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卺酒-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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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无疾停下脚步,见孟海容诉说的时候,神色认真。
“看到沈芸姑娘,我在想,或许妹子不用过这样的生活。一样是女人,我希望妹子能过的更快乐些,而不是整天处在狭小的房间里,一生的指望都寄托在茫然的未来……”
“那么,你丢下了你的妹子,一个人离开?为什么?”
燕无疾的话语里带着责备,盂海容深深的看着他,而后摇摇头。
“我没有丢下她。”
“那她……”
“她死了。因为她不想嫁给大哥选好的人。”
过往的那个孟海容,等于是死了的。她甚至愿意一辈子扮成男人,无法拥有家庭都无所谓。
现在在山庄的生活,比她过往的十六年还丰富。
“……死了?”燕无疾愕然。隐约间,他总觉得孟海容的表情和语气有某些地方不太对劲,他的表情并不是哀伤,倒不如说……是一种解脱?
“少主!少主!”
浑身是血的男人,冲进钱庄,引起钱庄里的客人惊叫不断。
燕无疾揽住倒向自己的人,见他血流不止,气息虚弱,瞬间封住他几个大穴,减缓伤口流血的速度。
“怎么回事?”燕无疾认出他正是分铺的伙计,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
莫非,分铺出了事?
男人开口后,果然不出燕无疾所料。
“有人来分铺闹事……徐管家他……他……受了重伤……”
盂海容听到徐管家的名字,脸色惨白。
“杨家堡。”燕无疾神色狠厉,一字一句,令人胆寒。
敢惹绛梅山庄的,普天之下,只有杨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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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当绛梅山庄的人赶到时,杀伤徐管家和伙计的人,早就撤得一千二净。
而且,就如同前几次的袭击,丝毫不留证据。
燕无疾亲自护送受伤的人回到绛梅山庄,请大夫一一包扎过伤势,抓了些药,让伤者服下。
孟海容彻夜守候在徐管家的床旁,打从她入商队起,照顾她的人便是徐管家。所以在她心中,早就把徐管家视作那早逝的爹。
“徐伯伯、徐伯伯……”
孟海容试图唤起重伤的徐管家的意识,但他依旧发着高烧,不停呓语。
无计可施的她,只能先扶他坐起,将汤药一口口吹凉,喂进徐管家的口中。
在报过官后,回到山庄的燕无疾,走进徐管家房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唉!徐管家总算没白疼了这孩子。你瞧他,服侍的跟自己亲爹一样。”
送汤药来的李大婶,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
燕无疾看着孟海容小心翼翼喂完汤药,将徐管家嘴边溢出来的汤汁细心擦干,又再让他躺回床上。
做完这些事后,她接着用帕子沾水,替徐管家擦着额头,减低热度。
“徐伯伯,你要快点好起来……”
孟海容嘴里不停喃喃说着,直到宽厚温热的手掌搭在她肩上。
“冷静点。”
这沉静的声音……孟海容转过头,看见燕无疾看着自己。
他脸上不如以往的温和,反而隐隐带着肃杀之气。
“为什么会这样……”
“利之所趋,如此而已。他们伤不了我,便从我最得力的部下伤起。”
燕无疾用手掌轻轻探了徐管家的额头,好险吃过药后,有降了些温度。
“海容,你跟我过来。”
燕无疾吩咐道,孟海容为难的看了看躺在榻上的病人。
“但他……”
“你照顾徐管家一天一夜也累了。已经这么多人倒下,难道你也想倒下不成?我会叫别人来照顾,你先跟我过来。”
听燕无疾的话语,有着不容反抗的权威,孟海容只能跟着出去。
走到回廊,燕无疾背着手,浓眉微凝,似乎在考量着重要的事,这让孟海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良久,燕无疾终于开了口。
“徐管家一直称赞你,他受伤后,没人可以管账,你……可以胜任吗?”
孟海容睁大眼睛。徐管家是教过她没错,但是突然之间……
“山庄人手短缺,现下已经拨不出别的人手了。”燕无疾的眼神转向她,孟海容被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凝视,心莫名跳得飞快。
“你,可以吗?”
不要让徐管家认为自己看错了人……
从燕无疾的眼神中,孟海容读出这个信息。
她轻咬下唇,做了决定:“可以。我可以的,少主。”
听到她的回答,燕无疾的双眸活出笑意。
“很好。明早,到书房找我。”
“是。”
孟海容回完,正打算回徐管家的房里继续照顾他,燕无疾发现她不是往自己房里走时,便拉住她的臂膀。
“你去哪儿?”
“我想回去照顾徐伯伯……”
“我不是要你去休息?”不知不觉间,燕无疾的话里带了几分强硬。
“可是……”孟海容的眼中出现雾气。她好担心,真的好担心……如果,徐管家他有个万一……
孟海容鼻子一酸,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唉!你……”燕无疾瞧她眼眶通红,眼泪要掉不掉的模样,忍不住无奈。
自己十六岁时,可有他这样爱哭?明明是个男孩……
算了……没法子,这孩子居然比师妹还惹他心疼。
不及细想,燕无疾已揽过了她的肩头,将盂海容轻轻抱着。
“好了,不要哭。怎么一直掉眼泪?”
“我……”孟海容赫然发觉自己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
她生平第一次与男人如此肌肤相亲……鼻间的味道、身体所碰触到的部分……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陌生……
这怎么行!她虽然外表扮成了男人,毕竟是个女人呀!怎么能如此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一思及此,孟海容便些微使力,推开了原就松松抱着的燕无疾。“少主……”
“不哭了?”
燕无疾将孟海容推开自己的行为,视作少年不愿意被人瞧见自己哭泣的别扭天性,所以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盂海容微红了脸,用袖口拭去泪痕。
一边擦拭,她一边偷偷抬眼看燕无疾,却见他笑意吟吟的望着自己。
两人之间的气息,缓缓流动。
盂海容突然想到,若燕无疾往后知道自己是女子,他将会如何看待她?
才想着,远远地便传来呼唤。
“师兄!”
一个娇艳身影,从回廊的另一端跑了过来,正是沈芸。
她的出现,让孟海容心中才蹿起头来的绮想,瞬间打消。
有这样动人的沈芸在身边,他们两人又是青梅竹马,就算以后燕无疾知道她是女人,那又如何?难道还指望着他会对自己特别?
真傻,她真傻。
“师妹!”燕无疾担忧的一个箭步奔上:“你风寒还没好,怎可出房?”
沈芸别扭的瞪了燕无疾一眼。“怎么不行?庄里一堆人伤得那么严重,我怎么能躺在床上,什么事都不做呢?”
沈芸眼波流转,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孟海容,有些诧异。
孟海容连忙低头一揖。“海容见过小姐。”
“什么小姐?”沈芸轻笑。“你跟大家一样叫我芸儿便成了,我这人当不来小姐,也端不起小姐架子的。”
孟海容一愣,她原先以为沈芸是个蛮横的女孩,想不到她性子竟可爱的紧。
不知道是不是真要如她所说般称呼,孟海容朝燕无疾看了一眼,见他只是微笑看着,毫无表示。
“芸儿……小姐。”
她终究不敢造次,还是加了句小姐,结果沈芸马上脸色一变。
“就说别叫小姐了!你真要叫,干脆叫我沈女侠!”
“咦……”孟海容顿了下,虽然疑惑,但还是开口。“沈女侠。”
此话一出,沈芸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开心的对燕无疾叫道:“看吧!看吧!我是个女侠了!”
这女孩,当真变脸跟翻书一样。孟海容看得啧啧称奇。
而燕无疾无奈的朗笑几声,挥了挥手,留下沈芸和盂海容,径自往回廊那一头走去。
“你啊!真乖。”沈芸一张小嘴笑得合不拢。“喂,傻书生,你几岁了?”
“一十有六。”
“你比我大一岁啊!怎么这样老实,真好玩。”
好玩?孟海容疑惑的皱眉。
“为什么皱眉?你是不是觉得我多嘴多舌,惹人讨厌?!”
又变脸了。孟海容看着沈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遇着了一只高傲的小猫。
原来,她这人好懂极了,只要顺着她的毛,一下下的摸,便乖巧得很。
原来如此啊……孟海容释怀的笑了起来。
“你怎么会惹人讨厌?我觉得你很可爱呀!”
如果自己能有个这样的妹妹,应该很好吧!孟海容一边笑,一边瞅着沈芸。
听到孟海容的话,沈芸的脸突然像火烧似的瞬间通红。
她娇容一沉,却像是为了遮掩羞赧所起的愤怒。
“你这傻书生,说这什么话!放肆!”
放肆?她哪里放肆了?
孟海容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恼了她,只见沈芸小脸上的艳红丝毫未减,火红衣袖翻越,像一阵风似的掠过孟海容身旁,消失在回廊尽头。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呀?
孟海容惊魂未定,站在原处,动也不敢动。
※※※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得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成天跟在燕无疾后头批货、收货款、点货,忙里忙外,不过,每次出门,燕无疾从没有要她骑马,都坐车子,这倒让孟海容松一口气。
只要不在马上颠簸,车子的震动她倒还能忍受。
今日也是如此。
燕无疾在有来往的商号内和掌柜结清货款时,盂海容则拿着货品清单,在外头对着十几辆推车一路清点过去。
“哎哎,小二哥,这东西不能摔,轻点儿。”
孟海容眼尖,瞧到一个包得只露出点瓶口的青花瓷瓶,差点给重重放在车上,连忙过去劝阻。
一回头,街的另一方是一群大汉,抬着一袋袋大米送了过来,孟海容将手上的清单翻过好几面,又招呼他们把货物放在空置的推车上。
“这孩子挺伶俐。”掌柜看孟海容乱中有序,本来凌乱的货物也被一样样的点清、排好,忍不住笑着说。
“是啊!”燕无疾清算完彼此舶货款,才回头去看孟海容,不禁跟着微笑。
虽然孟海容不如徐管家那样老成,但是他做起事来却也有模有样,瞧他身子如此纤细,却在推车间穿进穿出,甚至拉起嗓子呼喊那些长工,比他刚到商队上那副畏缩怕生的模样,实在好得太多。
“真是个天生从商的料子,是不是?”掌柜又加上一句,似乎颇有赏识之意。
“怎么?马掌柜,我可是不会放人的。”
孟海容跟了他商队,燕无疾便有打算,他会照顾到他自己不愿意待了为止。
“我说说罢了,别认真。”掌柜摆摆手,他可没跟燕无疾抢人的意思啊!瞧燕无疾看着那孩子的眼神,啧!活像看个宝,这怎么抢?
“少主!”孟海容总算点完了货,走进铺子,顺手用袖子擦去满脸汗水。
比起她以前那种拿不动比绣针更重之物的身子,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可有活力多了。
“马掌柜,您老好吗?”
见人就要笑眯眯的打上招呼,可是燕无疾再三叮嘱她的。
“好,怎么不好?再不好,被你这样甜甜的喊都好了。”马掌柜取笑道。
“这样吗?那我多喊几声,让马掌柜您身体更安康点。”
孟海容打趣回他,在一旁的燕无疾本是抿着唇笑,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但他眼睛一转,瞧见孟海容还在细细的喘息,额上也泛着层薄汗,笑容收敛。
“怎么回事?你流了这么多汗。”
盂海容腼腆的回答:“刚刚长工们抬米,我一时心急,便凑过去帮忙,怎知重得很,用尽力气也只拉着走上一小段路,还给长工们笑了。”
燕无疾脸色一沉,将孟海容的手拉了起来细瞧,果然,本来细白的手因为使力的关系,指甲些微受伤,上面有着干涸血迹。
他掏出帕子,替孟海容擦拭。“你身体也不是多强健,下次别去凑着帮忙了。我雇你,不是要你去做那此粗活。”
孟海容脸上羞红,想缩回手,却又被抓的死紧。
唉!她知道燕无疾将自己当做弟弟看,只是她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可没办