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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地火明夷-第8章

小说: 地火明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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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郑司楚的心头又是重重一沉。毕炜遇刺!战事还没开始,主帅就已遇刺,这一仗还能如何打法?一时间他也乱了方寸。正在这时,却听得一个响亮的声音喝道:“刺客已经伏诛,全军妄动者,斩!”

这是毕炜的声音。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并没有受伤的意思。被他一喝,正在乱跑的士兵立时站住。郑司楚坐在马上,看得清楚,中军帐虽然起了火,但毕炜被几个亲兵簇拥着坐在帐前一把椅子上。

毕炜只用了一句话,就让军心镇定下来了。他还不知后军出了什么事,看了看身边的亲兵,低声道:“郭中军,你立即拿我的将令向诸营传令,全军上马,不得妄动!”

中军官名叫郭凯,就是毕炜现在最为接近的那个幕僚。他虽然没什么领兵才能,但因为跟着毕炜很久,最得毕炜信任。他行了一礼,道:“遵命。”

郭凯刚走,有个士兵的马已到了近前。毕炜的亲兵见一骑马疾驰而来,正待呼喝,那士兵已然滚鞍下马,高声道:“敌军用火牛冲击后军!”

这是后军的传令兵,传的话简明扼要,没一个多余的字。毕炜所统一军,一直最擅长的就是远程武器,因此火器带了很多。这也是毕炜击败五德营的信心所在。虽然他也一直都没有看出拜尔都的破绽,却仍然不敢有丝毫大意。拜尔都突然出手攻击,还是被毕炜一直严防的亲兵格毙,可是他也知道拜尔都只是一个死士,五德营真正的攻击还在其他地方。听得这话,他心头一沉,忖道:“原来是这样的攻法。”

以火牛攻击,毕炜同样不曾想到。不过,岳良跟随他已有多年,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手下颇为不俗,火牛这等奇计顶多只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一旦立稳阵脚,除非五德营真能放出上万条火牛,将此间变成一片火海,那是谁也没办法,否则岳良定有防守之道。哪知他刚要开口,后军处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这一声响极为惊人,地面都为之一颤。毕炜脸上登时变色,喝道:“快守住火器!”

共和军现在用的是白火药。与硫、硝、炭这三者混合而成的黑火药相比,白火药威力要大得多,但也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危险性太大,容易走火,平时保存必须极为小心。白火药遇到一点火星都会炸开,所以平常总是以木匣封好,收藏在水桶之中,连铁器都不能见。一旦白火药被炸开,恐怕这一座大营都要被炸个底朝天不可。

此时全军都已开始行动。虽然遭到了奇袭,但远征军仍然未乱。冲锋弓队已上马在外围巡逻,防备五德营趁乱打击,中军开始紧急灭火,以防火势烧到火药。虽然混乱,但并没有乱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郑司楚骑着马站在边上空旷之处,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本想报告毕炜,没想到岳良的传令兵来得更快,此人果然名下无虚。飞羽有些不安地打着响鼻,他抚了下马鬃,低声道:“别怕,乖乖的。”原先他的坐骑也叫飞羽,在朗月省一战中被陈忠斩断了马腿。战后郑司楚不忍抛弃它,费尽心血将它运回了家中。眼下这匹是他花重价买来的,一般取名叫飞羽。原先那匹飞羽已经残废了,但那本是一匹牝马,以之为种马,这两匹飞羽已生了两匹小马,看来用不了几年亦是两匹神驹。因为已经损了一匹,所以郑司楚对这匹飞羽更为爱惜。

程迪文这时也已过来了。他勒住马,道:“司楚,我们怎么办?”

他的反应没有郑司楚快,马也没有郑司楚的好,此时才赶到。郑司楚道:“先不要下马,静观其变。”

现在那些火牛已被岳良钉死的鹿角挡住,而火牛拖着的车上似乎并没有多少火药,爆炸声也已歇了下来,看样子危机已经过去。可是郑司楚心中还是极为不安,五德营此举,不惜动用了死士,还布置了火牛,难道真会雷声大、雨点小么?现在下马充其量就是多一个救火之人,但在马上,随时可以观察周围,以防突变。

肯定还会有第二波攻击。只是,第一次攻击他未能料到,还能料到第二次吗?郑司楚一直对自己的智谋颇为自诩,此时却感到莫名的惊恐。

毕炜好用计而不善用计。现在的敌人,却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可以说正好击中了毕炜的要害。假如我是主帅的话……

郑司楚正想着,从后军的方向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他对程迪文道:“走,再去看看。”

程迪文刚从后军赶过来,现在又要赶过去,着实有些不愿。可郑司楚已经走了,他也只好跟了上去。好在这回没有走多少路,前面已围了一群士兵,毕炜也正在其中。在他们中间,是一辆已翻倒在地的大车,一头牛倒在地上正不住挣扎。这火牛居然冲破鹿角到了这里,要是牛群再多一点,恐怕真能冲到贮放火药之地,把军营炸个精光都说不定。

那匹火牛的身后,拖的是一辆简易大车。车子并不大,只不过几根木板拼起,再加上两个轮子,车上装的却是一些还有余烬的柴草,更多的却是一个个包裹。那些包裹有不少已经破了,里面是一些黑乎乎的石块。

“是煤么?”程迪文在一边小声道。

煤固然可以燃烧,但用煤来火攻,恐怕也太笨了,根本无法引燃。郑司楚也摸不着头脑,他翻身下马,道:“迪文,你帮我看着马。”说着快步向前走去,拿起了一块石块。

这石块黑黝黝,上面带着些金属的光泽。一拿在手上,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腰刀“喀”的一声响,钢刀竟要脱鞘而出。

这是什么?他正自一怔,有个在车边的士兵叫道:“是磁石!”

磁石?郑司楚更觉奇怪。他拔出腰刀来放在那石块边,果然刀身一下被石块吸住了。寻常磁石的吸力并不大,但这块磁石却大不一样,吸力不小。

五德营费尽心机,把磁石扔到这里来做什么?郑司楚皱了皱眉头,突然想到了以前读到过一部书上的一个故事。

据说某个将领领兵经过一个山谷,谷中山贼全部只穿些皮甲,而己方却身披重甲。照理这只是一面倒之势,但追入一个山谷时,那些甲兵竟然动弹不得,原来这谷中有大量磁石,敌军身着皮甲,手持铜刀,在谷中能来去自如。这故事也是一个无名无姓之人写的笔记,真伪莫辨,郑司楚读到后只觉有趣,也一直不太相信。五德营把磁石扔到这里,难道想靠这些磁石吸住我军么?

他摇了摇头。这样的计谋,未免太幼稚可笑了,敌人并不会如此。那么,他们要做什么?

他正想着,程迪文忽然在那边叫道:“司楚!司楚!”他扭头一看,只见程迪文手中拉着两匹马,仰头向天。他跑了过去,道:“这是些磁石。你发现什么了?”

程迪文道:“好像,有一大群鸟飞过来了!”

此时军中一片喧哗,郑司楚根本听不出空中有什么异声,但他知道程迪文的爱好是吹笛,他的耳力也远超常人,定然不会听错。他从马鞍边掏出望远镜,向天看去。

望远镜虽然并不清楚,可还是能看得远一些。望远镜中看去,却见空中有一片黑影正急速飞来。

不是鸟,鸟没那么大,而且每个影子后还拖着一条火光。郑司楚皱起了眉头。难道五德营也有飞艇?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有人失声叫道:“飞行机!”

那正是毕炜的声音。毕炜发现五德营用火牛冲营,带进来的只是一些磁石,一时觉得摸不着头脑。此时空中的呼啸声很近了,他也已听到,抬头望去,赫然已见空中的十余个影子。看到这些影子,毕炜就倒吸一口冷气。

那正是帝国军风军团的飞行机。

飞行机是帝国军的特别武器,能载两人在空中飞行,从空中袭击。风军团人数本少,帝国覆灭时,风军团也全军覆没,飞行机没有留存,懂得制造飞行机之人亦已不在人世。共和军因为有了飞艇队,同样是空中部队,虽然速度不及飞行机,但威力要大得多,所以对飞行机一直并不重视。两年前毕炜与方若水攻击朗月省的五德营残部,当时五德营正在试图复制飞行机,却一直未能成功,造出的飞行机只能如风筝一般飞行,并不能载人。但当时在战事最终,五德营统帅陈星楚用手头几架不全的飞行机载了火药进行远程攻击,险些炸到了自己。从那以后,已经两年没再见过飞行机了,没想到现在又再次看到。

五德营的飞行机,应该仍然没有进展,还是不能坐人。可是他们再和那次一样,在飞行机上放上几十斤火药,当成一个能飞行的炸雷使用,那也是极为棘手的事。毕炜也清楚,飞行机虽然能够飞得比共和军的神威炮射程更远,但那么远法,准头已根本无法掌握,可看起来这些飞行机却如长了眼睛一般直向营中冲过来,竟是毫不偏差。

难道,五德营的飞行机终于复制成功了?

他的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却听郑司楚惊叫道:“快离开磁石!”

磁石!这一瞬间,毕炜终于知道五德营真正的用意。拜尔都的死间,火牛阵,其实都是这一条计策的准备。飞行机上一定也装着磁石,而先前带来的那一千斤煤中,定然混杂着大量的磁石,他们还嫌不够,又用火牛把这些磁石也弄到远征军的军营中,这样飞行机虽然是从极远的地方飞来,也能准确无误地击中远征军营地。想到了这里,他已是遍体冷汗,也叫道:“快走!”

晚了。一架飞行机一头扎了下来。一到地面,“轰”的一声,立时炸开。这飞行机上装着六十斤火药,五德营的火药并不甚多,一共也不过两千余斤,这里的十架飞行机就已用去了三分之一,里面还夹杂着许多铁片瓦砾。随着炸开,火热的碎片四片飞溅,烈火亦如泉涌,把地上炸出了一个深达三四尺的大坑,一些就在飞行机落地之内的共和军被炸得粉身碎骨,鲜血亦是四处溅开。

这一声巨响像是一把重锤砸在了郑司楚心上。完败,完全没有半点胜机的败北。自从出发这一天起,他一直在评估着毕炜此行的得失。假如我是远征军统帅,那会如何?他总是把自己放在毕炜的角度去看待,也一直觉得自己肯定能比毕炜做得更好一些。可是这一声炸响把他所有的估计都炸得粉碎,就算自己能弥补毕炜几个错失,却也一般无从挽救目前的败局。

知己而不知彼,一样毫无生机。他抬起头,翻身上马,喝道:“迪文,往前走!”

正如火牛阵只是这条计策的准备,飞行机的轰击同样不会是最后的手段,仅仅是第一波攻势而已。当飞行机全数爆炸后,五德营骑兵的突击一定马上就要来了。尽管这一点郑司楚早已料到,可讽刺的是,准备得再充分,计划得再周详,反而在这个计谋中陷入得更深。假如毕炜没有下令全军放慢速度,步步为营,而是一股作风杀过去,五德营固然可以以逸待劳,却也无法使用这种计策了。而两军正面交锋,起码也有六成赢面。

真是可笑。郑司楚想着。可笑的不是毕炜,而是自己的自命不凡。自己在心里抨击毕炜的骄气与暮气,认为他轻敌,却没想到自己同样犯了轻敌的知名大错。五德营在楚都城岿然不动,本来还觉得那是他们走投无路,没有人会去想其实是诱敌之计。现在,不可一世的远征军,兵力战具各方面统统占上风,却连楚都城的影子都没摸到就已陷入不可收拾的混乱了。当初想的六成赢面,现在是十成的输面了……

不,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他突然勒住了马。程迪文没想到郑司楚还要往回走,连忙也勒住马道:“司楚!”

郑司楚叫道:“你能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往前冲,我马上就来。”他转身向中军冲去。行军参谋虽然没有领兵之权,可地位不低,现在又是混乱之中,军衔比他们低的同样要接受他们的号令。程迪文对郑司楚几乎有些迷信,就算现在这情形也是一般,叫道:“是。”拍马向前冲去。

飞行机已接二连三地向地面轰击。此时有七架飞行机落地,只有一架错过了路,坠到营帐以北十步外,没有伤人,其它几架尽数落在了营中。如果现在检点战果,那么大概是一比一千吧,我方的战果仅仅是斩杀了一个死士,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为悬殊的比例。

郑司楚的心头都似在滴血。此时诸军全都乱成一团,中军有后退的,后军有向前的,挤在一处都难以分开,而空中还有三架飞行机在盘旋,随时都会落下。混乱中,有人高声叫道:“全军向北移动!”

那是毕炜的传令兵在高声吼叫。这传令兵倒是尽忠职守,此时喊得仍然清清楚楚。可是听得这个命令,郑司楚几乎要吐出血来。

楚都城是在西南边,毕炜一定觉得五德营的奇袭会从南边而来。的确,南方一定会有敌人,可是敌人算计得如此精准,肯定也算定了这一点,所以北方才是他们的主力所在。现在最好的办法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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