别提出于谦‘名誉恢复后,他的政敌都先后失败’;并且另外注明他被任命为‘兵部尚书(国防部长)’。他还是在这里暗指彭德怀这个人。半个月后,邓拓发表了《陈绛和王耿的案件》,他说这个掌故‘可以打开人们的思路’,这个案件是一个‘故意夸大和捏造的案件’。我和文元认为这篇黑文的要害在这一段:‘宋代政府在明肃太后临朝期间,吏治已经日趋腐败。上面用人行政没有精明强干的宰相和他的僚属认真负责;下面的地方官吏则为所欲为,以至造成了这个案件的扩大化和复杂化。’尤其耐人寻味的是,邓拓把翻案的希望寄托在有一个精明强干的宰相登台夺取领导,这是在呼唤什么角色上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正是三家村中的主将的口气。他根本不敢收进他的集子里,只是欲盖弥彰,更加引人注目!”
毛泽东点点头,没有表示态度,但是他的眼睛分明流露出了对张春桥的欣赏。
“一九六二年七月二十五日,邓拓等人抛出了十分恶毒地反共文章《专治‘健忘症’》。这篇文章恶毒诬蔑党的负责同志患了‘健忘症’;‘见过的东西很快都忘了,说过的话很快也忘了’,要用‘一根特制的棍棒,打击病人的头部,使之休克’。这和彭德怀等人攻击主席、党中央的语言是一模一样的。到了一九六二年二月四日,邓拓在一篇不敢收进集子里的文章《今年的春节》里写道:‘北风带来的严寒季节就要结束了,代之而起的将是和暖的东风,大地很快就要解冻了。’他们高兴得实在是太早了!”
毛泽东笑着说:“他们做梦都在盼望着我早早地死掉,或者中国出现一个匈亚利那样的事件,把我赶下台去。让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那样的人物上台嘛!”
江青说:“有的人已经是迫不及待地作好准备了!”
张春桥说:“总之,从吴晗发表《海瑞罢官》以来,邓拓这些人凭借《前则线》、《北京日报》、《北京晚报》为阵地,用借古讽今、指桑骂槐的方法,连续不断地向党向社会主义发出一支又一支的毒箭。什么《一个鸡蛋的家当》、《说大话的故事》、《两则外国寓言》、《三种诸葛亮》、《‘伟大的空话’》、《‘放下即实地’》、《爱护劳动力的学说》、《交友待客之道》、《为李三才辩护》、《智谋是可靠的吗?》、《王道和霸道》、《马后炮》、《古代的漫画》、《专治‘健忘症’》等等,是其中最甚的。我们分析他们的文章,可以看出这些人确确实实是一批反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