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图腾-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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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只老狼迈着经验丰富的步伐,以一种非常友好的态度小心翼翼地向大笨走了过去。大笨看着这只老狼,在它的意识里它记得在某处见过,样子是那么熟悉。老狼呜呜地轻声叫唤,似在安慰或呼唤这只狗一样。大笨迟疑了一下,放弃了咆哮的架势,也用呜呜的叫声作答。
老狼与大笨碰了碰鼻子。大笨也与老狼碰了碰鼻子。老狼坐在地上,鼻子指着皎洁的月亮,发出了长长的狼嘷。其他的狼也一起坐下来与老狼一同长嘷。大笨听着所有的狼的呼唤,'奇*书*网…整*理*提*供'不在怀疑和犹豫,它也坐下来发出了长嘷。狠群看着这只狗,它们用声音寻找到了相同的东西,它们一拥而上,围住大笨,半友好半蛮横地和大笨嗅了嗅鼻子。
一直卧在一旁高傲而冷漠的狼群的首领也走到这只狗的前面与大笨嗅了嗅鼻子,并迈着优美的步子围着大笨转了几圈,鼓励所有的狼大声嘷叫起来。
“噢-噢-”所有的狼一边曝叫一边往森林跳跃而去。大笨与狼群一起边奔跑边嘷叫,与兄弟们并肩前行。那一晚,大笨告别了它的领地,到更遥远,更神秘的地方去了,它不再觉得孤独,因为它有了许多伙伴。
第四节
这支由数十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狼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穿越在丛林、荒野中。它们也不知要奔向何方,为了觅食,它们得不停地奔走,每到一处便大开杀戒,留下血淋淋的战场,然后又奔向另一个地方。
大笨也成了这支队伍里的一员,它和所有的狼一起嚎。猎杀,体验着一种极度的残忍。凡是能杀死的,通通杀死,因为这庞大的狼队需要很多食物充饥。这支狼队一直是处于半饥饿状态,一路上没有大动物供它们猎食,羚羊。小糜鹿这些不大不小的动物也难得碰见。
有时偶尔猎获到食物免不了一阵凶猛的争抢,在争抢中免不了有一场种族内部的血腥战争。在狼群里没有同情、怜悯与公正,所有的狼都是凭借着牙齿拥有自己的地位。有些成长起来的狼,不满足现在拥有的位置,它们时刻就要发生战争,向它们所认为的强者挑战。
它们只有经过不停地战争,才能取得自己在狼群中的位置。就因为每天有不同的挑战者,每天就有不停的流血事件在发生。大笨一加人这狼队,它凭借着自己的凶狠和坚强很快赢得了自己的位置。这个位置就是战胜一头一直走在首领身旁的那头大灰狼。
狼群的首领是头母狼。大笨取得了那头大灰狼的位置后,就英姿焕发地跟随在这头母狼的身边,与母狼在森林、原野中并肩前进。大笨用它强有力的武力指挥着狼群跟从母狼,并用牙齿替母狼行使首领的权力。它在替母狼行使首领的权力时,表现得尽忠尽责。
每当狼群中那刚成长起来的年轻的野心家企图跑到母狼前面时,它就用一种维护自己的尊严和利益的吼声教训它们,或者用牙齿杀向它们。大笨总是跑在母狼的左面,因为它只有一只右眼的原因。它得用这惟一的一只眼睛留意着这只母狼——首领的每一个反应,它好做出决断,避免首领对它的惩罚。
大笨特别喜欢接近这只母狼,尽管这只母狼的脾气大极了,大笨时刻都想伸着脑袋靠近这只母狼,让自己满是疤痕的面目碰一碰母狼的身体,肩膀和脖子。这母狼似乎很讨厌这只狗这种亲呢的动作,它不时向大笨龇一龇牙,对大笨的行为表示拒绝。
大笨很有耐心让这只母狼对自己发生好感,它为母狼维护着狼群的纪律。它强迫所有的狼对这只母狼保持尊敬,如果有狼胆敢对母狼表示诸如伸腿、翻嘴、耸毛此类的神态,它就迅速而残酷地扑上去,用无情教训它们的错误。每当猎到食物,它让母狼第一个先去品尝,并赶开那些争夺者……大笨犹如狼群中一位可怕的暴君,它的统治像钢铁一般坚硬。
它竭尽全力压迫弱者,尊敬强者。可大笨独自得宠的地位也在受到威胁,它一直走在母狼的左边,可母狼右边的位置不时有狼上来填补这个空缺。当两边一起向母狼献殷勤,母狼被粗暴地挤来推去的时候,母狼不得不大发脾气地向左右乱咬一气,逐开这两位求爱者。
大笨可以忍受这只母狼对它的任何惩罚,它从不向母狼发脾气,露出牙齿。就是有时候母狼猛咬它的肩膀,它也毫无怒色,只跳到一边,不自然,怪模怪样地向前跳几下,等母狼的气焰平息后,又悄悄地靠上去。与大笨一块想争得母狼好感的是条年轻的公狼。这条公狼年轻气盛,较之于狠群的衰弱和饥饿,它具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勇气和精神。
它能斗胆与大笨一块并驾齐驱,尽管大笨一次又一次严励教训了它,尽管它身上布满了大笨在它身上所留下的伤痕。可在严厉的教训后,隔一小会儿它就如此重复一次,虽然得到的只是狼狈与难堪,什么好处也没得到,可它的毅力和耐心很让大笨有些气馁。大笨有时也不得不对这年轻气盛的公狼做出让步,因为在眼前这迫切的饥饿要求面前,即使因求爱而争风吃醋,也得退避三舍。狼群自东向西奔跑。
穿过一片密林,横亘和屹立在狼群眼前的是那硕大而弯曲的山脉。山脉脊背上,杂草丛生,荆棘密布,到处是清冽的山洞和鳞峋的岩石。有经验的母狼知道,只有越过这横亘在狼群面前的山脉才能进人有猎物的区域。狼群在有经验的母狼的带领下,进入了这荆棘密布的山脉,这山脉的山势挺拔峻绝,捐抱回环。巍然对峙的峭壁紧锁着深凹的狭谷,谷底的河水银波泛泛,几处地方的山岩呈现出各色各样的奇特幻影。
剔透嗟峨的山岩中,一个硕大的人体的轮影在虚无飘渺中显现着,严然一个花岗石的雕像,面对可怕的深渊思索和观望着。这些狼一进人这山脉便真正进人了饥饿区域,在岩缝和荆棘丛里偶尔能寻找到一些小动物,可它们机敏异常,凭借有利的地势总能顺利地逃脱狼群的围击。
再加上山崖陡峭,又有许多天然的洞穴供这些小动物们逃遁躲藏,狡猾的狼也只能流着饥饿的唾涎,黔驴技穷。大笨往往能在关键时候发挥它特有的神出鬼没,捕获一些山鸡、耗子、兔子之类的东西,叼回来与母狼一块共同享受。再者大笨不是纯粹的食肉动物,它与狼不一样,它还以粮食为食,这是狗的习性,所以饥饿难不倒它。在严重的饥饿面前,也只有大笨能特享母狼的垂青和好感。
因为饥饿,连那年轻气盛一直努力想与大笨一争高低的公狼也放弃了求爱,因为它们深感体力不支。越在饥饿状况下,狼群越有群体意识,它们相信整体的力量。进人这荆棘丛生,洞穴密布,悬崖峭壁的山脉后,整个狼群的处境极其艰苦,由于长期的饥饿,奔跑的速度也大为减慢。
狼群的队首走着一些强壮有力的狼,队尾是一瘸一拐的老弱病残。这些老弱病残更无机会得到食物了,它们不停地嘷叫着,发出反抗的声音,每天只能喝一些清水,并努力保持着不掉队,以期到达目的地再补充食物。这是一种希望,这种希望也带给了这些老弱病者信心。除去这些步履蹒跚走在后面的一些老弱病残之外,走在前面的狼,它们一样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动作既不吃力也不疲惫,绳索般的筋肉,仿佛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源。
筋肉在每次钢铁般坚硬的收缩里,蕴含着钢铁般坚硬的爆发力,一次次地周而复始,无穷无尽用之不竭。这就是狼,这个荒野中一个具有旺盛生命力非凡的群体。由几十只狼组成的队群,闯进山野,,噢—噢的嘷叫声和咆哮叫声惊动了在这山脉上活动的猴群。
猴群是这山脉上的主宰者。这里有丰富的水果作为它们的食物,同时那崇山峻岭,悬崖峭壁是它们天然的屏障和乐园。狼群一踏进这山脉就引起了猴群的注意,狼出现在那里就有猴子在窥视着它们的行踪,发出不安的尖叫声,呼朋引伴,翘着尾巴绽露着红红的屁股,向远处逃遁。饥饿的狼把这些不时在山崖间出现的猴子作为猎食对象。
可这些猴子似乎已经看出了这些狼的动机,每当狼群一出现,它们就迅速转移,扶老携幼攀上悬崖的高处,躲藏起来。这天狼群终于把一只来不及逃走的老猴子围逼进了荆棘丛中。荆棘那锋利的刺,刺得猴子附牙咧嘴,围上去的狼很快把这只老猴子咬死,然后分而食之。老猴子的死让猴群悲愤不已,它们在悬崖上拍胸顿足地嘶叫和嚎哭着。有的猴子愤怒地向狼投扔石块。
狼群围食这只老猴子后,那猴群似从漫长的山脉上消失了一般,狼群见不着这些猴子的影子了。这些狼虽然见不着这些猴子的身影,但它们还是凭嗅觉得出猴子就在不远处活动。这天狼群在山脊梁上奔跑了整整一天,没有进食一点东西,也没法喝一点水,在傍晚的时候狼群才进人三面矗立着悬崖峭壁的峡谷。峡谷中有湍湍的流水。又饥又渴的狼群一见到水便向峡谷拥去。
峡谷的岩石缝中藏着一些青蛙,一见有动静,便纷纷跃向水中。水不深,这些狼发觉这些青蛙是可以充饥的美食时,也踏入水中把这些青蛙逮住。当这些狼喝足了水,正在捕逮这些跳跃的青蛙之时,一直跟踪着这些狼,时刻准备为那只死去的老猴子复仇的猴群出现在峡谷的悬崖之上。只见一只高大健壮的猴子张牙舞爪地叫唤了一声,所有的猴子便把山崖上的石块向峡谷中推下来。
大大小小的石头从崖顶向峡谷翻滚下去,以不可阻挡之势在岩石上接二连三地跳跃着,急速地落在狼群中间,发出撞击地面的震颤声。这些狼从没想到狡猾的猴群会给它们来这么一下,腿快的狼没命地向峡谷的出口冲去,在乱石纷飞中惊慌失措的逃遁,腿慢的被冲坠下来的石块当场砸死。悬崖上的猴群看着逃跑的狼和被砸死了的狼尸,发出手舞足蹈的欢叫声。
峡谷中被石块砸死的大多是老弱病残的狼,因为它们行动缓慢了一点的缘故,就这样葬送了性命。猴子的复仇使所有的狼惊吓不已,跑出好远,还隐隐听见惨死在石头下的同伴的惨嚎声和呻吟声。狼群走出峡谷地带,便告别了山脉光秃秃的一边,进人密布的森林。
在森林的树上偶尔能看到几只攀树的猴子,这些狼再看这些猴子时,凶残的眼里便多了几分敬畏。它们不会忘记峡谷里的那一幕。那是只有人才能完成的杰作,可这些复仇的猴子也完成得这样天衣无缝,让狼群丢下了数具同伴的尸体。在穿越布满荆棘的山脉的途中,大笨一直护卫着母狼,忠实地为母狼行使着权力,并担负起为母狼寻食的重任。
在峡谷里的那一番险遇,大笨是第一个带着惊慌失措的大伙往外冲的功臣。母狼为了表达对这只独眼狗的爱意,它有时会矜持地伸过嘴舔舔大笨的伤口,以示安慰。狼群在这山脉中行走了二十多天,才抵达水草丰茂的草原。在跋涉的路途中,有数只狼被猴子用石头砸死在峡谷中,有数只老弱病残的狼悄悄地掉了队。
这些掉队的狼,都在路途中悄悄地死去了。一群狼抵达草原时,比出发时的头数少了不少。被饥饿折磨得发疯的狼群一抵达草原,就遇到了一头踌躇满志正散着步的大雄糜鹿。这头大雄糜鹿在这些狼的眼里既是食物又是生命,它们在饥饿的煎熬下,一改平时习以为常的忍耐和小心,向大雄糜鹿发起猛烈的攻击。
饥饿使这些狼忘记了大雄糜鹿那扁平的蹄子和掌形的角,足可以踢碎它们的头盖骨,撞断它们的腿。饥饿使这些狼忘记了危险,它们把生死置之度外,把大雄糜鹿团团围住。
战斗与厮杀异常激烈。大雄糜鹿用大蹄子敏捷地踢破或击碎了狼的头颅,用掌形的大角将倒地的狼似人捣蒜一样捣碎,在辗转挣扎的过程中把正待挣扎着爬起来的狼踩进土里……有的狼还没来得及品尝这猎物,就被猎物先把它消灭了。
无论大雄糜鹿怎样反击,挣扎,可它仍驱赶不走这团团围住的狼,它的血反而更激起了这些疲饿不堪的狼的斗志。大笨也加人了围斗之中,它扑上去野蛮地撕开了大雄糜鹿的喉咙,倾泻而出的鲜血呛得大笨呼吸有些困难。
其他的狼的牙齿咬住了大雄糜身体的各处,生吞活食,一块一块的肉就从它身上撕拉了下来。大雄糜鹿在狠群的生吞活食中倒下了,尽管它在最后也没停止挣扎。一头大雄鹿为这些饥饿的狼提供了足够的食物。这些狼便放开肚皮胡吃海喝,因此,几个小时前还是活生生的雄伟的野兽,只一会儿工夫,就只剩几根粗大的腿骨散落在草原上了。
草原是一片平野,偶尔散落着几株生长受阻碍的矮树,而牧草茂盛,偶尔有食草的畜群出没其间。吃饱后的狼群只卧在地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恢复了疲劳,把那副疲惫不堪饥饿的样子扔到了九霄云外。这些狼刚从饥饿中解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