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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黑豹传奇-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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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十八又是惊讶,这个叫化,似乎不是丐帮中的人,因为他身上没有什么讨米袋子。

聂十八虽然在江湖上走动不多,对武林中的各门派人物不大熟悉,却知道天下间的叫化,不一定个个都是丐帮中的人。丐帮与其他叫化的主要分别,就是身上有丐帮特记号的讨米袋子,有就是,没有就不是。身上的袋子越多,在丐帮中的地位就越高,有九个讨米袋的,那是丐帮武功极好的九袋长老了。一般的叫化,只有一个袋子。就是吴三叔叔,也只有七个袋子,达不到九个。

聂十八惊讶的是这么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叫化,既不是丐帮的人,哪来这么好的轻功?这七八个追他的又是什么人?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恩怨了?

聂十八见不是吴三叔叔,又不是丐帮中的人,就不想插手了,想轻回去。但看见这么一个年岁极高的老叫化,给七八个身强力壮的武林高手追杀,又令他燃起了怜恤之心。他不忍这么抽身而去,不去管老叫化的死活,所以他决定留下来,以观双方的变化。

老叫化跑到了峋喽峰的峰下,似乎气力已尽,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冒透大气。那七八条黑影也骤然赶到,散落在老叫化的身前身后,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网。他们下决心不让老叫化再跑掉了。聂十八隐藏在另一棵树上,暗暗为老叫化担心。

在七八条汉子当中,有四位是一色的武士打扮,另外三个,一位秀士装束,一位是道家打扮,另一位,却是官府中人的服式了。这个官府中人,面目特别的阴鸷,年纪三四十岁,射出的目光,令人不寒而粟,似乎在七个人当中,他是个头领。他首先发出了一声得意的冷笑:“臭叫化,现在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老叫化喘着气说:“我老叫化跑累了,不再跑了!”

“嘿!你跑得了吗?”

秀士喝叫:“说!你夜闯王府干什么?”

老叫化说:“我老叫化没有闯呵!只是路过那里。想找一些吃的东西罢了。”

“那你干吗躲在屋梁上,偷听我们的谈话?说!你听到了什么?”

“嗨!我老叫化哪有心思偷听你们的说话?我老叫化耳又聋,眼又蒙,你们说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入耳,我眼里只盯着你们桌上的鸡呀、肉呀和酒的。想等你们酒醉饭饱离开后,捡一些残羹剩饭填填肚了。”道士叫:“那为什么我们叫你下来,你反而跑了!”

“你们爱杀我老叫化,我不跑行吗?不跑,不叫你们杀了么?”

官服人狰狞地笑看:“你现在怎么不跑了?嗯?”

“你不是说我老叫化跑不了吗?我明知跑不了,还跑干吗?你难道不见我老叫化现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么?”

道士问:“那你为什么先前要跑的?”

“我老叫化以为跑了一阵,你们不会追来,谁知你们苦苦追到了这里。早知道这样,我老叫化就不跑了。省得跑得这么辛苦,到头来还是跑不掉。”

官服人说:“臭叫化,你现在想怎么个死法?是自尽还是要我们动手?”

“我老叫化想吃饱了再死。”

“你说什么!?”

“我想吃饱呀!不然,我自尽也没力气。”

“你还想吃饱了的?”

“喂!你不是那么没人性吧?官府要斩一个死囚,也得先让他吃饱了再推上法场。看来你也是一位当官的吧?怎么不让我吃饱了再死?”

官服人笑着:“你想得顶开胃。”

“是呀!不然我老叫化空看肚子去见阎王,便伸手向阎王爷讨吃,那不羞死人了?”

一个武士朝官服人说:“殷二爷,将他砍了算了,别听他胡说八道的。”

原来这官服人姓殷,排行第二,看来他在官府中是一个不小的官儿。他这一身红色的官服,老叫化看出来,这不是地方上的什么官儿,而是朝廷特设的东厂提督府中的一位官儿,是什么领班之类的官,官小而权力大,就是一省的布政司大人,见了他也畏避三分,聂十八不知道这些,只感到他目光阴森如电,令人见了心寒。姓殷的听了武士的话后点点头说。“好!砍了他算了!”

秀士在旁慌忙说:“殷二爷,慢!”

“哦!汪老弟,你有何高见?”

秀士姓汪名曲,排行第八,他虽然一身秀士打扮。其实地是喜怒不形于色,阴险、狡猾、凶残更不下于殷二爷,是东厂一名更为可怕的鹰犬,杀人在无形之中。以后他在江湖上得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绰号——幽冥杀手。最后成为了东厂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掌班,除了东厂提督,就轮到他了。他几乎天生一副深奥莫测的面孔,没人能看得出他心里想些什么(见拙作《隐侠传奇》),真正是令人心寒的一条毒蛇。他对殷二爷说:“二爷,这老叫化敢独自一人夜闯王府,不是受人指使,便是有企图而来。不问清楚杀了他,恐怕以后会有麻烦,不如问清楚了再说。”

“这样也好。”

汪曲朝老叫化说:“我们的话你听到了?”

“你们说话那么大声,我老叫化就是耳朵聋也听见了。”

“好!你说,是谁打发你来的?”

老叫化眨眨眼皮:“是不是我老叫化说了实话,你们就不杀我?”

“唔!在下可以向殷二爷说情,饶你不死。”

“你没欺骗我老叫化?”

“你想不死的就快说。”

“是一个姓肚的指使我老叫化来。”

“姓杜的没名?”

“有!有!它名‘饿’。”

“什么?他叫杜卧?”

“对对!它还有个不大好听的绰号!”

“说!”

“馋虫!”

“杜蚕虫!?”

“不错!不错!就是它了。”

聂十八在隐蔽处听了愕然,世上姓杜的人是有。可是杜卧、蚕虫,太过离奇了,什么名字不好取,取一个这样的名字。

汪曲又进一步追问:“这姓杜的家住何处?是哪一条道上的人物?”

老叫化摇摇头:“它处处是家,又处处没有家。是一个无拘无束的逍遥派。总之,它每上天都往人的身上跑一次,没有东西喂它,它会缠得你难受不了。不得已才阎进王府去的。好了,我老叫化的话说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秀士汪曲一下醒悟过来,冷冷地笑着:“不错!你现在的确可以走了。不过,你不用自己走路,我打发人送你。”

“不用!不用!我老叫化还是自己走路的好,不用人送。”说着,他站了起来。

汪曲厉喝一声:“不准动!”

老叫化愕了愕:“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别跟我们装疯扮傻了,你是在说,你肚子饿了,才来夜闯王府。”

“是呀!不然,谁能指使我老叫化稀里糊涂的闯进你们那里了?”

“这就是实话?”

“对对,千真万确,没半句假话,我老叫化可对天发誓。”

“看来你这老叫化,是水浸眼眉,不知死到临头了!来人,给我先将这老叫化的一双臭腿砍下来,看他还装不装疯扮傻。”

一个武士应声而上。老叫化慌了:“哎哎!你们别乱来,砍了我老叫化的一双腿,我今后怎么走路向人讨吃了?”

这个武士狞笑着说:“你今后还想向人讨吃么?”说时,一刀飞快地向老叫化下盘削来。只见老叫化身形一转,这位武士一刀落空,似乎给一股无形暗劲连人带刀拉到一边去了,跟着有人惨叫一声,一条腿凭空在血雨中飞了出来,但这不是老叫化的腿,而是另一位武士的腿。

这不可思仪的怪事,使提刀砍人的武士一下愣住了,他感到莫名其妙,明明自己的刀是向老叫化砍去的,怎么砍到自已同伴的腿上去了?在场的所有人也惊震住了,就是隐藏在树上的聂十八也看得愕然:这是怎么一回事?本来他手中已夹着一支豹形的暗器,准备在老叫化有危险时,便激射而出。他不想伤人,只想震飞了那武士手中的刀,不让武土伤害了老叫化。当聂十八正想发出豹形暗器时,却见老叫化身形极快,闪过了武士的刀。老叫化的行动,奇快如电,除了聂十八能看清楚外,恐怕在场的人没一个能看得出来。

聂十八虽然看清楚了老叫化的行动,也看出老叫化抖出了一股暗劲,却不明白武士的刀,怎么将他同伙的腿砍了下来?这是什么武功的?聂十八一时间楞住了。

老叫化不动声色地抖出了这一种匪夷所思的武功后,也故作惊愕了:“你不是砍我老叫化的一双腿吗?怎么将你同伴的一条腿砍了下来?你不会是跟你同伴有怨,公报私仇吧?”

这武士正茫然不知是怎么回事,听老叫化这么一说,顿时大怒,吼道:“老子先砍了你!”举刀狠狠地朝老叫化头顶凌空劈下,可以说要多快就有多快。

老叫化以莫测的身形一转,避开了武士这一刀。武士又一连刀劈出,刀光如网,哪怕是一只鸟,也飞不脱这一层刀网。这位怒极的武士,誓必要将老叫化砍成肉碎才解恨。

可是,一个更为莫名其妙的事又令在场的众人惊住了,他们看不清武士手中的刀,也看不清老叫化在刀网中晃动的身影,只听见有人又是一声惨叫,一个人在刀光人影中倒了下去,鲜血飞洒,刀光顿时消失。倒下去的又不是老叫化,却是那武士自己,手中的刀,劈到了他自己的脑袋上,而且用劲极大,整个脑袋劈开了。

在众人的惊骇中,老叫化慌忙说:“这不关我老叫化的事,是他自己劈得晕头转向,劈到他自己的脑袋上去,我老叫化最害怕的是杀人了!”

殷二爷惊魂方定,凝视老叫化,厉声问:“你是哪一处的妖丐?’

老叫化愕然:“我明明是一个讨吃的老叫化,是什么妖丐了?”

“你不是妖丐,哪来的妖术?”

“我老叫化有什么妖术了?你不见我一味的闪避。根本吓得不敢还手么?”

“那我两个武士,怎么一个无端端不见了一条腿,一个莫名其妙砍自己的脑袋了?”

“你问我,我老叫化问谁去?”

“老叫化,就是你会妖术,我们也不害怕。”

“我老叫化没有叫你们害怕呵!”

“道长、汪老弟,我们上,我不信这妖丐能敌得了我们五个人。”

老叫化说:“既然你们知道我老叫化会妖术,不害怕你们自己砍伤杀死了你们自己人吗?你们想死,我老叫化却不忍心。”

殷二爷大喝一声:“上!杀了这妖丐,以除后患。”

汪曲首先出手了,跟着是道士的拂尘帚也横空佛来,殷二爷的一把剑.更如闪电,破云而出,直取老叫化的要穴,再加上两个武士的刀,五般兵器齐下。织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光网,哪怕是老叫化会变成一只苍蝇,也难逃脱出这一个兵器网。

聂十八感到自己不出手不行了。可是一看,老叫化居然像幻影似的,从密不透风的刀光剑影甲闪了出来。聂十八更是惊奇不已,暗想:这老叫化真的会妖法?当然,以聂十八这时的武功,抖展树摇影动,也可以从这五般兵器闪身出来。他老叫化抖展的不是树摇影动,而是一套神奇莫测的步法。聂十八看到这里,便不出面了,既然殷二爷等人伤不了老叫化,自己就不必担心老叫化的安危了,不如在暗处观看他们的交锋,以增长见识。

聂十八不但看见老叫化的身形在各种各样的刀光剑影中穿来插去,上下腾飞,人影和兵器织成了千变万化的图案,而且还听到殷二爷等人的惊呼怒骂,一时说:“殷二爷,是贫道,别往贫道身上刺呵!”一时又有人惊叫:“汪八爷,是小人。”跟着又是汪曲的喊声:“殷二爷,快闪开,我手中的铁扇,会击在你身上的。”

聂十八在诧异中,又听到殷二爷惊怒地吼着武士:“瞎了眼的,你这把刀怎么也向老子身上劈,不去砍那妖丐?”

那武士惶恐他说:“二爷,小人手中的刀,不听小人使唤了!”

“那你给老子滚出去!”

总之,场面是一片混乱,怒骂声此起彼伏,聂十八在隐暗处看得惊愕不已,也感到好笑。殷二爷等人,哪里是在联手围攻老叫化了?他们已乱成一团,简直是自己人与自己人交锋打斗。老叫化却一时在他们的刀光剑影中晃动,在挑逗他们。他们好像成了老叫化手中的扯线木偶似的,在表演一场武打,真是精彩极了!

转眼之间,首先是两个武功较差的武士倒了下去,一个是给殷二爷的剑挑了性命;一个是给汪曲的铁扇击碎了脑袋。跟着是那位道士苦叫一声:“殷二爷,你的剑刺中贫道的腿了!”说着坐了下去。

五般兵器不见了三件,再也没初时的刀光剑影了。汪曲急叫道:“殷二爷,我们快停手,这老叫化真的会妖术。”

于是他们一齐跃了开主。可是他们两人身上也带了伤,殷二爷的左臂,给道土的拂尘帚拂去了一层皮。汪曲更身带两处刀剑伤。幸而他为人机灵狡猾,闪身得快,伤不重,只是划破皮肉而已。

老叫化也停了下来,问:“哦!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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