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军魂-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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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了——脸面尽失的土肥原决意痛下杀手!他不会让有辱第十四师团尊严的消息泄露出去的,对他来说,保住脸面的办法只有一个;也就是说,我们必须都得死!
“死亡,对那时的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怕;实际上,我想要说,在那样的境况之下,那是我们最好的结局和归宿。但是,我们的军旗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入日军手中,绝对不能!于是,一个问题产生了——如何保护军旗?更重要的是,应该说是更准确得说——在我们面临全部阵亡的情况之下,如何保护好军旗,并且保证日后我们自己人能够取出,送到军座手中,以便重组我们六十五团?所以,必须要有人活下去,至少一个。
“时间已经很紧迫了,简直就是间不容发!所以,我立刻在你们七个之中寻找最合适的人;但是,慷慨就义的情绪充斥在你们之间,他们无一例外地避开了我的眼睛。而看到你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既能保护好军旗,又可以在不必告诉你所藏地方的情况之下,日后由你取出军旗,完成我们全团将士最后的使命,以便重组,告慰团座在天之灵。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你的抵触情绪竟然更加激烈,当你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的时候,我只能选择对你进行背后袭击。当时,四周的日本鬼子就像数不清的蝗虫一般涌来,所以我——”
“董叔叔,你们都觉得我谭秀泽是个怕死鬼吗?”我急了。
“孩子,在我解释得如此清楚地情况之下,你还不明白吗?你还记得春秋时期赵家面临灭族之祸的时候公孙杵臼对程婴说过的话吗?他说‘死难易,养孤难!’;正是因为程婴牢牢记得这句话,才有了日后赵家的重新崛起,终至三家分晋,名垂百世。”
“这些我当然记得。但是,董叔叔,我还是看不出——”
“看不出?你真让我吃惊!下宫之难,赵武是赵家血脉延续唯一的希望;而忠烈祠之战,军旗是我们六十五团重建必须的凭证!正是程婴背负小人之名忍辱负重十几年含辛茹苦的付出,才有了赵家日后的纵横天下;所以要是有人能够背负懦夫之名韬光隐晦地活下来,就一定有我们六十五团重现荣光的那一天!”
“我懂了,董叔叔。”
“好孩子!我说当时你是最好的选择,现在还是这么说。因为我想到的那个绝妙的隐藏地点,在不透露一点线索的情况之下,只有你能在需要的时候推测出来。”
“我?!”
“是啊!只有你。请原谅我,孩子;即便是在你我都侥幸活下来的现在,我还是不能透露一个字。”
我有些失落地垂下头。
敏感地觉察到我的异样,董叔叔抚摸着我的脊背:“孩子!我们的考验还没有开始;不是叔叔不相信你,作为一个未经世事的年轻人,面对一群如此丧心病狂的恶魔,到时候万一你····”他不再说下去了,抬起头望着窗外黎明之前的曙光。
第四十三章 身陷囹圄(下)
更新时间2011…3…2 6:32:06 字数:1808
董文昭言语之间流露出的不信任让我很是伤心;我失望地看着这个我最尊敬的人,各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但是,后来我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才知道他是正确的····
董叔叔将盖在我身上的干草又添加了一些,然后继续讲述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在把你击昏之后,我让雷万春他们往你身上弄上一些血迹,尽量装扮成一个死人;而我呢,则迅速地从旗杆上解下军旗,叠成一小块,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庙里,找到团座经常使用的一块防水油布将它包好,再缠上几块破布条,然后便把军旗藏在了那个万无一失的地方。就在这时,无数的日本兵已经冲了上来,我看见门外顷刻之间雷万春他们就身首异处,然后自己身上头上接连挨了几下;我最后看到的就是按照我的吩咐,王海鸣点着的一堆布条,那就是我们的希望之火····”
“点燃一堆布条?为什么?!”我喊道。
“小声点,我的孩子!”老董做了个收声的动作,“为了骗过日本人,这是必须的措施。由于处在昏迷之中,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而最令我惊讶的是,他们竟然识破了我们的伪装,把你和我这两个硕果仅存的人关到一起。”
“那么,董叔叔,我们难逃一死吗?”
“我们将要面对的考验比死亡还要可怕,虽然最终难逃一死;因为,我毫不怀疑,他们让我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军旗的下落。”
“那你那个仇人呢?那个胖子。”
“对了,还有他;他还有几笔旧账要和我清算呢!”老董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董叔叔,你怕了吗?”
“孩子,你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人;那是一个魔鬼,一个我所见识过的最穷凶极恶的魔鬼!但是我不怕他,也不怕死亡;实际上,我常常怀疑,自己现在还活着吗?”
“什么?!”
“实际上,当内心世界偶而平静下来的时候,我们有时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我还活着吗?我是不是早就已经死去了?虽然我现在所感觉到的一切仿佛都是实实在在的,但是,说到底,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也许,在某一次遭遇——比如酒醉之后,劫难之余——之中,我就已经死去、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现在对我来说触手可及、真真切切的人和物——比如现在的你——真的不是幻觉吗?我们现在的对话难道真的不是两个失去躯壳的灵魂的交流吗?还有···”
“董叔叔,你把我吓坏了!”我叫道。
“对了,孩子!你确信马文忠已经死了吗?”老董突然岔开了话题。
“几乎可以确定。”
“几乎?!”
“是啊!由于急着寻找丽华,我只是做了粗略地检查;流了那么多血,受了那么致命的伤,他死定了!”
“那丽华呢?”老董若有所思地问道。
“走了。只留下这一封短信。”我坐了起来,掏出贴身收藏的丽华的绝情信,递了过去。
“心虽然很短,但是简明扼要。”老董看着我的眼睛,继续说道,“孩子,当马文忠用枪指着你的时候,真的是丽华救了你?”
“是啊!她就那么无所畏惧地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面对着穷凶极恶的马文忠。”我把当时丽华救我的情形详细叙述了一番。
“这倒很值得研究呀!对一个已经没有丝毫感情的人,这样做可不大寻常呀!”老董飞快地看了我一眼。
“她信上不是写了吗?那是为了····”
“不止如此!我想,她当时的行动是无意识的、自发的;那是一种在心上人面临生命危险之时无怨无悔的付出,一种生死与共的深厚情怀。”
“但是那封信·····”
“那封信很是说明问题!准确的说,和你领会的意思恰好相反;你想想,既然她在信上说早已经知道马文忠的为人,并且对之厌恶透顶,却在你面前接受那小子的种种殷勤的表示。这正常吗?除了和你赌气,我看别的解释都行不通。”
“董叔叔,说丽华还喜欢我,我想我们未免过于乐观了。”
“不,孩子,你不了解女人;相信我这个饱经世事之人所说的话吧。而且我对丽华这孩子的秉性了如指掌,对于自己的追求,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虽然你深深地伤害了她,但是事后她一定会明白你的苦心的。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她说过的话——你是他一直以来默默搜寻,苦苦等待的人。”
“但是,她说爱情在我们之间已经死了····”
“那么孩子,你还记得团座临终的嘱托吗?都说知子莫若父,如果不是对丽华的心思心知肚明,团座会把唯一的亲人交给你吗?想想当时他那热切而期盼的眼神吧!”
我不再说话,抬头看着窗外灿烂的朝阳,心里暖烘烘的。
“对了,董叔叔;团座的军马呢?我怎么没看见它。”
老董仿佛吓了一大跳:“你们去日军阵地上抬米饭时,那可怜的家伙累饿交加,身上又中了一颗流弹,在你们回来之前就咽了气。我让他们把它抬到庙里,放在团座身边,算是了了它一个心愿吧!
是啊!茫茫天地,万物一理;人畜情深,何必多言·····
第四十四章 驼背人
更新时间2011…3…6 13:12:17 字数:2658
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由于想到丽华很可能依然爱着我,不由得让人心情舒畅。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了,董叔叔,同样是被击昏,为什么我比你苏醒得晚?”
“也许是你连日来太累的缘故吧?而且我打击的是你的后脑,小日本是对我一顿乱揍。”老董笑道。
我也笑了,饶有兴味地打量起身处的这座牢房来。石头砌成的墙壁参差不齐,虽然很多地方用水泥加以修补,但还是无法掩饰它的破旧;几颗小草顽强地从石缝之中探出头来,显示着生命的顽强。后墙上的一扇小窗户是采集光线的唯一通道,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密密麻麻;阳光照在对面的墙上,只有这一面不是用石头砌成的;实际上它完全是由手臂粗细的圆木做成的,彼此之间相隔只有十几公分,黑黄或者深褐的颜色显示着它们年代的久远。中间靠右的地方是一扇同样木头做成的小门,上面缠绕着一条吓人的黑色锁链和一把老式的大锁。地上铺着厚厚的枯草,露出下面一块一块的青石板。
“老天爷,我们这是在哪里呀?不会是地狱吧?”我嘲讽地叫道。
老董正要回答,忽然不远处一阵锁链响动,然后是木板门吱扭扭的开启声,紧接着是缓慢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气和轻微的呻吟之声,中间偶尔夹杂着金属的碰撞之声‘哗啦,哗啦’;在本来寂静无声的环境里,这些声响组合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手足无措。我呆呆地看着老董,他也呆呆地看着我。那些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天哪,董叔叔!不会让我说着了吧?”我惊叫道。
老董跑到木墙前仔细地听了一会儿,然后马上回来,拉住我的手一起坐在地上。这时,那些声音停顿了片刻,然后重新响起;终于,我们的所有疑惑都解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形佝偻着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内;蓬松杂乱的灰白长发由于肮脏而显得更加吓人,背上隆起的大包使得他身体弯曲成了一个夸张的角度;当他向着我们看过来的时候,吧我们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深褐色的脸上皱纹密布,污痕交错,一条可怕的伤疤从眉间直到左腮,把嘴唇处的肉都揪了起来,好像一直在怒吼的样子。要不是和这可怕的外形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他的双眼污浊而无神,我真要认为他就是阴间的厉鬼了!
蹒跚地挪到牢门前,他费力地把手中的两只木桶放在地上,这时我们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着两把大得离奇的钥匙,刚才那吓人地声响就是它们演奏出来的;不知为什么,虽然只有两把钥匙,但是那个奇怪的人摆弄了半天,还是没有打开牢门。我心中暗自好笑,看了看老董;他也是一副垂头丧气地模样,满脸无奈。
于是,远处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怪叫,紧接着一阵沉重的军靴奔跑过过道的声音;然后一个气急败坏的日本兵手持步枪冲突而来,一脚踹倒那个可怜的人,便用枪托开始揍他。这使得我浑身的血一下子沸腾起来;但是老董拉住我的手,硬把我按坐在地上。我咬着牙看着这令人心碎的一幕,看着那老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然后,发泄够了的日本兵把他提起来,自己用钥匙开了门,把钥匙放在老人面前用力晃了晃,怪叫了几声;老人迟钝的点了几下头,日本兵便走开了。
“真是绝配呀!这么古老的牢房加上如此老朽怪异的人。”老董笑道。
在他这么说的时候,那个老人已经从我们面前走过;这时候,看似不经意般,他停下来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把两只桶放在角落里,便慢慢走了出去。
接下来,老董的一个行动引起了我的注意——准确地说,是吓了我一大跳——他散漫地走到一个木桶前,解开裤子开始小解。
“董叔叔,你干什么?!”我连忙站起。
“干什么?我憋急了,要不你也来试试。”老董满不在乎地说。
“董叔叔,你是说那是让我们用来大小便的?”
“你以为呢?傻孩子!”
“为什么呀?”
“为什么?你忘了我们说过的话吗?为了达到灭口的目的,很明显首先是不让我们和任何人接触;你也看见他们派了个什么人伺候我们了,我非常怀疑,那老头的智力能否达到正常人的一半。”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难道除了那个无论体力还是脑力都半残疾的老人,我们一个中国人都见不到了吗?
事实证明,我们错了;因为稍后不久,我们就见到了另外一个中国人,一个我们——特别是老董——生怕见到的人。然后,一个更加令人镇惊的事件彻底颠覆了我们的观念,我们的处境·····
时近中午,我的肚子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