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岛国-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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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的声明:“奉劝那些即将前往最前线士兵的家人保留其头发或者指甲,以防在其人光荣牺牲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一位“民族英雄”的简朴墓碑
“爸爸,我要为国而死”
“在游戏时间训练的娃娃兵们”
鼓舞勇敢精神的神话
二战中的最大一次送行会
新兵训练中的制度化暴行
通向富士山的死亡进军
意味深长的久贺少佐自杀事件
“对一位英雄灵魂的凭吊”
在一队海军军官的护卫下,日本战时的显赫人物———山本五十六海军大将的骨灰由一辆炮车运往东京的日比谷公园中的帐篷。这是为他1943年的国葬专门搭建的。
来栖良大尉是一位日本陆军航空兵的实验飞行员。对于两种不同文化的混血儿永远不会在任何一种文化中找到归属这种说法,他表示不能同意。他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日本人,也是一个极端的爱国者,尽管实际上他的母亲是一位美国人。他的父亲就是杰出的外交官来栖三郎,在战争爆发前,他曾经在美国为和平进行了谈判。
虽然,来栖三郎夫妇给他们的两个女儿进行了西式教育,但他们决定来栖良应该只在日本的学校上学。在20世纪30年代,当他们一家人在欧洲的众多首都不间断迁移时,来栖良就在日本的技术学校上学,先是读工程专业,后来又读了飞机设计。毕业之后,他参加了陆军航空兵。
整个大战期间,陆军的那种缓慢的学究式的新型战机研制方法,越来越狠地磨炼着来栖良的性子。作为一个试飞员,他把自己每一分钟的飞行时间都投入到了新战机的创制中,他期望这种战斗机能够挑战美国的B…29。但是到了1945年2月16日,来栖良的工作却不得不中断了。在一次单独飞行中,他拦截了30架航母起飞的美国飞机,击落了其中的一架,然后他被其他的美机发现,并被它们驱逐。他的飞机被严重毁坏,他本人也受了致命伤。来栖良奇迹般地返回了基地,在死去之前,他交出了一份关于这次遭遇战的完整报告。
一半美国血统,全部的日本精神
来栖三郎大使和他的美国妻子艾丽丝。艾丽丝可以讲流利的日语,他们希望儿子有朝一日可以访问美国。
直率坦白的试飞员来栖良大尉。他经常赞扬美国人造的作战飞机在设计上的优越性。
东京巨人队的垒球明星川上哲治在1940年的一场比赛中跑垒。川上和许多其他选手都接到了征募通知,有一些甚至是在比赛进行中。体育馆的广播员只是简单地说:“请回到你的家里,有一项公务要办。”
1944年,应征的少年们在入伍前的体检中接受一位陆军军官的仔细审查。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应征者的身高必须达到4英尺10。5英寸,体重至少达到103磅,胸围要超过身高的一半。
身着制服的中学生们在一次群众送行会上观看新入伍的大学生们(近景)在行军。这次送行会于1943年10月在东京的明治体育场举行。这批大学生新兵中有650人最终作为“神风”敢死队的敢死员而死去。
一位身着白色制服的警察在新成立的全日本大众党(All…Japan Masses Party)的一次集会上巡视。这个党是一个由农民和劳工组织的极左组织,仅仅存在了四个月之后,就被政府取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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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中的日本
战时乡村小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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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的国度 ·
武士的国度 ·
武士的国度 ·
武士的国度 ·
武士的国度 ·
· 战争中的日本
· 战争中的日本
武士的国度
· 战争中的日本
1703年12月14日夜晚,由47人组成的浪人集团“赤穗浪士”登上吉良藩主的大雪覆盖的屋子,为他们死去的主人进行等待已久的复仇行动。
· 战争中的日本
战时乡村小镇 ·
在这幅木版画中,一位名叫牛若丸(源义经的小名)的12世纪的年轻战士(右)和一位传奇性的强盗头子进行搏斗,由此获得了武士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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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传统对一位日军士兵的精神激励
1939年10月3日。中国长江上空。战斗机飞行员坂井三郎独自一人遭到了来自12架敌方轰炸机冰雹般的袭击,在击落一架敌机之后,他毫发无伤地逃离。后来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最出色飞行员之一的坂井,从来没有被任何看起来对比悬殊的场面吓倒过。他在对这次经历的描述中写道:“我毫不迟疑地发动进攻,我是在武士的传统中成长起来的,我心里除了尽我所能地进行毁灭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念头。”
所谓的武士传统,就是古代日本那些使用刀剑的战士阶层留下来的遗产,它在战时的日本复活了。和飞行员坂井三郎一样,上百万的日本人遵循着古老的武士教条:无畏的勇气,无条件的服从,对死亡的轻视。
这些道德观念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被一点一滴地灌输。日本的中学男生通过做那种使人浑身淤伤的柔软体操来学习“武士精神”,有时会光着上身站在雪地里,另外的方法就是通过惩戒,在一些学校中是经常性的鞭打以及洗冷水澡。
作为一种训练的方式,年轻的陆军新兵们每天晚上都要背诵一段从古代武士流传下来的古老格言:“责重于泰山,死轻于鸿毛。”在作战中,那种根深蒂固地视伤痛与死亡为理所当然的思想,使得日本士兵根本不采取任何防护措施,并且将之视为懦弱。飞行员经常不带降落伞就起飞了,而连队中也常常没有医务兵。士兵们则毫不怀疑地认为与其被俘,不如战死。因此,在面临难以挽回的失败时,成千上万的士兵会采取自杀方式,而军官们则会进行切腹,或者“仪式性的自杀”。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就是遵循了17世纪武士手册上的话:“为必然发生的失败而死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这种行为对于日本的西方敌国来说,是不可理解的,但有时他们也不得不对日本士兵的这种勇悍表示某种程度的赞赏。一个英国战区司令威廉·J。斯里姆子爵说:“我们不停地说要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最后一个回合,但只有日本兵能够实实在在地做到这一点。”
带着伪装的日本兵手持装好刺刀的步枪,准备进行两个部队之间的战前军事演习。
在一场13世纪的战斗中,一位骑马的武士首领和他的卫兵陷入了死地。他们遭到了河岸伏兵的弓箭袭击,中箭累累,血流满地。
铸剑师“三条小煅冶的宗近”举起粗壮的胳膊在打造一把名叫Kogisune Maru(意为小狐狸)的刀,他的老朋友狐狸精在一旁将自己的灵气注入刀中。
一位身着白色制服的警察在新成立的全日本大众党(All…Japan Masses Party)的一次集会上巡视。这个党是一个由农民和劳工组织的极左组织,仅仅存在了四个月之后,就被政府取缔。
1000年前皇宫中的典礼佩剑,这是日本的一件国宝。它的柄是鲨鱼皮的,带着珐琅钉饰,装具镀金,涂漆的剑鞘上还镶着珠母贝。在剑刃上雕刻着一条精细的张牙舞爪的龙形。
在秩父镇公所的供台上,摆放着一溜带有佛教反万字图案的香炉,每个 都对应着一位镇上战死者的照片。再往上是饰有锻带的骨灰盒,每个盒子的上面都有一个写着亡故者名字的灵牌。
长剑———“武士之魂”
长剑是武士最标准的武器,它那曲线优雅的剑刃无比的锋利,可以劈开骨头甚至钢铁,要经过好多个月的打磨。但是作为武士阶层象征的最终产品,它是绝对值得付出这么多的辛劳和代价的。它是一种艺术品,是武士们最为珍惜的宝物。
武士们要花多年的时间来练习剑道。剑道所追求的目标远不止武器本身的运用技巧,17世纪伟大的剑术家宫本武藏在教授剑道时说:“把握住了长剑,就是控制了世界和用剑者本身。”
武士的长剑对于现代陆军来说同样重要,至少从象征意义上来说是一样的。军官们和“神风”飞行队员们都带着“昭和”剑,这种剑的名字来自于从1926年开始使用的年号。这种剑在陆军里是一种样式,海军里有另一种,它的作用就是提醒佩戴者武士的传统和武士的职责。即使是最低级的士兵,尽管没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剑,但也期望能分享它的神秘魅力。一位军官对新兵们说:“武士将剑看做自己的灵魂,所以士兵们也要把步枪看做自己的灵魂。”
一位手持长剑的日军军官在带领他的士兵和中国军队作战。军官们十分灵活地运用长剑,并且很乐于担负起武士一样的责任。
47浪人的不灭遗音
一个古老的武士教条宣示:“不管我们到了何方,守护主人的利益都是我们的责任。”这一教条以及其他的武士守则在一个18世纪的英雄传奇中都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1701年,一个名叫浅野长矩的藩主袭击了当时幕府将军的典礼官吉良义央,因为他在一次奉命接待中故意侮辱了浅野长矩。吉良义央没有被杀死,但浅野长矩却因为非法武装侵入将军的官邸,而被命令要切腹自杀。因为浅野的死,他的47个家臣变成了浪人———无主的武士,于是他们发誓要复仇。
为了麻痹吉良,这47个浪人假装抛掉了所有武士的荣誉感。他们打架斗殴,醉卧街头,甚至连他们的剑都被荒置得锈迹斑斑。在进行了两年不顾体面的放荡生活之后,在一个月明如昼的雪夜,他们成功地攻入了吉良的住处,将浅野的剑交给他,让他也切腹自杀。当吉良拒绝之后,浪人们就砍下了他的头并带到了浅野的坟前。
他们的复仇完成后,浪人们就去自首,等待审判。他们在履行自己责任的时候就十分清楚,这会使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结果他们确实付出了生命:政府下令他们切腹自杀,于是所有人无一例外地照做了。
浪人们被埋葬在他们的主人旁边,他们的坟墓很快就变成了烈士之坟。他们的故事传遍了全国,被编成了一出歌舞伎的戏剧,在以后的岁月中,这个故事被各种艺术形式改编并表演,从木偶戏一直到电影。
他们也拥有了无数的效仿者。在二战中使用的一本小学课本中提到,浪人们的勇敢和忘我精神是“永恒的榜样”。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许多身上装满炸药的士兵,前赴后继地走上战场。
东京的中学生们在“肉弹三勇士”的青铜像前鞠躬。这三个人据报道说在1932年日军入侵上海时用自杀性的方式引爆一个大型爆破筒,炸毁了上海的防御工事。一个老师说:“我们把他们看做勇敢无畏,舍身报国的典型。”
“用我们的血肉之躯来抵御他们钢铁的进攻”
在战斗中第一个冲向敌人,是战士无上的光荣。在一次进攻中,一位武士一边指挥,一边骄傲地歌颂着自己的名字和祖先。但武士们还有一项责任,就是要一直战斗到底,不管结果有多么残酷,即使是遭到失败。
在现代的日本,这一责任落到了数以万计的年轻人身上。他们在大战的末期志愿担负起“神风”特攻的任务,但其中有许多人没有经过训练。因为承袭了武士的传统,所以他们可以毫无畏惧地面对死亡。一个自杀性飞行员说道:“如果在执行任务时你存着生还的念头,你就无法以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来完成它。”
许多平民既有武士们战斗到底的意志,又有“神风”飞行队员们“干净地死去”的决心。一个妇女在其丈夫赶赴前线时割断了自己的喉咙,她在遗书中写道:“请不要为家里担心,因为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你担心的了。作为一个柔弱女流,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只是为了你以及你的战友能够全身心地为国战斗。”
其他日本妇女也竞相学习古代武士的妻子。她们学着用长矛战斗,并且信心十足地决定,如果发生了盟军的入侵,将“凭着我们的训练来抵抗他们的大军,用我们的血肉之躯来抵御他们钢铁的进攻”。
在一幅19世纪的代表性木刻中,手持传统长柄剑的妇女们正在抗击骑马的政府军队。这幅木刻描绘了在1877年一次武士叛乱的情景。
一位陆军军官在训练家庭主妇们如何使用竹枪战斗。进行这种训练是为了1945年中可能进行的本土的最后保卫战而做准备。
战时乡村小镇
入伍者们在士兵和退伍老兵的护送下,穿过欢呼的人群走向秩父这座山中小镇的火车站。
战时秩父的日常生活
在大战期间日本对外扩张征服的狂潮中,有数以千计的穷乡僻壤为了这股潮流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兵力,小镇秩父就是其中之一。秩父位于东京东北60公里的地方,四周群山环抱。50年来,秩父和它周边的村子一直在为远征军们输送着强壮的农村士兵,正是这些远征军将日本塑造成为一个帝国主义强国。现在,又有更多的男子从周围的山中汇集到这里,沿着秩父未经铺砌的主街走上火车,他们将坐火车奔赴训练营地,或者是开往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