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汉-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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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部将看了看任猛再度整军杀了,低下他先前理直气壮的头颅,古铜色的面容,变得更黑,一脸受教的样子,道:“末将曾昂知错。”
王豫笑安慰道:“你我年纪相近,给岫之兄训斥已是平常,无需挂怀。”语锋一顿,命令道:“传令,没我的军令任何人不得出战,若是他们靠近,只管用强弩、箭矢射杀!”
这一日里,王豫与林谕阵前四人轮番叫阵,震天金锣声未成歇息半刻,营门之外的部队一幅趾高气昂骂咧咧的模样,吵得两人军中士卒得不到一丝一毫休息的时间。却又怕中计不敢出辕门半步。天色微暗,入夜时分,月儿初挂之时,四人才带着心满意足的心情向云轩禀告。
第十二章(上)
入夜之时,才得安宁的王豫,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见任猛等确是退去,心里方自松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未成来得及细细查问自己亲卫,得知昨夜两地起火的情形,身形一震,面色大惊,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知道殿下不仅是对自己,而且还对林谕同时发难。为何派到他们营寨附近的探子未能察觉他们出来,难不成……
一旁的薛临见此,问道:“公逸,何事如此惊恐?”
当下,剑眉紧锁,神色黯然地王豫,无力地坐在自己的帅椅,微微摇摇头,道:“岫之兄,此战林谕败局已定,而我最多是能比他晚些时日而已。殿下果真厉害,一出手就使人无半点还手之力。”
闻言,薛临神色震骇,失声惊叫:“什么,这区区一战就说我等必负予殿下?”
愁眉苦脸的王豫,苦笑道:“岫之兄,若论文采风流,治国之道,整肃军务,小弟不如你多矣。但,殿下所训之士卒本就强上不只一筹,这你也清楚,故此我定下坚守不出,以不变应万变之策。但昨日夜里,殿下竟能躲过探子,轻而易举地到我等侧榻,在火堆左近设下许多陷阱,使人不能近查。一夜喧闹,直至天明才湮没痕迹扬长而去,这难道不能看出什么吗?”
略一思索,薛临清秀的眸子,暴色精光,震惊道:“你是说,殿下的营寨实是专为欺诈我等而设。”
“不尽然!”王豫抬起手微摆了摆,道:“个中陷阱十之八九都是真的,但我等拔全营之力,已是可将其攻下。但,即便是攻下它,我们还是输。”见薛临满面懵懂,将地图在帅案上摊开,进一步的解释道:“岫之兄,你来看,殿下所建如铜墙铁壁般的营寨,不过是为了图个与我、林谕距离相近,而并不是考虑能否坚守,仅是昭示着兵马全数皆在其中。此役,未战之时,殿下便已得先机,早已将绝大部分的军力撤出营寨,不知在何处伺机而动。我与林谕的举动怕是都落入殿下的算计之中。”
“公逸,既明白为何还说这般丧气之语?明日他们胆敢再来,就点两千人马叫他们有来无回!顺路攻下殿下的营寨,这胜利岂不是指日可待。”
闻言,王豫淡笑道:“若是昨日我等直接攻占殿下营寨,小弟还有几分把握,但现在任猛等人已经回营,此意不可成矣!你说明日遣人追杀任猛,也是不成的。”
“为何?”
“任猛在明时,史强就为暗,反之亦然,除非能找到他们设伏之地,方可有一丝胜机。”王豫道,“如今士气低落,兵士虽有再战之能,但长此以往必将困乏疲惫,而无战力。”
当下,二人一片寂默,苦思破解之法。此时,任猛等人领兵回到明寨,几人便亲自前往向云轩禀告。
闻听之后,云轩坐在木桩而成的凳子上,食指轻巧而有节奏的敲打着木案,昏黄的烛光下,更显从容与睿智。半晌,才稳稳地说道:“严犁,传我军令,所有士兵取下草人,依昨夜之法继续对二人实施搔扰,再发现有探子打探立刻将其生擒虏走,不得让其走漏消息。任猛,明日尔等继续在他们阵前搦战,直到孤下令停止方休。”
“末将等遵命!”
看着他们一脸异色,云轩忽而笑了笑,“你们是否好奇,孤为何朝令夕改?”
呵呵,云轩见他们头点得象小鸡啄米般快捷,笑道:“任猛回禀说,王豫仍然有再战之力,孤以为就不应以兵士性命冒险。也罢!趁着今日你们几人都在,孤便将用意都告知尔等,此策无非是利用二人的慎重,欺敌以隐匿我军的战力;其二,夜间用金锣扰之,使其不得安生,士气低落;其三,阵前搦战,使敌追之,削弱其力,而使之成疲军。”
说着,云轩俊面含笑,摇了摇头,续道:“此计乃以防万一专为公逸所设,没成想竟然还是未竟全功,故,此策乃孤之败笔也;其四,消耗敌箭矢,使其只有近攻之能;这在林谕处已得见证,再有两三日的功夫便可,其五,也是最为重要的,利用敌已无远攻之利,用火箭焚烧其粮草,后回营坚守使其不战自败。现在,你们都可曾明白,策乃战之先,万不可动;计随战事展开,应依时、依地、依人不断调整与变化,切不可只何事依原计而行。此乃,古人所云,为何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当下,星目一扫,四人与严犁皆是坐在原处,低首思考着自己先前的话语,云轩也不计较几人的失礼,与云烯相视而笑,等着他们回过神来。良久,几人面现感激看着云轩,云烯笑骂道:“还不快谢谢殿下教授你们兵法。”
“啊!”这才恍然大悟,云轩是故意告诉自己,借此战教授兵法韬略,五人立时单膝跪地,谢道:“属下,谢过殿下教导。”
云轩笑道:“都快些起来,只要你们有所得,就没有辜负孤的一片苦心。”忽而淡然一笑,心生戏虐,接着说道:“若是无道的昏君,孤先前教授尔等的,可说乃名将之路,也是寻死之路,你们可明白?”
突闻此言,几人不由失声叫道:“啊?!”看着几人一惊一咋,张大嘴巴的样子,云轩纵声狂笑。一旁的云烯见此,不禁大为摇头,遂转念一想,殿下无论是多么聪慧,究竟才是不到十六之龄,只是其颖慧让人不禁忘记他多大了,清峻的面容,凸现莞儿,说道:“你们会认为圣上与殿下是昏君吗?”
当下,嘿嘿几人笑得十分憨然,云轩笑着说:“你们都回去准备,先前的命令。”
接下来的六七日功夫,云轩所部不停地在王豫与林谕营地搔扰叫阵,几乎没有片刻的安歇。林谕在其中曾派出近千人马,追杀褚捷,却被他带着绕了个圈后,生擒近七百人,遂无论如何都不再出战;王豫所派出探子,竟然是一个都没有回来。入夜,云轩已是将火堆逐渐推进到百二十步左右,王豫终于忍不住,下令放出大量的箭矢。此后,两人的营寨夜间依旧如故,这日,林谕所射出的箭矢少了许多,云轩以为时机已是成熟,立刻着手准备最后一击。
第十二章(中)
这天,浩瀚的天空中没有一丝晚霞,阴沉的云层撒满天际,空气中到处是紧张与不安,此时宁静得让人窒息,云轩循例在晚饭时候没有让兵士再去骚扰,顺利地潜入王豫附近的树林中。片刻之后,寒夜初袭大地,如刀割般的冷风,愈演愈烈,天空更加灰黯,满天的乌云染灭了星光,似乎万物都已察觉到,这最后一战的紧张、压抑。
这时被云轩搔扰得困苦不勘的王豫,似乎察觉到什么,反复地在帐内来回走动,面容已是疲惫憔悴,神情更加谨慎,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我们是进不能攻,退亦是无处可退;将士皆是萎靡不振,全然一幅疲兵之态,每日只有如今这一个多时辰得以安生,这般被动挨打,坐以待毙,真不知叫人如何是好?”
“是啊!这看似平常的扰敌之计,竟被殿下演化得如此出神入化,现在的情形等于我们与林谕联手,跟殿下对阵。”薛临同意道。
一会,薛临将自己心中未成完整的想法说了出来,“公逸,汝看看这般可行否?”
闻言,王豫眼睛一亮,疾步坐回薛临身边,喜道:“岫之兄,快快赐教!”
“公逸,兄以为既然不能正面与殿下一决高下,何不将夜里来扰之兵士,全数擒拿。”
“不成!树林五十步左右就被殿下布满陷阱,如今连派出去的探子都无一人回报,恐怕这些士卒刚出去,就会落入殿下的掌中。”王豫道。
当下,一计不成,又生一策,薛临道:“既然不能将其歼灭,那我们何故不学殿下用火。”
“火……,火……”心神一颤,王豫双眸精光电闪般投向桌上的地图,道:“兄长,可是说用火箭焚林?”
“然也!”
王豫急急地说道:“两地应是殿下与怀民大哥分领,若是他们……!那后果不堪设想。”
薛临淡淡的笑道:“公逸,汝还是多担心些自己吧。殿下能在此设伏,必有所凭,我担心就这么,我等也是讨不了任何便宜。”
突地,王豫畅然大笑,抛开心中胜负输赢的想法,朗声道:“管他这些作甚,只要我等尽力而为,彰显国之军威,即是大善!明日我就带兵,依计而行。”
另一边的云轩带着任猛、史强领着两千人马,此刻已是在王豫营寨附近布置起天罗地网,只留下参将铁础领一千人接应;而云烯则是统领褚捷、许则在林谕附近埋伏。此夜,云轩已是倾巢出动,决意拿下二人的粮草。
见到兵士们个个生龙活虎士气高涨,云轩笑问道:“任猛,你带的那些将士都已劳累一天了,如今孤又带着他们到此,可有人生怨?”
“嘿嘿!”任猛笑着回道:“哪能呢,这帮兔崽子,早就憋着一口气,盼着与王将军一战,好在殿下您面前显示一下这俩月来的成果。”
“恩!”云轩点头笑着应道。忽而,见身边十五、六的传令小兵,面容上还留有稚嫩,神情言又欲止,便和蔼地问他:“你想问什么就说吧!”
小兵好奇的望了望云轩,举起手中的草人,问道:“殿下,您让我们每人带那么多草人做什么,还都是不能用的。要是狗娃在家,做出这个,爹爹非要把我的腿打断。”原来,云轩要求兵士们做的草人相当简单,就是一个头小半个身子,高不过三尺左右,下露出一根半尺来长木棍,且十分瘦弱简陋,难怪狗娃认为,它不能起到赶鸟之用。
闻言,严犁等人拼命的捂住嘴巴,生恐自己大笑出声,惊扰了王豫。云轩看着亲卫也是莫名,道:“你们谁想知道其中用处,今夜可以跟着任猛、史强到阵前看看。”语气带笑的顿了一顿,道:“至于狗娃,就跟着史强去。”
时间慢慢地流逝,终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寒风凛冽,伸手不见五指。旋即,云轩低沉有力地命令道:“任猛、史强!”
“末将、属下在!”二人同时低声拱手道。
“孤命你二人各领六百人,其中五百人各带三个草人,靠近王豫左右约百三十步,将士兵手中草人插入土中后,立刻在其左右设置大量的陷阱,余下百人迅速在百步左右,搭好四十个火堆后,迅速撤到大队中,不得有误!若是王豫攻来只管放箭,将其引入陷阱,不得与其纠缠,其后退,不可追击。见其向正前方逃逸之时,立刻撤到孤这。”云轩道。
“末将(属下)遵命!”两人迅速地领兵而去。
“严犁!”
“卑职在!”严犁道。
“命你带两百人,各持四个草人,将其置于王豫左右逃逸之路,若是王豫逃到此地,只可让兵士在草人身后不停地跑动,不可与其交战。”
“是!”见云轩神情不容他人置疑,领命后回身叮嘱自己的部下,无论如何都要确保云轩的安全。
见此,知其意,云轩也未成理会,继续下令,道:“胡肃!”
“属下在!”
“其余弓弩手皆由你统领,先在百步左右搭建可供点火箭之用的小火堆,再将草人布置在林中以作疑兵,待到王豫箭矢射想左右之时,立刻射出火箭,借助风势务必点燃其粮草。若有半点闪失,定斩不赦!”云轩命道。
“属下遵命!”胡肃立刻着手去做。
须臾,一袭亮银盔甲的云轩,白袍披身,极目而望,只看见自己身边的兵士,轻手轻脚地忙碌着,布置各种东西,行动快捷而不杂乱,暗自点头。但,对远处的任猛与史强,却是看不到任何情形。遂身边的传令兵,道:“你们分别去到任猛与史强处,若王豫有任何异动,即刻回禀。”
就在此时,另一边的云烯也在紧锣密鼓的布置着。相对予云轩,他就简单了许多,直接就把三处火堆推进到百步之内,连兵士的营帐都在其射程之内,更别提防御本就十分松懈的粮草重地。这里也是如云轩般只留前营辕门出口给林谕,使其正好能与溃败而来的王豫所部相遇。等到两人战至差不多的时候,就是云轩所部前后夹击之时,若是两人皆是待在营中,云轩二人便会撤回明寨,坐等他们认输。
第十二章(下)
此刻,林谕帅帐之中,一派笑意喧哗,热闹非凡。原来林谕抓紧了这难得的间歇,命人备上许多好酒好肉,招待阳田、周金、安琅、蒋致等诸多将领。
只见,林峰双目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